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师娘这绣花鞋不过一下就砸得上生真君念头涣散,徐童可不敢再让她砸下去了。
当即手指一捏唤出一道束龙符,缠绕在上生真君的元神念头上,用力一扯,硬生生将其扯出瑶青的身体,随后束龙符来回扭搓成团,被徐童直接丢进了自己堂口的仙炉里面去。
这真神念头被强行抽出身体,瑶青身体一时摇摇欲坠,当即就要摔在地上,不过这时师娘一个闪身来到瑶青身旁,纤细手指轻轻在瑶青肩膀上一抓,便是令这女子动弹不得,意识模糊了。
“师娘威武,连这上天真神也顶不住师娘这一鞋子,我看这天下都没几个人是师娘的对手。”
徐童屁颠屁颠地凑上前,眼看着自己师娘把目光投向自己,赶忙拍上一记马屁,顺手把事先答应好的冥钞送上去。
师娘接过了冥钞,脸色才好转不少,风情万种的目光在徐童上下打量:“你少拍马屁,这多亏只是一缕念头,你知道上生真君是什么级别么,若是他意念转动,神格降临,我等都难逃一死!”
南斗六真君,隶属南斗长生大帝玉清真王的下属,其地位崇高,非同一般。
饶是魃女也不敢贸然对他下手,好在这只是那上生真君的一缕念头,被她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若是多做纠缠,被上生真君本尊察觉,麻烦看就大了。
“谁说不是嘛,我也是吓了一跳,师爷爷说让我来抓,我还以为是什么邪魔妖神,谁能想到是上生真君这种大佬!”
徐童神色一连苦愁,开口抱怨起来。
这话有真有假,他听闻上生真君说出身份时,心里也是吓了一大跳。
长生大帝的直系下属,什么概念?
就和酆都六天宫主一個层次,试想一下,若是酆都六天宫主被自己给霍霍了,怕是冥土酆都大帝都要来找自己麻烦,到时候可不是杜子仁能保得住自己的。
但师爷既然把这个剧本给了自己,并且直接拉着老道和师父遁走了,只留下了师娘,那不是摆明了坑的就是她么。
自己不把她拉下水,怎么对得起师爷的一番良苦用心,毕竟一家人,要完蛋,也要整整齐齐才对。
所以在这个时候,徐童一定要和师娘的态度高度一致。
师娘是天,师娘是地,我是您的乖宝宝。
徐童抱怨了一通师爷做事茹莽不考虑自己这个徒孙死活之类的废话后,话音一转,可怜巴巴地将目光看向了面前师娘:
“师娘,这家伙应该只是一缕小念头,真正的元神分身,恐怕还在后面仙人顶坐镇呢,咱们这次打了小的,难保大的不会来找我麻烦,您看……”
魃女冷哼一声,心里何尝察觉不到自己好像被算计的感觉,对于徐童这般可怜卖惨的模样,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可不等她开口,便是看到徐童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自己,魃女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也罢,当师娘的也不能看着自己徒儿被人欺负。”
说着魃女也是在心里感叹自己这是大发良心了,说完顺手把徐童手上金灿灿的冥钞揣进自己的袖子里。
成功把师娘拉下水,徐童心里暗暗窃喜,随后指了指面前的被师娘控制起来的瑶青:“这个女人也是上清道的人,师娘要如何处置她?”
既然魃女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杀了她,说明此女还有利用的价值,徐童自是要问个明白。
“此女可是难得的宝贝,天生宝体,杀了就可惜了。”
所谓天生宝体,便是指此女肉身犹如宝器一般,即便不自主修行,也依旧能摄取天气灵气。
把上生真君分出一缕念头遁藏在她的体内,便是看中了此女天生宝体的好处,借她的肉身滋润元神。
否则以此女的资质加持,成就地仙本就该早早的事情,何须在这凡尘历练。
“正好,让我元神遁藏在她身体里,借她身体修行,关键时刻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只见魃女说着便是划破了指甲尖,一滴金血从指头尖上挤出,徐童敏锐地察觉到血液中似乎隐藏着一缕强大的元神。
随着魃女一指点在瑶青眉心,金血骤然隐入了瑶青的额头,随后人就一下跌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
“师娘,这般夺舍,不会被人察觉到吧?”
徐童对瑶青并没有任何好感,甚至因为杨洪的原因,自己对这些高高在上享受人间烟火,又自诩不凡的家伙们非常厌烦。
但他担心自己师娘夺舍了瑶青,会被许来等人给察觉到。
毕竟这个世界,地仙都不在少数,那上清道后面还藏着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放心,我这夺舍法,没有害她性命夺她元神,只是浸入骨髓,藏于膏肓,除非是上生真君神格亲临,不然也断然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也好替你去探探这上清道的虚实。”
所谓的膏盲,是指心尖脂肪为膏,心脏与膈膜之间为肓。
此处药力不到之处,最是隐蔽,故而中医才会有“病入膏肓、药石无力。”这个说法。
师娘这一缕元神藏身其中,就算是地仙亲自把脉问诊,也别想察觉得到。
只待关键时刻,元神破心而出,片刻间就能完成夺舍,关键时刻便是有倒戈一击的功效。
徐童闻言,默默竖起大拇指:“高,高,实在是高!”
“油嘴滑舌,少拍马屁,你们师徒爷孙,老的圆滑,小的奸诈,就你们师父是个老实人。”
魃女吐槽了一句,便是转身返回虚实之间去,临走之际,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梅老爷子让我转告你一句,早则三四日,迟则五六日,你们种的那些树便是要开花结果了。”
“哦!”
徐童心神一动,这可是个好消息。
赶忙向师娘道谢一声,表示等过几日就回去看看。
只等徐童将虚实之间关闭,看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瑶青,冷冷一笑,抓起瑶青折返回临安城中,随意找了一间茅房往里面一丢,便是转身而去。
不一会工夫,就听那茅房中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声,紧随着一道倩影疯了一样从茅房里冲出来,一头扎进了西湖里去。
次日一早。
大街小巷格外地热闹,但上至酒馆茶楼,下至街边早点,人人都在谈论一件事,便是昨晚西湖诗会。
天乾重文,对于文人格外看重。
诗词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重头戏。
往年西湖诗会,人们还会争论一番,谁的诗词最好。
但今年却是无人争论了,也不需要争论,因为整个诗会只传出了一首诗。
只见那早点摊上,众人啃着塌馃(油饼)喝着小粥,一个个却是将目光看着那坐在路边说故事的乞丐身上。
这乞丐穿的是乞丐的衣服,但人收拾得很干净,最重要的是嘴皮子利索,绘声绘色地说起了昨晚西湖诗会的故事。
“眼见众人歌舞升平,神武侯虎目圆睁,怒发冲冠,大喝一声,我等将士浴血奋战,尔等在此酒池肉林,当即一脚踹翻了酒桌,当场作诗一首,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好!!”
一段话落,便是有人拍手叫好,纷纷将手中的油饼丢给乞丐,手头宽裕的更是丢去两枚大子,乐得乞丐连连道谢。
没错,如今大街小巷所谈论的,正是昨夜徐童所做的那首诗。
这首诗词喜欢的人是真喜欢,仿佛道出了他们心中不平。
不喜欢的人虽是讨厌至极,但嘴上却也不敢说这首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这首诗占着道德高地呢。
若是换做一般的书生,或许他们还能嘲讽两句,你行你上啊,就会动嘴说,朝廷有多难你知道么?
可作诗的人是神武侯啊,人家是真上了,不仅在战场上功名赫赫,更是在神武关一战封侯,掌掴北蛮储君,脚踢元气教主,进了临安第一件事先斩了那吕燕芳的脑袋告慰前锋将士的亡魂。
哪一件事不是惊天动地,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以至于现在大街小巷的乞丐都在夸神武侯的好,人们也是好久没听到这么解气的故事了。
当然朝堂上今天一大早,据说圣上的屁股都没来得及坐上龙椅,一波接着一波参神武侯的大臣们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
前后无外乎一件事,那就是杨洪当众杀人,吕燕芳虽有错,但皇帝已经赦免了他,杨洪当众将其斩杀,便是欺君罔上,罪大恶极。
有意思的是,许范则带着自己提携的那一帮人开始辩解。
说是吕燕芳本就是戴罪之身,得陛下隆恩得以活命,不闭门思过,反而借此耀武扬威,玷污圣名,神武侯为保陛下名节才将人给斩杀。
两边人吵得厉害,就差要在皇帝面前打上一架了。
最后这件事怎么处理也不知道,皇帝只说等吴介回来后再做定夺。
朝堂里怎么争论,徐童漠不关心,仿佛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但心里对自己昨晚的事情早就有数了。
有许范这位国舅爷的支持,最多不过是自己将功抵罪,落个不罚不奖的结果。
所以对于结果他根本不在乎。
此刻他正算着时间,眼看寅时已到,便是将元神遁入堂口,准备将这位上生真君的一缕念头,炼化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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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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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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