抛开他们烧经费的速度快到可怕之外,余子清连他们烧经费的理由信手拈来都能包容。
因为他们研究的一些看起来没什么联系的子项目、小项目,附带的各种成果,实在是太多了。
可能没有那么强,那么好。
但一样东西,其实没什么的绝对的好坏之分,只有合不合适。
有些东西,的确没那么好,而且几乎没有太大的深入研究,继续升级的价值。
可是架不住成本低,好制作啊。
就比如这次,在研究灵植的时候,就研究出来一些东西。
莫名其妙的就能套在低阶傀儡身上,制作出的傀儡,实力低劣,灵智极低,连当做最低级的巡逻守卫都不够。
但是,加上这些院首此前以玄铁为基础,研究出的一种材料,却刚好契合。
而这,能把这种一阶傀儡都算不上的傀儡的成本,降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且制作难度也很低。
余子清就准备让老张他们,找大兑自己的炼器师,制作出一些傀儡。
比如,耕地的牛。
哪怕这些傀儡低劣到需要人引导。
但算下来,以大兑的价格,基本跟一头健壮的耕牛差不多了。
而且这鬼东西还不需要吃草,更不需要**料,消耗也特别低,坏了还能修。
省出来的粮食,哪怕全部拿去喂牛,大家吃肉,都绝对大赚。
这还只是那些大佬看不上,甚至不会再看第二眼,转身就忘掉的小成果。
余子清清楚的知道,甭管修士过的怎么样,最底层,数量最为庞大的凡人,其实都不怎么好。
政策再怎么好,吏治再怎么清明,再怎么下死命令,绝对不能饿死人。
其实也就只是能做到不饿死人。
想要提升所有人的生存质量,提高所有人的体质,那难度说真的,比随便拉来个修士,帮其晋升到九阶还难。
这需要整体生产力的提升,甚至是跃迁。
就像想要吃牛肉,每个人,每天想吃的时候,都可以以可以接受的低价买到。
那前置条件便是粮食足够吃,然后溢出的部分,才能去饲养牲口。
还要有成本不高,甚至比耕牛更低的东西,来替代耕牛等等……
就像是穿越到二十世纪的前几十年,却想要随便就能在家门口的小卖铺里买到可口可乐。
听起来只是一件小事,实际上,前置条件,就是一群堪比开挂的大佬,带着一代人,奋斗一生,才能完成。
余子清现在要做的事情,相对简单点,因为生产力提升,相对容易特别多。
只需要将技术下沉就足够在两三代人的时间内,让整個大兑的平均体质提高一个档次。
托丁卯兑皇强力清扫了一切阻碍的福,最难的执行,也变得有了可行性。
余子清要做一件好事,壮大整个大兑,那么,在大兑,从上到下,谁拦着谁死。
甚至谁阳奉阴违,不好好做,结果便是内阁的高层,还有最底层的平民,一起跳脚。
余子清挂着兑皇的名头,平日里不管事,是心里有逼数,知道自己没那精力,也没那水平。
可格局放开,定下一个没有细节的大方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比如,将世界升格大计划里的小项目,南海的研究,再稍稍变化一下,变成大兑全体升格计划。
这绝对非常符合老张他们的胃口。
余子清拿出新的小成果,还把自己的设想给老张忽悠了一遍。
“你看,之前那些大家都觉得最没有用的垃圾材料,这不就派上大用场了。
哦,这边书库里,有关于仪法的法门,各种记录,帮我找一下。
还有,你知道有什么仪法,是可以屏蔽回溯么?
不是污染了环境的那种屏蔽,而是只屏蔽了自身,对其他地方没有影响。
之前有人在牌楼前,看了一整天,我不知道他是谁……”
老张静静的听着,他煮着茶,不紧不慢的给余子清斟了一杯。
他知道余子清其实不喜欢喝酒,反而很喜欢喝茶,说是能找到一种平静。
反而老张自己,喜欢酿酒,也喜欢品酒。
“陛下,喝茶,这是新找到的一种茶,很普通,用心体会,却有一种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
老张面带微笑,没有接余子清的话茬。
余子清愣了愣,端起茶杯,细细品味,入口苦而不涩,有回甘,好茶,却也很普通。
不是灵植得来,就是普通的茶种。
余子清慢慢的品茶,想要找到那种让人平静的力量。
片刻之后,他也没找到。
他抬起头,看向张曲力,刚想说什么,老张却笑了笑道。
“陛下,你看,这不是平静下来了么?”
余子清端着茶杯,哑然失笑。
老张暗暗一叹,轻声道。
“陛下,恕老臣逾越。
老臣知道,陛下是好心,但是,我发现,陛下越来越急了。
有一种恨不得尽快把所有的事情,都统统解决掉的焦躁感。
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
陛下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抓在手里,都去解决掉。
陛下已经多久没有静静的喝茶了?
放松一点吧,其实不用这般着急,可以慢慢来。
就像陛下曾经告诉我们的,可以慢一点,就能在错误出现一点的时候,便将其改正。
太快了,其实并不好。
无论是修士的修行也好,还是陛下如今要做的事情也好。
都可以慢一点,慢慢来。
陛下既然回来,就好好休息一些天吧。”
老张放下好几罐各种茶叶,行了一礼之后,悄悄离去。
说实话,老张有些怕了。
最初的时候,他是没得选择,怕这个赶鸭子上架的陛下,会瞎鸡儿乱搞。
后来,他又怕这位陛下真的撒手不管了,直接丢下玉玺,拍拍屁股走人。
再到现在,他又有些怕这位引导着大兑越来越强盛,国运的攀升,几乎清晰可感,整体都在向上的陛下,太过焦急。
焦急到都有些像是在交代后事了。
大兑不可能再出一位更好的陛下了,至少几千年内,都不太可能了。
这位若是不在,大兑恐怕会迎来一次更大的巨变。
本来老张还没这么觉得,是前些日子,老羊给他送来一封信。
他才大概明白,他们大兑的陛下,已经如此忙碌。
但就是在如此焦急,在这么多事缠身的情况下,依然时不时的来大兑,就算不来,也能给予帮助,能给大兑带领出一个好的大方向,正确的大方向。
老张觉得,这其实已经特别难了。
说真的,陛下几乎没有享受过大兑带来的好处,除了那些书籍。
更多的其实是陛下在帮助大兑。
而说难听点,大兑其实根本不是这位陛下的责任。
老张自己都觉得,他没法要求更多,其实他们已经有些过分了。
只是如今的大兑,实在是离不开这位陛下了,而不是陛下离不开他们。
老张都能感觉到,那种焦急之中带着的疲惫,他很是过意不去。
所以,这次都没敢趁机让他的陛下去批阅一些有争议,却需要做决定的奏章。
这边余子清一个人坐在那品茶,其实老张说的没错。
想想他现在牵扯到的事情,其实已经很多了。
神王的事,大乾的事,乾皇、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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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的事。
阴魔、邪君的事。
还有现在又出现的那个监控里的黑影。
还有深渊里的浊世污泥之海里的那个东西。
最后,南海的研究,锦岚山,余子清自己的修行。
最重要的,还得养花。
得亏果汁皮实,那些魔植也皮实,不然照他这样子养,早养死了。
老张说的对,他是有点着急了,着急着把所有事情都给解决了。
看到隐患还没发展成大麻烦的时候,就想将其溺死在茅坑里。
有不可调节矛盾,有仇的,更是想先一步把对方坑死。
所以,事情会越来越多,整天都在到处乱跑,忙前忙后。
唯一不忙的,可能就是修行了。
这是余子清唯一一直觉得,应该慢慢沉淀,自然而然晋升的事情。
而这个也是受到了老羊影响很大,受到老羊的修道者思想影响很大,受到里长的影响也很大。
他不是特别追求境界,追求力量,更追求的是质。
就像是对于炼体力量的精细掌控,他甚至可以暂时放弃提升力量,转而去磨练掌控。
余子清静静的喝茶,泡了五泡之后,茶慢慢变得寡淡。
他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说的对,他其实可以不这么着急,一次性忙这么多事。
慢慢来吧,就当在大兑休息一段时间。
反正外面也不会翻了天,真有什么事,会有人联系他的。
可能也是因为他卷习惯了,还是不太习惯自己其实已经可以活好多年的事。
更不是太习惯修士之间,效率低下。
想想也对,很多事都是不能急的。
余子清重新泡了一壶茶,阮人王无声无息的坐在了他对面。
余子清微微一怔。
“咦,我差点都忘了你了。
呃,不对啊,你一直跟着我的……”
余子清仔细打量着阮人王,什么时候出现这种变化的。
好像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她。
回忆了一下之后,余子清骤然想起,好像是施展了月光神通之后。
他的月光神通,肯定是照耀到阮人王了。
但这神通,怎么会引起阮人王的这种变化的?
念头刚起,余子清便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
“喝茶吧,我歇一些天,回头去找找你的曾经是不是在封印里。
还是你觉得也不应该这么着急?”
说实话,余子清本来就准备近期闲下来的时候,去安史之书里逛逛。
找找曾经的封印里,有没有阮人王曾经的身影。
然后再想着试试,能不能借曾经,让阮人王恢复意识。
现在他又觉得,似乎不应该这般着急。
阮人王的躯体,绝对已经到十阶了。
若是有了意识,哪怕再怎么发挥不出巅峰实力,那也是十阶。
而如今的世界,一个完整的十阶,和一个不完整的十阶,意义是不一样的。
甚至可能是,她在恢复意识,变得完整,就相当于进阶到十阶。
在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一定会引来巨大的变化。
而且,月光神通,还有他没透彻理解的地方,还是先等等吧。
余子清老老实实的在大兑休息,就算是看书,每天也只会花固定的时间。
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修养,还有睡觉。
这种每天睡到中午起床,吃点东西,然后看书学习,到了后半夜便睡去的日子,让他感觉到特别的真实,踏实。
有种从云端重新落到地面,脚踩在泥土上的脚踏实地之感。
感觉特别舒服和安心,他到底还是不习惯跟那些高来高去的高手一样,慢慢脱离地面。
先是个人,而不是先是个修士。
三个月的休息,足够改变习惯了。
三个月后,再次见到老张,余子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实际上,已经有一种来自于内心的沉淀。
老张很是欣喜,然后,他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余子清身后跟着的阮人王。
靠近之后,那种明明没有任何针对,却让他感觉到极度危险,仿若遇到天敌的感觉,唰的一下就出现了。
“不用紧张,这位前辈,已经没有意识,现在算是在护卫我。
所以,你不用想着,让甲十四跟着我。
就让他安心修行,为以后进阶做准备。”
老张这次来,的确是想说这个。
因为他才知道,自家陛下在外面遭遇的,远比想象之中危险的多。
老张只是礼貌的问了一下身份,哪怕知道阮人王没有意识,该有的礼节却还是有。
给准备了特别的茶,甚至还在丰收节来临的时候,隐藏的身份,带着余子清去参加了平民的庆祝流水席。
之后在冬耕来临之前,小范围的开始实验那些低劣的傀儡。
低劣到甚至不需要完整的灵石,就能驱动的傀儡。
为了防止步子迈得太大扯到蛋,余子清还是任由他们选择了牛形,直接代替牛。
虽然理论上,将这些傀儡变成旋耕机的造型,成本并不会提升特别多。
一切还是稳扎稳打,慢慢来的稳妥一点。
因为余子清觉得,可能就是那点修士觉得无所谓的成本提高,会让平民的接受程度,暴跌好几个档次。
有时候最关键的原因,就是这么简单和接地气。
余子清能察觉到,老张这个已经尽可能接地气,尽可能不飘的家伙,其实都没想到这点。
就是看问题的角度和位置的原因。
余子清吃完席,也没回宫城,也没离开大兑,而是继续待在这座小村子里。
甚至后面还带着村民口中的铁牛,帮忙耕地,施肥,种地。
一直到第二茬粮食种完,终于闲下来,到了过年前后的时候,村长下了狠心,宰了一头牛。
每家每户,都分到了牛肉,余子清也尝到了。
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欢快的气息,尤其是那些可能第一次吃到牛肉的孩子,开心的情绪,几乎扑面而来。
忽然,余子清心田里,有什么东西微微跳动了一下。
余子清感觉到了,那团怒火。
一直没什么动静,想要发挥其威能,还得借助安史之书凝聚的神通的怒火。
当然,这一次不是怒火被引燃,而是有一种力量,同样性质的力量,稍稍牵动了一下而已。
余子清看着村子了的欢笑,看着那些孩子撒丫子乱跑,笑着尖叫,抱着一根大骨头啃的半张脸都被遮住了。
余子清也跟着笑了笑。
明明是跟怒火不搭边的事情,此刻却引动了那团怒火。
余子清切身感受到了,不是那种被动侵染,才感受到。
而是自己内心的感受,由内而外,和外界产生共鸣之后,才切身感受到的。
也就是说,他从来没真正切身感受过那团怒火的力量。
所以,这东西只是这么一直静静的放着。
他也一直不可能将其爆发出,在封印里见到的那种可怕的力量,可怕到计蒙氏丢出自己的至宝,引来一座银湖,都无法浇灭的地步。
那才是这团怒火真正的力量,余子清只是好运的得到了种子而已。
余子清摸着胸口,感受着,而后咧着嘴笑了起来,放肆的欢笑,然后吃席吃的很开心。
他觉得,似乎,他找到了自己真正要找的方向。
不是炼体,甚至不是饿鬼道。
因为饿鬼道,并不是他想这样的。
他从来!
从来没有想要被饿死!
从他降临这个世界,那种疏离感,就从来没消失过,哪怕锦岚山是他的家,那种感觉也从未彻底消失。
他努力修行,也只是走在这个世界既定体系下。
而现在,他确定了,有一种来自于他内心的力量,完全来自于他内心的力量,是没什么世界之分的。
余子清的右手摸着自己的胸口。
那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他的心志却没有被怒火侵染。
他只感觉到了开心,甚至有一种成就感。
便是饿鬼道,都不会给他这种感觉。
因为饿鬼道,其实是卡外挂漏洞才出现的。
现在,他看到了靠自己去感受,去发掘,去创造的力量。
余子清咧着嘴,从一个小屁孩面前的盘子里,抢走一根棒骨,啃了一口,笑的像个反派,吓的那些小屁孩鸡飞狗跳。
“嘎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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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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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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