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泉!”
“周泉你个小王八羔子,让你把水缸挑满,你忘了,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咣!”
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管家黑着脸走进来,一把掀开被褥,结果一瞧,床上竟然没有人。
“嘿,这小兔崽子。”
眼见周泉居然不在房间,管事愣了一下,这三更半夜这小子没睡觉,跑哪里去了??
疑惑中,管事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走出柴房,沿着后院不起眼的墙角小道往后院走。
走到武馆最后面的一间院子里。
院子里黑漆漆一片,从门窗破败的状态上看,可以看出来这个院子已经被废弃了很久一段时间。
管事看了一眼被打开的院门,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那双三角眼顿时就变得凌厉起来,余光看到一旁柴堆,走上前拿起一根棍子来。
棍子是实木的,沉甸甸的分量握在手上,让管事心里那份戾气徒然增强起来。
“好啊,周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你自个找死,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管事深吸口气,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
悄悄地推开房门,只见房间里空荡荡的,里面一件家具都没有。
管事伸手在地上一拉.
“咔咔咔……”
地面居然升起一个暗门,一瞧下面火光通明,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练拳的声音。
管事见状冷笑了起来,这是武馆私建的地牢,里面关押的人正是武馆的叛徒,这段时间负责给叛徒送饭的人,就是周泉。
所以眼见周泉人不在房间,管事心里一琢磨,就料定这小子十有八九可能就在这个地方。
私下练拳,还勾结叛徒,这下就算是把人给打死,也怪不得他了。
想到这管事蹑手蹑脚的走下去,站在角落歪着头往里面一瞧。
昏黄的灯光下,一老一少。
老人盘坐在草席上,肩膀被锁上了琵琶骨,披头散发,满脸污泥,唯独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乌龙盘打!”
少年闻言左脚向左迈进一大步,左腿屈膝半蹲,右腿挺膝蹬直,成为左弓步,身体左转,右臂伸直向左摆,随后双拳左右开弓打得呼呼作响。
“好!”
见状老人一拍大腿:“子午捶、大洪捶、转身三绝掌……”
少年闻言招式变幻,双手似锤,垫步凌腰跳起转身隔空又是三拳。
偷偷站在角落里观看的管事,这时候两眼发直。
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他在拳馆做了这么多年管事,要说手上没点真功夫那是不可能的,但你要说他功夫多好,也不见得。
可眼力总是差不了多少。
周泉这一套打下来,面不红气不喘,一板一眼比武馆里练功几年的拳师比也是分毫不差。
“这小子真能练武?”
管事低头琢磨着,不可能啊,这小子根骨差得很,每天又吃得那么差,一个月都没有几滴油水,哪来的力气练武??
所谓文穷武富。
从古至今,这是不变的真理。
吃不到肉,没有秘制的药物辅助,增肌练骨,这一关就过不去。
练到最后功夫没练成,把自己练成残废的倒是不少。
其实别说在古代,就是放在现代也是一样。
国内不让打枪,富人可以去国外玩,一梭子子弹两千块钱,还能带你去打猎,这哪是穷人能玩得起的。
“好啊。”
老人看着周泉把一套拳法打完,拍着大腿说道:“最后一招,就差最后这一招重心炮了,你把我放出去,我就传给你。”
周泉闻言正要说什么时,耳朵一动,察觉到身后的破风声,急忙侧身一躲。
余光看清楚管事的那张脸庞后,心头一动,双手往后一抓,使出洪拳里一招怀中抱月。
但管事没有躲,见状反而迎上去,胳膊肘猛地撞在周泉脸上,周泉身子不自觉地后仰,但脚下同时一蹬,一脚踹在管事脸上。
“嘿嘿,终究是初学,要让你再练几年还真成了气候。”
管事擦去嘴角的血迹,左脚突然抬起,一记燕子翻身蹬在周泉小腹,旋即一记凌厉的鞭腿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周泉见状,赶忙举起双手招架,瘦小身边顿时被踢的连连后退。
“你不是要学重心炮么,我来教你!”
眼见周泉失去重心,管事眼底流露出寒光,左脚上前,抬起手一把扣住周泉手腕,腰力内旋,另一只拳头往后收拢。
“看清楚了,肩腿一条线,腰似一张弓,拳不出尽,力能贯山!”
管事胜券在握,连说带做,肩带腰力侧身一记寸拳直击在周泉胸口。
这一拳,寸力寸劲,自己功力不到家,这些年也懈怠了不少,但一拳打死一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
他真的是孩子么??
“砰!!!”
拳头砸在高卓的胸口上,高卓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仰起头,双眼安静地看着管事。
“你!!”
管事一怔,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冷酷、木然、甚至没有一丁点人类的感情,心里突然就慌了,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即便是老馆主也从未有过这样可怕的目光。
他怕了。
“你个小杂种!”
说着用力一扭,扣着高卓手腕的手掌猛地向下扭下去,可那只瘦小如柴的手掌这一刻竟然犹如金刚,自己用力一掰,手掌纹丝不动。
“谢谢,我的任务完成了。”
高卓脸上逐渐展露出微笑,手指缓缓并拢。
这个过程很慢,管事开始还在挣扎,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居然连手都抽不出来,这根本不是人该有的力量。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更令他恐惧的是,自己的手指已经开始隐隐作疼起来,而眼前这个他所熟悉的周泉,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放开!放开!!!”
强烈的恐惧感和手指上的疼感,让管事越发抓狂,可无论他用拳头砸,还是用脚踢,面前的周泉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见状,管事捡起手上的棍子,轮圆了砸在高卓脑袋上。
“砰砰砰砰!!”
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高卓的额头上满是木屑,但除此之外连一点伤口都没留下。
他的手指依旧在缓缓靠拢。
“咔!”
骨头的碎裂声,令管事身体猛烈地颤抖起来,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和求救声。
可惜,这个牢房建立之初,就想到了可能会打扰到邻居。
所以为了保证邻居的睡眠质量,周围墙壁上被加装很厚的石板,别说是他的惨叫,就算是在这里跳广场舞,外面也绝不会听到任何动静。
“啊!!周泉,我错了,你放手!!”
手指的痛苦,让管事跪在地上,大声哀求着。
但他面前的却不是周泉,那个被他们当作奴隶欺辱的周泉,已经死了。
在任务完成的提示声中,就已经彻底地死亡了。
现在他面前的人,是高卓,一个心狠手辣的玩家。
面对着管事近乎崩溃的哀求声,高卓嘴角终于微微翘起:“不着急,我不杀你!”
说着只见高卓放开了手。
但同时三根细长的银针,夹在手掌心,对准管事脑袋一拍。
“噗噗噗!”
三根银针贯进管事头顶。
管事瞳孔收紧,脸上恐惧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伴随着高卓手指微微挑动下,神情木然地站起身来。
“走吧,和我一起去见见咱们这位老馆主。”
高卓催促着管事往外走。
“哎,小周……”
后面老人呆滞了一秒后,赶忙喊他放他一起出去。
然而话没来及说全,当老人看到高卓眼底那股泛着血光的杀气时,说到一半的话,立即就给咽了回去,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颤巍巍地出了三个字道:“您慢走。”
次日一早。
天才刚亮,大栅栏的铁门就已经被打开了,街道上的商铺伙计走出来,拆下门板,打扫卫生,开始新一天的活着。
“老四,今儿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杂货铺的掌柜晃着脖子,手上提着一盏紫砂壶,慢悠悠地走下楼。
伙计闻言,挠挠头:“也是,总觉得缺点什么。”
说完一拍脑袋:“哎,对了,今天怎么没听到洪家拳馆晨练的声了??”
被伙计这么一提醒,掌柜顿时跺了下脚:“哎呦,对啊,天天听他们早晨练拳哼哼哈哈的,今儿突然没了,我还有点不习惯了。”
往常天还没亮的时候,拳馆就已经开始晨练,为此拳馆周围几家商铺的老板早晨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问候一下拳馆十八代祖宗。
当然也只敢在被窝里骂几句,毕竟给人家当沙袋的买卖可不划算。
今儿难得起了个早,突然就听不见往常的练拳声,这不免让这几家掌柜心里有一阵骂咧咧。
“你收拾着,我去看看。”
看到洪家拳馆的大门还开着,掌柜提着手上宝贝紫砂壶,晃悠悠地走上门前,想看看今儿拳馆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训练,人都死了么?
结果人刚走到门前,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掌柜看着院子里,整整齐齐躺在地上的拳师,手上的紫砂壶。
“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紫砂壶碎裂的声响,让院里唯一站着的管事缓缓转过身,满身鲜血,手上还提着一把大刀,朝着掌柜呲牙笑着:“来练拳么,快进来,我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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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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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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