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跟准备的时间越久,沉忆辰跟也先的心中就更清楚,这将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大明与蒙古这对百年世敌,命运的抉择点将落在明良五年!
乾清宫内,曹吉祥正在陪伴着明良帝早读,他此时刻意展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等着朱见清发现并且向他提问。
这几个月下来,曹吉祥为了腾骧四卫的军饷问题,可谓是心力交瘁。沉忆辰借助北方战事不顺的借口,硬是足足发放了小半年的大明宝钞,让他不得不想办法各筹措银钱,来保证豢养的番将悍卒饷银到位。
现在眼看着就要进入寒冬腊月,北方跟鞑虏的战事是绝对不可能打响,沉忆辰就没有借口再继续克扣腾骧四卫的军饷,发放大明宝钞这种废纸。
但曹吉祥终究不是什么御马监掌印,有些东西无法僭越去跟明良帝朱见清明说,只能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阐述出来。
随着曹吉祥几次翻找书页错误,明良帝朱见清意识到了对方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乎开口问道:“曹伴伴,你今日是有什么心事吗?”
得到了明良帝的主动询问,曹吉祥心底一喜,不过表面上却装作内疚的模样回道:“奴婢影响到了万岁爷早读,真是罪该万死,还请万岁爷责罚。”
虽然明良帝朱见清与沉忆辰之间,产生了一种类似于“亦师亦父”的情感,但是他跟曹吉祥之间多年相处,同样有着一种超越君臣关系的“亲情”存在。
这点区区小事,压根用不到什么“罪该万死”的说辞,曹吉祥这般作派,相当于坐实了明良帝心中猜测,他赶忙安抚道:“曹伴伴言重了,如果遇到什么难事可以与朕说说,不必客气。”
皇帝终究是皇帝,哪怕年仅九岁,依然拥有着至高无双的权力。
只要明良帝朱见清开这个金口,就预示着曹吉祥的表演成功,他立马打蛇顺棍上回道:“万岁爷,其实不是奴婢的事情,是御马监的王公公诉苦过好几次,奴婢实在是却之不恭。”
“是关于御马监军饷的事情吗?”
朱见清反问了一句,其实这并不是曹吉祥第一次提及,也不是在他的迫使之下,王诚第一次上疏饷银问题。
只不过明良帝朱见清,相信自己的老师沉忆辰,用大明宝钞来替代军饷发放,定然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现如今曹吉祥再次旧事重提,一时间让明良帝脸上都浮现出为难的神色,他有些分不清楚到底谁对谁错。
“万岁爷明见万里,确实是关于御马监军饷之事,王公公那边已经坚持小半年之久,到了撑不下去的时刻,再继续发放大明宝钞,恐怕会生出营乱!”
“曹伴伴,有这么严重吗?”
明良帝反问一句,他感觉曹吉祥在危言耸听。
沉先生执掌朝政这些年的成果有目共睹,营乱这种大事怎么可能没有危机感,想必是到不了这一步。
“万岁爷,奴婢曾经担任过御马监掌印太监,对于腾骧四卫情况还是比较熟悉。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奴婢也不会接下王公公这桩麻烦事,天子亲军乃皇家护卫基石,万万不能出乱啊。”
曹吉祥展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凸显自己忠君爱国的情怀。实则是这几个月搜刮十二监的钱财,已经引发宫中众宦官怨声载道,皇帝要是再不出面解决军饷问题,就得自己掏钱养那帮番将悍卒了。
钱其实曹吉祥有,却不能开这个先例,否者按照沉忆辰的性格定然步步紧逼,直至自己到走投无路的境地。
当年胡濙如此,石亨也是如此,曹吉祥绝对不想步后尘。
“可先生说过鞑虏卷土重来,财政吃紧得优先供应边关将士,腾骧四卫乃禁卫军身处后方,还是得前线为重。”
按照常理皇帝话说到这一步,臣子再继续争辩就是一种冒犯,严重点可以治大不敬之罪。但是曹吉祥顾不得这么多,心态急切之下当场辩解道:“那是几个月前的边关局势,此一时彼一时,九边防线稳如泰山!”
“是这样吗?”
明良帝狐疑的反问一句,军国大事他这个年纪本就很难理解跟处理,加上沉忆辰刻意推行天子垂拱而治的理念,说实话朱见清对于边关局势并不太了解。
“万岁爷,你且听奴才细说……”
曹吉祥准备趁此机会,把边关风平浪静的真实局势告知明良帝,让他明白沉忆辰编造的虚假谎言。
就在曹吉祥背后打着小报告的时候,王诚正率领着御马监众宦官,来到了腾骧四卫的校场亲自发放饷银。原本这种事情,是不值得掌印太监出面的,派个小太监监督军需官发放即可。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腾骧四卫由于饷银发放的问题,出现了各种不满跟愤怒的情绪,宛如一个被疯狂加压的高压锅,随时都有着掀开顶盖爆炸的风险。
甚至就连简单的校场列队,都已经出现了泾渭分明的场景,大明汉人将领们站在一侧,忠于曹吉祥的番将悍卒们站在另外一侧,双方剑拔弩张的怒视着对方!
如果这里不是京师,校场周围一圈飘扬的不是大明旌旗,外人见到这种场面的第一反应,恐怕会以为自己来到了草原战场,就差双方统帅一声令下拔刀相向了。ΗtτPS://Www.sndswx.com/
“诸位将士们,今日又到了发放饷银的时候,咱们都知道边关战事紧张,为了支撑对鞑虏的战事国库财政空虚。”
“尔等身为大明虎贲,自然得为国分忧,所以这次……”
就如同往常一样,王诚准备开局先说一番大道理,来安抚住众将士的情绪。
只不过这一次还没等他话说完,一名汉人将领就站了出来,用着极端不满的语气质问道:“王公公,末将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为国分忧这点能理解。”
“可是为何同为腾骧四卫的兵马,这个‘忧’只由我们汉人将士分担,他们那群番将却可以拿着全饷吃香喝辣,怎能如此不公?”
这名将领话音落下瞬间,就引发在场上万汉军士卒的群情激愤。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每次发放饷银眼睁睁看着番将领着全饷,自己却只能拿着废纸一般的大明宝钞,还得遭受对方的嘲讽挑衅,这口气谁咽得下!
“没错,都是大明将士,为什么厚此薄彼?”
“这里是大明,不是漠北,凭什么蛮夷拿全饷,我们拿宝钞?”
“不患寡而患不均,王公公你今日必须给一个说法!”
换作正常情况下,明朝国策以文驭武,太监监军,腾骧四卫的将士们是绝对不敢跟掌印太监这么说话。但是小半年来极其不公平的待遇,已经让众人忍耐到了极限,终于在发饷这日爆发了出来。
汉人将领这边还在忿忿不平,其中一人脱口而出的“蛮夷”两字,直接刺激到另外一边的番将。明朝军中其实除开曹吉祥豢养的番将悍卒,蒙古将领乃至于勋戚也是有着不少,基本上没谁会用侮辱性称号。
这种状态就跟盛唐时期,谁敢把朝中异族将领称之为“胡人”,那绝对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愤怒之下说不定会当场拔刀相向。
只见站在另外一侧的番将,当场就怒发冲冠回应道:“你他娘的说谁是蛮夷,想死了是吗?”
“老子在边关为大明血战过,拿着全饷怎么了,相反你们这一群娘娘腔,只会躲在京师守大门!”
“钱我们拿了,有本事就过来抢回去!”
“要是战场上听到蛮夷两字,老子会把你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各种叫嚣叱骂不绝于耳,曹吉祥这批番将悍卒虽然是豢养的私兵家丁,但却实打实在边关战场上血战过的勐人,每个人手上都挂着人命。
相比较之下,天子亲军名义上地位尊贵,属于装备精良的禁卫军系统。实则除了在京师守卫战期间见识过战场,其他时间里面仅单纯承担着京师驻防戍卫任务。
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当然看不起驻守京师的“花瓶”,这点类似边军跟禁卫之间的传统矛盾。汉人将领感受到嘲讽挑衅,根源其实也就是在这里,番将觉得自己饷银是边关拿命换回来的,凭什么不能比样子货多?
对于校场这副剑拔弩张的场景,站在高台上的王诚,嘴角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几个月前跟沉忆辰的那次对话,对于他来说简直如同醍醐灌顶,这年头任何事情想要做到公平公正都很难,刻意拉个偏架引发不满,难道还不简单吗?
曹吉祥从十二监搜刮来的饷银,王诚如数发放给了番将悍卒,避免引发对方的怀疑。可是汉人将领的饷银,本来只是参杂五成大明宝钞,王诚直接加码到了七成!
哪怕天子亲军的饷银要比一般卫所兵高上不少,但到手的银两只有以往的三成,这点钱很难做到养家湖口。一两个时间还能硬撑过去,小半年下来越发越少,同为腾骧四卫的番将却分毫不差。
这份区别待遇,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难以接受,爆发仅剩下时间问题。
任何双方将士炒出火气,王诚这才收起来脸上那抹冷笑,板着脸呵斥道:“放肆!”
“军中岂是随意喧哗吵闹的地方,更别说这种袍泽之间的互相攻讦,饷银问题咱家会尽量帮尔等争取,蒙古将领全饷是由于他们身份特殊,谩骂吵闹成何体统!”
之前数月发放饷银的时候,也曾出现过这种互相开喷的场景,只不过碍于王诚的身份跟权威,他一开口喝止双方只能压抑住怒火忍了下来。
但是三成饷银导致连饭都吃不起,再这样下去一家老小怕是得活活饿死,人在绝境之下就顾不上什么上下尊卑,汉军这边一名卫指挥使悍然出列道:“王公公,你每次都说会去争取,恕末将斗胆一问,到底多久才能争取成功?”
听到这声质问,王诚没有继续威严呵斥,相反语重心长回道:“贺指挥使,饷银之事涉及内阁、兵部、户部、财部,咱家如何能使唤的动诸位部堂?”
“不过诸位将士放心,咱家定会竭尽所能,想办法在年前弄来一批饷银,让尔等都能过个好年!”
王诚执掌了数年御马监,终究还是拉拢了几个心腹部下,这名贺指挥使就是其中之一。听到对方这样的回答,他其实心中也清楚饷银一事,不是御马监掌印权势能改变的事情,王诚只能说尽力而为之。
但是几个月下来的积怨,根本就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能化解,只见又是一名将领义愤填膺的说道:“就算是王公公弄来饷银,想必也是优先发放番将,落不到咱们手中。”
说吧,这名将领直接出列,抱拳朝王诚问道“末将听闻到一个消息,今日斗胆向王公公求证一句!”
“你说。”
王诚点了点头,没有回绝对方的请求。
“军中传言朝堂腾骧四卫扣饷的根本原因,是内相曹公公把银钱送到了京营,去豢养他的曹氏宗族跟番将悍卒,此事可当真?”
这名将领话语一出,直接在校场引发一片哗然,腾骧四卫的将士们压根不知道,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出,难怪大明宝钞发放的比例越来越高。
“林同知,你从哪里听说的?”
王诚反问了一句,他没有否认的态度,几乎就相当于明牌告诉众将士,这件事情就是真的。
“王公公,那看来你说的蒙古将领身份特殊,根源也在于他们是曹公公的人对吗?”
前面王诚还反问了一句,这些面对询问,他干脆闭嘴不言,用着默认的举动告知了答桉。
“兄弟们,原来咱们的军饷是被曹吉祥给吞了!”
“难怪蒙古将领月月全饷,原来是吸咱们的血!”
“他娘的,老子一家都快饿死了,把银子给还回来。”
“没错,这些是属于老子的军饷,谁也不能多拿!”
一声声怒斥响彻在校场,汉人将领们直接把凶狠的目光,放在了摆放在高台的军饷上面。
今天这份饷银,将成为引爆的点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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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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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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