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一头跟云初在后世见到的一模一样的熊猫玩偶就出现了。
将玩偶跟花熊放在一起,即便是花熊都认为这是自己的同伴,还把自己吃剩下的竹子递给这个玩偶,希望能共患难。
娜哈嗷的叫了一声就把玩偶给抢跑了,虽然这头熊玩偶是按照晋昌坊那头半大的熊猫制作的,个头依旧不小,几乎把娜哈埋在里面了。
虞修容也很想要,不过,跟小姑子争夺玩偶的事情,她还是干不出来的。
刚才她摸了那個玩偶,黑白缎子滑溜不说,整头熊里面装的都是棉花,柔然可人。
现在被娜哈拿走了,这个十八岁的两个孩子的母亲,怨愤的对崔氏道:“既然知道这东西稀罕,怎么就只做出来了一个?”
崔氏为难的道:“这本身就是样品,做多了万一弄得不好,家里就赔钱了。”
虞修容想了一下,回到房间拿出来一大两小三块宝石递给崔氏道:“黑色的安鼻子上,两颗蓝宝石装在眼睛上,马上给我做一头熊出来。”
云初看到崔氏拿在手里的一黑两蓝的宝石,忍不住摇摇头,他觉得虞修容要是这么干了,从不服输的娜哈一定会把崔氏安装在熊脸上的劣质宝石也会换掉,就是不知道她会弄成啥样。
论宝石,还是娜哈手里的宝石最多。
马上,云初就摇着头笑了,或许这才是奢侈品的本质,毕竟,这东西是拿来攀比的。
于是,云初就对崔氏道:“从库房里取三块最好的石头按在熊头上,这头熊只拿给客人看,不卖,她们如果也想要同样的东西,自己拿宝石来装上。”
崔氏是一个一点就通的聪明人,听了郎君的话,第一时间就去执行了。
虞修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夫君,妾身贪玩了,不该浪费家里的宝石。”
云初抬手摸摸这个十八岁的两个孩子的母亲的脸笑道:“你才比娜哈大六岁,她能干的事情,你为何就不能干呢,喜欢就好。”
云初话音未落,就听到娜哈在他后面重重的哼了一声,看样子是去翻腾她的宝石去了。
连老天似乎都看不惯这一家的靡费行径,一滴雨水落在云初的额头。
他抬头看天,于是,就有更多的老天爷的口水落在他的脸上,吐了他一身,看样子,老天爷对他的行径越发的不满了。
长安城需要这样一场雨水,好好地洗涤一下蒙在建筑上的灰尘。
只是眼看着雨水哗啦哗啦的往下落,不一会院子里就有积水了。
管家刘义披着蓑衣带着仆役们将下水口的堵塞物取开,不一会,院子里的水就沿着出水口,流淌进了街道左边的污水渠。
天落水,长安城里最后的一丝暑气也就消散了。
吃饭的时候,云初瞅着被灯光照的有些发红的雨水,就放下碗筷出门去看。
大雨依旧噼里啪啦的下着,看不到有丝毫减弱的意思,云初这人很喜欢下雨,但是,不喜欢这种毫无美感的泼水一般的下雨。
虞修容过来拖着云初回到房间,把碗筷放到他手里道:“继续吃饭,一会凉了。”
长安城下这样的大雨其实也不稀罕,云初就继续吃饭,还喝了一点酒。
睡到半夜的时候,云初被孩子的哭声惊醒,见虞修容正抱着闺女哺乳呢,而自家的儿子却在那里举着拳头,张着嘴巴干嚎。
云初连忙起身抱起儿子,翻看一下尿布,还好,这孩子就是饿了。
云初抱着儿子又点亮了一根蜡烛,或许是孩子的眼睛对光有一些反应了,他的美玉儿不再哭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摇曳的烛光一眨不眨。
彩云娘明显已经吃饱了,嘴巴张的圆圆的,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嗷嗷声,跟花熊一个动静。
云初把美玉儿交给虞修容哺乳,他将彩云娘趴着放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拍她的背部,直到这孩子放了一串屁,嘴里也打出几个奶嗝之后,才用襁褓把孩子包裹起来。
虞修容抱着吃奶的美玉儿瞅着烛光下的丈夫道:“夫君是怎么知晓这些妇人才知道的事情的?”
云初笑道:“是从老神仙那里学来的,说起来,老神仙去柳州已经一年了,老何去柳州避险,也走了大半年。也应该回来了。”
虞修容得意的道:“咱家的两个有福气的孩子已经见过玄奘大师了,如果再让老神仙看看,这两个孩子的福气就满了八成。”
云初笑道:“干嘛不说十成?”
虞修容白了丈夫一眼道:“福气哪里有满的,留一点点遗憾,好让这两个孩子长大成人。”
云初见彩云娘再次睡着了,就把她轻轻的放在摇篮里,将纱帘子扯过来一些,免得被烛光照到孩子的眼睛。
听着窗外依旧传来暴雨哗啦哗啦的响声,云初轻轻地喟叹一声,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而这场暴雨从一开始就很猛,很急,现在依旧不停,雨势不减,长安城外的农户,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遭灾了。
想象到这里,云初就就开始穿衣裳,虞修容道:“夫君你要出去吗?”蜀南文学
云初点点头道:“暴雨不停,我该去衙门里坐镇。”
虞修容侧耳聆听了一会雨声,对云初道:“夫君快去吧,别耽误了公事。”
云初披上蓑衣,才打开后宅的门,一直守在门房里的刘义就连忙凑过来道:“郎君,大雨已经成灾了。”
云初看着打在蓑衣上的雨水已经变成小溪往下流淌,就对刘义道:“看好家里,我去衙门。”
刘义答应着,就喊了一声肥八,随即,肥八就牵着已经装好马鞍子的枣红马从马厩那边过来。
刘义打开云家专属的小坊门,云初挑着气死风灯才来到大街上,就发现街道已经变成河了。
面对大雨,枣红马显得比较兴奋,在雨中叫唤一声,就驮着云初直奔东市的万年县衙。
昔日潺潺溪流的东市小河,如今变得有些汹涌,匆匆进入县衙,才从马上跳下来,就对看门的小吏道:“击鼓,集合。”
等云初在万年县大堂上坐定,吴主簿,张县尉,就已经分列两边,等鼓声响起不久,凡是在县衙里值班的所有人就已经到齐了。
就连不用遵守万年县衙规矩的温柔也突兀的出现在了公堂上。
人到齐了,云初就长话短说。
“暴雨已经下了五个时辰,城外的农田必定遭灾,诸位就按照我们先前制定的预案开始动起来,我要你们在天亮城门大开之前,召集所有人手来县衙待命。
只要城门开,先不要去管人,我们全部参与抢收泡在水里的秋粮,收粮完毕,再救援人。”
众人齐声遵命,就一哄而散,按照万年县衙制定好的救灾方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无事可干的温柔,瞅着外边黑乎乎的天空道:“这一次很麻烦啊,一口气下五六个时辰的暴雨实在是罕见。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云初笑道:“按照拟定好的方略进行就是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灾难,我们都能度过去。”
温柔摇摇头道:“难怪你能当主官,我可没有你这么乐观。”
假如云初不是万年县的县令,不知道大唐百姓的真实生活水平的话,整日里猫在长安城里,他一定会跟后世的很多诗人一样,在歌舞中,在诗人的激情中,在大唐的金戈铁马中歌颂这月光下的盛唐。
不成啊,他是县令,他知道的太多了,知晓大唐百姓的所有痛楚,也知晓他们生活的是何等的不容易。
都是普通人,即便是在盛世里,难道说地里的庄稼就会自己长出来?
天微微亮。
云初率领县衙官员,衙役,捕快,不良人,火速离开长安城,踩着齐膝深的水,在泥水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抢收这些粮食。
幸好,快到中午的时候,雨水终于从瓢泼大雨变成了蒙蒙细雨。
万年县长着秋粮的田地不多,再加上出动的人手很多,一排排的人用了足足三天时间,这才将泡在水里的秋粮抢收回来。
粮食抢回来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安置房屋被淹没的百姓,还要为他们准备烧水的柴火,跟避雨的地方。
在过去的三天里,天空就没有放晴过,雨水一直在往下落,只是一会大,一会小而已。
云初召集来各处的里长,命令他们开始施行万年县卫生条例,取用万年县在城外储存的煤炭,粮食,油布,竹竿,绳子等物资,立刻展开自救。
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后,云初又冒雨巡视了两个被水淹的最严重的里坊,确认救灾物资已经下发。
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长安城。
云初湿漉漉的回到县衙,解开蓑衣,觉得全身的热量似乎都被这场连绵不断的秋雨给夺走了。
喝一口热汤,这才让自己的不断碰撞的牙齿安定下来,也能说一两句完整的话了。
擦干身上的雨水,还好暖和的干衣裳,留守县衙的温柔就低声道:“曲江池子里的水太多,已经倒灌长安城了,今天的朝会上,有人建议挖开曲江池泄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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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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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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