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让你们反抗,老子让你们不听话,现在好了,全部去死吧。”
说话间就冲开金吾卫的阻拦,冲到队伍最前方的陈老头跟前,几乎将脑袋顶在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陈老头脑袋上,桀桀笑道:“我等一会,就去找你闺女,你猜我会把她怎么着?
我一会就捉住她,把她也送进死囚牢,不过,不是女囚牢,而是男囚牢,说不定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哈哈哈……对,让你们亲眼看着才痛快。”
陈老汉怒目圆睁,张开一口的森森白牙,狠狠地咬了过去,披头散发的丘神绩却机敏地躲开了。
可能是陈老汉用力太猛,一嘴的牙齿竟然生生地磕碎了好几颗,一时间,满嘴都是血,身子被绳子牢牢地绑缚住,想要追杀丘神绩,却挣脱不开队伍里的绳索,只能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嚎叫,让人不忍卒听。
被串在绳子上的屠夫忽然放声大哭,接着,就有更多的人开始大哭,哭声震天,云初的脸阴沉如水,狄仁杰的脸苍白如纸。
裴行俭面色如常,瞅着癫狂的丘神绩微微弯起了嘴角。
那个一直在奋力挣扎的壮汉,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挣脱了绑绳,一个虎跳就来到了丘神绩的面前,双手死死地掐着丘神绩的咽喉,想要把他掐死。
丘神绩到底出身武侯世家,只是一拳就把这个杀人只知道掐喉咙的壮汉打倒在地,这引起了围观者的叹息。
壮汉虽然又跳起来扑向丘神绩,却再一次被丘神绩一脚踢开,他似乎很享受折磨壮汉的过程,不但喝止了金吾卫们上前帮忙,还扑上去,对倒在地上的壮汉拳打脚踢。
拳拳到肉,壮汉死咬着牙不吭声,双手也不防护,只是胡乱抓,似乎想要从丘神绩身上撕下一块肉。
裴行俭暗中叹息一声,转过头去,报仇也是需要有本事支撑才成啊。
陈老汉嗷嗷地叫着,却靠不到丘神绩身边去,眼看着壮汉挥手的动作越来越无力,这一幕让围观的人无不扼腕叹息。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吼出一嗓子:“杀了这个狗官!”
于是,就有更多的人开始呐喊:“杀了这个狗官!”
第一声呼喊让云初的耳朵现在还嗡嗡嗡作响,转过头去,发现狄仁杰正若无其事地看热闹,好像那一声呐喊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于是,他就趁着所有人都在咬牙切齿地痛恨丘神绩的时候,将脚下也不知是谁丢在这里的一柄铁齿短耙子扒拉一下位置,然后,就轻轻地一脚踢了出去。
这一幕自然落在狄仁杰的眼睛里,在他的注视下,这柄铁齿耙子在空中翻滚着越过金吾卫的防线,正好落在那个倒在地上,双手依旧在空中胡乱抓的壮汉手上。
此时的丘神绩才明白自己已经引起了众怒,匆匆站起身,就在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壮汉手中的铁齿耙子被他死命的一挥,正中丘神绩的大腿。
丘神绩吃痛,惨叫一声,抬腿就踢在壮汉的眼睛上,壮汉的一只眼睛顿时就被踢爆,手中的耙子也被丘神绩一把拔出来随手丢开,就在丘神绩准备拗断壮汉脖子的时候,被他丢开的那柄铁齿把子,又神奇地落在了壮汉的手中,于是,一只眼睛被踢瞎的壮汉又用力地挥舞了耙子。
“啊——”丘神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因为这一耙子,正好钉在了他的胯下,剧痛之下,他捂着胯下才要弯腰,壮汉手里的耙子有一次落在了他的腿上。
此时的壮汉,眼看着就要失去知觉了,却仍旧狂怒地将手里的耙子一下一下地落在丘神绩的腿上,屁股上,以及丘神绩来不及掩护的胯下。
等到金吾卫们将丘神绩从壮汉的耙子下拖出来的时候,丘神绩的下半身已经像是被血浸泡过一般。
陈老汉一边吐着血沫子,一边哭喊着刘三郎的名字,不管他怎么喊,刘三郎就像是陷入了魔怔一般,依旧举着铁齿耙子,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
“你们为什么能把铁耙子踢得那么准?”
对于云初跟裴行俭俩人可以把一个铁耙子,像踢石子一般踢得轻松写意,还准确,狄仁杰非常地佩服。
“看到这一幕的人很多吗?”
“只有我!”
“为什么只有你?”
“因为只有我知道,这么凄惨的状况下,只有你跟裴行俭俩个会出手帮助那群可怜人。”
“为什么会这么确定我们俩个会出手呢?”
“你们不是已经出手了吗?我以后要多练习一下这种本事,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俩个可以对着踢。”
“你那一声杀狗官,喊的恰如其分,如果丘神绩没有引起众怒,我跟裴行俭可能不会踢那只耙子。”
“明白,明白,所以我才喊的。”
“按照《唐律疏议》,你觉得那些人会死多少个?”
“按照律法上的解释,这种数千人参与突然发生的叛乱,至少要杀十个人的,流放二三十人,鞭挞百人以上,才能完结。
轻判的可能性不大,重判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这本律法是长孙无忌亲自带领着人制定的,所以,他一定会维护律法的尊严,不会因为丘神绩是丘行恭的儿子,就刻意将这些坊民重判的。
同时,我也为这些坊民们感到惋惜,他们完全可以关闭坊门与官军对峙,把这件事情彻底地闹大,如果能支撑到陛下下旨,他们只要按照旨意投降,说不定就能得到豁免。
到了那一部,就说明坊民们对陛下还是爱戴的,还是陛下的子民,只不过是被丘神绩逼迫得没了活路才反对丘神绩,并非反对陛下。
如此,没了造反的罪名,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云初点点头道:“是啊,是啊,如果要造反,头一定要硬,能抗住所有压力,如果被人家三言两语就给劝降了,他们的下场应该是最凄惨的。”
“你想造反?”
“没有,就是有些感慨。”
“哦,这样的话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明天跟我走一遭醴泉坊,看看我这些天的功绩如何?”
傍晚关闭坊门的时候,丘神绩的下半身被那个死囚用耙子扎了将近一百多个窟窿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长安城。
丘行恭在宫门外叩阙自认养子不教的罪过,不过,听说直到宫门关闭,丘行恭依旧没能进入大内面见皇帝请罪,所以,他只能继续跪在宫门外,等待下一个黎明的到来。
“哥,修容姐姐家有好多好多的书,还问我你在读什么书,我说不知道,崔嬷嬷说哥哥要考什么明算,她就找来了很多的书,让我带回来。”
云初看看桌面,上面果然有厚厚一摞子书摆在那里,过去一看,发现全部都是算经。
《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张丘建算经》、《夏侯阳算经》、《五经算术》、《缉古算经》、《缀术》、《五曹算经》、《孙子算经》。
这算是云初第一次接触古代算术,如他所料,这些书中算学知识对他来说不算过于深奥。
分子,分母,开平方,开立方,正负方程的开解,期间还夹杂着一些几何学的知识,比如经典的勾股定理,以及祖冲之留下来的圆周率问题。
最难的是关于天文计算,这些知识云初以前没有经历过,看样子是要从头开始学了。
国子监里固然有婴儿,有傻子,有不学无术者,除过这些人之外,剩下的可都是要经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科考的。
所以,依然算是大唐精英学子的聚集之地,谁都知道,那些婴儿,傻子,不学无术者,将来也不会被授予重要的官职,他们进入太学,不过是靠祖宗的恩荫,最后获得一个荣衔,领一份俸禄而已。
不过,虞修容给云初的书本可不是新书,而是布满了各种注解的旧书,从笔迹上来看,这些蝇头小楷并非来自同一个人,而是来自数十人。
可以这样说,有了这些注解与记录,就算没有高明的先生教,一个稍微聪明一些的人,就能自学成才。
娜哈也翻开几本书看里面的内容,虽然明知道是狗看星星,云初还是有些哀叹,因为她连这里面很多已经学过的字都不认识。
“等哥哥把这些书都学完了,就轮到你来学了。”
娜哈听哥哥这么说,两只大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恐惧,她背着手慢慢后退到大门口,然后就猛地转身逃了。
好奇的崔氏进来看了看娜哈刚刚翻开的书,就感叹地道:“不愧是书香门第,就算如今成了寒门,假如不是家中子嗣断绝,迟早也会有冒尖的子弟出来重振家声。
所以啊,郎君,大家族看的永远不是一时的风光,子孙繁茂才是大家族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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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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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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