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赤之王的养女会这么喜欢自己,但是对于周防爱丽丝突然向自己表示出的极大好感,三轮一言在茫然了几秒后还是相当从容地接受了下来,毕竟有谁能拒绝一只朝着自己啪嗒啪嗒跑来的小狗呢?
三轮一言对她说了谢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孩子柔软的发丝在他掌心中轻轻地磨蹭,渐渐透来的体温比他病重后的手掌要更温热。
即使她的手背上还有输液后留下的布贴,却依然是很健康的温度,能让人感到茁壮与鲜活,以及令人艳羡的生命力。
之后爱丽丝被抱回了自己的座位。
虽然这半年来她突然长高了不少,但在大多数场合中她的身高还是太不够看了一点,更何况是这种对于安娜来说都有点高的餐桌,于她而言那自然就更高了。
从用餐体验这方面来说,草薙出云完全可以将这家没有对小朋友考虑周全的餐厅拉进“如不改进再也不来”的黑名单里。
然而与安娜“有点腻,酸奶沙拉更好吃”的评价截然不同,周防爱丽丝小朋友却给出了“我要吃一百个牛肉饼!!!”的超高评价。
作为一名能与栉名安娜一同左右吠舞罗今日食谱的不知名不权威美食家,这样夸张的赞美通常只意味着,在这家餐厅倒闭、在爱丽丝吃腻了牛肉饼、又或是在爱丽丝找到同位或上位替代之前,赤之氏族还有很多次来这里聚餐的机会。
爱丽丝吃得摇头晃脑,一边咀嚼一边还说一定要下次再来。
然后,一块没有被动过的牛肉饼,忽然从天而降——准确来说是从侧边而降——被放进了她的盘子里。
爱丽丝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肉饼,迷茫了一下,而后她本来就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变得更亮了,能跟那张油光光的嘴一较高低。
她顺着那只手收回的方向看过去,天上掉下来的肉饼是三轮一言给她的。
这真是个好脾气的伯伯。
三轮一言微笑着,而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浮现出浅浅的皱纹,这些宛如涟漪般的细纹让他看起来很温柔。
“出云!出云!”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扭头朝草薙看去。
“嗯?”草薙将这个小家伙鬓边新长出来的碎发撩到耳后。
“我可以吃吗?”爱丽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那是十分“期待”,但又不敢露出“期待”的眼神。
有多的肉饼给她当然很好啊!可这样的话一言伯伯不就没得吃了吗!
爱丽丝觉得有点点不太好。
大家都有得吃呢……她凭什么多吃一个呢……而且还是别人给她的……
——你都不觉得受之有愧吗!
爱丽丝心里有个背后长着白色羽毛小翅膀的小人了飞出来。
可她还是没有立刻还回去。
因为她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吃哦!
——牛肉饼这么好吃,喜欢也没办法吧!
爱丽丝心里长着角的小恶魔说她愿意为了这个牛肉饼每次考试考一百分来吃!
她十分紧张地捏着自己的盘子边缘,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我也不知道。伯伯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自己问问?”然而出云既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完全没有告诉她明确的答案。
爱丽丝只好又看向三轮一言,然后怀着愧疚(认为三轮一言吃不到超绝美味的牛肉饼一事很可惜)与担忧(害怕自己一问三轮一言真的把牛肉饼拿回去)的心情,小声地向他确认:“一言伯伯不吃吗?”
爱丽丝问完,立刻和两个小人在心底一起呜咽起来。
不过她这种从来就藏不住心思的小萝卜,心里想什么基本也不需要别人猜,毕竟都全部写在了脸上,哪怕说句“一目了然”都不过分。
于是就在爱丽丝如此难过的时刻,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笑了。
三轮一言也不例外。
空气里弥漫着快活的气息——本该是如此的。
可或许是哪个动作牵动了重病之人摇摇欲坠的健康,又或者是情绪起伏此事本就对于命不久矣的他而言过于奢侈。
总之,在三轮一言低头咳嗽了一声之后,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充斥了餐厅的一角,甚至引得服务生上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没、咳咳咳——!没关系……”一句简单的陈述被扯得支离破碎。
“不必。很抱歉惊扰了你们。”夜刀神狗朗一边拍打着三轮一言不断起伏的后背,一边向服务生欠身道歉。
然而哪怕他的态度诚恳,少年那副神色严峻且冰冷的神色也依然让服务员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了一步。
这种仿佛把肺在胸腔中搅碎了之后再全部咳出来的样子,真的能说没事吗……
——在场的每个不知内情的人都这么怀疑着。
之后三轮一言的咳嗽声大概又持续了四五分钟才渐渐平复下去。
“抱歉,打扰各位用餐的心情了。”男人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儒雅温和的微笑,但在此情此景之中,这副虚弱的笑脸根本起不到宽慰他人的作用。
那份来自三轮一言的牛肉饼,爱丽丝没有吃下去。因为当她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盘子里时,它已经凉了。油脂在上面凝出一层白色的薄壳,看着就让人有种从喉咙深处翻涌上来的腻味感。
最后牛肉饼被爱丽丝打包回了吠舞罗。
路上她拎着装着这份“礼物”的小纸袋,思绪沉沉。
那位高大的、对自己亲切的、还曾经挽救过濒临破产的吠舞罗的好心伯伯,佝偻着脊背无法掩饰虚弱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应该是普通的小病吧?
就像她最近总是流鼻涕咳嗽的感冒一样,多注意休息、要忌口、晚上睡觉不要打被子、再去医院打两针就能好。
爱丽丝想。真正生病严重的人是不能离开医院的,就像当初一直在发烧的自己一样。
这样的想法让她稍微感到安心。
可其他人的议论让爱丽丝想起了一件事情——
“三轮一言,他好歹也是和尊哥一样的王吧……怎么会病得那么严重?”
八田美咲双手交叠着放在脑后,仰头往黑黢黢的天空中望去。
他们坐电车从最繁华的池袋回到镇目町,下车后一大群人漫步在不算宽阔的街道。
初冬夜晚的东京,高耸静谧的黑色苍穹里看不见星星。
“据那位夜刀神少年说,是成为无色之王以前的老毛病了。”牵着安娜的十束回答着。
“石板选王原来不考虑身体因素啊?”镰本对此表示惊讶,而和他同样惊讶的人还有他身后的一大群。
“当然不考虑。不但不考虑身体,也不考虑精神状态,不然你们以为上一任让‘赤王’这个名号变得如此充满危险色彩的迦具都玄示是怎么成王的?”草薙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只要被认定具有成王的资质,哪怕是下一秒就会死去的将死之人,也是有可能被选为王的。石板在这方面倒是很公平。”
“是啊是啊。而且硬要说的话,King其实也不能算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呢。”十束多多良笑起来,抬头看向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的周防尊,“你说对吧?King!”
然而周防尊很不给面子地没有理他。
“所以无色之王的病,是连黄金氏族那边也治不好的绝症?”千岁洋问,“而且不是说王权者的体质都能得到石板的强化吗?”
“话是这么说的,但前提是他这辈子都不使用自己作为无色之王的力量。你们也知道反复从石板中攫取力量需要付出代价……”草薙忽然相当短促地笑了一声,“对于三轮先生那种体质本就孱弱的人来说……越来越高的威兹曼偏差值大概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那意思是像尊哥这么健康的就不会有事?”八田的问题里不知道是坚定更多,还是忐忑更多。
他在期待着一个确切的、符合自己心意的答案。
然而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个答案是肯定不存在的。
吠舞罗的人……
虽然一个个的都是容易上头的冲动派,可大家都不是傻子。
“你们,”周防尊忽然转过头,“吃不吃烧烤?”
他漫不经心地指了下路边亮着的、印着[烧鸟]二字的白底红字的和风灯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我请客。”
/
——王权者基本不会生病。
石板赋予了七王常人做梦都无法想象的权能与力量。
虽然爱丽丝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的爸爸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在她所写的周记《我的爸爸》中,周防尊的形象一直是一个懒散、贪睡、把叹气当标点符号、将拧眉化入人体条件反射、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没有正经工作、却热衷于跟女儿抢电视遥控器的、不可救药的糟糕家长——以至于爱丽丝的班主任樱田女士曾经数次感慨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古话也有不作数的时候真是太好了。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家人们,好像确实不能称为“普通”……
因为普通人是不会随便一掸手指便擦出一簇猩红的火焰,普通人也不会大冬天穿着短裤在风雪中来在风雪中去,普通人更读不到小猫咪和小狗狗的心理活动……
普通人也不会做那么的——
“出云……”
爱丽丝洗完澡吹过头发,被裹得像个蚕宝宝似的歪倒在沙发里,等待自己细软发丝上残留的最后一丝水汽消散干净。
现在已经临近她睡觉的时候,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丽兹。”坐在一旁草薙从上月待核对的账务中抬起头,“想睡觉了吗?爸爸抱你上去?”
爱丽丝摇了摇头。
“想喝牛奶吗?去给你热一杯?”
爱丽丝又摇了摇头。
“嗯……难道说是想看动画片?”
爱丽丝还是摇头。
草薙出云:“……”
他叹了声气。
偶尔也会有呢。
这种“完全不知道女儿的小脑袋瓜里又在想些什么”的时候。
“丽兹。”他放下手中的账本,走到沙发边将爱丽丝捞进怀里,“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了呢?”
“我没有不开心……”爱丽丝小声地咕哝着,“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草薙轻声向她询问。
“尊……”她的双唇翕动着,像一条吐泡泡的小金鱼,“尊做的噩梦……是不是也是因为,尊是王呢?”
草薙出云:“……”
与其说此时此刻他正在惊讶,不如说他根本从未想过,爱丽丝居然会在某天,自己将尊的噩梦和尊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出于一点点保护……好吧,或许也可以称得上是“过保护”的心理,他们其实很少同爱丽丝提起这个世界里的“不日常”与“不普通”。
知道的太多从来都不一定是好事。
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更是如此……
而且……
就算想要说明,又该怎么告诉她尊的痛苦也源自于他所得到的力量呢?
在她这个年纪,真的可以完全理解而不会给她徒添烦恼与悲伤吗?
“丽兹。”草薙抚摸着她黝黑的长发,“丽兹为什么会觉得尊会做噩梦跟尊是王有关系?”
首先他还是需要先弄明白这个。
难道是石板告诉她的?
“出云说过王都有哒哒克克剑。”爱丽丝举起手,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个简单的十字。
“……嗯。”草薙点了下头。ΗtτPS://Www.sndswx.com/
他没有立刻纠正她那柄象征着王权者权能的巨剑的正确名称,只是面露苦涩:“原来你还记得啊……”
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当时爱丽丝还很怕尊,对于吠舞罗的人都是“尊的小弟”这件事还抱有很大的不解的时期。
“然后,我在尊的梦里见到了……”爱丽丝垂下眼睛。在这一刻,她蓝色的眼睛里似乎隐隐地映出了丝丝缕缕的绯色,“尊的剑破破烂烂的……”
与之相反,宗像叔叔的剑就很新。
她细声细气地、慢腾腾地说着:“而且梦里尊的剑像太阳一样,离尊好近……”
还很烫。
很热。
涌动着赤色的阳炎。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尊、甚至整个世界,都吞入那至死方休的猩红火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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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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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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