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旁听席上的一片质疑,连叔也不好强行压制,只能让人发声。
高珮首先开炮:“敢问蔡行走,前番说有妖修出没于上蔡,今又改口说没有,是何原因促使蔡行走前是而后非?”
众人纷纷附和:
“不错,蔡行走请告知究竟!”
“蔡行走至临淄时居于何处?这几日与何人相见,谈了些什么,还请宣之于众!”
“蔡行走昨夜与皇甫由会面,我亲眼见了。”
“原来如此!”
面对质疑,蔡章只得出面:“诸位,蔡某之前……犯了错,如今已然悔改……昨夜,皇甫兄的确去了我处,谈的就是蔡某知错而改……”
宗采叫道:“这岂非串联?与你们口中所言孙五串连随樾有何不同?为何尔等可以,孙五等人就不可?”
韩凤道:“我听说七年前蔡章查蔺子非一案,先是而后非,与今日何其相似!”
管千道:“当年蔡章在后山罚役半年,诸位知道何故?他更改口供,将莫离招认出来,后来一查,莫离是受了不白之冤……十八年了,是以诸位不知!”
有人问:“你怎么知道?”
管千从旁边拉起一位:“因为我这老弟就是莫离啊!”
莫离被管千拉起,顿时赢得周围一片掌声,得此掌声鼓励,他指着蔡章道:“蔡章,汝记得当日否?”
蔡章讪讪不能答,一群人当即道:“原来蔡章是翻供惯犯,领教了!”
蔡章一张老脸顿时憋得通红:“尔等,为何……为何……”
想说“为何污人清白”,人家说的却是事实,根本无法反驳。
被人揭了老底,蔡章已经待不下去,掩面而去。
肩吾板着脸训斥:“尔等在上元堂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将蔡章挤走,意欲何为?”
有人立刻回答:“只为求事实、见真相!”
肩吾道:“荒唐!事实如何,刚才已经明明白白,还要求什么事实真相?”
王嘉道:“蔡章,翻供惯犯尔,其言绝不可信!今惭然而退,已可见端倪。我有一问,质于随樾——随行走,你称身上之伤乃是自伤,敢问以何法器伤前脸?以何法器伤后背?”
随樾迟疑多时,道:“鞭……”他也不好随口撒谎,身上的伤口一望而知是鞭伤。
王嘉大声道:“既是自伤,汝鞭何在,请示之!”
随樾哪里有什么鞭子,再三催促之下,只会避而不答,唯一说的,只是反复强调:“真是自伤,各位道友,就不要再逼迫随某了。”
当即又是一阵大哗。
旁听众人越问越兴奋,当即有人指向飞龙子:“姜飞龙,汝还认得我么?”
一听这称呼,飞龙子是遇到知根知底的老人了,将他本名都抖了出来。
飞龙子浑身一颤,望向问话者,那人道:“当年汝拜入随城门下,怎么起的誓?汝还记得否?某可就在身边!”
又有人道:“听说飞龙子老母是随行走所救,今日为一男子而背主,汝母知否?”
飞龙子当场掩面而泣。这一哭,引来了更多好奇探寻的目光,盯着飞龙子一顿穷追猛打。
孟金同样是被质问的重点人物。
“孟金,既然你说,并不存在诸学舍联合追索妖修一事,更不承认自己是随行走专门指定的追捕者,那为何随行走会遣你去新郑接飞龙子?”
“因为……妖修因我而起,这是我分内之事。”
“所以,处置妖修之事,其实还是由你和飞龙子专责了?”
“谈不上专责……并没有限定由谁专责……”
“除你和飞龙子之外,还有哪位随城门下,接过涉及妖修的事务?”
“这……事情很少,他人还未获得机会。”
“那就还是你与飞龙子专责啊,对不对?为何要说并无此事?”
“我是说,我并没有听说过各地学舍联手查案,此为谬言。”
“孟金,你入学舍几年?”
“一年又三个月。”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一般你这种新人,是难有机会与闻机密的。”
“孟金!飞龙子!关于斧口岭遗失学舍腰牌一事,你二人至今没有很好的说清楚,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请给出可以服人的说法!”
终结了妖修的常子升,在众人眼中同样疑点重重。
“常行走,楚地诸行走追查多时也不曾拿获的妖修,你是怎么拿获的?可否一说详情?”
常子升倒是不怕,当场细说起来,说这妖修乌笙其实并不擅长斗法,之前楚地诸位行走所言,也非真事,所以并不存在追查之事,而自己一拿就拿到了,并无出奇之处。
当下便有人不解:“既然没有出奇之处,一拿便可拿到,那你常行走为何不捉个活口?”hΤTpS://WWω.sndswx.com/
常子升愣了愣,他还真没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这个问题,只得斟酌道:“也是偶然遇上,出手之际,全力以赴,哪敢有半分侥幸?”
“常行走,你是怎么偶然遇上的?请详细说一说。”
“当时,我途径宛丘北原,于月下山冈见一妖生吃血食,于是悄然接近,趁其不备,一击而下,其后我方得知,这妖修极类乌笙,已经受伤,当与孟金、飞龙子有关。”
“敢问常行走,你是从哪里得知,这妖修极类乌笙?”
“自然是从新郑发来的协查通缉令。”
“请问堂上诸位,有谁接到过新郑彭行走发出的协查通缉令?”
随樾、薛仲、赵裳、吴升都一致否认自己曾接待过彭厉的文书,甚至包括蔡章,也不敢说自己收到了这份协查通缉令。
于是,新郑行走彭厉立刻面临众多质问:“为何协查通缉令不发扬州,不发随城,不发上蔡,不发九江?而是只发给了宛丘行走常子升?”
“这……因为,彭某与楚地诸位行走不熟。”
“你跟常子升关系很好?”
“……”
“左丘兄别被他骗了,好个屁!当年的彭城行走,和宛丘行走可说是各种不对付,两边修士曾经大打出手!”
“既然如此,那就有些奇怪了,彭厉只向宛丘发过一份协查令,这份协查通缉令就好巧不巧招来了妖修乌笙?”
“没错,果然大奇!彭厉,你好生回答这个问题,你为什么料敌如此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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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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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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