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酒意上涌的脸出现在房门,招手道:“这里这里,我这里九个。”
雷风起也是闻声出门来看,不由得哈哈大笑,一次泡九十个浴桶的水,你也白不了。
高山虽醉,也知道雷风起笑话他:“你再笑我,我就让给你送十八个!”
雷风起耸耸肩头:“这房里像是放得下,随便你。”
但不再说话回房,一百二十两一天的上房也是套房,会客厅、卧室、洗浴的地方都极宽阔,小二放一个新浴桶进来,提来热水,雷风起除去吩咐他水调热些,再就还是坐在窗下一动不动。
他有预感,小虞和虞家护院苗保今晚会鬼鬼祟祟。
苗保盯着掌柜娘子带着儿媳送三个新浴桶到大姑娘房里,又抱来新被褥更换,这些都是婆媳两个进进出出。
伙计们不曾进去,雷风起和高山也像白天累极,一个应该在对付九个浴桶,另一个紧闭房门似在休息。
虞雾落房门也关上,苗保放下心,白天一身汗,房里也有浴桶,也洗了洗。
以他来想大姑娘也会盼着说私房话,他不应该让大姑娘等,但一身汗味恐怕冲撞,快手快脚收拾一下为好。
至于大姑娘会不会已经洗浴?
她难道没在等着自己。
出来见星月上来,上房是自成一片的院落,其它客人不往这里来,安安静静里,苗保走到虞雾落房门外面:“虞五爷,我自己往前面提热水,你要一口儿喝茶吗?”
房门鞭炮着火般的开了,隔壁的高山带着全身湿哒哒,腰间只来得及裹上外衣,露出精瘦胸膛,怒气冲天喝道:“走开!我小虞兄弟不喜欢客人。”
转身回房,再出来端着一盆热腾腾水,应该是他正在泡的洗澡水,对着虞雾落房门前就泼,嚷道:“洗地!”
苗保跳的足够快,也被泼了一衣角,他脚尖点地,愤然进身,高山一个转身回房,再次端一盆热水出来,对着他又是一泼。
苗保进身太快,这次被泼中半边身子,人也彻底清醒。
这黑厮虽然讨厌,但可见他和雷七在路上对大姑娘就是这样,这样没错,这样没错......
苗保不断的开解着自己,很快脾气下去,但见到高山叉腰赤膊的横模样,最后一口气照旧横在原处。
上房外面有水井,方便住店客人使用,苗保打起一桶清井水,提到虞雾落门外几步远,和高山大眼瞪小眼:“你洗澡水脏的,哪能洗地!”
一抬手,清井水冲干净虞雾落门外。蜀南文学
高山酒醉心不迷,琢磨一下:“也对。”
挥舞一下拳头:“有话明天说,我们兄弟为你家累上一天,这就要睡了,别再过来!”
“成!”苗保横眉说过,放下木桶回房,再想其它和大姑娘见面的办法。
雷风起气不打一处来,高山好吃好喝,他晚上故意劝高山放开喝酒,而他自己不喝,怕的就是苗保和小虞见面时,被高山打扰。
结果没防住,从窗户缝里看见高山**身子走出来,而小虞是个女子,雷风起差点冲出去爆打他。
“这混账,酒居然没堵住他嘴。”雷风起恼怒自语。
院子里闹这么大动静,虞雾落听在耳中,她不是看见高山裸身才没有出来,而是左有高山,右住雷七,侧边上房里是虞新修,她觉得装出大大方方和苗保相见不合适。
就装已经洗浴,耳中只有水声,就算听见外面动静也不方便接话应声。
她静静数着广阳城中更鼓声。
虞新修真正是泡在水里,水声塞耳,全身心紧绷一处一处松开来,享受的发出呻吟声后,脑袋里又要重新紧绷整理明天辩论内容,是真正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们找到这间客栈时,起更鼓声已敲响过,再敲,二更鼓响,广阳大城夜晚多姿多彩,飞鱼台辩论扣人心弦,街道和客栈店堂还有各种谈论声。
二更一刻梆声走过,二更二刻,街道也大半寂静,月光幽幽出来,虞雾落打开房门,大大方方走向店堂,如果雷或高山问起,她就说饿了要顿宵夜。
她知道苗保一定会等着自己见面,从他门外经过时,装着不经意的一瞄,眼神就指向客栈后门方向,定了定,负着手继续走出。
高山没动静。
喝醉加上热水澡,酒劲发作快,更容易入睡,而雷风起上房离虞新修较近,隔着套房听套房里动静,鼾声如雷。虞新修睡得香甜之极。
片刻后,苗保走出来,自言自语:“睡不着,难得住这么好客栈,走走。”他往客栈后门走去。
这里有马棚,客栈前门脸儿是店堂,装饰的富丽堂皇,大客栈气派十足,伙计迎客殷勤周到,外表洁净举止利落,也涨客栈门面光彩。
客人的马车、马匹、累赘行李等,都从后门进来,高山的十几匹马还没来得及卖,从飞鱼台下面带到这里,也从后门牵进来,马棚就在这里。
所以一行人都知道客栈后门在哪里,苗保还热心帮着牵马来着。
他从后门出去,有个伙计值夜,问他要什么,苗保说头回来广阳城随意转转,伙计反而告诉他哪条街上有好吃的小店,今晚城中不会宵禁。
本城衙门考虑到飞鱼台辩论拨动人心,热衷谈论的人不会少,今晚放开谈论,为明天或许有更多的人上飞鱼台行方便。
贩夫走卒皆可以登台,私底下谈论的不能自己,明天一旦再次激动,有可能就笔直登台参与辩论。
不得不说,这是赵家十数代为本城营造的好处。
苗保谢过伙计,走出来,本还想往店堂前面走,就见到前方熟悉身影,先一步走出店堂的虞雾落站在那里。
隐隐听到脚步声,这是夜晚苗保上夜时,虞雾落听到牢记的声音,虞雾落带路在前,苗保跟在后面。
静夜可闻附近街道谈论声,像是一动一静的阴阳图,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初次来到广阳的虞雾落和苗保想找个完全避人耳目的地方,应该有点难度。
但眼面前就有一个。
飞鱼台高三层,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之处方便相见。
虞雾落和苗保一前一后来到飞鱼台背光的地方,这也极大方便跟踪而来的雷风起,他悄步登上飞鱼台,从黑暗上方的黑暗处探出眼睛,再把耳朵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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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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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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