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点耳熟,唐骞持剑开了门,外面是一名伙计和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唐骞一眼认出,是蔡湾酒楼的安掌柜。
“什么事?”
安掌柜塞了一点钱给客栈伙计,伙计走了,安掌柜进屋急道:“你们赶紧走吧!我家长公子被抓了。”
唐骞吃了一惊,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家公子去找乔参军打听消息,可能是被乔参军告发了,然后有士兵上门把他带走,临走前公子留了一个消息,他可能熬不住拷问,会把你们供出来,让你们赶紧走。”
“我知道了,转告你家公子,我不会责怪他,你先走吧!”
安掌柜先走了,唐骞想了想,城门已关,他们根本跑不掉,索性把手下都叫起来,让他们把弩箭都扔进茅坑里,只带一把刀。
这是陈庆和岳飞的约定,少数西军可以携带轻兵力过境。
不多时,客栈掌柜匆匆跑来,惊恐道:“唐东主,怎么回事,外面来了好多军队,把客栈包围了,点名让你出去。”
“我知道,不用担心!”
唐骞带着九名手下走了出去,客栈外面灯火通明,数百士兵拿着火把和战刀,后背弓箭,将客栈团团包围。
为首一员大将,骑一匹白马,身材高大魁梧,披着铠甲,手执大刀,目光冷厉地望着走出来的唐骞。
大将大刀一指喝问道:“你就是西军斥候首领唐骞?”
“正是!”
唐骞昂然道:“我乃雍王麾下上军统制唐骞,奉雍王之令,前来面见岳都统!”
大将脸色有些难看,又问道:“你有何证据?”
唐骞从怀中取出一份军令,“我们得到朝廷消息,天子令岳都统南攻荆湖南路,这消息不知是否准确,雍王便给我们下令,要求我们了解襄阳军队情况,我作为南征主将之一,当然要来面见岳都统,了解真实情况。”
大将接过军令看了一眼,果然是陈庆的雍王令,要求刘琼和唐骞前去了解襄阳军军队南下情况。
关键双方不是敌人,都是宋军,或许唐骞偷偷打听消息不妥,襄阳宋军也可以对他这种行为严重不满,但就是不能把他视为敌军探子,尤其是唐骞这样的高级将领,擅自抓捕会引发严重后果,给了陈庆攻打襄阳的借口。
大将看了雍王令,语气和缓下来,“在下王贵,荆襄军副都统,岳都统去了临安,由我代为主持荆襄军政,我可以正式告诉你,我没有接到朝廷要求攻打荆湖南路的命令。”
王贵用了一个小伎俩,他是没有接到朝廷的命令,但岳飞接到了。
唐骞看了看周围士兵道:“岳都统前年和雍王有约定,川陕西军可以无害过境,我只有九名手下,也没有携带重兵器,完全是按照约定前来襄阳,王将军没必要用这种阵势来对待我吧!”
王贵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岳飞就是要毁在擅自和陈庆达成过境协议上,导致一万川陕骑兵借道襄阳杀进了荆湖南路,这个过境协议必须作废,否则他王贵也会被朝廷追责。
王贵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约定?岳都统也没有告诉我,我只知道你没有按照规矩入境,你们没有正式通知安化军,也没有在安化军的护卫下前来襄阳,而是化妆成商人擅自入境,所以我有权不接受你这个使者,请你立刻收拾东西离开襄阳,我给你一刻钟时间收拾,不要让我的军队动武,请吧!”
这是王贵能用到的最好办法,直接将对方驱逐出境,既不用撕破脸皮,又能划清界限,给朝廷一个交代,同时,陈庆也找不到攻打荆襄的借口。
唐骞回去给徐至福交代一下,把货物和毛驴留给他,让他自己再雇几个伙计回去。
唐骞带着九名手下走出客栈,每个只佩了一口刀,一名指挥使上前行礼道:“请吧!我护卫你们回邓州。”
唐骞一行在指挥使和两百骑兵的押送下离开了襄阳城,连夜乘船北上,王贵安排十匹马,唐骞和手下骑马北上了,次日中午,两百骑兵把他们送进了邓州界。
………
就在唐骞一行被驱逐不久,在府衙附近的一户人家内,王贵的心腹幕僚杜温望着桌上白花花的两百两银子眯起了眼睛。蜀南文学
他对送礼的管家道:“回去告诉你家东主,虽然蔡司仓性质比较严重,打探军事机密,按照军规要斩首,不过呢!我会尽力替他说情,毕竟对方不是金兵,也是宋军,而且机密情报也没有送出去,所以还是回转余地,你们要明白,能劝说王将军放人,也只有我才能办得到。”
管家连忙道:“我家老爷就知道只有先生才能办到,所以才来找先生帮忙。”
杜温很满意,捋须笑道:“有些事情不是钱能办到,我也不是稀罕这点银子,我主要是想和蔡家结个缘,放心吧!天一亮,我就劝说王将军放人。”
“那就太感谢了!”
“你们老爷还要给谁送礼吗?”
“还有牢城营的蒋团练,已经送去了,怕公子在牢中被打。”
杜温点点头,“你家老爷很精明,应该送,小鬼难缠,否则打断一条腿出来,你都没有地方说理去。”
………
次日一早,在幕僚杜温的劝说之下,王贵下令释放了蔡克俭,同时革除蔡克俭司仓一职,这件事确实是蔡克俭大意了,被同僚出卖,入狱丢官,还险些害了唐骞一行。
蔡克俭的父亲叫做蔡进,在宣和年间做过襄阳县丞,已经辞官在家多年,昨晚儿子被抓,蔡进连夜派人给王贵的心腹幕僚杜温送了两百两银子,又给牢城营团练蒋新送去五十贯钱,让儿子在牢中少受一些苦楚。
蔡克俭来到父亲书房,蔡进见儿子眼角还有淤青,心中叹息一声问道:“昨晚被打了?”
蔡克俭站在父亲面前,毕恭毕敬道:“就是审讯的时候挨了一拳,我只能如实招供,父亲,他们逃脱了吗?”
蔡克俭很担心杨再兴他们的命运,毕竟他都老实招供了。
“他们被王贵驱逐出境了,安掌柜消息也送到了,唐骞说不怪你。”
蔡克俭松了口气,“我就担心他们被抓起来,我就没法交代了。”
蔡进让儿子坐下,又让使女给儿子倒一盏热茶,他这才对儿子道:“王贵不是傻子,他抓了西军大将,给陈庆找到借口攻打襄阳,他非但得不到朝廷的表彰,反而会被朝廷追责,将他罢官免职,所以王贵肯定会采取柔和的手段,对下面说是驱逐出境,对朝廷说是礼送出境,反正朝廷那边可以交代,下面也可以交代,这个王贵比岳飞会玩手腕,岳飞太直了。”
蔡克俭喝了口茶,叹口气道:“我真的很蠢,居然相信乔步青,他平时总给大家说,要支持西军抗击金兵,我居然还相信了,没想到这次一转头就把我出卖了。”
蔡进微微笑道:“这种人就是小聪明,两边便宜都要占尽,他把别人当傻子了,虽然他现在出卖你会得到点好处,但最后会证明他才是真傻子,西军一旦占领襄阳,不说清算他,但绝不会再用他。”
“父亲,孩儿该怎么办?”
蔡进想了想道:“我估计和他们一起来的商人还在,你等会儿去找他,算了,你好好休息,我派人去找他,然后你和他一起回邓州,去找到唐骞,把情况说清楚,免得误会。”
蔡克俭点点头,“孩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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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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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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