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闭上眼睛,进入七楼,联系老宋。
好半晌没见老宋人,余子清也不急,继续前进,等了大半天之后,到了二半夜了,才感觉到七楼戒指的召唤。
进入其中,就见老宋已经坐在那等着了。
“最近很忙吧?”余子清一边自顾自的坐下,一边随口问了句。
老宋长叹一声。
“如今新皇登基,本以为能清闲一些年,没想到比以前还忙。
前些年,西部边境和南部边境,各种小灾小难都陆续出现。
二皇子奉命去巡狩天下,我也没法闲下来。
西部边境和南部边境的问题,巡查良久,各种问题挖出来一大堆。
说实话,若非新皇登基,有些事我都不敢去挖。
挖出来一个,就会连带出来一大片,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我本以为新皇登基,一切以平稳掌握权力为主,没想到,新皇颇有魄力。”
老宋的神色有些复杂,稍稍一顿之后,继续道。
“传闻,新皇要立以前的二皇子廉王为皇太弟。
我基本可以确定,这事应该是真的,只是还未正式下诏书昭告天下而已。”
“这事是真的?”余子清都有些惊了。
这传闻,他早就听说过了,玉圭里真真假假的消息,整天传的漫天乱飞。
这些人已经掌握了流量密码,事情真假不重要,夺人眼球,骇人听闻,才更重要。
这玉圭才出现几十年而已,如今都已经开始出现反转再反转的套路了。
这群瘪犊子,好的不跟夔侯国主学,人家是主营娱乐的,就是图一乐,为了捧人,你搞资讯的你学人家干嘛。
所以当时听说这种传闻,余子清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在意。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余子清心里不由的高看了大乾新皇一眼。
甭管他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看,这是真的有魄力。
稍稍往深里琢磨一下,余子清觉得自己本来已经没太小看当年的太子,没想到还是小看了。
他比自己想的心里有逼数的多。
他立了二皇子为皇太弟,就要保证,他不能等到二皇子快老死的时候,还霸占着皇位。
亦或者说,他的血脉后辈里,压根没有合适的人选来立为新太子。
一般新皇登基,为了神朝稳固,立后是必须的。
立太子也是必须的。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个人选择,而是稳固朝局最好用也最简单的手段。
同样这也是在规避各种风险,留下预防出现万一的情况。
要不然老张也不会追在他身后催婚。
若非大兑平稳发展,蒸蒸日上,现阶段也没有跟外界有甚么接触。
老张绝对什么事都不干,也要追着他催婚。
所以,大乾新皇这是笃定自己其实活不了多久,或者皇位坐不了多久么?
那他现在一定有非常清醒的认知。
这就有意思了,神王将其当做棋子,这瘪犊子如今又瞎又聋,竟然还如此傲慢,真以为自己不死就能为所欲为了么?
不知道傲慢一直是取死之道里稳定前三的要素么。
自从上一次,太子登基之前,来找自己驱魔,还带走了自己的魔念。
那个时候余子清便觉得这家伙挺有想法的,如今看来,他何止是有想法。
余子清觉得自己也应该稍稍改改以前的想法了,比如说,适当的时候,多跟这位新皇联系联系。
借新五号之手联系也行,必要的时候,亲自出马也不是不可以。
神王的棋子,乾皇的棋子,不止是要挣扎,他似乎还想掀翻棋盘了。
这情况若不给点助力,给拱拱火,还等什么啊,等到大局已定再出手么?
余子清念头疾转,继续问道。
“入海口的事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我目前尚未完全查清楚。
目前追查到的信息,牵扯到多方面。
母江干流本就牵扯甚广,从资源到民生,再到运输等等,牵扯到大乾近半人口。
河道疏浚每年都会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
但问题是,最近几百年,朝局内部争斗不休,夺嫡事态严重,已经到了对人不对事的地步。
下面的魑魅魍魉便越来越多,只是平日里,官官相护,一直没挖出来而已。
疏浚河道的拨款,已经被贪的七七八八,每年递增,却依然不够。
而母江干流,之前一直没有河神,支流的河神可没资格进入干流。
这事便一直压着拖着,尤其是这些年,大家注意力,都在西部和南部。
直到东北部一次地龙翻身,震开了一座山脉之后,便彻底失控。
母江改道,甚至连入海口都改了。
如此沛然伟力,骤然爆发,根本不是人力能阻挡的。
顶多也只是稍稍控制一点改道的方向,不至于彻底失控。
而我去调查,母江河神在改道之前就已经失踪。
我查阅了卷宗,母江河神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给过一次示警。
可惜消息却被一个狗日的压住了,现在连这个家伙都已经死了。
表面上看还是自杀,还留下了半具尸体。
反正乱七八糟的,母江改道之后,影响甚大,到现在都还无法确定是否真的稳定下来了。
损失更是无从估量,仅仅只是死的人,保守估计都在数百万。
这些天,新皇赐死的国公,都有三个人了。
锦衣卫的斩首刀,都砍的打卷了。
妈的,这群家伙怎么敢啊。
我亲自去坐镇,锦衣卫的卫所,都被我亲自端了四个。
那些家伙里,一个无辜的都找不到,难怪这些年,我都没得到消息。
我要是反应再慢点,我都要去菜市口跪在那国公旁边。
就这,还是被罚了八十年俸禄。
我都多少年没见过俸禄长什么样了,这群王八蛋还要坑我。”
老宋越说越气,杀气蹭蹭蹭的往上涨。
余子清忍不住咧了咧嘴,老宋是真惨啊。
本来看情况,老宋差不多要能重新开始拿俸禄了,这下又完犊子。
俸禄多少不重要,他也不缺这俩钱,重要的是老宋话都提前说出来了。
却被下面卫所的人坑了。
他没砍死几个高层,都算是克制了。
老宋说的倒是跟余子清猜测的差的不是太多。
母江忽然改道这种事,必然不可能没有征兆的,必定是各方面原因堆叠到一起,才引起了最后的质变。
“有查出来外力插手的痕迹么?还是仅仅只是各种内因外因叠加,才彻底失控的?”
“目前查到的,除了母江河神,其他的地方看,都是普通案子水平。”
老宋有些沉默。
一个人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做了一点事,可能只是遮掩了某些对其不利的信息。
但这么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积聚到一起,便酿成了如今的后果。
“母江河神是失踪了还是死了?”
“目前看,只是失踪了,应该没死,有人猜测是畏罪潜逃。
瞎扯淡,母江河神若是想逃,他就不会提前示警。
而且母江积病,变成如今这样,非一朝一夕,他才成为母江河神几天啊。
到现在为止,他连掌控整个母江都还做不到呢。
再怎么找人背锅,他也不会被处死。
只是目前为止,还找不到母江河神在哪,也没什么线索。”
余子清想了想,道。
“我刚从东海回来,顺路替你去母江看一看吧。”
“那……有劳了。”老宋拱了拱手,他最近是真有点焦头烂额了。
离开七楼戒指,余子清传出去一封信,让人送到大兑。
小灾小难,再到大的灾难,嘁,这些家伙就没点新意么?
只是听完,余子清就有种极为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
这不就是大兑曾经的变化之路么。
不过也对,太阳之下无新鲜事,很多事再怎么变化,窥视其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
让甲十四给整理一下,大兑的历史,他要好好看一下,然后预测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天灾人祸,地祇乱象,魔物肆虐等等,无外乎这些东西。
余子清从母江入海口进入母江,飞舟直接沉入江中,他念头一动,在前方凌空一点,飞舟便慢慢的消失不见,进入到母江的地祇神国里。
进入其中,混乱比之外面还要更胜一筹,江水怒吼,江中到处都是各种水中生灵的尸体。
而这里,神国扭曲,似虚似幻,这里显示的还是曾经的河道,曾经的入海口。
不断的扭曲,混乱之极。
余子清乘坐飞舟,一路顺着母江神国逆行而上。
地祇之源之中,先贤圣音变得沉稳浩大,声浪之中没有任何力量,却有一种神韵,以余子清为中心扩散开。
所过之处,愤怒的江水,慢慢平息了下来,虚幻扭曲的部分,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余子清不紧不慢的前进,一路顺着干流,逆流而上,顺手疏浚平息了母江神国。
不让其继续积聚混乱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爆发。
一路到了母江神国源头,余子清站在船头,轻轻摇头。
“别躲了,出来吧,要是现在还分不清敌我,你就真的死定了。”
河水涌动,慢慢的凝聚出一个人形,而那人形的轮廓,再次凝聚,化作一个少了一条腿,胡子拉碴,面色苍白,似是元气大伤的男人。
对方看了看余子清,他自然能认出来余子清这张脸,是锦岚山的卿子玉。
这张年轻的脸但凡大势力里的人,都认得,就是为了预防因为认不出人得罪人。
这些年,死在锦岚山手里的强者,间接死在锦岚山手里的强者,或者跟锦岚山能扯上关系的,加起来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虽然绝大部分,都跟锦岚山没什么直接关系,甚至死了也白死。
但那强者死的时候,你锦岚山的人每次都在,这就有点不一样了。
而后他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的阮人王。
他能察觉到,阮人王的气息极其晦涩难感,只能感觉到极其危险。
但目前为止,对方压根没有理会他,闭着眼睛,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母江河神暗暗心凛,锦岚山果真是神秘莫测,底蕴远超众人预料。
而这个卿子玉的重要性,也绝对不只是一个锦岚山大少爷这么简单,出门竟然有这等强者护卫。
而余子清也打量着母江河神,他的气息衰弱,还缺了一条腿,对于地祇来说,这就不是普通的伤势了。
地祇受创,外表能表现出缺胳膊少腿,那必定是伤及根基,伤及本源了。
之前余子清一听老宋说,母江河神失踪了,而且没有死,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身为一个地祇,出现这种情况,余子清就知道,母江河神肯定还藏在母江里。
只有这个地方,他才能藏的这么好,谁也找不到他。
“能说说怎么回事么?”
“我递上去一份示警的奏章,不到三天,便有两个强者,伪装成圣使而来。
他们手持信物,又有大印盖章,我自然没有怀疑。
我还以为是朝廷反应迅速,要杜绝隐患于未然,自然是全力配合。
没想到,离开地祇神国,到了需要疏浚河道的地方时,这俩人趁我不备,以神朝的弑神刑具偷袭我。
那个时候我便知道,我知道的太多了。”
母江河神冷笑一声,笑的很是讽刺。
“要刺杀我,甚至伪造印信,携带弑神之宝。
那自然是牵扯到大人物,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
可惜,这些蠢货却没料到,母江直接改道,改入海口了。
这下他们谁也兜不住了,都得死。”
余子清轻叹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
若是正常情况,没有外力插手。
这件事说不定还真就能悄无声息的压下去。
最大的事件,顶多也就是母江河神失踪。
母江河神示警,那些人再蠢,也不会不管不问,悄悄去做了。
不,光明正大的去做了,将危机消弭,完事了还能讨个赏,立个功。
可偏偏现在是有想要搞事情的外力介入,稍稍推波助澜,就直接变成了谁也兜不住的大事件。
本来顶多是漫堤的事情,直接升级成了母江干流改道。
出了这么大事,再加上新皇已经有点疯批的趋势,太上皇忙着自己的事,人在哪都不清楚。
这是大乾要完之兆啊。
走大兑的老路,而且比大兑恶化速度的还要快的多。
别看大乾表面上看,还是三神朝之中最强的。
大兑最强的时候,表面上看,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看起来,反倒是表面上看综合实力最弱的大震,反而韧性最强,非但没有走下坡路,反而在往上走。
起码震皇送到锦岚山的这些后辈,目前看都还挺有出息的,甭管适不适合进入朝堂,以后八成能出一两个强者。
“偷袭你的那俩人,你认识么?”
“不认识,不是明面上的强者,来历估计也是假的,面容身形说不定也是假的。”
母江河神咬着牙,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他伸手一抓,拿出来一条腿。
“他们偷袭与我,我拼着本源受损,遭受重创,留下了痕迹。
其他都是假的,唯独一身修为做不得假。
你能平复地祇神国波动,让我有恢复的机会。
我不知你为何会有这般能力,也不知你为何能进入地祇神国。
不过,那些人也能进入地祇神国,想来这法子在某些人眼里,早就烂大街了。
我不问你,我的这条腿也给你。
我现在没能力报仇了,只是这些人何其丧心病狂。
竟然坐视母江干流改道,如此滔天罪孽,真不怕报应么。
他们谁能承受得起!
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只求你平复一下母江,让那俩人死的凄惨。”
母江河神咬牙切齿,气息剧烈波动,眼睛珠子都泛红了。
余子清接过母江河神的腿,能感应到,其内有那出手偷袭之人的力量和气息。
这母江河神倒是一个狠人,遇事果决。
不过有一点说对了,这等滔天罪孽,谁也扛不住。
“我受人所托而来,这件事,没人敢兜。
你放心吧,你不会受罚的,你在此好好休养吧。”
母江河神潜入河底,继续养伤。
而他则一路来到原本需要疏浚河道的地方,出了地祇神国。
入夜,丑时,明月高悬,余子清寻找到母江河神遇袭的地方。
他抬起头看了看明月,喃喃自语。
“月神,帮个忙。”
神通,月光。
月光照耀之下,余子清便仿若看到时光在倒流,皓月的见证之下,之前一夜夜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眼前展现。
时间不久,回溯起来也没有那么难。
跟余子清预料和感觉的一样,越久越是难以回溯,受到的影响越大,越是难以回溯。
不过在月神的加持下,回溯区区几个月时间,问题不大。
很快,余子清就看到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
母江河神带着俩强者,从地祇神国之中走出,这个时候,地祇的力量会远比在地祇神国里弱。
有俩人,配合默契,背后偷袭母江河神。
一击未死,母江河神遭受重创,这狠人却拼着受创更严重,强行留下了一些东西,坠入母江之中消失不见。
那俩人面色有些难看,再次进入了地祇神国追杀,可惜没有结果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余子清拿出纸笔,画下两人的身形画像,还有法宝。
接下来,就交给老宋吧。
看看新皇到底要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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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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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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