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恨得牙龈疼,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借钱的地方他都借遍了,以他现在的情况,说走投无路都属轻描淡写。
“你……你别生气,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
“什么?我没听到。”林跃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听清。
“我说,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蒋父又重复一遍,连角落里和熟客交谈的咖啡厅老板都惊动了,朝他们坐的位置看了一眼。
林跃说道:“声音太小,听不见。”
蒋父连做几个深呼吸,低眉顺眼道:“对不起,我乱讲话,我无耻,我才是小人。”
“哎,这就对了。”林跃说道:“看在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我接受你的道歉。”
催债人看着坐在身边的年轻人,脸上满满都是佩服,以及恐惧,招惹到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蒋家还真是够倒霉的。
蒋父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拿起放在桌边的钢笔,在文件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名字。
“再说一遍,一个月后,钱还上,我挣点利息。”林跃手按文件,盯着蒋父的眼睛:“一个月后,钱还不上,你们家复兴路那栋房子就是我的了。”
“那你得先把钱给我。”
“小骆。”
随着林跃的召唤,骆佳明带着公司的财务人员由外面走进来:“蒋先生,李先生,走吧,我带你们去银行。”
催债人冲林跃点点头,跟在蒋父身后往外面走去。
林跃眼望窗外,目送几人离开。
翻盘?
是,股票这东西有涨有跌,这个月套牢或许下个月就涨回去了,然而今年不同以往,2015年大盘最高冲上5000点,之后便一溃千里,在2800点横盘两年,3000点横盘两年,然后是3200点,3500点,蒋父想要通过抄底摊平成本,他有那么多钱吗?更何况大部分是贷款,利息都能把他压死。
……
一周后。
晚霞散尽,最后一缕阳光在上海中心大厦的顶楼幕墙抹过,夜色悄无声息吞噬天地。
河道上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有的悠扬,有的沉闷,有的急促,江滨的马路上车流不息,大大小小的彩灯驱散了越来越浓郁的黑,为这片钢铁森林注入冰冷的暖色调。
中粮海景壹号B座一套公寓内,穿着一件深紫色吊带睡衣的谢嘉茵把门打开,伴随酒气而至的是谢宏祖不开心的脸。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晚吗?”谢宏祖看看外面以压倒性优势挤走光明的夜,反问老妈一句。是,他是喝了酒,但是对于时间的感知并未出错,现在也就八点多一点,而夏日的夜对比春秋,总会晚到一会儿。
他走进房间打量一眼前后,把宝马车钥匙往沙发上一丢。
“妈,你不让我买东篱的房子可以,为什么把钱交给那个姓章的,你知道他拿去干什么了吗?放贷呀,我打听了,那人是个职业赌棍,玩股票赔了不少钱,除了身体以外都是债,这样的人有能力还钱吗?不可能!”
“你是为这件事来的?”谢嘉茵皱起眉头:“还喝了酒?”
“妈,我喝酒不是重点。”谢宏祖说道:“我是你儿子,姓章的就一个外人,你不把钱给我,去拿给他花,你知道那天在东篱我有多下不来台吗?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议论我们家吗?”
谢嘉茵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丢给他:“我让你去看东篱的房子不是让你去花钱的,是去投资的,现在有比买房子更好的投资渠道,为什么把钱丢在那里?”
“更好的投资渠道?”谢宏祖准备拧盖子的手停下,睁着通红的双眼说道:“放贷吗?”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谢嘉茵的表情有些难看,傻子都听得出谢宏祖话里话外的讽刺。
“妈,你究竟要被那个小白脸骗到什么程度才肯醒悟,他是有女朋友的人,那天我在东篱亲眼看到的,名字我都记住了,叫袁媛。”
“章安仁拿去放贷的钱是他自己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什么?”谢宏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个小地方来的人,房贷都没还完,怎么可能拿出几千万。妈,你就算要骗我,也拜托想个合乎逻辑的理由好不好?”
“在这件事上我没必要骗你,我之前确实有借给他2000万炒股,不过一周前就还给我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2000万搞投资,不到一个月翻了一倍还多,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大盘跌成那样,他能逆势赚钱?你当他是股神呢?巴菲特也没这样的能力好吗?”
“谁告诉你章安仁投的是内地股市,他买的是港股和美股。”
最开始谢嘉茵也不信,一个建筑学院的助教,画画图纸还行,玩股票和期货?别说割韭菜了,那还不被人把身上的毛儿都刮没了呀,然而世事就是这么离奇,这家伙总是能低买高卖,选的还都是连日暴涨的股票,短线玩儿的那叫一个溜,期货方面的杠杆更是加的叫人心慌,哪怕是见惯了风浪的她,也有种HOLD不住的感觉。
不过后来认真地想一想,这家伙身上的秘密已经很多了,再加一个“股神”的头衔,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更何况他的本事越强,对她的帮助也会越大,像这样的男人,那自然是拼了命也要抓在手里。
谢宏祖根本不信,在他的认知里,谢嘉茵已经是鬼迷心窍,姓章的放个屁她都会说香。
“可是……可是,既然他这么会赚钱,为什么还要去放贷?目标对象还是一个满屁股债务的人,妈,你不要被他的表象蒙蔽了,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他跟国外势力串通好的,为的是骗光我们家的财产。”
“够了!”
谢嘉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总是在她耳边挑拨她跟章安仁矛盾的儿子很是不满,她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当子女的没有一个希望父/母给自己找个后爹/妈,然而这么多年来,她没有再嫁,含辛茹苦把谢宏祖拉扯成人,还打下一片基业,为的就是不想儿子受委屈,现在她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特别特别喜欢的,谢宏祖也长大成人了,不说理解她吧,还对她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外界都以为章安仁傍的是她,事实是那个人非但没吃一口软饭,还帮了她很多,偏偏说出去没人信,都认为她是在保护小男友,搞得她特别无奈,再有类似情况干脆不解释了,那些人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不熟悉的人不信她说的话也就算了,跟自己的儿子也讲不通,向来严厉的她不发火才怪。
谢宏祖吓得一哆嗦,嘴唇翕动几次:“妈……”
后面的话没出口,便听见通往上一层的楼梯传来脚步声,一个头发湿漉漉的男人由上面下来。
“我觉得你们母子需要认真沟通一下,晚上就不打扰了,再见。”
林跃整理一下西装,把一个U盘丢过去:“里面是明天开会需要的材料,别忘了多看几遍,免得讲到一半忘词卡壳。”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给谢嘉茵挽留的机会,打开房门走了。
难受,很难受,特别难受。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都不足以形容谢嘉茵心头的不爽,她容易吗?为了把他留住,为了吃到人参果,她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时间,好不容易从开色色的玩笑到可以进入实战阶段了,吃罢烛光晚餐,那边心上人去二楼洗澡,后脚谢宏祖就敲响房门,进屋后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没用的屁话。
她都快急死了,耐着性子跟这儿解释,结果呢?解释来解释去,谢宏祖不听也就算了,还把到嘴的唐僧肉给惊走了。
“妈,这什么情况?你跟他……”
谢宏祖借着酒劲儿一下站起来,走到谢嘉茵面前,指着还没闭合的房门质问道。
“什么情况?这跟你有关系吗?”
谢宏祖扯着嗓子说道:“怎么跟我没关系!跟我关系大了。”
啪~
一声脆响漫过大房子。
玻璃映出谢宏祖惊愕的面孔。
她为了章安仁打他,她居然为一个外人动手打他?
“你打我……你为了他打我?”
谢嘉茵寒声说道:“滚出去。”
谢宏祖呆呆地看着她。
“我让你滚出去!”
“让我滚是吧,好,好,你别后悔。”他连续点头,然后怒气冲冲地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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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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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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