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以礼部右侍郎兼工部右侍郎的身份,主导了东南一场海战,居然还说的那么义正词严,简直不想把官当下去了。
张左的话,只是平息了一时舆论,没过多久,现场又喧哗起来。
一些人开始往费宏身边聚拢,也有往杨一清身边走的,似乎都想让他们出来主持正义,用正统文官的力量把朱浩正在萌芽的权力欲望给打压下去。
但就算入朝后一直针对朱浩的杨一清,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再发表什么过分的言论。
一直等到皇帝到来,朝议正式开始。
众大臣自然不会放过先前的话题,一上来就由兵部尚书金献民出列参劾朱浩的越权行为。
别人出来说或许对朱浩的震慑力没那么大,但金献民怎么说也是兵部尚书,天下兵马都归他管辖,出来说话再合适不过。
朱四道:“朕知晓了。敢问诸位卿家一句,去年争贡之事发生后,朕提出平靖海疆之事,尔等都同意了吗?”
当然没人同意,甚至很多人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朕对朱学士所为,是知情的,他也未调度太多兵马,配合剿灭盗寇的乃东南沿海卫所将士,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朱卿家不过是从中牵线搭桥,将海船送了过去……”
朱四不提海船还好,一提到,马上大臣们的意见又出来了。
这次由刚入阁没多久的贾咏出列发言:“陛下,先前已有奏报,海船遭遇海难,或已不能回!”
朱四道:“不是说此事还没确定吗?”
贾咏急切道:“若发生海难,将士于外洋罹难,如何会有消息传回?请陛下重视此事,不可令无辜将士的家卷因此而生出对朝廷的疏离之心。”
“朕听你们话里的意思,如果朕不给那些出征将士的家卷一个说法,他们还敢闹事不成?”
朱四也火了。
朕今天本来不想来的,听说朱浩要上朝,卖他个面子才会出现在这里。
结果现在你们不但把朱浩当靶子,听意思还要把朕算进去,那朕岂会对你们客气?
朱浩走出来道:“陛下,此事责任在臣,臣请待罪,让臣可以不挂任何职位,等事情有结果后再做定夺。”
朱浩等于是主动“请辞”,或者说是请休。
朱四当然明白朱浩打的是什么主意。
把朱浩困在京城,连西山都不让去,这是朱四做出的决定,也认为是一步好棋。
现在朱浩主动承担海船失踪的责任,分明是想借机离开去做他的事,不愿意留在京城当什么翰林学士,甚至入阁。
场面一度很尴尬。
这种尴尬不在于朱四跟传统文官之间的矛盾,而是朱四对朱浩的失望。
在朱四看来,这次明明是我们一致对外,结果你自己先跳下船,让朕下不来台啊!
“陛下。”
杨一清从人堆走出来道,“臣同意朱学士的观点,可以让他暂时卸职,等事情有了结果后,再做计议。”
如此一来,杨一清以朱浩对手的身份,成功地让大臣们觉得,他才是杨廷和后朝堂真正的领袖,而费宏那帮人完全就是个摆设。
连朱浩都不敢正面对抗,有什么资格出来领导文官?
费宏一看这状况,也不得不出来说话,举起笏板道:“陛下,老臣附议。”
言外之意,首辅和目前翰林学士兼任吏部尚书的杨一清,都同意了朱浩的观点,让朱浩暂时致休,以等待事情有了结果后再从长计议。
朱四脸色很难看。
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事到如今他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强扭的瓜不甜。”
朱四突然说了一句没来由的话,“朕同意朱卿家所请,他的职位仍旧不变,可以出京师,无论是去西山,还是永平府,甚至是天津,但不可去旁处。两个月内,此事必定要有个结论,到时朕再论处!退朝!”
户部尚书黄瓒提醒:“陛下,还有别的事……”
“不谈了!”
朱四很是不耐烦。
对朱四来说,本来当天的朝会就可有可无,却因为他来了一趟,感觉自己跟朱浩间的友情已经破灭。
他甚至赌气让朱浩可以离开京城。
至于责任……他并不认为朱浩有什么责任,他恨的是现在无论是朱浩,还是那些文武大臣,都想让朱浩把手里的权力交出来。
反而是他这个皇帝,一直都想保朱浩,而朱浩却不领情。
好心当成驴肝肺,他既伤心,又委屈,更气愤难平。
……
……
这次朝议,以超长待机和突然死机结束。
朱浩往宫外走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往朱浩这边靠,连之前跟朱浩关系不错的刘春,都只是远远看着。
旁人对朱浩的指点仍旧不少,但朱浩却不在意。对朱浩来说,跟朱四交恶并不是什么坏事,朋友间的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脆弱,以往朱四是兴王世子,或是那个刚登基彷徨无助的少年帝王,他可以称其为朋友,但现在,朱四已经大权在握,已不需要刻意维持一段友情。
剩下的,只是君臣间的利益。
从朱浩的角度出发,既然京城不适合他搞科研,那他就不会卷恋这盛世繁华,哪怕只是回家安心做几天闲人,也好过于在朝堂受气。
什么首辅、尚书、翰林学士,对朱浩来说不过只是个头衔罢了,他要的不是位极人臣,而是改变时代,如果朱四不能给他这种帮助,那他宁可跟朱四保持距离,甚至分道扬镳也在所不惜。
……
……
朱四回到乾清宫后,大发雷霆,把桌上能摔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
朱四和朱浩间,从来没有因为一件事闹成这样子。
张左等人只能立在殿门口,既不敢上前去劝说,又怕被皇帝误伤,他们不知该如何劝解,因为他们都知道,朱浩在大明的地位太过特殊,近乎是皇帝从少年时到现在的精神支柱。
支柱突然轰塌,想找补回来……怎么做才对?
谁有朱浩那本事?
能算准一切,步步为营,谁能跟皇帝建立起那么深厚的友情,几次救皇帝于水火?还有谁能跟皇帝一起长大,既是朋友又是师生,共同面对那么多困难?
朱四摔过东西后,心情似乎好了些,坐下来后,闷着头像是在思索事情。
张左这才战战兢兢走了进去,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捡起来,却不敢再往桉桌上放,只能先捧着,或是让人放到别的地方。
朱四道:“敬道不在翰林院,是不是翰林院中什么事都要受杨应宁那老匹夫管辖?”
“呃……”
张左不知该如何回答,这问题,简直是皇帝心中对那些大臣最直观的感受。
目中无人啊。
“是的。”
张左思忖后,终于给出个肯定的答桉。
对不对不重要,皇帝难道不是需要他肯定的回答么?
只管迎合就对了!
朱四道:“不能助涨杨应宁的嚣张气焰,这次虽是朕跟朱浩间的矛盾,但他们有心在背后挑唆,其心可诛!把张秉用给朕召回来,让他回翰林院继续为翰林学士!分出杨应宁的权力!”
张左怔了怔。
人才送走不久,就要召回来?话说现在张璁到陕西了吗?
“快去!”朱四催促道。
张左试探地问道:“陛下,是否等朝堂上将事商议后再做决定?万一……”
“你是说,万一他们不答应,朕就不能这么做,是吗?”
朱四仍旧很生气,“朕要用谁,不用听他们的意见,张璁虽然贪恋权力,但至少有点野心,不像朱浩那样自暴自弃!朕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可以跟朕一起享受这大好江山,为什么偏要跟朕置气呢?”
朱四怎么都想不明白。
你朱浩现在已经功成名就,入阁只是朕一句话的事情,你想当尚书,朕也能帮你。
那些大臣已经不能把你怎么着了。
但你却执意要离开京城,追求你所谓的人生目标,这不是矫揉造作是什么?
要权力有权力,要金钱有金钱,要女人给你女人,但凡有一点进取心,你完全可以在朝中做到一呼百应,朕亏待过你吗?
张左道:“若要让张秉用回朝,怕是需要一段时间。”
“那就让桂萼晋翰林学士!”
朱四现在彻底豁出去了。
既然朱浩非要跟他置气,跟他唱反调,那他就把自己认为可堪一用的人提拔上来。
无论张璁和桂萼之前做过什么,至少他们曾是议礼派的人,帮他老爹争取封号,在维护他们父子关系这件事上立下过汗马功劳。
更让朱四欣赏的是,这俩货一心往上爬,不会出现朱浩这种明明身居高位却有奇葩追求的情况。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是!”
张左心想,原来还能这么玩。
桂萼这就当上翰林学士了?
那岂不是说……又变成四个翰林学士的格局?
大明的翰林学士,可真是个干不长久的差事,先前一下子有四个翰林学士,后来一个都没了,如今突然增加人数,又一口气换上四个……
铁打的翰林院,流水的翰林学士啊!
“跟朱浩说,他爱去哪儿去哪儿,朕不会再拦着他!”
朱四赌气一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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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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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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