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入京这日,街市上、茶楼里、酒肆中,皆人满为患,都为一睹大塑第一人臣当新郎官的风采。
这风头,连状元郎游街都比不过。
有些权贵人家早已在主干街道的茶楼里定了雅间,边围坐一起吃茶水点心的同时,边派小厮不间断地打探消息。
“小姐,迎亲队伍已经到城外了。”
过了会儿,小厮又大汗淋漓地来报:“已经入城了,正往这边来。”
再过不久,又禀报道:“来了来了,过街口了。”
很快,外头人群也掀起一阵狂潮。
敏阳郡主带着一众小姐妹们等了许久,这一听,赶紧呼啦啦地涌到窗边。
“在哪呢?”
“那儿,前头舞狮的已经过来了。”
一行人又等了会儿,迎亲队伍过来了老长,但还没看见新郎官的身影,一个贵女遗憾道:“莫不是一路太累已经坐马车上歇息去了?若是如此,真是可惜。”蜀南文学
在座当中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女子,虽然有的已经嫁人,有的已经定亲,但当年谁没偷偷爱慕过顾景尘呢?
如今顾景尘当新郎官,这等稀奇事自然是想瞧上一眼的。
“哎,你们快看,新郎官出现啦!”
遂,众人又纷纷把头探出去,果真看见顾景尘骑在高大骏马上,一身火红新郎喜袍,衬得他气宇不凡、明眸秀眉。
顾景尘本身就五官生得好,再加上他常年锻炼,身姿清瘦挺拔,骑在骏马上不急不缓、清隽闲适的模样,好看且迷人。
且又是丞相这么个身份,就格外的魅力无边,大街上的好些个姑娘们忍不住尖叫起来。
连敏阳郡主看了,都不禁叹了句:“颜婧儿真是好命,嫁了这么个人中龙凤。”
长长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热闹穿街而过,看得人尤觉不过瘾。
“罢了,”敏阳郡主说:“我此前收到相府的喜帖,你们若是这般想看,我索性带你们一同去瞧瞧新娘子。”
“好好好,这敢情好。”
一行人又呼啦啦下楼,各自乘马车往相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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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府街。
一整条常府街都只有相府一座宅院,平日里显得冷冷清清的街道,今日倒是热闹得跟赶集似的,几乎停不下马车。
上京大半的勋贵之家都来了,认识的不认识的,今天都各自喜气洋洋登门。
顾荀站在门口,一来指挥护卫和小厮们维持常府街秩序,二来也在等迎亲队伍。他脸上笑容又多了两道褶子,就这么,时不时望向东边。
分明听见锣鼓喧天了,却迟迟还未见队伍过来。他派人去打探,打探的人回来说:“街上百姓太多,堵了路,迎亲队伍行得缓慢。”
顾荀看了看天色,暗自着急。
这可不行,若是耽搁了拜堂吉时可不好。
就在他焦虑之际,京兆尹穆大人过来了,问他:“顾管家这是怎么了?”
顾荀简单跟他说了遍情况,穆大人挥手:“嗐,也不是多难的事,待我带人去疏通疏通。”
“如此,就多谢穆大人了,晚些定要多吃几杯酒!”
穆大人哈哈笑,调头回府衙喊人去了。
如此,迎亲队伍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吉时之前入得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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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堂之后,颜婧儿被送进了颐夏院,而颐夏院此时,早已等待了许多人。
一进院落,就听见褚琬的声音。
“新娘子来啦!大家快来!”
众人从新房里迎出来,看见颜婧儿一身火红嫁衣搭着盖头款款而至。
她身形纤细瘦弱,但该胖的地方胖得一点也不含糊,也不知这嫁衣是哪个绣娘做的,居然完美地贴合了她的身材曲线,将腰肢勾勒得盈盈一握。
敏阳郡主啧啧,打趣道:“我之前还说婧儿妹妹你有福气,如此看来,顾大人也是极有福气的。”
敏阳郡主的话一落,众人都促狭地笑起来,惹得颜婧儿不好意思。
所幸她盖着盖头,也没人瞧见她模样,只安静坐着应对她们的调侃。
景尘的长辈不多,也就剩二房的一家,二房夫人常年跟丈夫在外经商,没见过颜婧儿,如今来了上京参加喜宴,也颇是拘束,笑着跟颜婧儿打了个招呼后就隐在人群中了。
甄嬷嬷之前想着新房不能太冷清,大塑有闹新房的习俗,索性就请了颜婧儿的好友们过来。
原本请的是褚琬、宋盈、和阿圆,后来国子监祭酒苏大人的夫人,和永嘉侯府慕容祁的夫人也一同携手来了。
再后来,敏阳郡主又带了几个贵女们风风火火地过来,如此,这颐夏院热闹得翻了天。
褚琬、宋盈、颜婧儿,她们三人中,颜婧儿是最早成亲的,两人在一旁瞧着颜婧儿通身的新娘娇奢做派,都忍不住感慨。
褚琬说:“看你这样,我都想快点成亲了。”
宋盈打趣她:“大家可都听到了啊,谁家有适龄的公子赶紧去提亲,可别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褚琬长得好看,学识也不错,曾入国子监读书,如今又在大理寺任职女官。有这等光辉闪耀的身份加持,即便家世门第不高,京城也有大把世家想讨这样的儿媳妇。
因此,宋盈这话一出,连永嘉侯府的二夫人都忍不住说道:“不若来与我做妯娌算了,我府上还有个小叔子未成婚,年龄与你相仿。”
都是女眷在此,且又是大喜之日,众人说话没这么多顾忌,怎么高兴怎么来,各人纷纷介绍自家兄长们,一时间倒是令向来爽朗的褚琬也脸红不已。
颜婧儿躲在盖头下听得好笑。
过了会儿,外头有人喊新郎官来了。
是来揭盖头的。
顾景尘娶妻,就跟百年难得一遇似的,闹新房这种事自然不能错过。由国子监祭酒苏云平带头,吆喝了一帮人勾肩搭背地跟过来了。
但因着不能进屋,只在院外头起哄,顿时,整个颐夏院沸腾得连空气都是热的。
顾景尘这人倒是不急不缓,像是什么样的场合都经历过,挑盖头、喝合卺酒皆从容,不像别的新郎官第一次紧张得出好几回岔子,他淡定自若,动作温柔。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在顾景尘身上看到温柔这种气息,向来冷峻严肃的顾大人,这回成亲就变了副模样。
惹得围观的贵女们又暗暗感叹了番。
看过新人揭盖头后,众人这才如潮水地退了出去。顾景尘嘱咐颜婧儿好生歇息,然后出门去应酬客人。
没过多久,新房内就只剩下颜婧儿和褚琬、宋盈,还有阿圆。
阿圆人如其名,脸圆圆的,捏着糕点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吃。大眼睛时不时瞧颜婧儿,见颜婧儿看过去,她还腼腆地笑了下。
“婧儿姐姐今天真好看。”她说。
颜婧儿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润喉,打趣道:“我怎么觉着阿圆好像又圆润了些?”
“......”
阿圆吃糕点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慢下来。
褚琬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没看错,她就是胖了。人家十三四岁都抽条当小美人了,就阿圆还是横着长。”
“......”
阿圆顿时觉得糕点都不香了。
颜婧儿见了好笑,从旁拿了颗果子递给她:“阿圆莫气,阿圆也是小美人。”
褚琬说:“在家时,我父母克扣她糕点零嘴,不让她多吃的,免得以后不好找婆家。但谁知,阿圆能耐得很......”
“怎么说?”
“上次不是跟你说她认识个大哥哥吗?那人三天两头悄悄给她送吃的,这事拦都拦不住。”
阿圆忍不住回嘴:“大哥哥说阿圆胖了也可爱。”
褚琬不雅地番了个白眼:“那你大哥哥有没有说,阿圆胖了嫁不出去怎么办?”
阿圆不说话了,抱着果子坐到宋盈身边,离褚琬远远的,楚汉界限很是分明。
几人在新房里陪颜婧儿说了会话,直到婢女来说外头快开宴了,她们才离去。
至此,新房内彻底安静下来,颜婧儿起身悄悄地伸了个懒腰,本想歇息一会的,但随即顾荀派了人过来请她去祠堂。
从西苑过去东苑祠堂,还得乘坐轿子绕甬道而走,等到了东苑祠堂门口,顾景尘已经跟顾荀等在那里了。
颜婧儿下轿,问他:“大人不用应酬客人?”
“夫人,这会儿得先祭祖,等上了香,再去宴客。”顾荀走过来,对颜婧儿的称呼也变了。
猛然被他称呼“夫人”,颜婧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差点以为是在喊别人。
她不好意思地点头,跟着顾景尘走,绕过祠堂后头,别有洞天。原来东苑祠堂分两处,后边这处供奉的是顾家祖先。
但里头也就三个牌位,顾景尘父亲和他祖父祖母。
两人恭恭敬敬地上了香又磕了头,顾荀在一旁感叹道:“顾家总算是有了新妇。”
颜婧儿偷偷抬眼去瞧顾景尘,见他目视前方,唇角勾着点笑,许是连日来赶路且兼顾朝堂庶务,他面色有一丝疲态。
“大人宴客何时回?”她突然问。
顾景尘停脚,神色怔了下,眼里带着点意味不明的东西。
连顾荀也愣了会,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颜婧儿不大明白这两人打什么哑谜,她单纯地关心顾景尘宴客太辛苦,想让他早点回来歇息。但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话说得有歧义。
今日是她们成亲的日子,晚上回来可不就得......
颜婧儿羞臊,耳根肉眼可见地泛起点红晕,她两步快走上前,说道:“我先回去了,大人也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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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颐夏院,暮色已经黄昏,香蓉端饭菜进来。
“姑娘先吃点东西,等会奴婢伺候您洗漱沐浴。”
“该掌嘴!”甄嬷嬷叱道:“如今要喊夫人了。”
“是是是,瞧我这记性。”香蓉吐舌,走到月门处对着珠帘就响亮地喊:“夫人,该用饭啦。”
颜婧儿羞得瞪她一眼,而后才在饭桌前坐下来,小口小口地喝汤。
那厢,甄嬷嬷忙完了,在一旁模样欲言又止。
“嬷嬷想说什么?”颜婧儿抬眼问。
“在泸县时,老奴给夫人的那册子,夫人后来可看了?”
闻言,颜婧儿顿时脸颊发烫,含糊地点头:“看了的。”
“看了多少?”甄嬷嬷问。
“看了几页,”颜婧儿脸臊:“嬷嬷,你不也说届时....我什么都不用做吗?又何须去看那个?”
此前甄嬷嬷教导过,洞房之夜,只需听从顾景尘就是,另外就是嘱咐她若是哪里难受,先忍着些,说女子第一次都这样。当时颜婧儿认真听了,后来对于那本册子,只翻看了两页就不敢再看。
可这会儿再提起,是何意?
甄嬷嬷似乎早就猜到她不会认真看,于是走到多宝阁旁取了个匣子过来。
看见那眼熟的匣子,颜婧儿语塞片刻,道:“嬷嬷,这会儿就得看这个吗?”
“自然,等会大人就回,眼下可没多少时间了。”
“我看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得让我主动?”
甄嬷嬷笑,低声道:“这上头有好几个姿势于怀子嗣有益,且还说了详情,夫人不妨看看,届时好照着练。”
“......”颜婧儿目瞪口呆。
“夫人可莫要觉得难为情,男子向来不会注重这个,子嗣的事还得女子来操心。再说了...”甄嬷嬷继续道:“夫人学了,届时也能轻省些。”
“如何轻省?”
“至少....少受些罪。”
如此一说,颜婧儿就有点纠结起来,她总是听说洞房夜新娘子会疼会受罪,但怎么个受罪法,又没人跟她细说。
想起顾景尘平日忍得青筋毕露的样子,眸子里的欲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似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思忖片刻,便忍着羞臊,咬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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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尘是在掌灯时分回来的。
他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颜婧儿挪开梳妆台的椅子,起身上前去扶他。
“无碍,”顾景尘捉着她的手:“我没喝多?”
“没喝多怎么这么大酒气?”颜婧儿嘀咕。
她白皙的肌肤映在昏黄灯光下,小巧挺翘的鼻子还微微动了动,红唇半抿,模样俏丽可人。
“你们都下去,无需服侍。”顾景尘挥退丫鬟们,等人都走了,他拉过颜婧儿从身后抱住她。
两人就这么站在梳妆镜前,镜中映着一大一小依偎身影。
顾景尘呼吸灼热,一股一股地洒在颜婧儿脖颈上,令她有些痒。
“大人这时候回来,宾客都走了?”
“还未。”
“那大人怎么先回来了?”
“子瑥和元舟在外头招呼,我有些累便先回来了。”
颜婧儿想起他之前露出的一丝疲态,心疼,欲转身去帮他揉捏额头,然而才动作又被他紧紧箍住。
“别动,”顾景尘道:“让我好生抱抱你。”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说话声音低哑轻柔,带着点慵懒,随着呼吸,酒香和松木香一道混杂而至。
惹得颜婧儿呼吸都不稳起来。
“大人在席上吃饱了吗?”
他一直要应酬客人,想来应该是没时间吃的,颜婧儿早让人备了吃食,这会儿正好问他。
果然,顾景尘摇头,亲昵地用鼻尖碰了碰她,触感温温热热的,还有点酥麻。
“你喊我什么?”顾景尘问。
“嗯?”
“别装傻,”顾景尘捏她手心:“你该喊我什么?”
他眸子深邃得像纯净的湖水,带着细碎的微光,就这么灼灼地、直勾勾地从镜子中盯着她。
颜婧儿别过眼,她当然知道要喊他什么,可一向喊惯“大人”了,突然要改口,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她张了张唇,最后还是道:“先吃饭,吃饭再说。”
顾景尘低笑:“婧儿莫急,待我们讨论好此事再吃不迟。”
颜婧儿撒娇:“就不能等会再喊吗?”
“可我现在就想听。”
“......”
颜婧儿忍了忍,酝酿片刻,几不可闻地喊了句“夫君。”
“没听见。”
“夫君。”颜婧儿又大声了点,手指揪着他袖摆上的缎面布料,局促得不行。
“再喊一遍,”顾景尘哄她:“就一遍。”
颜婧儿转过身去,眼一闭心一横,鼓起勇气道:“夫君,我们先吃饭....唔...”
话音才落,红唇就被堵住了。
他吻得突然且凶猛,颜婧儿被迫后退,腰肢撞到梳妆台上,使得梳妆台都发出点响声,但随后又被呜呜咽咽的声音盖过了去。
顾景尘抬手挡在桌缘,如此一来,就刚好贴在她腰肢往下的位置。
颜婧儿觉得他掌心烫人得很,同时还不得不昂起脑袋迎合他急切的亲吻。
少顷,她听见顾景尘低狂呢喃:“婧儿,我终于等到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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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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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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