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男人身影变得朦胧,利落的轮廓仿佛被细密的汗水晕开,模糊一片。
箭在弦上之时,令琛的声音格外暗哑,被浓重地气息声包裹,每一个字都听不真切。
“最后一次问你,确定吗?”
祝温书看着令琛眉心浸出的汗珠顺着眉骨滚落,在下颌处消融。
她抬手,用指尖沿着他的脸颊抚摸,许久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此刻醉眼迷离,看起来很有酒后乱|性那意思。
可若不是酒意上头,祝温书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令琛表达,她愿意全心全意接纳他,去爱他。
她不希望令琛总是小心翼翼地捧着她,仿佛稍不注意就会失去。十几通电话没有接听,便连夜赶了回来。
就好像,于令琛而言,她只是恩施,随时可能离开。
所以今晚是祝温书情不自禁先用眼神邀约的。
在他只是亲吻她的时候,她像飘摇在半空中,氧气很稀薄。于是她想落地,想要有更亲密的实感。
“我很清醒。”
祝温书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很想告诉令琛,不用担心她会后悔。
“我现在和你一样。”她撑起上半身,亲着令琛滚动的喉结,“我很喜欢你。”
令琛的眉心在颤抖,紧紧盯着祝温书,似乎要把此刻的她烙进心里。
忽然,他双手插|进她的背脊和床单之间的缝隙,将她抱了起来。
衣服一件件被丢开,最后凌乱地堆积在地毯上。
崭新的床单被套有一股清洁剂的香味,最后却被潮湿的汗水与呼吸覆盖。
祝温书原以为,令琛会一如既往地温柔。
就像在黎城那几天一样,把她抱在怀里就足够满足。
可今晚的他似乎逐渐卸下了伪装,暴露了一个男人最原始的侵略性。
他亲吻她的全身,舔舐她的耳垂,在握住她的脚踝时,肢体再也控制不住力道。
他那天赐的清冽嗓音,第一次变得浑浊,掺杂了太多情绪与欲|望。
祝温书无数次仰起脖子,双眼不可抑制地紧闭又睁开,喉间溢出闷哼。
黎明前的天色阴沉如墨,稀疏星月也被滚动的黑云吞没,整片夜空恍若波涛暗涌的深海。
好在有风吹过之后,浓云开始徐徐散开。
当祝温书躬身轻颤时,天边终于透出一丝晨曦亮光。
-
天气预报说今天江城有小雨。冬日暖阳只露了个头,没能等来云散雾开,阴云始终压在城市上空。
不知过了多久,祝温书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很少这么嗜睡,挣扎着睁眼后,只见窗帘后透着细微亮光。
不像是雨天。
她撑着晕沉沉的脑袋坐起来,目光涣散的扫视四周,最后看向亮着灯的浴室,才反应过来,这水声不是下雨。
她迷茫地盯着那亮光,不明白令琛为什么又去洗澡。
算上中途两人一起洗澡,这已经是令琛今天第四次淋浴了吧。
是有洁癖么?
正想着,浴室水声骤停。
祝温书条件反射地缩回被窝里,背对着浴室的方向闭眼装睡。
房间铺着柔软的地毯,听不见脚步声。
但几分钟后,祝温书能感觉到令琛在靠近。
她现在对令琛的气息格外敏锐,几乎能靠感觉评判他距离自己有多远。
等人走近床边后,祝温书立刻闭上了眼。
身前笼上一道阴影,随即,他的呼吸拂到祝温书脸上。
这几秒格外漫长,令琛没怎么动,也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祝温书。
好一会儿过去,祝温书快憋不住时,额头忽然被他轻吻。
当肌肤再次相触,好像又回到了黎明时的亲密,坦诚无间。
祝温书因为这个亲吻松弛了下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驱散紧张。
但她可能动作过于缓慢,还没睁开眼,就听令琛说:“还准备装睡?”
“……”
祝温书被拍睁眼,令琛的脸映入眼帘。
他头发没完全干,几缕发丝贴着额头,有水珠滚落。
和几个小时前,他撑在她身上,汗流涔涔的模样如出一辙。
还有他此刻盯着她的眼神,漆黑的眸子里还有未完全褪去的晴雨,好像下一秒,他就要说出那些让祝温书羞耻又沉沦的话。
“没装。”
祝温书一晃神,连忙避开他的眼神,挣扎着要坐起来,“几点了?”
掀开被子的瞬间,祝温书听到令琛说:“五点。”
“五点?!”
她动作僵住片刻,随即慌忙下床。
双脚沾地时,她低头看见自己未着丝缕的双腿。没了黑夜这块儿遮羞布,那些肢体记忆在她脑海里变得具象。
甚至,她忍不住去想象令琛视角的自己的姿态。情动时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天亮了,人也清晰了,羞耻感铺天盖地而来。
祝温书闭了闭眼,很想对令琛说,以后能不能不要抬起她的腿,她有点承受不了。
可她又倏然回想起,自己好像说过这话。
得到的,是更让她脸红心跳的回应。
“我得回去了。”
祝温书走下床,去找自己的衣服。
清晨令琛给了她一件自己的短袖,宽宽大大,用来当睡裙正好。
她找到裤子后,正要弯腰穿上,就听到令琛冷不丁说:“我就知道。”
祝温书停下动作,扭头去看令琛。
“什么?”
令琛低头看了眼她手里拎着的裤子后,抬起眼,颇有些压迫感地看着她。
“穿上裤子就要走。”
“……”
他洗完澡后穿了件黑色睡袍,腰带松垮地系在腰间,露出一大片胸膛。
此时他半仰着身体坐在床边,发梢半干,脖子上还有位水珠流动,偏头看着祝温书,嘴角还有隐隐的笑意。
明知道他不是在真的控诉,但祝温书被他的模样蛊惑了。
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过分。
她想了想,放下衣服,重新走回床边。
令琛慢慢直起身,在她靠近时,伸手一拉,祝温书从善如流地跨坐到他腿上。
“我是真有事。”祝温书垂头,捧着他的脸,“还有几个慕课要做,不想过年带回家。”
“嗯。”
令琛侧脸在她掌心蹭了蹭,格外温顺。
可他的双手却撩起宽大的衣服,扶着祝温书的腰。
温热粗糙的触感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让祝温书全身的神经末梢随之一颤。
她闷哼一声,摁住令琛的手。
“哎,别,天都又要黑了。”
令琛没说话,也没再动。
只是把头埋进她脖子,过了许久,声音才从肌肤之间传出来。
“吃点东西再走吧。”
祝温书呼吸凝滞一瞬,想掰开他的脑袋,发现掰不动后,之后自己转头看向另一侧。
“令琛,你是个公众人物。”
“嗯?”
“不要这么下流。”
“……”
半晌后,闷闷的笑声从肩头传来。
“祝老师,你是人民教师,别满脑子黄色废料。”
他微微后仰,抬起祝温书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我说的,”他另一只手臂忽然收紧,把祝温书摁进怀里,和他鼻尖相抵,“真的只是吃饭。”
“……”
-
祝温书不知道令琛什么时候定的晚餐。
他一个个打开盒子,摆在餐桌上,祝温书则扭着脑袋,明目张胆地打量这个房子。
自从昨晚过来,祝温书在令琛的房间待了十几个小时,这还是第一次走出去。hτTΡδ://WωW.sndswx.com/
如同令琛自己所说,这就像个样板间。
装潢前卫简洁,大到格局划分,小到茶具摆设,全都精致地挑不出毛病。
可惜就是没什么人气,连桌上摆件的位置仿佛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你这是新房吗?”
“不是。”
令琛说,“才重新装修。”
“噢……”祝温书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去看令琛,“那不是有很多甲醛?”
“是啊。”
令琛撕开碗筷包装袋,垂眸轻笑,“就等着你来吸。”
“?”
这是人说的话吗?
祝温书瞪大眼睛,双手撑着椅子,做好了随时走人的准备。
她芳华正茂,还不想早早得癌症。
令琛瞥她一眼,把筷子递过来。
“大晚上抱着令思渊在地上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惜命。”
大概是假酒后劲太大,祝温书听他这么说了才反应过来,这房子要真的才装修好,令琛也不可能带她过来。
估计已经晾晒几个月了。
“那你怎么一直住渊渊家里?自己有家不住。”
令琛目光在饭菜上顿了片刻,才轻描淡写地说:“懒得搬。”
在祝温书问他之前,其实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卢曼曼倒是提过两次,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搬回来,她好做准备。
令琛一直用“再说”两个字敷衍卢曼曼,然后一直赖在令兴言家里。
其实现在想来,其实就是习惯了家里随时有人的声音后,就不愿意回到这个样板间了。
但此时此刻,他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
无非就是因为面前坐了一个祝温书。
“温书。”
他忽然开口道。
“嗯?”
祝温书还在打量这房子的装潢,看都没看令琛一眼,“干嘛?”
“你觉得这房子好看吗?”
“好看。”
祝温书给了个中肯的评价,随即又补充自己的意见,“但我不喜欢这种风格,像个艺术品,不像一个家。”
令琛放下筷子,坐直了平视祝温书。
“那你喜欢什么风格?”
“美式田园风吧。”祝温书转回头,没注意到令琛的神情,只是托腮看着前方的黑白壁画,“餐厅里摆点花花草草不比这种后现代风格让人有食欲吗?”
“嗯。”
令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今天的雨在傍晚时分落了下来,天色比平时暗得更早。
还不到七点,小区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应霏睡醒后,拖着疲惫的脚步出来,下意识要去洗手间,却被客厅里的呻|吟吸引了注意力。
她徐徐换头,看见沙发上躺了一个人。
“你怎么还没走?”
昨晚令琛带着祝温书离去后,应霏和施雪儿在餐厅里呆坐了足足有三四十分钟。
后来应霏实在撑不住,直接回房间睡觉。
这一晚她哭了醉了,还受了惊吓,一觉醒来头痛欲裂。
这会儿看到施雪儿,应霏想起自己昨晚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幡然醒悟还顺着她的话夸了令琛两句,现在恨不得再给自己一巴掌。
“我不走。”
施雪儿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地说,“我要等祝老师回来。”
“……”
应霏翻了个白眼,“你俩互相拉黑了是吗?就不能打个电话?”
“我不。”
施雪儿咬咬唇,低声嘀咕,“我怕打扰他们。”
见应霏愣着不动,施雪儿又说:“有吃的没?我胃痛。”
“没。”
应霏掉头就走。
“哎哟……要不是陪有的人喝酒,我至于这么胃痛吗?”
施雪儿抱着枕头滚了两圈,“算了,我还是点个外卖吧。”
“烦死了!”
应霏跺跺脚,怒气冲冲地走去厨房,粗暴地掏出小煮锅开始洗米。
经过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后,应霏还没能接受祝温书的男朋友是令琛这件事。
可眼见为实,她欺骗不了自己。
而她作为令琛的黑粉头子,平时在网上变着花样骂他的时候完全没在怕,不过是因为隔着网络罢了。
现在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舞到正主面前,应霏只觉得眼前一黑,预感自己即将被令琛亲自送进局子。
她还年轻她不想吃牢饭。
于是,她背对施雪儿说:“喂,等下她回来了,你去问。”
“凭什么?!”
施雪儿说,“你俩是室友,你跟她比较熟,你去问。”
比起黑粉,施雪儿这个狂热粉也好不到哪去。
震惊过后,她想到自己平时在祝温书面前疯狂花痴人家男朋友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好像还说过想睡到他。
也不知道祝温书有没有把她当小三看待。
呜呜呜她真的只是口嗨啊。
“我跟她不熟!”
应霏说,“你和她是好朋友,你去问。”
“我不要!我跟她才认识几个月,我们关系不好!”
“我是令琛的黑粉!我问不出口!”
“我是令琛的脑残粉!我更问不住口!”
话音刚落,门突然打开了。
祝温书走进来时,屋子里两人像按了暂停键,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了?”
祝温书问。
应霏突然竖起两根手指,“我发誓,我对令琛从此黑转粉!”
“?”
施雪儿瞪大眼睛看向应霏,也学她竖起两根手指:“我从此粉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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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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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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