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挂名孙子,居然这么牛逼?我怎么不知道?
“唐寅?哪个唐寅?”
朱嘉氏问道。
“就是名闻江南的大才子,南直隶解元,己未年会试中牵扯鬻题案的唐伯虎,他在王府中化名陆某,这两年为王府做了不少事。”
朱万宏一边说,一边想,这都什么狗屁事,王府中人基本都知道的消息,还需要我来说?
这么一丁点情报,朱家到现在都还没整清楚?
难怪这些年越混越差!
朱嘉氏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此人一直调查不出身份背景,用的竟是化名,也并非是湖广本省人士……咦,那唐寅不是疯了吗?他在南昌当街撒尿,裸奔跳水,洋相出尽,难道竟是……装疯?”
卧槽,老太太你总算明白过来了?
朱万宏望着老娘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怜悯和悲哀。
“吾儿,这两年辛苦你了,人就在安陆,有家却不能归,何等之辛苦?若是你暗中知会一声,娘或许可以给你提供协助……”
朱嘉氏有些过意不去。
现在朱万宏已证明自身实力,人一直在安陆,调查出许多有用的线索,这些情况朱家根本是闻所未闻。
朱万宏道:“恳请娘将朱浩留在王府,好为孩儿提供一臂之力。”
朱嘉氏本来怎么都不愿意答应下来,但听了儿子的话,一咬牙道:“这样,娘只将他的母亲家人带到京师,如此方便你行事。”
朱万宏一怔。
好家伙,你是想拿朱浩的家人当人质,要挟朱浩那小子给我办事?
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呢?
“娘,朱浩在王府中已得兴王以及一众高层信任,若是他亲人不在身边,王府很难再对他推心置腹……娘,三思而后行啊!”
朱万宏再次恳求。
你当人家兴王府是傻的?
把人家母亲和姨娘、妹妹都带去京师,摆明是要挟朱浩为朱家所用,到时王府还能再相信朱浩,委以重任?
朱嘉氏心中多有不甘。
儿媳分家在外,令朱家颜面扫地,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挽回朱家名声,还能捞回不少银子,形势却逼迫她不能对付三房人?
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娘,我那侄儿仅仅一人,对我朱家来说却相当千军万马……孩儿会想办法联系到他,以他母亲性命为要挟,令其为孩儿所用。”
朱万宏说出个让朱嘉氏心里好受些的提议。
就算把朱娘留在安陆,还是可以要挟的!
只是暗中要挟……
这计策明显要比明面上把朱娘带走更好。
朱嘉氏叹道:“如今朱家重任全落到你身上了,以后全靠你来撑起朱家门楣,娘就听你的……你赶紧去见过你爹,早些回去复命。”
“娘,孩儿不能去见爹,府中到处都是兴王府和朝廷的眼线,包括那姓刘的管事……”朱万宏道。
“你……你说什么?”
朱嘉氏大惊失色。
自己最信任的刘管家,居然是兴王府细作?
朱万宏道:“娘,刘管家虽然在我家当差,但他家人却留在老家,儿子更是考取功名,为兴王府利诱……他为兴王府做事已多年,此乃孩儿暗中调查所得,另外家中不少人都跟朝廷或是兴王府暗通款曲……孩儿这些年不敢轻易露面,就在于此。”
“你……”
朱嘉氏本来不相信。
但看朱万宏一脸笃定的样子,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那你先回城,给为娘留个地址,为娘只一人知晓便可……若为娘要去见你,让你二弟赶车前去……”朱嘉氏道。
朱万宏摇头:“二弟他……也未必可信。”蜀南文学
“你……你在说什么?”
朱嘉氏听了这话,顿时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朱万宏道:“二弟利欲熏心,若有人以厚利收拢,莫说我这做兄长的,就算是您跟爹,他牺牲起来也绝不眨眼……孩儿不能告知娘下落,但凡有事,娘只管派人到城中安连客栈内投下一封信,孩儿便知是怎回事,定会想办法回来相见。”
“嗯。”
朱嘉氏点头,“你去吧,家中事你毋需担心,娘自会妥善处置。”
这算是跟儿子最后的联系方法了,她现在需要先去求证刘管家到底是不是已被人收买。
……
……
经过朱万宏回家一趟,效果极其明显。
朱家再没派人通知朱娘说要阖家一起去京师。
冬月上旬,下了今冬第一场雪,北方传来消息,皇帝在应州与鞑靼人数万人马交战,互有攻防,最后取得一场“胜利”,皇帝彰显自己在武功方面的成就,已正式将之定名为“应州大捷”。
“唐先生料事如神啊。”
王府得到确切消息后,内部会议上,朱祐杬当着众人的面,对唐寅好一通赞扬。
唐寅面带羞愧。
还是朱浩为他提供的军策,但朱浩说了,这次不用再提他的名字,算是送给唐寅的功劳,让他更觉得面子挂不住。
袁宗皋笑道:“目前看来,大明与鞑靼兵马交锋,这一战陛下取得的胜果可不小……自己巳年之变后,我大明一甲子后终于在西北边疆取得辉煌胜利,这其中居然有我兴王府一份功劳,可喜可贺!”
张佐眉开眼笑:“重点是唐先生所写奏疏,顺利送到了宣府,据说陛下亲自看过,以此为方针,制定应敌策略……据闻前线杀敌、俘虏鞑靼兵士超过数千……真要论功请赏的话……呵呵……”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唐寅想起过来之前朱浩对他提醒之话,摇头轻叹:“陛下此番孤身前往西北,身边既未带文臣,又未带史官,只怕这场胜利得不到朝廷上下认可。”
“嗯!?”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你唐寅真是特立独行。
在没有战争时,预言会爆发一场大战的那个人是你,现在好不容易取得胜利,说这场大捷不值一提的人居然也是你?
袁宗皋却率先点头赞同:“朝野对于陛下出征西北之事,多有怨言,对于胜果,也的确难以界定。”
朝中掌握话语权的始终是文官。
虽然现在杨廷和不在,但别的大臣也不会惯着朱厚照,谁让大明文臣个顶个以直谏而著称,一个个都是宁死也不会给皇帝面子的货?
唐寅道:“内阁首辅杨阁老据说会在十一月中服阕,到时他回到京师,此事如何定论,要等那时才会知晓。”
朱祐杬听到这儿不免扫兴,别人要是说这话,他肯定早就发火了,这不是给我头上浇冷水吗?但这是唐寅说出来的……人家唐寅既能提前预料会爆发一场战事,想来也能算出朝中局势的变化,这就不是在泼冷水,而是实话实说。
“既如此,那就等过段时间再看看。”
朱祐杬仍旧面带笑容,望着唐寅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倚重,“唐先生,王府中大小事务你尽量多参与一下,我最近身体大不如前,还要多依靠你的智谋。”
……
……
不出朱浩所料,也没有超出唐寅在朱祐杬面前的分析。
所谓的“应州大捷”,在西北引起轩然大波,但在京师这边……却像一颗小石头丢进大海里,除了最开始荡起个不大不小的水花外,之后事态就全在往朱厚照贸然出征、将大明社稷置于不顾的舆论方向引导。
最后变得好像这场大捷就是皇帝为了掩盖自己偷跑去西北的劣迹,凭空编造的一般,就算有再多铁证支持,可京师这边掌握话语权的文官就是拿出一种“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的态度,让朱厚照感觉很无力。
杨廷和于十一月中旬结束守制。
传说中历史上朱厚照取得应州大捷后,回到京师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杨廷和邀功,让史官给他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却被杨廷和喷了个狗血喷头,后来朱厚照以辍朝十日作为报复文官的手段,皇帝跟大臣间闹得很不愉快。
而因为有了兴王府的那份军策,这次“应州大捷”,比之历史上那场大捷更为辉煌,取得的战果也更加惊人。
但遭遇却大同小异,只是这次朝廷对皇帝在西北的功劳做了一点点肯定,但对于双方死伤的数字有极大争议,史官不知该怎么落笔。
“……朝中文臣把持朝政,如此一场大捷,在文臣眼中居然不值一提?大明这是怎么了?”
事后唐寅得知西北和京师的一些情况,在别人面前他不敢发牢骚,但这天跟朱浩一起出来找地方吃饭,喝了几杯酒后,便在那儿自怨自艾起来。
却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蹒跚着步伐上楼,走路摇摇晃晃,左顾右盼,正是朱万宏。
朱万宏见到唐寅和朱浩,先是一笑,自来熟一般过来,一屁股坐下:“不必多礼了,正常说话就好,免得惹人怀疑。呵,酒菜不错。”
蹭饭蹭出新高度。
唐寅没有赶朱万宏走。
现在都知道朱万宏就是在那儿装熊,其实这货的能耐不小,唐寅根本就不敢小觑。
人家就是喜欢拿出这么一种放荡人间的姿态,还是个锦衣卫千户,你能拿他如何?
朱万宏自顾自倒上一杯,饮下后称赞道:“好酒。听闻唐先生你向朝廷进言,助陛下在西北取得大捷,想来王府对你的赏赐不少吧?”
朱浩拿起酒壶,笑着往朱万宏的酒杯里倒满酒:“没有的事,大伯定是听了什么不好的谣言……来来来,多喝两杯,喝醉了你就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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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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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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