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升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这厮犯了什么毛病:“薛兄......薛兄?”
薛仲瞪了片刻,嘴角忽然露出笑容:“知道挣了多少么?”
吴升问:“三百金?”
薛仲从储物法器中将一堆爰金倒了出来,堆了一桌子,还有十几镒爰金滚落在地上,他都没有去捡。
“四百八十六镒!”薛仲实在忍不住了,大笑起来:“一千八百镒爰金没赔出去,倒挣四百八十六镒!快五百金了!”
吴升拨弄着金光灿灿的爰金,问:“我记得你当时伸出三根手指头,我就停了,怎么还多出一百多呢?”
薛仲道:“你忘了景氏当场许下的悬赏吗?找到线索将就给百金!还有昭元代楚王给的赏赐,也有五十金,还有,费宾替费无忌掏了三十。啧啧......费无忌真是吝啬啊,他都没给,还得费宾垫付。”
吴升笑了笑道:“能理解,丧子之痛,这些事情恐怕都想不起来,又或者他常居高位,已经忘了怎么给人钱了。伯嚭拿了多少?”
薛仲道:“这却不知了,都是他交付给我的,过了他这一道手,无论如何不会少。”
吴升道:“他拿也应该,楚国这些大夫公子们的仇怨,差不多都被他吸引过去了,为咱们减轻了很大压力。”
薛仲冷笑:“他老子要是知道他拿郤氏的名望这么挣钱,怕不得打死他。”
两人对着一桌子的爰金玩了半天——主要还是吴升陪薛仲玩,这才尽兴收场,爰金自然也是二一添作五,各自入了储物法器。
薛仲问:“你看眼下还要做什么?”
吴升道:“剩下的就是上报了,魏浮沉刺杀楚国少傅之子、左使费宏,也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原本诸侯大臣被刺,是无需上报的,但魏浮沉是学宫通缉的要犯,蛮荒骷髅山魔道中人,他的行踪和举动必须上报。”
薛仲点头:“没错,就是他杀的,铁证如山,他不认也不行......之后呢?我的意思,郢都这边?”
吴升道:“燕落山应该无虞了,但郢都这边可能生变,不过都与你我无关,静观其变就是了。”
薛仲问:“郢都生变?”
吴升点头道:“我感觉,此案或许会将太子牵扯进来,费宏是费无忌唯一有前程的儿子,景瑞不会将女儿嫁给他其余儿子的,没有意义,费无忌也不会提这种非分的要求。如今费、景两家联姻失败,费无忌当然会疑神疑鬼。”
薛仲忽然笑了:“没错,你说的太对了,谁受益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
正谈论时,有人来报,说是寺尉费宾登门拜访。
廷寺是每一处学舍打交道最多的衙门,学舍查案时需要廷寺配合,廷寺查案时遇到难处,往往也需要学舍大力支持,甚至通过学舍来争取学宫的帮助,解决棘手问题。
因此,寺尉费宾登门拜访是很正常的,尤其在费宏刚死之后,所以吴升和薛仲都以为是费宏一案的后续处置。
结果不是。
费宾开门见山,直接道:“费宏死时,城卫闭门禁城,寺吏挨家挨户搜捕,至今已搜捕了整整三天,发现一个小问题。”
吴升和薛仲对视一眼,心下一跳,不会出了什么纰漏吧?脑海里瞬间将案情过了一遍,暗自琢磨着是在什么地方出了破绽。
薛仲问:“却不知是什么问题?”
费宾道:“我们在费府附近的言工正府上抓到一个人,便是贵学舍修士辛西塘,此人老夫也是见过的,确然无疑。按理,应当是个误会,将人放了就是,但我们依旧疑惑,封禁街巷已经三天,尤其是对费府周围的街巷府邸,封禁得是相当彻底的。却不知辛士是怎么出现在言工正府上的?”
薛仲万万没想到是这个问题,顿时怔住了。
费宾又道:“若是封禁之前就在言工正府上,是否学舍授意?据言工正说,他并不知情,事实上,人是言工正告发的,藏身于言府柴房之中,廷寺赶去时,正好撞个正着,言工正也等着我们廷寺给一个回话。”
说是撞个正着,这是给学舍留了颜面,恐怕当时双方不会那么客气,尤其言工正,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一待就是三天,搁谁谁不愤怒?
费宾接着问:“若是封禁之后潜入,又是为的什么?”
这下子,薛仲心里是真的有点慌,脑子里又有点乱,心道辛西塘不会真的是去刺杀费宏吧?
那魏浮沉刺杀一事又怎么说?到底谁干的?
难道真是辛西塘干的?他有这能耐?
莫非真的是孙五帮我擦的屁股?
他都擦干净了,我这里人被抓了,却如何是好?
薛仲知道此刻绝不是犹豫的时候,一旦犹豫,费宾必然产生怀疑,但知道归知道,要让他张口就合情合理的解释清楚,难度实在不小。
就这么迟疑了少顷,费宾脸色就有点变了,他也是费氏的杰出人才,比费无忌还要早一辈,身为廷寺寺尉,察言观色的能力,对人心的把握,都是一等一的,薛仲的反应无疑表明,其中别有内情!
果然有内情,吴升抢过了话头,他问薛仲:“那件案子,薛兄已经开始了么?我这边倒是慢了一步。”
薛仲一时没反应过来,期待着吴升的表演,只敢稍作配合:“你还没开始?”
吴升叹道:“薛兄动作挺快,回扬州后,看来我得加把劲了。”
费宾迷惑道:“二位说的是?”
吴升道:“此乃学宫要案,与费宏一案无关,是学宫绝密……怎么说呢?既然费大夫问到了,就透露一些,此案是红榜重犯专诸案,牵扯到某些人,嗯,就是这么个事情,还请费大夫保密,千万莫要泄露出去。”
费宾问:“正好问及两位行走,专诸究竟因何被学宫通缉?文告只说擅闯仙都后山,实在是语焉不详。其人曾名噪郢都,实在是……”
吴升摇头道:“莫问,莫问!”
费宾点了点头:“工正言熙牵涉其中?”
吴升继续摇头:“不好说,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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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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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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