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江东岸的庆符营已是每什都发了两坛酒,个个兵士都能吃上喜糖与喜蛋。
相比而言,反而是新房这边最为静谧……
屋中点着红烛,光影摇晃,新娘一人独坐在榻边,正是“灯花笑对含羞人”。
高明月侧耳听去,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吵嚷声,至于是敬酒还是划拳她却分不清了。
她趁着屋中没有旁人,伸手往后摸了一把,摸到一颗大红枣,犹豫着要不要吃,又恐弄花了唇上的胭脂。
正思量间,听到外屋有人推门,接着便听到李瑕说话的声音。
“多谢江夫人提醒。”
“哟,李知县既急着入洞房,妾身便不叨扰了……”
高明月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大红枣丢到身后,又捡起团扇遮着脸。。
偷眼看去,李瑕捧着一个酒盘过来,先放东西放在桌上,又转身绕过屏风,到外屋把门栓好。
听到那“嗒”的一声响,高明月愈发紧张,脚下一双红绣鞋的鞋尖抵在一起,又缩了缩。
“嗯?不将团扇放下来吗?”李瑕已走了回来在她身边坐下,声音里带了笑意。
说来,两人前段日子天天见面,此时这团扇再遮着确实有些没必要。
高明月于是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团扇。
她头上的花冠还在摇晃,头发盘着,比平时的小女孩装扮添了几分风韵,眉毛画过,脸上抹了脂胭,两颊泛着嫣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抹了腮红,肌肤光洁白晳。
李瑕大概喝了些酒,脸色有些许酡红,消解了些他平素的冷峻气息,他胸前还挂着一朵大红花,有些傻气,却也显得更俊朗,甚至有些可爱。
对视的这一眼间,两人的呼吸都似停滞了许久。
许久,高明月轻轻扇了扇手里的团扇,侧过头去。
“看呆了?”
她语气有些娇羞,有些嗔意,还有些欣喜。
李瑕点点头,道:“记得在护君山上,我头一次摘下你的面罩,被你惊艳到……今日也是。”
高明月显然很开心,飞快又看了李瑕一眼,低下头去。
“怎这般早就过来了?外间酒宴还未散呢,你这新郎官也不去谢客。”
“不爱吃酒,宾客也都是天天相见的,不必久陪。”
“会不会不合礼数?”
“无妨,成亲终究是两个人的事。”
“嗯……巧儿和小竹熊怎么样了?”高明月有些不好意思问,但实在是很担心,低声道:“大家都这么忙,会不会忘了喂?”
“放心吧,都喂得很饱。”李瑕问道:“头上这个花冠重不重?我帮你摘下来?”
高明月与他熟悉,不说客气话,老实应道:“是有些重,不过还要先结发吧?方才听到你与江夫人在外面说了。”
“嗯,不劳她,我们自己来就行。”
李瑕起身从盘子里拿起剪子,手抚过高明月的脑后的青丝,小心翼翼剪了一小络下来。
“你来剪我的……”
两络头发在两人指尖合成一络,用红绳绑着,打了个同心结……之后,高明月的手被李瑕握着,彼此凑得更近了些。
结发为夫妻。
这个小小的动作,显然有极不同的意义,高明月注视着李瑕,眼中已有了水雾。
“官……官人……”
李瑕俯身,凑近了些。
“等等……还有……合卺酒……”
那是李瑕方才端进来的酒器,一个瓠瓜被剖成了两个瓢,柄上用红线连着。共饮了这杯酒,表示两人合为一体,亦表示从此同甘共苦。
“酒好甜啊。”高明月捧着瓢,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李瑕凑得近,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味,还能看到她唇上的胭脂因酒水而变得亮亮的。
他笑了笑,忽感到自己还挺喜欢婚俗里这两个环节,比起白日里不停发喜钱、不停行礼有趣太多了。
放好酒器,李瑕把两个瓢合在一起,拿红线绑着,又成了一个完整的瓠瓜。
他帮高明月拿下头上的花冠,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红花,重新坐回榻上,伸手揽高明月入怀。
“以后就是夫妻了,多多关照。”
高明月没有推拒,头在李瑕胸膛上蹭了蹭,低声道:“你记得吗?在下蔡城那个哨站……”
“记得,你把母亲留下的银链子给我扎头发,我对外说你是我浑家。”
“你不知羞,那时候……人家才不是你浑家。”
“但如今是了。”
高明月“嗯”了一声,低声道:“其实……那天夜里,我一直没睡着,心想你这人……怎能这般厚脸皮。”
“嗯?不厚的,你摸摸。”
高明月的手被李瑕握着往他脸上摸去,从他直挺的鼻抚过他唇上的胡茬子,一点点抚到他脖颈下。
放在他胸膛上之时,她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肌肉,又飞快地缩起来。
脸颊上已是一片滚烫。
“嗯?”
高明月羞道:“你嗯什么……我不小心的……”
“不喜欢?”
“有一点点好奇,就一点点。”
“你自己的丈夫,想看也不要紧的。”
“真没关系吗?”
“没事的,你也知道每天很辛苦才练出来的,还有背上的。”李瑕一手环抱着高明月,一手牵着她的手,“还有这里的……”
“好硬……我的就……”
“就什么?”
桌上红烛摇晃,榻上的两人拥着,李瑕低下头,俯在高明月耳边柔声追问,她始终就是不肯回答。
于是窸窸窣窣声起,呼吸愈重……
帘帐被放下来。
一双靴子掉在地上,接着是一只红色绣鞋。
待另一只也掉落在地上,高明月已完全坐在李瑕身上。
“唔~~”
长吻了不知多久,两人再分开,她眼中已是一片迷离,覆在李瑕身上的小手却是不愿再拿开。
“其实……好奇很久了……唔……”
衣裙被推在一边,分不清是谁的。
高明月渐渐沉浸在这样的温柔缱绻之中,脑子里迷迷糊糊,只觉被什么硌得难受,伸手去推。
……
过了一会,她却吓了一跳。
“不行的……肯定不行的……唔,真的不行……好吓人……”
“不怕,不疼的。”
高明月脸上红晕未褪,紧紧闭着眼,偷瞄了一眼,又迅速闭上。
“不行不行……我们就亲亲好不好?”
她身子向后缩了缩,腿紧紧绞在一起,这一刻极为动人。李瑕却很有耐心,温柔地又抱住她。
“和亲亲一样不疼,更舒服。”他感受着她身上的香味,低声安慰道:“放心,不疼的,你放松……”
“唔~~”
李瑕有些经验,知女子初次的疼痛往往不是因为破裂,而是因害怕而引起的痉挛。
他看得出高明月极是害怕,已有了抗拒的小动作。蜀南文学
这种时候,再情动也不能着急……
李瑕动作愈发温柔,似三月的春风轻抚。
良久,桌上的红烛已快燃尽,远处的酒宴声渐歇,帷慢中的两人依旧未觉。
“李瑕……唔……我好喜欢……”
李瑕温柔地握着那双如玉般的脚丫子,一点点往上。
他凝视着高明月闪动的睫毛,果断且毫不停留……
“啊!疼!好疼……疼……”
“明月乖,很快就不疼了……”
“不……唔……”
~~
合卺报喜有金鸡,灯花羞退雀声啼。琴瑟和鸣鸳鸯配,绵绵瓜瓠步云梯……
~~
红烛上的烛火缓缓熄下去,一缕月光从纸窗上透进来照在案上,案上的两络头发打着同心结。
旁边盛合卺酒的瓠瓜亦是合二为一。
一切都显得美满。
又许久,远处的欢宴已然停息,屋外的院子一点点安静下来。
……
唯有屋中的帷幔却还在无风自动。
床榻也在晃动。
高明月脸上泪痕已干,紧紧咬着牙,极努力地不肯喊出声来,娇喘却怎也掩不住。
李瑕始终在引导着她,温柔却有力,俯在她耳边低语不停。
“呜呜!呜……”高明月突然用力抱紧了李瑕,打颤着,如同被狂风吹得乱抖的花枝。
两人在微薄的月光中对视着,眼中已有与以往全然不同的情意。
这情意绵绵而来,似将他们完全淹没……
~~
一夜春宵苦短。
几番枕上联双玉,寸刻闱中当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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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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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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