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外衣目送他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林跃提出那个听起来有些冒昧的请求时,她并没有太多排斥,相反内心深处有一股淡淡的歉疚。
是因为他一直很有礼貌吗?还是……他的声音很好听?他的脸很耐看?举止和谈吐得体?
阮文认真思考一阵,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与女人打交道不能急。
这是林跃下山时告诫自己的话,有【师奶杀手LV2】帮助,他不信自己无法搞定阮文。
琴岛的夏天凉爽宜居,琴岛的冬天温暖湿润,是国内公认的适合养老的城市。
离开信号山后,林跃去栈桥走了一遭,临近傍晚时就近找了一家海鲜饭店,点了两个菜一瓶酒,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座位自斟自饮。
现如今海鲜还没那么多做法,分量很足,盘子比佐敦道排档的盘子大了两圈。
吃完饭,他在滨海路走了一会儿,招手拦停一辆出租车,返回之前订好的酒店。
……
翌日。
他在餐厅吃完早餐乘车出门,到最近的新华书店买了几本关于计算机的书。
在1998年,计算机专业的书籍数量不多,C语言、B语言、PS教程一类基础书籍比较常见。
他挑了很长时间才选出几本跟脑海记忆的内容重合度不高的书籍到柜台付款,完事丢进系统空间,再度前往信号山。
然而与昨天不一样,他没有去阮文采风的地方。
在山脚一个小茶馆坐下来,吩咐老板泡一壶明前新摘的崂山茶,一边小口品尝,一边单手捧书细细研读。
未过多长时间,身穿棕色风衣的画家小姐由公园入口走来。
林跃放下书,跟她点点头,完事继续看书,没有深入交流的意思。
阮文没有多想,往山顶走去。
信号山位于市南区中部,背依市区,前临大海,远眺栈桥,与八大关为邻,遥望东南可见一抹黛色,曰小琴岛。
这里可以看到华夏文明与西方文明碰撞激荡出的时代火花,在某些人看来,天然就是一副印象画。
从1995年到1998年,阮文共开办过两次画展。
一次就是令她声名鹊起的《It'llEndInTears》,一次就是奠定她国宝级画家地位的《AUREVOIRSEASONS》。
在这两次画展中,她的画作都是以近景和人物为主,但是开完骆文的追悼会,她便一头扎进深山老林,这些天一直致力于描绘心中的远景。
艺术家不同人生时期的作品有着或多或少的差异,根据阮文在内地的行程来看,琴岛之行不会很快结束,而信号山一带作为城市颜色碰撞最激烈的地方,肯定会成为她近期频繁光顾的地方。
临近傍晚,阮文由山顶下来的时候,林跃不见了,茶馆里只剩老板一人儿,百无聊赖地听着戏匣子,单田芳正在说隋唐演义,讲的是快枪对快锏,罗成大战秦叔宝,余音绕梁,久久不休。
阮文笑笑,走了。
第三天,临近中午,茶馆老板的小孙子来了,闹着要吃糖糕,给老头子好一顿训。
阮文没有看到林跃,以为他走了,然而傍晚时分她从山上下来,看见茶馆下面的空地上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在玩弹珠,小的是茶馆老板的孙子,大的是加拿大来的林警官。
她愣神的时候,男人对她笑笑,一句话没讲就又去跟小孩儿玩弹珠了。
第四天,他蹲在草丛边喂一只流浪猫。
第五天,两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追的他满山乱窜,因为人家找下山的路,听他的话绕了一个大圈又回来了。
第六天。
第七天。
……
到了第十天,阮文发现如果上山或下山时看不到他,就像少了点什么。
第十二天。
她没去信号山,来到栈桥旁边的长堤,听着海浪声画远方的小琴岛、小琴岛和栈桥间的舟船、天海之间的白鸥,还有那些走马观花的游人。
“唔……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在她落笔的一瞬间,侧后方响起一道声音。
阮文回头一瞧,林跃穿着油鞋拎着一个蓝色小桶站在不远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他的画。
“你还没走啊?我真有点佩服你的毅力了。”
林跃说道:“这里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干嘛急着回去。”
阮文想起他撅着屁股和茶馆老板小孙子玩弹珠,捉弄两个乱丢垃圾的女学生的事,嘴角漾出两个笑窝。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你的画呀。”
“我的画?”
“你以前的画色彩用的很重,阴影感极强,一眼望去就会给人的视觉系统以强有力的冲击,但是现在你的画给人的感觉变了,它变得明快起来,光线更加柔和,色彩的碰撞也不是那么激烈,层次感与立体感比较以前的画弱了一些。我这么讲吧,如果说以前你的画是一位敢爱敢恨斗志昂扬的欧美女孩儿,现在你的画就是成熟婉约气质内敛的亚洲丽人。”
阮文笑了笑,把画笔放进颜料盘,看着塑料桶说道:“里面是什么?”
林跃把它提起来:“贝壳和海星,还有几个小螃蟹,都是刚才退潮时捡的。”
阮文看了一眼前面光着脚丫在礁石跳来跳去翻捡贝壳的小孩子。
“捡了多少?”
“够我们吃一顿饭的。”
阮文又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林跃说道:“我知道对面有家饭店可以帮忙加工海鲜。”
“就算吃了你的东西,我也不会跟你回温哥华的。”
“当然。”
林跃说道:“我从没指望一顿饭就能把你收买了。”
阮文又被他逗笑了:“你还真……诚实。”
“走吧,我帮你拿画板,再晚就没座位了。”
林跃一手提着塑料桶一手夹着画板和工具箱朝岸上走去。
阮文整理一下围巾,把披散在肩上的头发用发带扎起来,跟在他的身后往马路对面走去。
说不谈公事,林跃果然一个字都没提。
李问、吴秀清、何蔚蓝、骆文……这些人名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谈话里。
林跃跟她讲的都是什么?
信号山的流浪猫刚刚产下一窝小猫儿,偶然偷吃了茶铺老板娘放在后厨的大黄鱼,小胖墩儿受命追打馋嘴猫,弄得猫妈妈不得不叼着还没睁眼的小猫儿四下逃窜,于是他拦下小胖墩儿玩弹珠,他输一次给小胖墩儿买一个变形金刚,小胖墩儿输一次就给猫妈妈送一顿饭。
到现在他总共送出去六款变形金刚,已经可以合体大战神了。
阮文说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根本不像一个警察。
俩人吃完饭,林跃把她送到下榻的酒店,完事便回了住的地方。
第十三天,他一天都没有出现。
第十四天亦然。
第十五天下了一整天的雨。
第十六天海风很大,浪花用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远方的小琴岛消失在浓重的雾气里。
第十七天还是没有看到他,助理在背后出现的时候,她兴奋地回过头,结果很失望。
她忽然发现,对于那个只是见了几面,吃过一餐饭的林警官,内心深处似乎多了几分惦念和期待。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算算日子,距离两人第一次见面过去有十七天,想来……他应该回加拿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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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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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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