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完后蜀的武安侯回京途中发现不对劲,他那时候其实急着回京城,但是一个城池在眼前被羯人糟蹋,他没法坐视不理,所以带了最精锐的亲兵,脱离大部队,快马加鞭杀了在襄阳里作乱的羯人。
慕明棠一介平民,跟着人群逃难,怎么会知道那时候武安侯急着回京,其实是因为周武帝郭荣病重,谢家有意取而代之,所以谢玄辰才要尽快赶回京城。慕明棠甚至不知道,武安侯就是谢玄辰。
武安侯是周武帝郭荣给谢玄辰的封号,后来谢家取而代之,谢玄辰成了岐阳王。再后来谢毅死,谢瑞登基,连岐阳王的过去都没人知道了,何况一个前朝的封号,武安侯。
慕明棠一直走到陈留,和周婆婆决意在陈留安家。她一路都记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武安侯。但是阶级压制太厉害了,慕明棠一个平头百姓,怎么能知道上圈高官贵族们的动静。她最多也不过是惦念着武安侯的名字,在逃难路上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默念两遍,然后再咬着牙走下去。
之后她阴差阳错被蒋家收养,她进入了京城官宦这个圈子,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地位。蒋家一开始就没把她当女儿养,她被蒋太太关起来,每日训练衣食住行,走路说话,根本没有人教她京城的人际关系,也没人让她接触社交圈。她对京城仅有的了解,全是从丫鬟婆子们闲聊中听来的。
丫鬟婆子们关心的自然都是家长里短,她们添油加醋地说岐阳王的疯病有多严重,上次又杀了多少人。至于这背后的政治意义,她们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在慕明棠心里,岐阳王和武安侯,一直都是两个人。她悄悄打听过武安侯的下落,可是丫鬟一问三不知,她又不敢问蒋太太,后来管教嬷嬷的戒尺打下来,慕明棠就更不敢胡乱发问了。
她唯有在心里为恩人求平安,她对武安侯并无任何妄念,有人站在高山之巅,但更多的人是挤在山脚,抬头仰望英雄。慕明棠对武安侯,就是这样的卑微又平凡的仰慕。
那是乱世中一个普通平民对英雄的信仰,无关情爱,而是精神支柱。她不止一次想过,她的救命恩人年轻、好看又武力高强,他看起来没比她大几岁,却已经成了侯爷。想来恩人的一生,必然是平安顺遂,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她从来没想过,他竟然成了这样。
慕明棠哭过之后,擦干眼泪,立刻挽起袖子想接下来怎么办。她爹说了,人这一生欠什么都行,独独不能欠恩情。蒋家不过收留了她,而武安侯对她,是实打实有救命之恩的。
原来是他。既然是他的话,那他现在昏迷不醒,她合该为恩人鞍前马后,伺候一生。
慕明棠瞬间不再怕了,这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心目中的英雄少年,哪里是什么疯子杀人狂。慕明棠把泪水擦干,回目四望,思索现在该做什么。
玉麟堂大归大,可是这么长时间没人打理,许多地方都蒙上了灰尘。尤其殿里还挂了许许多多帷幔,积灰尘不说,还挡光,整个大殿看起来阴沉沉的。慕明棠上前,将所有帷幔挽起来,系在柱子上,可算亮堂了许多。
之后慕明棠到外面打水,给谢玄辰擦洗脸颊和身体。谢玄辰长时间昏迷,一日三餐和卫生护理都是有专人负责的,但是王府里的丫鬟下人换了好几茬,现在守在外面的都是军士。这些粗老爷们,能指望他们怎么照顾人。谢玄辰的基本卫生没有问题,但是脸颊上,身上,都有凝结的血迹。
慕明棠是在外面流浪过的,干活极为麻利。而当年周婆婆病重时,也是慕明棠在照顾,所以她对照顾病人很有经验。好在外面的侍卫不敢靠近,也不让她出去,但是对于她的吩咐却不敢怠慢。没过一会,侍卫就提来了一桶热水,放在玉麟堂门口,随后就远远退开执勤去了。
行吧,慕明棠只好自己将水提进来。她在陈留那半年为了挣钱,什么活都做过,提一桶水并不在话下。她为了少走几趟路,一直将水提到最里面的寝殿,然后端来脸盆,用凉水将温度兑到刚刚合适。之后慕明棠拿出自己的帕子,在水里完全浸湿,拧干多余的水分,跪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地给谢玄辰净脸。
她先将谢玄辰的脸整体擦了一遍,然后重新揉帕子,拧干,一点一点擦他脸上的血迹。那些血迹看起来有些日头了,都已经发黑,变硬。慕明棠实在不敢想,这到底是谁的血。
慕明棠要擦脸上的血,只能将身体凑近。这样近距离地看,慕明棠才发现谢玄辰长得着实好看,许是因为常年不见太阳,他白的出奇,在昏暗的殿内简直要发出光来。而且脸侧的骨相流畅,眉骨高挺,睫毛纤长,鼻梁又高又直,嘴唇很薄,可能是因为虚弱,此刻没什么血色。
慕明棠擦完之后,由衷感叹,这个人长得真好看,皮肤真好。大名鼎鼎的岐阳王谢玄辰,可比外面靠脸吃饭的小白脸好看多了。慕明棠重新洗了帕子,接下来打算擦洗小白脸,哦不是,岐阳王的四肢。
至于解衣服,她目前还没这份胆子。
慕明棠重新爬上床,掀开被子后才发现,谢玄辰胳膊上有铁链。
慕明棠惊讶极了,立刻把全部被子都拉开,发现不光是手上,他的脚上也有。
这些铁链通体漆黑,粗糙又冰凉,看着就沉重非常。而这些,竟然是加在谢玄辰一个病人身上。
他都这么虚弱了,手腕细的只有一截,他们竟然给他套铁链?
慕明棠突然就忍不住眼泪:“他们凭什么这样对你!你是救了襄阳的英雄,现在还重病在床,他们凭什么像囚徒一样待你?”
慕明棠一边哭,一边去看谢玄辰的手腕。他手上的伤简直触目惊心,他看起来不止一次挣扎过这副屈辱的烙链,但是他身体虚弱,又没有钥匙,只能靠一身蛮力挣扎,在自己手腕上勒出一道道血痕。黑血一层覆一层,有些地方都结了血痂,和被褥黏在一块。
慕明棠看着就疼,她想把他伤口上粘连着的布料撕开,但是又怕弄疼了他,只好用帕子一点点濡湿血痂,将上面的碎绒毛、布料轻轻化开。
可能是碰疼了他,也可能只是露出铁链,触碰到了谢玄辰的底线,他的手突然动了一下。慕明棠吓了一跳,慌忙后退,扑通一声摔倒地上:“别杀我!”
这一下摔得结实,慕明棠吃痛地揉自己的腰,警惕地盯了很久,见谢玄辰没有下一步动作,才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爬回去:“我是……呃,新来的王妃,是来照顾你的。我敢发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你。”
慕明棠实在不好意思当着谢玄辰的面说自己是他的妻子,只好换了个说辞。好在谢玄辰之后再没有动静,慕明棠提着心给他清洗伤口,他也始终安安稳稳地睡着。
慕明棠无声松了口气。一盆清水很快脏了,慕明棠跑出去倒掉,又重新兑了温水。期间有一个地方不好擦,慕明棠试着将铁链搬起来,然而仅仅是一个烤手的锁环,慕明棠得使出全身的劲儿才能抱动。
她用出吃奶的力气将铁环顺着谢玄辰的胳膊,往上挪了挪,可算将伤口暴露出来。仅是这一番动作,慕明棠就累得浑身酸软,大喘粗气。
慕明棠扶着腰,不由去看这副铁环。“这是什么铁做的,竟然这样沉?”
慕明棠端详了好一会,又去看谢玄辰伤痕累累的手。这么沉的烙链,难怪他伤的这么重了。
她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又酸又涩的感觉,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竟然被人这样对待。
慕明棠换了好几盆水,甚至还出去让侍卫另外烧了一桶热水,好容易将谢玄辰手腕、脚腕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好在谢玄辰昏迷不醒,殿里各种药物都是齐全的。慕明棠从箱子里翻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洒在他的手腕上:“伤口这么深,当初得多疼啊。他们也真是,你手上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没人给你包扎。你是舞刀弄枪、征战天下的人,你的手金贵,可万万不能受伤。”
八月的天气,慕明棠不敢给他缠纱布,怕不透气,捂得化了脓就更麻烦了。幸好谢玄辰不会动,她勤快些擦洗换药,倒也不影响。
等把手上、脚上所有伤口都洒了药,慕明棠已经累得要虚脱了。她擦了下额头的汗,自嘲地笑了笑:“当了几天千金小姐,连身体都变娇贵了。这才多大点事,我竟然累得出汗了。”
今日是她的大婚,她昨夜没睡好,今天早早就被吵起来,被各种大婚仪式折腾了一天。到了晚上,她还一个人忙里忙外,干了这么多的体力活,慕明棠实在撑不下去了。她此刻特别想一埋头就睡,然而她看看地上狼藉的水渍,乱七八糟的脏布,到底还是爬起来,将脏了的布全部扔出去,又找来干布,把地面擦干。
幸好外面有的是苦力,她只需要将水和垃圾提到门口就行了,如果全部由慕明棠一个人做,那今夜她是别想睡了。
一切收拾好后,慕明棠抱来一床全新的大红锦被,轻手轻脚盖到谢玄辰身上。她一边给谢玄辰掖被角,一边感叹:“幸好我以后买不起这么大的房子,要不然一个人收拾,也太累了。”
她将被子盖好,轻轻从床脚爬下来。她拿起放在一边的灯架,回头笑着对谢玄辰说:“今日新婚,虽然你不知道,估计也不太同意。但毕竟是个好日子,新婚夫妻要盖红色的被子,以后才能红红火火,健健康康。”
慕明棠说完之后,意料之中无人应答。她也不在乎,一一吹熄寝殿里的灯火,自己执着一盏小灯,摸索到外面去了。
她给自己圈好了地盘,并不打算和谢玄辰同睡一张床。她毕竟是个年轻姑娘,原来不知道谢玄辰身份都不好意思,现在得知这就是当年救了她的人,就越发不好意思了。
慕明棠走后,室内重归寂静。因为光明骤灭,慕明棠眼睛没适应黑暗,晕了好一会。自然也就没有看到,谢玄辰的手指轻微地弹动了一下。hΤTpS://WWω.sndswx.com/
谢玄济铁青着脸放了手,慕明棠见了又解气又痛快。小人物不懂得什么叫风骨礼仪,不卑不亢,她只知道得势就要乘胜追击,落水狗掉进水里就要赶紧打。
慕明棠伸手抻了抻袖子,一手抿过耳边的头发,阴阳怪气说道:“晋王殿下贤名在外,温润如玉,平时行为举止可要注意些。毕竟我是你未过门的嫂子,你哥的状况你也知道,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什么地方磕了碰了,外人光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
慕明棠说完,斜着眼睛乜了谢玄济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出门时遇到守在外面的丫鬟,丫鬟似乎阻拦了她一下,她冷笑了一声,有恃无恐地说:“还不快让开?我是圣上亲自点头的岐阳王妃,你们惹得起吗?”
小人得志,得意忘形!谢玄济素来温雅有礼,人人见了他都恭敬地叫一声“晋王爷”,所接触到的女子也全是蒋明薇那样腹有诗书、高贵优雅的名门之女,什么时候遇到过慕明棠这种泼皮?
谢玄济气得脸色黑如锅底,蒋鸿浩的表情也难看极了。蒋鸿浩着实没料到慕明棠竟然是这么一个孽障,早知如此,他必不会将慕明棠叫到晋王面前。现在慕明棠当着晋王的面奚落了蒋家一顿,蒋鸿浩丢脸不说,还害晋王也被碰瓷。
蒋鸿浩尴尬又惶恐,等慕明棠的动静远去后,他连忙上前,拱手给谢玄济长长作揖:“晋王恕罪,养女无状,冲撞了殿下。她本来就是商户女,出身不高,见识也不多,脑子中空空如也。晋王大人有大量,切莫和她一个草包计较。”
谢玄济点点头,好容易忍了。事实上他不忍也没办法,正如慕明棠所说,皇帝今日刚刚在早朝上称赞了蒋家深明大义,为君分忧,主动将二小姐配给岐阳王,这次皇帝可亲口点出了是蒋家二小姐,如今就是蒋家突然被陨石砸了,他们也不能让慕明棠有丝毫差错。
蒋鸿浩好说歹说,说了一箩筐好话,才又将谢玄济请回到座位上。丫鬟重新上了茶,翁婿两人相互谦让,次第入座。
蒋鸿浩抚须,说:“今日之事,多亏晋王替蒋家在圣上面前牵线。若不是有晋王,养女和岐阳王一事,也不会这么快定下来。晋王尽管放心,慕明棠她承了蒋家的恩,蒋家对她恩重如山,她回报蒋家乃是天经地义。如今她识趣最好,若是胆敢反抗,便是死也要死在岐阳王府。”
蒋鸿浩在拐弯抹角安谢玄济的心,毕竟有蒋明薇的先例在前,若是慕明棠再闹一次逃婚,那蒋家就没脸见人了。
谢玄济点头,道:“岳父言重,明薇是我的未婚妻,蒋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蒋鸿浩听到这种话大感安心,作为一个父亲,看到尚未完婚的女婿对女儿情深义重,痴心不改,还为岳家前后奔走,无怨无悔,恐怕天底下没有一个岳父会不乐意。蒋鸿浩也颇为自得,看在晋王的面子上,蒋明薇胆大逃婚,置家族于不利之地的事,也大可以翻篇了。
蒋鸿浩想到这里心里有点纠结。他是父亲,对于已经及笄的女儿不好问太细,可是女儿在外一年,期间毫无音讯,失踪那天听说还是和一个北戎男人一起走了……蒋鸿浩实在没有办法不多想。蒋太太自然满口说女儿是清白的,蒋明薇毕竟是他亲手养大的女儿,蒋鸿浩倒不至于怀疑女儿不知廉耻,可是长舌妇话家长里短的时候,可不管你品性如何。
蒋明薇一年下落不明,确实是个硬伤。
何况蒋鸿浩作为父亲不介意女儿年少无知做错事,那谢玄济呢?哪个男人能不在乎未婚妻和一个外族男人私奔,还在外面同居了一年这种事?
蒋鸿浩不敢提,但谢玄济毕竟是皇族人,若是不让谢玄济打消芥蒂,日后恐怕迟早要生出祸患。蒋鸿浩顿了一会,状若随意地说:“晋王,你和明薇从小就投缘,我们建安巷一整条巷子的孩子,数你们二人玩得最好。后来迁入京城,当年的邻居不再住在一块,走动日渐生疏,唯独你们二人,始终不曾生分。为父看到你们两人有今日,实在是感慨至极。只不过明薇这个孩子从小倔强,她十四五那会儿,正是少年人心性敏感的时候,而我刚刚迁入京城,忙着处理朝廷里的事,她母亲也腾不开身,疏忽了她的心态变化。她不知道怎么别住劲,竟然离开家到外面寻自由去了。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管教不力,晋王……”
“岳父。”谢玄济伸手止住蒋鸿浩未完的话,说道,“我们两家自小比邻而居,我有记忆起,许多时候都在蒋家吃饭,蒋太太也照顾我许多。我对蒋家是真心亲近,和明薇更是青梅竹马,心心相印,我岂会怀疑明薇的为人?这样的话岳父日后不要再说了,这既是折辱了明薇,也是折辱了我对明薇的感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明薇只是一时想岔,只要现在她人回来了就够了。”
蒋鸿浩听到这番话顿时放心,他对谢玄济拱了拱手,端起杯子,说:“晋王品行高洁,光明磊落,下官十分佩服!下官以茶代酒,敬晋王这一杯。”
“这怎么当得?”谢玄济微微避开,端起杯子道,“合该是我敬岳父才对。”
书房里蒋鸿浩和谢玄济你谦我让,其乐融融,而蒋府正房里面的气氛却截然相反。
“凭什么!”蒋明薇砰地一声将珠花扔到地上,背过身道,“她不过一个卑贱的流民,凭什么让她嫁给谢玄辰,让她做岐阳王妃?”
“哎,你这孩子!”蒋太太嗔怪地看了蒋明薇一眼,俯身捡起精美的珠花,重新放到矮几上,“这可是琳琅阁最新的款式,外面多少人排队都买不到呢。仅是这一只珠花的价,就赶得上城里平民全家一年的嚼用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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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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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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