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死得不明不白,众人无人不为之胆寒。
“你!你是薛贵!!”
终于有人想起了什么,厉声尖叫道。
薛贵这个名字在一月前还很陌生,可最近这段时间,许多人都曾听闻此人大名,似乎是和丐帮有了什么矛盾。
之前丐帮几位长老去找他麻烦,结果无一例外被全部被杀。
这件事不可谓不惊人,丐帮那几位长老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说自身实力,几人联手设下阵法,那也是天下间独一号的诡阵,结果被一招灭杀,他们听到消息的时候都觉得是危言耸听。
可此时此刻,眼下情形,无不令众人为之胆寒。
“术近与道??”有人看着眼前浮现尸山血海,白骨森森,不禁自言自语的琢磨着。
只是他话说完,却听来者说道:“错了,道是道,术是术,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有道无术,术尚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
听到此话,众人心神一颤,心里竟然有了几许触动,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年轻人可能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们这些老古董却是一下被点破了心中的执念。
这些年他们多重于术法,却是忽略了道才是术的根本,以至于他们的修行也止步不前,否则又怎么会妄想通过北邙之会这条捷径来完成修行。
这正是困扰他们多年的症结,或许他们本来初心曾是如此,只是如今岁月变迁,他们早就把那份初心给喂狗了。
“薛贵!!你也是调字头的人,可这小子凶残邪祟,杀人如麻,这种人不该留在八门徒增祸患!”
终于还是楚曌爷从薛贵方才的话中清醒过来,想起来他们眼下的正事。ΗtτPS://Www.sndswx.com/
众人闻言这才惊醒过来。
“咳咳,阁下对道的理解颇深,方才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只是老瞎子我一生辛苦,只有一个儿子,视如己出,如今被炸的骨肉不存,这笔仇不报,老瞎子我心恨难平!”
一位瞎了眼的老人走出来,老人双眼失明,但他的名号却叫做通心神眼,徐童逃命的过程不断变换身份,但总是被人查到踪迹,正是有这位老人的神眼追踪。
此刻他迎着薛贵走去,脸色越发阴鸷:“阁下神通吾之不及,但阁下若是铁心袒护那小贼,今天我老瞎子就算是豁出去了这条命,也要给我儿子一个交代。”
说着老瞎子那双灰白的眼招子里泛起荧光,迈步迎着薛贵走去。
只是薛贵昂立不动,见他走来脸上露出讥讽之色:“鬼门关前多孝儿,你看看你脚下哪里还有路可走?”
老瞎子闻言低头望去,顿时间脸色大变,只见脚下满是枯骨蠕动,一颗颗骷髅朝着他哈哈大笑,再一瞧,那枯骨化作一张张人面,竟都是他的儿子。
“这……”
老瞎子惊骇间,薛贵冷下脸来:“就这点道行,也配与我为敌,既是放不下,那就一起上路好了。”话音落下抬手一扫。
一股黑风越过,下一刻老瞎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就随周耀圣一起笔直地倒在地上。
一连两位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老人突然暴亡,这下其余人的心里彻底凉到了谷底,这是什么术法??怎么如此诡异阴邪??
江湖上邪门法术多了去了,可真正出名的就那么几个。
正如坐仙桩、飞头降、巫蛊草人等等大家就算是没见过,但也是有所耳闻。
可眼下这就太匪夷所思了,都知晓那个赵健也有类似的术法,可之前催命先生也透过信,言明不过是邪道小术,只要精神坚定,自然不受其害。
他们本以为也两者应该差不多,谁知道这哪是差不多?简直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天差地别啊。
一时所有人只能将目光看向楚曌爷,意思是你们都是八门的人,你来说吧。
楚曌爷嘴角一抽,好嘛,这帮老东西,牺牲了唇魔、鬼佬还不够,这是准备把自己也给推出去??
可事到临头,楚曌爷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只能上前一步,朝着薛贵拱拱手:“薛兄弟,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若是不是杀了这么多人,我楚某人岂能不保他?之前我已出面放他一条生路,只是他自己太过狂妄了。”
楚曌爷话说得硬气只是口吻里透着委屈,意思是我保他过一次,已经是对得起八门了,这小子一而再的作死,你不能让我一直保他吧。
可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薛贵的眼神都变了。
只见薛贵迈步走下来,脚下白鬼拱骨桥为其铺路,信步一跃,转瞬间就到楚曌爷面前,脸上阴霾笼罩冷笑道:“好一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既然是如此,你保不得人,我来保,你做不了的事情,我来做,你们有你们江湖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谁要报仇今天咱们一并了了!”
说完薛贵冷眼看向其他人,可方才还叫嚣报仇的那几位,顿时就闭嘴了。
什么亲朋好友,什么弟子侄儿,这时候自己狗命最重要。
“你!!!”
楚曌爷的脸憋得通红,手指紧紧攥着长帆,但他真没有动手的勇气。
这时候薛贵突然把手张开,吓得楚曌爷脸皮一抖,差点就要忍不住往后退去,再一瞧才发现薛贵只是把手放在自己面前。
“拿来!”薛贵冷眼瞅着他。
楚曌爷红着脸,死死咬紧了牙关,既不开口说话,也不肯把东西拿出来。
薛贵见状脸色一寒,张开的手突然一巴掌抽在楚曌爷的脸上:“不知好歹!”
这一巴掌打得楚曌爷眼冒金星,还没回过神,只见薛贵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木牌丢给他。
那木牌不知道是什么年月的产物,牌子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包浆,看上去很古朴大气。
楚曌爷一瞧木牌,刚要发起的脾气,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您和我师父是……”他把木牌拿起来仔细看,这才抬头满脸惊骇地看着薛贵。
“你师父张立帆没和你说过当年的事情么??”薛贵戏谑的看着楚曌爷。
听到这话,楚曌爷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都蒙了。
他终于想起来当时师父说起来过,当年他算卦,看到一群蜻蜓不知道为什么在树冠上一只接着一只地掉下来,就扬言蜻蜓当落,气节已经衰。
暗示清朝就要灭亡,气运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被邻居听见就把他师父举报了,结果官差来了,差点把他师父打死。
亏是薛贵路过,救了他师父一条命,之后他师父就把这面牌子给了薛贵,说是见牌如见人,以后但凡金点之徒,无不要尊他一声前辈。
这么多年过去,楚曌爷都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不承想今天这牌子就在自己这儿应验了。
一时楚曌爷看向薛贵,人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心里又惊又恐,最后还不死心的问上一句:“您难道就是当年的那位前辈??”
“那年我还年轻。”薛贵眯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年轻??”
楚曌爷差点把舌头给咬了,好家伙自己如今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就是再年轻,也怕是耄耋之龄了吧,怎么看着也就是三十几岁出头的样子??合着岁月这把杀猪刀,您是一刀都没被砍啊??
当然这些话楚曌爷是说不出口了,只能心里大呼,老天爷,怎么把这个老妖精招惹来了!
“还不拿来!!”薛贵再伸出手。
一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希望楚曌爷宁死不屈,可楚曌爷不糊涂,死了仙宝还是人家的,乖乖的从怀里把那一片玉片交出来。
只是在玉片拿出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道:“前辈,东西您拿走,可这因果您接得下么?”
“因果??”
薛贵一把将玉片拿过来,突然抬腿一脚将楚曌爷踹翻出去:“看八门的面上饶你一命,你说的那些因果与我何干,回去告诉千手那些老东西,天命不可违。”
薛贵说完,转过身来只见周围白骨崩塌,阴魂散去,茫茫水雾之中只留下他离去的背影,看着薛贵越走越远,终于有人忍不住喊道:“凭什么!!!”
他们要做的事情,正是千古难遇的大机缘,连三教和上九流的人管不着,凭什么薛贵要来横插一手,凭什么他要阻止我们得道!!
话音落下,只见薛贵步伐一顿。
顿时方才喊话之人吓得浑身一哆嗦,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片刻,只听薛贵头也不回道:“我就是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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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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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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