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餐桌旁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但所有人都被迫将眼神从街道尽头的身影上移开,这同样不是凡人能够注视的存在。
巨大的银色月盘高悬于头顶,血雾席卷着重新涌来,长餐桌尽头的神与道路尽头的神在这个长夜中遥望。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血色的光与银月的光彼此交织。地面在震动,风在咆哮,似乎连世界本身都在不安。
“银月!”
温和的声音从在场每一个尚能维持意识的人心中响起,银色月光下的神伸手指天,璀璨的光痕从指尖亮起,霎那间的神圣光辉,驱散了至少半个城市的血雾。
祂沿着道路向着大宅走来,身后拖拽出的银色月辉,仿佛要永久的烙印在空间之上。
巨大的血肉阴影高悬于天空,扭曲而庞大的躯体咆哮着。血肉抖动,一簇簇的污血滴落到大宅四周,血雾重新涌来,银色的光与血色的光的交界处,黑色的雷霆不时噼啪炸响。
长桌尽头的血衣圣者手持刀叉,轻轻一甩,手中的餐刀便从墙壁的破洞飞出。
自道路上走来的白袍之神脚步不停,闪烁着神圣光芒的银色巨剑自身边浮现,随后径直冲向天空。巨剑斩断了那柄餐刀,随即飞向大宅。但在大宅周围,血色的半球形透明屏障无声无息的出现,然后无声无息的吞没了那柄仿佛能够劈开一切的银色巨剑。
神依然在向着大宅走来,头顶,在血雾中破开了一个大洞的银月似乎越来越近。
诡异的寂静持续了片刻,旋即人们意识到,银月并非是似乎在靠近。
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银月遮蔽天空。银色的月轮从天而降,缓慢而又沉重的,携带着巨大的风压与势能,与包裹在大宅外围的透明血色屏障对撞。(注)
轰~
那一瞬间的爆炸声响,让声浪卷席着血雾和灰尘,如同冲击波一样的扫向城市。
地面在震动,甚至连大宅三楼血宴中的餐具和长桌都在震动。
碎裂的玻璃声,几乎刺穿在场所有人的耳膜。血色的屏障凹陷,然后一片片瓦解,大片大片的血滴坠向地面。而被神明唤来的坠落银月,也在同时化作星星点点的光,散成光点包围住大宅。
夏德深吸一口气,神性的燃烧带来的力量并非全部,此刻的他甚至都无法肯定自己仍然是自己,灵魂的拉高让他看到了更多,但同时也明白自己的对手究竟是什么。
即使降临物质世界的神很像人,但祂不是人。眼睛中,吞噬了整栋大宅的污秽血肉,才是圣者的本体。
银色的巨剑和唤来的陨星,只能算是二者的浅显交锋。祂们的力量层次相差不大,但问题是夏德的神性只有一滴,而此刻已经烧去了三分之一。
坠落的银月让他暂时占了上风,在空间的禁锢松懈的那一霎那,祂的身躯消失在了银色的月光下。
星星点点的银色的光痕终于从墙壁破洞中进入了三楼的血宴中,光痕里,身穿白袍的神明的身影再次出现。
血衣圣者没什么反应,于是夏德按照自遥远过去获得的指点,拉开祂正对面,餐桌另一个端的椅子,然后坐了下来。
两位神明隔着长桌注视着彼此,凡人们紧闭双眼,身体颤抖,无比的希望自己在此刻变得更加渺小。即使紧闭双眼,但仍然能够知晓两个庞然大物在对视,即使紧闭双眼,耳边的窃窃私语以及交织在一起的两种诡异的歌声却无法逃避。
片刻后,温和而异常庄严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可否离去。”
“餐宴不足。”
这是另一道声音,如同湿滑的血肉紧贴地面拖动时的声响,又如同恶灵在坟墓中的呢喃。
夏德面前出现了一只金色的空碗,但祂摇摇头,没有向碗中丢任何东西。
指间出现一张纸牌,如此的状态下接触这张纸牌,才能感受到它真的没有太多力量,但却的确隐藏着一丝古神的本质力量。
按照费莲安娜小姐给予的提示,祂将神性力量注入其中——
万象无常·平衡。
神性的光辉在纸牌上浮动,夏德挥动双指,纸牌被他丢向桌面。暗金色泽中,巨大的天平出现在了纸牌之上,出现在桌面之上,一侧指向红色正装的【血宴之主】,一侧指向白袍的夏德。
伊露娜·贝亚思猛地睁开右眼。
古老而神圣的气息随着天平的出现,让本就感觉不好的凡人们更加的难以维持清醒。但伊露娜·贝亚思却感觉天平的光泽,直接让自己的状态完全的恢复。
她能够睁开眼睛,能够看到桌面上的纸牌的内容。随后,独眼看向了全身散发着圣白光芒的神。
两颗银色的眼球从白袍袖口中飞出,落入暗金色天平指向自己的这一端。银色的眼球使得纸牌上方的天平下压,倾斜向夏德:
“离去。”
暗金色的光泽自天平覆盖桌面,血雾变淡了一些,血色的光芒也被压制了。
两颗眼睛是魔眼【贪婪的银色】,夏德将这个当做给对面邪神的餐点,来回应其“餐宴不足”。即使是遗物,两颗眼睛也肯定无法满足对方的要求,但自【创始·平衡】中被唤出的天平,代表着平衡古神的力量。借由神性操纵平衡的夏德认为,这是公平的交易,因此天平向祂倾斜,“平衡”的本质压制了【血宴之主】。
这是生活在五千年前,世界最强大魔女给出的取胜关键。
“不够。”
粘稠湿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即使被压制,祂依然不满足于仅仅这两只眼睛的餐点。
血色的光再次蔓延向夏德,那光泽吞噬着他周身的圣银色光芒。但忽的一声汽笛长鸣,“暴食”符文出现在神明的额头。石质面具被白袍圣者按在自己的脸上,遗物【另一张脸】顷刻破碎。
但随即,夏德身上同样的血色光芒亮起。源自于【血宴之主】的暴食之力,与神性升华后的遗物力量纠缠。缠绕着银色和血色光芒的硕大石鬼面虚影出现在祂的侧面,大口一张吞噬了那些涌来血光。
石鬼面破碎,金色的光痕一点一滴的自夏德手中汇聚。短暂的交锋,祂出其不意的吞噬了一滴神性。但这种事情也只能靠着古神力量的压制做一次,因为双方几乎毫无力量的差别,对方毕竟才是真正的神明。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神性融入自身,夏德犹豫一下,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左眼,眼球落入了天平,祂的眼睛也再次生长了出来。这种代价毫无意义,祂付出的仅仅是可以再生的肉体。但特殊的存在形式,意味着夏德·汉密尔顿的身躯就是神的本体,被摘下的眼球,就是神躯的一部分,由此构成更强大的代价。
“离去。”
血色宴会厅中,暗金色天平安静的悬浮在桌面之上。三颗眼球,让天平向着夏德的方向更加的偏斜。暗金色的光芒,以更强势的姿态压制这场血宴真正的主人。
圣者放下手中的刀叉,望向暗金色天平:
“不够!”
幽邃扭曲的血光在圣者身上涌起,但再次被古神的天平压制。
白袍之神伸手想要再一次去摘自己的左眼,但血衣圣者出言阻止。圣者本体的肉团,不安的在大宅上方蠕动,尚未被银月之光驱散的血雾回拢,祂在积蓄力量:
“不够!”
混乱的能量和规则的对撞让在场凡人们几乎崩溃,但银月在庇佑他们,庇佑这里的所有人。【血宴之主】想要殊死一搏,夏德轻声说道:
“以古神审判者为证,在此对决,伤者离去。”
夏德可以一直摘眼球,就算是一百颗也无所谓,但压制圣者力量,还是靠着神性操控的天平,继续下去他也撑不住。而祂知道夏德还能继续用黄金天平压制祂,所以绝对不会拒绝这种可以快速结束的提议:
“可以。”
暗金色天平高悬于血宴餐桌之上,白袍之神与红衣圣者同时一拍桌面。
长桌消失在大宅三楼,随后突兀的出现在夜空下的托贝斯克上空,夜风让白色桌布瑟瑟作响,长桌周围的凡人们感受到了盛夏温热的风。(注)
周围血雾迷蒙,周围银月显现,身下则是异常安静的托贝斯克,煤气灯的光亮在血色中星星点点。
呼啸的夜风吹拂在凡人们的脸上,神明们积蓄力量的片刻,他们的压力终于减轻了一些。他们能够感受此刻的位置不再是室内,但依然只有伊露娜·贝亚思能够睁开眼睛。
月夜下悬浮的餐桌两端,两位神明注视着彼此。
伊露娜看到红色的诱人光晕浮现在血衣圣者的身上,看到巨大的血肉阴影仿佛从空间另一面出现,逐渐的与圣者的位置重合。
伊露娜看到银白色的光芒在白袍之神身上越发减弱,祂推开椅子站起身。
白袍之神凭立夜空,银色月轮安静的停留在祂的身后,手中出现在了【创始·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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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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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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