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尽管已有很多人提前得悉,当天可能会发生议礼事件,但多数人觉得,皇帝应该不会硬来,或许双方之间还有一些缓冲的余地。
这也是大臣心中惰性所导致,马上要到年底,很多人觉得,大礼议应该放到年后再去议,心想着皇帝总不会在年底这节骨眼儿上故意给大臣找麻烦吧?难道皇帝不怕大臣闹事,让大明朝廷在年关前摆烂,甚至影响到来年政策的执行?
可当众大臣准备入宫参加朝会时,却在宫门口被宫廷侍卫拦下。锦衣卫如临大敌一般,没有让大臣入宫。
礼部尚书席书过去跟锦衣卫的人斡旋,但就算席书是议礼派干将,锦衣卫也没给多少面子,总之不让入宫就是不让入。
「费中堂,这算怎么回事?」
刚当上首辅大学士的费宏,遇到这么棘手的事,也是茫无头绪。
以往就算皇帝辍朝,也要有个理由,不至于说在宫门口就把大臣给挡住。
难道说皇帝觉得他费宏比杨廷和、蒋冕更好欺负?现在准备给他来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朝堂到底是谁做主?
便在此时,吏部尚书乔宇走了过来,立在费宏面前道:「有消息从宫里传来,陛下今日身体抱恙,停朝议一日。且有议礼相关诏书,已由翰林院下发,这是誊本。」
说着,乔宇将一份东西交给费宏。费宏面色局促。
翰林院本来一直都在传统文官掌控中,但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翰林院中有唐寅、张璁两个议礼翰林学士,朝中还有桂萼、方献夫、霍韬等人出谋划策,皇帝已经可以跳过内阁和翰林院,直接就议礼之事对天下发布号令。
这不,如此重要的议礼诏书,居然未在朝堂上跟任何人商议。
但这不是第一次了,费宏虽然觉得这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但毕竟是他继任首辅后的第一次,他仍旧感受到一种被人愚弄和利用的无奈。
「该当如何?」费宏问了乔宇一句。
周围还有很多大臣,本来想过来问问皇帝这是闹哪的,可随着更多人知道,皇帝以身体抱恙为由辍朝,实际上却是趁机发布议礼诏书,说到底是不想跟大臣在朝堂上见面。
大臣们知道在大礼仪上不能出多少主意,也就让费宏和乔宇两个顶级大佬单独进行商讨。
乔宇摇摇头:「事已至此,朝堂已无我立身之地。相信朝中自会有心怀浩然气的同僚挺身而出。」费宏皱眉。
自己不上,让别人上?
不过想想也对,乔宇作为吏部尚书,去跪谏这种事,不方便自己上。难道乔宇不便,自己就很方便?
跪谏这种事情,怎么都落不到首辅、尚书头上来,费宏闻言只是点头,大概意思是让那些中下层官员自己看若办吧。
刘春本就立在旁边,听到二人的对话,眼见费宏和乔宇都想袖手旁观,任由杨慎等中下层官员去争,赶紧近前提醒:「此等时候,我等不应退步·····谁去进言,都会冒极大的风险。」
乔宇闻言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步履蹒跚地走开。
意思是,具体对策,你们内阁中人自行商议,反正我是不想管了。
当初杨廷和、蒋冕都还在朝堂的时候,于大礼议上就一直在退让,现在终于落到皇帝不再把朝中大臣放在眼里的地步,我在朝中也是形单影只,难道指望你们这些本来属于中立派系的人,来跟我奋战到底?
乔宇走开后,刘春力劝费宏:「要么共进,要么共退,若只以翰苑和六科中人挑头闹事,哪怕再加上一些部、寺官员,也会激发矛盾,到最后难以收场!」
费宏打量刘春,不明白为何对方突然这么上
心。
在费宏看来,刘春在中立派中更亲近帝党,先前议礼之事,刘春就没正经出面过,很多时候都是在插科打诨,他费宏好歹还在一些问题上挺身而出。
虽然都是守旧派,但守旧的程度却不一样。要么是刘春回心转意了,要么就是别有意图。
费宏道:「仁仲,陛下在大礼议上,可有顾全过朝中主流意见?多是采纳一些偏颇的观点,用一些非常规之人,但陛下的固执和坚持却贯穿始终,你我当明白,就算进言再多,也是徒劳,陛下不会回心转意。
「为今之计,或许只有发展到不好收场的地步,才有转变的机会。」刘春皱眉道:「所以,只能走到那一步,是吗?」
刘春对费宏多少有些失望。意见不合,但不代表可以去陷害那些态度坚决的中下层官员,尤其刘春一直把自己当成翰林院领袖来看待,现在看到一群曾在他手底下携手办事的后辈,为了大礼议之争而跟皇帝对着干,跪谏不说甚至还可能血溅当场,刘春能不着急?
「你若是觉得不忍,便与他们一道吧。」费宏冷冷地甩下一句。
当刘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住了。
内阁好不容易把杨廷和、蒋冕等人赶走,成为你我居首、次的衙门,中立派已经开始全面掌权,你却拿出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就算杨廷和跟蒋冕在大礼议上再退让妥协,也没见过你这种直接撂挑子不管的态度啊!
刘春正要问费宏到底是何意,不料费宏头也不回,直接去文渊阁了。
刘春颇为着急,一旁的黄瓒走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朝会不开,其他事项·····也一概不理吗?」石珤和丰熙入阁之事,到底还没落实,现在内阁仍旧只有三人,两个中立派一个议礼派,相对来说还是议礼派占了些许优势,现在连黄瓒这个资深议礼派的人都看不懂眼前的情况了······怎么回事?
大礼议的高潮才刚开始,怎么上层人物一个二个都好像要隔岸观火一般?
都说大礼议是一次巨大的挑战,难道挑战就是高层官员全都袖手旁观,任由底下的人冲锋陷阵?
刘春叹道:「现在阻止上谕诏书已然不及,或许只有阻止那些义愤填膺的年轻官员,才有机会避免变生不测。」
黄瓒闻言不由笑了笑,问道:「谁阻止得了?」
黄瓒笑,是因为他觉得刘春「很傻很天真」,你刘春想要阻止那些要闹事的中下层官员,可以理解是你想帮皇帝做事,但更多你应该想如何避免君臣矛盾激化······但要是不激化,怎么让那些中下层官员甘愿接受大礼议的结果?
这可能吗?想要阻止那群人?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这时候就算是杨廷和回朝,怕是也没阻止的能力吧?
刘春认真打量黄瓒,问道:「若是这时候去找敬道,你认为可有机会?」「嗯?」
黄瓒被问住了。
场面一度尴尬,因为朱浩的名字,在朝中可是一个很大的禁忌,知道朱浩真实情况的人少之又少,连那位首辅费宏,都对朱浩在朝中的意义完全不知。
黄瓒笑着问道:「仁仲你是觉得,敬道是想阻止,还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刘春的问题已经算是非常尖锐了,而黄瓒的问题更加刁钻。
刘春被问住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摇头道:「陛下既下发诏书,自然想得到朝中人的认同,若是改变进言的方式,或就可避免大动干戈。敬道要是以陛下的立场为先,定不会去推波助澜。」
话都直接到这份儿上了,黄瓒听了都觉得很不适应。
黄瓒甚至谨慎地四下打量一番,周遭很多大臣正准备出宫,距离他们
其实也就一两丈的距离,但以目前置身室外,北风还有点大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听到二人对话。
黄瓒回道:「既然他什么都知晓,也有了固定的立场,你我担心什么?难道你觉得此番,事前小道消息满天飞,就不是出自他的手笔?对你我来说,还是先等等,静观其变吧。」
意思就是告诉刘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替皇帝着急,也替那些跪谏的臣子着急,可他们都没你急。
你还想让朱浩去化解这件事,但你连朱浩的动机立场都未必搞得清楚,分明是杞人忧天!
放手在一旁看戏,难道它不香吗?哪条规定,说跪谏的事要内阁大学士参与其中?如果内阁跟六部九卿都参与进去了,文官把立场给摆死了,那皇帝跟臣子间是否连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连公献你也劝我······不对,你本该如此。」刘春本想对黄瓒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失望。
但又一想。
人家黄瓒是干嘛的?
人家本来就属于议礼派,而且还是议礼派目前官职最高的存在,虽说朱浩的实权可能比黄瓒大,但黄瓒在朝中的影响力却不是朱浩能比拟的,党羽众多,有着强大的号召力,现在大礼议有了阶段性突破,君臣矛盾最后总爆发······んτΤΡS://Www.sndswx.com/
黄瓒更应该跟皇帝保持步调一致。
「贡献,如果今日出了事,你我都会成为历史罪人。」刘春握紧拳头道。
黄瓒叹道:「你还是对那些年轻后辈太上心了,无论今日反对议礼的人是谁,谁上谁下,朝堂仍旧会照常运转······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想要上位的官员多如牛毛,抗拒是没有用的。再说了,如今陛下春秋正盛,你指望礼议之事无限期拖延下去?要解决,不出今日的状况,可能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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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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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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