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皇权支持这一因素外,首先得去掉人品这个选项。且不说王振人品本来不怎么样,就算他高洁如圣人,只要还是个太监,文官就不可能被他以礼服人。hΤTpS://WWω.sndswx.com/
接着得去掉学识这个选项,举人在宦官里面自然算超高学历,但在文官集团里面,连入门级别都够不上,没个进士功名你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人品学识俱不行,光靠美貌估计很难打动满朝文武……
所以王振真正的核心技能,就在于他对人心的把控!
无论是先帝明宣宗,还是后来的明英宗跟三杨,甚至早期太皇太后张氏都不例外。数代大明王朝的最高权利核心,都被王振给服侍的妥妥帖帖,把他视为心腹重臣。
明宣宗朱瞻基是这样评价王振的:“振小心敬慎,秉性忠良,委以内书堂教学,授宫人书。”
看到没有,就算抛开明英宗亦师亦父的感情不论,在明宣宗眼中王振也是个谨小慎微,恭敬忠诚的亲近心腹,让他去教导太监宫人们读书。
去教书就意味着能获得“老师”的名分,从后世某光头死活不放弃黄埔军校的“校长”头衔,就能理解这个任命重要性,这也是王振在宫廷中掌权的起点。
另外早期太皇太后张氏信佛,经常前往京师功德寺供奉,而且一去还留宿好几晚,引发了朝野内外非常大的不满跟非议。
王振好歹也是举人出身,同样认为后妃流连于寺庙,不是什么好事情。以讹传讹之下,甚至会有损皇家名声,必须得想办法阻止。
他不像文官群体那样,光靠一张嘴巴去说大道理劝阻。而是令人按照功德寺的佛像规格,仿制了一尊放在后宫之中,并且还让中书舍人用金粉抄写经书放置于两侧。
能用行动去解决问题,王振其实就已经超越常人了。但他最聪明的一点还在于不揽功,做完这一切后让小皇帝朱祁镇去向太皇太后张氏进言。
“母后大德,子无以报,已命装佛一堂,请致功德寺后宫,以酬厚德。”
佛像到底是谁打造的,以太皇太后的权势能不知道吗?
恰恰王振这“低调”的做法,既照顾了太皇太后的颜面,又压制住了后宫在外留宿的非议,更增进了太皇太后跟皇帝的亲情。
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太监服侍办事,不被重视才奇怪了。
至于最后的“三杨”,别的不多说,宦官进入内阁这个先例,就是他们给王振开的!
对于人心的极致掌控,只要不存在无法调和的利益冲突,王振往往都会让对方感觉如沐春风,受益良多,甚至心中引以为知己。
就好比对待沈忆宸,从最开始的殿试状元,到如今的掌军封爵。每一份筹码都卡在关键的时间点,如同雪中送炭一般及时,没有长久的敏锐揣测是做不到的。
更重要王振还情商手段拉满,被沈忆宸拒绝后以他的权势地位硬是忍住没翻脸。相反还曲意逢迎,时不时出手相助一把,打造利益捆绑的既成事实。
如果沈忆宸没有历史的上帝视角,不知道他是个奸臣,将与朱祁镇一起葬送大明王朝的国运。
陡然间遇到这么个权阉“贴心”帮扶,还礼遇有加能达成自己目标,就真的没有一点心动跟感激吗?
说实话,此刻沈忆宸是有些心动的。
他心动的原因不是为了什么高官厚禄,一门两爵。而是明明知道历史走向,想要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却无人问津!
冒着革官问罪的风险,去阐述麓川、瓦刺的威胁,结果皇帝不信,群臣鄙夷。甚至夸张一点说,当面告诉瓦刺部也先,他日后将俘虏大明皇帝,估计就连也先本人也不信。
这就是历史的惯性,短时间内很难扭转局势。
如果直接依附于王振,靠着他的权势防备麓川死灰复燃,压制瓦刺部落崛起,相对来说会轻松简单许多。
但同样沈忆宸很清楚,王振是个极端狂热的主战派。无论之前麓川还是未来土木堡,都是王振力排众议与皇帝达成共识,坚决要征战四方。
一旦依附于他,沈忆宸可以想象在建功立业野心的刺激下,王振绝对会往穷兵黩武的方向发展,想着短时间内彻底剿灭蒙古诸部,达成青史留名的成就。
以大汉、大唐的武德充沛,剿灭匈奴、突厥都是靠着数代皇帝不断分化,才获得最终的胜利。如今蒙古诸部都快要统一了,大明拿什么去剿灭瓦刺部也先?
明太祖、明成祖都办不到的事情,靠“大明战神”明英宗吗?
这样的话,就相当于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最坏的结果就是王振不死,明英宗也没被俘,边疆陷入战争泥潭,朝野提前党争内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到了这一刻,沈忆宸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大幅度的改变历史。
并且他还没有丝毫把握,历史是朝着更好的方向转变,还是更坏的方向。
看着沈忆宸久久没有回答,王山脸上浮现出一抹轻视笑容。也不知叔父到底看重这小子哪点,连封爵的筹码都抛出来了,这下恐怕是把书呆子给吓傻了吧?
“状元公,考虑的如何,可别让叔父失望。”
王山半催促半威胁的说了一句,他心中其实已经认定沈忆宸会答应了。
“还望王同知告知王公公,他老人家的厚爱,晚辈感激不尽。但鄙人才疏学浅,恐不堪重任,此番好意心领了。”
在王山诧异的眼神中,沈忆宸终究还是拒绝了。
除了投靠王振本身的弊端外,沈忆宸还要维系着朝堂的平衡。
因为在外界百官眼中,他如今不仅仅代表着自己,还代表着背后的成国公朱勇,以及泰宁侯陈瀛!
土木堡战役之所以能成为大明王朝的转折点,其实军事上的失利,不足以成为决定性因素。后续瓦刺部内乱崩溃,直到万历帝都保持着军事上的优势,打仗完全不成问题。
这与明末萨尔浒之战后,明朝军事力量大幅崩溃,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真正原因在于朝堂三足鼎立平衡被打破,代表武将的勋戚集团垮台,宦官集团被清算,从此文官集团一家独大。
文官集团一家独大危害众所周知,明朝历史已经亲身演绎了一遍。但这并不意味着,让宦官集团一家独大就没问题。
任何势力不受制约,不管它本质是好是坏,最终结果一定是绝对的权利,滋生绝对的腐败。
沈忆宸投靠王振,某种意义上就绑架了整个勋戚集团,成为宦官跟勋戚的共同代言人。
到那时候,自己就会与文官集团彻底决裂,陷入残酷的政治斗争不死不休。本来文官集团现在就势弱,杨溥逝世后更无一战之力,有几率被一波给打死沦为附庸。
军政一体的危害,可能还超过文官集团一家独大,那就真玩脱了。
王山目光短浅,只看到了王振抛出如此大的筹码,是为了拉拢沈忆宸。
其实王振真正的目标,是站在沈忆宸背后的公侯勋戚!
光凭沈忆宸自己一个状元公头衔,远远不够格王振去“礼贤下士”。
听见沈忆宸的拒绝,王山立马变脸,语气阴冷说道:“沈忆宸,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世上没几个人敢拒绝叔父。”
“那就托王同知再转告一句,在下初衷始终没变,并未站在王公公的对立面。”
当初在王山府邸面对王振拉拢,沈忆宸就是流露出自己并未站在王振对立面的想法,也与文官集团不是一路人。
今日他再次明确了这个立场,只不过能否让王振接受,沈忆宸心里面没底。就如同王山所说的那样,这个世上没几人敢拒绝王振,更没有连续两次拒绝的人。
不到万不得已,沈忆宸依旧不愿与王振为敌,哪怕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也没关系。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好,沈忆宸你还真是有种,走着瞧!”
说罢,王振起身就拂袖而去。
他性格本就骄横暴戾,如今沈忆宸还敢不给叔父面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不知为何,王山感觉对沈忆宸有一种心理上的排斥跟不爽。可能以往他接触的年轻人,面对自己无一不是毕恭毕敬,偏偏这小子不折腰还装逼!
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等禀告叔父获得许可后,锦衣卫的诏狱就将多迎来一位“客人”,看你小子到时候怎么哭着认错求饶!
王山阴鸷着脸离开,也是让屋外等候的青楼女子们,给吓的退避三舍,生怕因此而迁怒到自己。
很快沈忆宸也从包厢走出,看着他出现,秦流霜靠了过去关切问道:“沈公子,你可安好?”
“多谢秦大家关心,在下无事。”
说罢,沈忆宸望着这群惊慌的青楼女子,还挤出了一个宽慰笑容。
“沈公子,王同知不是大度之人,日后还望小心。”
鼓足勇气,秦流霜提醒了沈忆宸一句,这句话可能给她带来极大的风险。
“无妨,在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沈忆宸不想多说,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去。
望着沈忆宸远去背影,柳儿面露担忧说道:“沈公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知可否化险为夷。”
王山是这里的常客,他在京师恶名远播,一度敢强抢都指挥使妻妾,让大理寺少卿入狱受刑。
沈忆宸这般正人君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知他们在屋内谈了什么,让关系变得如此败坏。
“还记得当初贺公子设宴的场景吗?会昌伯之子都被沈公子压了一头,他没有想象中那般文弱,柳妹妹你放心吧。”
秦流霜身为花魁,见识自然远超一般伎女,她安慰身旁柳儿一句,眼神中别有深意。
“秦姐姐说的对,柳儿知道了。”
可能是感觉自己内心想法被看穿了,柳儿赶忙低头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回到公府,沈忆宸表现如常,与王山会面之事,他谁也没有告知,成国公朱勇也不例外。
毕竟这种事情摆不上台面,目前说出来也意义不大。自己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然后见招拆招。
当然最重要一点,就是今时不同往日,沈忆宸不像殿试之前那般惊慌忐忑,更无性命之攸。
想当初自己小小一名新科贡士,功名前途全部都掌控在王振手中。他真下定决心做点什么,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度大多少。
而如今自己三元及第大魁天下,科举功名尘埃落定。可能官职还不太高,但入了翰林院跟东阁,士林名气跟清贵属性摆在那里。
还有就是与陈青桐大婚,事实上得到了泰宁侯一脉的支持。勋戚本就瓜葛相连,联姻更是融为一体。
成国公朱勇掌京师中军都督府,泰宁侯陈瀛掌后军都督府,大明最高军事机构自己两个“爹”占了接近一半。
就如同文官集团高层,始终保持着清醒头脑,没有把自己逼成阉党成员一样。以王振的智商跟情商,做不到一波打死永绝后患,更不会贸然出手得罪勋戚集团,把自己逼到文官群体中。
某种意义上来说,沈忆宸机缘巧合达成了三方势力的微妙平衡,这也成为了他最大的护身符,敢于在刀尖上跳舞。
一旦哪天这种政治平衡被打破,可能就不仅仅是沈忆宸一家之事,而是天下大变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忆宸照常在东阁进学历练,就如他预判的那样,王振并没有轻举妄动,一切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
只是不知道这种风平浪静,会不会成为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八月二十日沈忆宸正在东阁值班,审阅着各地官员上表奏章,然后精简成揭帖呈交给阁老们票拟。
夏日的酷暑加上蝉鸣,让沈忆宸感到有些昏昏欲睡。就在此时廊房门帘被人掀开,钱习礼走了进来开门见山问道:“向北,你是没有注意到礼部公文吗?”
见到是钱习礼,沈忆宸立马起身作揖道:“门生见过恩师。”
公开场合下,沈忆宸用内翰学士称呼钱习礼,现在这种只有两人的私下场合,自然得用上更为亲近的称呼。
行礼过后,沈忆宸才不解问道:“学生愚笨,不知恩师所说的是何公文?”
沈忆宸目前一天要处理几十份奏章,他还真没见过什么礼部公文。而且按照规定,六部公文也不可能送到他这里来揭帖,钱习礼是不是弄错了?
望着沈忆宸这一脸茫然的样子,钱习礼加重语气回道:“麓川受降的公文!”
“向北,你被圣上钦点为天子特使,怎能如此粗心大意?还有几日麓川罪使就要到京,你得组织协调整个受降仪式,不能有损我大明威严!”
受降礼乃军中大礼,规格标准不下于一般的典礼。如遇灭国之战,皇帝都得亲自出面受降,来向天下宣示赫赫战功。
沈忆宸担此重任,却没放在心上,钱习礼真是感到无法可说。
寒窗苦读才结束多久,沈忆宸这就开始懈怠了吗?
麓川罪使要来了?
听完钱习礼的解释,沈忆宸也是大吃一惊,自己确实没有收到什么礼部公文,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
而且按照标准流程,自己身为天子特使,就算失误疏忽了礼部公文,也会有鸿胪寺官员或者内官太监通知。
结果却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还是身为礼部侍郎的钱习礼亲自跑一趟告知,这种情况明摆着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王振给自己的警告,展现他对于朝中官员事务的掌控能力。
“是门生疏忽了,谢恩师相告!”
沈忆宸向钱习礼躬身致歉,这种事情他无法解释,只能闷声背了这口黑锅。
看着沈忆宸态度良好道歉,钱习礼叹了口气也不好过多指责,于是告诫道:“向北,为官之道要步步谨慎,如若迟到或者错过了受降礼,陛下责罚后果不堪设想!”
“门生谨遵教诲。”
沈忆宸表面点头称是,心中想到的却是“生杀予夺”四字。
“生杀”自己如今能勉强躲过了,“予夺”却依然掌控在王振的手中。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现在就前往礼部,鸿胪寺跟太常寺官员俱在等候,共同商议受降的礼仪流程。”
明朝一般大型仪式,礼法方面的事情就由礼部跟鸿胪寺共同商定,礼乐方面的事情就由太常寺负责。
其实理论上没沈忆宸多大事,但他身为天子特使,就意味着代表皇帝尊严跟大明国格。这点与后世驻外大使意义相同,决不能容许任何疏忽错误,自然得好好准备学习一番。
“是,门生告辞。”
沈忆宸拱了拱手,退出廊房就朝着礼部方向走去。
当他到达礼部大厅的时候,各路官员均已等候在此,很多人脸上都带着一股愠色。
毕竟炎炎夏日本就容易心烦意燥,沈忆宸身为天子特使却傲慢至极,让众人在此等候良久。甚至是礼部侍郎亲至东阁,才把他给“请”过来。
知道的明白沈忆宸是个特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钦差大臣,真是好大的架子!
沈忆宸见到此等情景,也大概能得知众人心有不满。可他有苦说不出,无奈拱手道:“诸位抱歉,是在下来迟了。”
虽然等候的有脾气,但沈忆宸现在可是皇帝面前红人,众官员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还礼。
而鸿胪寺卿杨善,却面带笑容来到沈忆宸面前说道:“无妨,吾等众人也刚来不久,沈修撰客气了。”
杨善此人在史书上的评价是“为人圆滑,善于雄辩”。他职业生涯中做过最牛逼的事情,就是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把明英宗从瓦刺接回来了。
要知道明代宗朱祁钰可没真想这个哥哥回来,他就打算让明英宗好好呆在蒙古“留学”,要是实在没啥好学的,就学习畜牧业放放羊都行,反正回不来就好。
所以出使瓦刺这种任务等同于是个黑锅,你完成或者没完成,都有极大概率遭殃。运气要再不好一点,直接惹怒了也先,可能就连自己都得一去不回。
偏偏杨善这个人太能忽悠了,把也先给说的一愣一愣的。在没割地、没赔款、甚至头都没低的情况下,空手套白狼迎回皇帝,堪称开创奇迹。
这么一个长袖善舞的人才,处理人际关系自然不成问题,很合时宜的给了沈忆宸个台阶。
“杨客卿,谢过。”
“客卿”是鸿胪寺卿的雅称,沈忆宸用此称呼,也算是回礼感谢。
“都乃共事同僚,就毋需客套了,抓紧时间商议正事吧。”
首座上的礼部左侍郎王英开口定调道,并且不动声色向沈忆宸点头示意。
此刻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过于偏袒沈忆宸,只能找准机会把迟到这一页翻过去。
“是,少宗伯。”
王英是今天在场品阶最高的官员,众人自然得听令。
“对了向北,这次受降贼首,乃西南蛮夷土司。为了防止习俗语言不通,四夷馆派了一名通事过来协助于你,关于蛮夷的不解之处,尽可问之。”
四夷馆是永乐年间设置,专门用来翻译边疆民族跟藩属语言文字的机构。受降大礼免不了要与麓川俘虏对话,万一有些蛮夷不通教化,双方听不懂岂不等于鸡同鸭讲?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四夷馆就派了专门的翻译过来,协助沈忆宸到时候进行沟通。
就在王英话音落下,从大厅角落处走出一名年轻官员,朝着沈忆宸作揖行礼道:“下官孟凡,拜见沈修撰。”
孟凡?
听到这个名字沈忆宸感觉有些耳熟,当对方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时候,他瞬间就认出来了。
这个孟凡,就是当初应天小三元庆功宴上,与自己力争华夷之辨的那个教化土司!
可能是抱着当初应天府尹李敏,那种教化蛮夷的优越心态,王英还补充道:“孟通事乃孟养宣慰使思卜发之子,深受我大明圣贤书教化,才改了汉名孟凡。”
“如今麓川平定,受降大礼后孟通事将返回孟养宣慰司,日后定将重教兴文,传播我大明文风!”
相较于在座官员听完王英话语后,脸上流露出一种欣慰自豪表情,沈忆宸可谓越听越心寒。
因为这个思卜发,就是目前在逃麓川首领思机法的弟弟。如今大明杀了他亲爷爷,俘获了部落族人,此等深仇大恨会回去重教兴文?
有些时候沈忆宸真的无法理解,儒家文官脑子里面到底怎么想的,真以为靠着圣人教化就能感动众生吗?
沈忆宸还清晰记得,在应天孟凡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会为了自己族人而继续抗争下去。”
孟凡在大明其实就相当于质子身份,你们把他放回去,与放虎归山有何区别?
“下官沐天子之光辉,承圣人之教化,回到孟养后定当永为朝廷之藩篱,传先圣之言行。”
孟凡情深意切的向王英表了一番忠心,只是当他再次看向沈忆宸的时候,表情却冷若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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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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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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