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始终没变。
只要到了申时四刻,玉柱就翘衙离开内阁,出去享受人生了!
内阁采取的是轮值制度,玉柱不肯待在内阁里,就说明他不想揽权。
道理很简单,玉柱出去花天酒地了,别的内阁大学士就要顶上来,接着当差嘛。
只要不是一人垄断内阁的相权,也就谈不上专擅二字。
不专擅,老皇帝就不会起疑,整个逻辑通顺无匹。
就在弘皙晋为昌贝勒不久后的一天早晨,注定要发生一些事情。
负责内城青龙胡同附近夜禁的佐领,吴哈桑,带着几许酒意,提着一包金银首饰,兴冲冲的回了藏娇的外宅。
众所周知,以青龙胡同为界,东西两侧的邻居,其实是两个死对手,即老四和老八。
院门虚掩着,吴哈桑早就习以为常的推门进去了,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吆喝道:“凤娘,凤娘,瞧瞧我买什么回来了?”
只是,吴哈桑的外室小情人,并没有回应。
吴哈桑心里有些奇怪,挑起门帘,进屋一看,当场楞住了。
迎面就见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立于炕前,正轻摇折扇,笑眯眯的望着他。
“你是何人,怎会在我的家里?”吴哈桑心知不妙,抬臂就想拔刀。
却不料,有人从他的身后扑过来,分工的异常默契,有人捂嘴,有人扭臂,很快就将他绑了个结实。
周筌轻摇折扇,缓步踱到吴哈桑的面前,笑眯眯的问他:“今上命你监视雍亲王,还是监视八贝勒爷,或两位一起监视了?”
吴哈桑起初以为是碰见了打劫的江洋大盗,本打算拿银子赎命。
不成想,周筌一语道破了他的隐秘身份,吴哈桑的整颗心,立时沉入了谷底。
“呵呵,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镶黄旗佐领罢了,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在外头养着扬州瘦马?”既然已经捕鱼成功了,周筌丝毫也不着急,慢腾腾的问吴哈桑。
吴哈桑知道厉害,索性闭紧了双眼,不打算回答周筌的任何问题。
说了,吴哈桑和他的一大家子,也都活不成!
不说,吴哈桑即使被砍死了,至少他的独生子,还有机会世袭佐领,甚至是被提拔为参领。
周筌岂能看不出吴哈桑的小心思?
“吴佐领,今上命你监视雍亲王爷,你倒好,反而帮着雍亲王爷,暗中窥探八贝勒爷府上的一举一动。嘿嘿,今上若是知道了你吃里扒外的丑陋行径,会不会扒了你们家大阿哥的皮呢?”周筌有的是时间,丝毫不怕耽误工夫。
可是,吴哈桑的脸色,立时吓绿了。他名为帝党的小喽罗,却暗中加入了四爷党,帮着监视老八。
这种脑后大有反骨的事儿,只要被老皇帝知道了,一定会让吴哈桑的全家老小,统统不得好死!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鬼话?”吴哈桑还想垂死挣扎一番,以求逃出生天。
周筌轻轻的收拢了折扇,一本正经的说:“鄙人乃是当今中和殿大学士,玉中堂府上的西席先生。”随手亮出了一件宫里的信物。
吴哈桑受过严格的训练,他自然识别得出,周筌手里的信物,正是老皇帝赐给玉柱的那块如朕亲临的令牌。
见吴哈桑犹豫了,周筌不由微微一笑,接着加了把火。
“只要你愿意把你知道的事儿,都告诉玉中堂,多的不敢说,将来保你一个副都统,还是手到擒来之事。”周筌淡淡的补充说,“玉中堂答应的事儿,从无失信之恶例。”
傻子都知道,玉柱的权势,远大于老四和老八。
而且,一旦昌贝勒弘皙登上了皇位,玉柱肯定是托孤的第一重臣。
“我若不说呢?”吴哈桑依旧存有幻想。
周筌轻笑出声,反问吴哈桑:“你莫非以为,玉中堂就没有法子,灭你满门么?”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玉柱连老十都敢打,找机会屠杀了吴哈桑的全家,绝非难事!
“我……”吴哈桑有气无力的垂下了脑袋,在周筌的威逼利诱之下,他只能选择暂时保住性命。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周筌收起吴哈桑的口供,站起身子,缓缓的外面走去。
吴哈桑见势不妙,赶紧张嘴想喊救命,却不料,脖颈处猛的一疼。
合眼之前的最后一幕,被永远定格了下来,止不住的血泉,迸起老高。
周筌出门之后,冷冷的吩咐手下人:“把那个扬州瘦马,以及贴身伺候的小丫头,也都一起料理干净了,千万不能心慈手软的留下活口。”
“嗻。”
周筌走出去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身对手下人,语重心长的说:“自古以来,皆为成王败寇。若是你们手软了,留下了活口。你们的老婆孩子,亲爹亲娘,三姑六眷,都要被扒皮抽筋,千刀万剐,懂么?”
“嗻。小的们差点犯了糊涂,险些耽误了大事,请先生狠狠的责罚。”
“嗯,今天所作所为,皆是我的决定,千万不能让中堂知晓了,都明白么?”周筌就是暗中干脏活的,他不做恶魔,难道要让玉柱亲自下令屠杀无辜么?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吴哈桑的外宅里,忽然燃起了雄雄大火。
实际上,并未走远的周筌,瞥了眼不远处升腾起来的黑烟,转身下达了密令,“明日晚间,我必须看见那三人的脑袋。”
“嗻。”周筌亲手栽培的弟子林三胜,十分淡定的领了命。
嗯哼,周筌是个铁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在他的手底下,只要有人胆敢立场松动,就坚决予以最严厉的制裁。
套句玉柱的话说,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针对手下的动摇分子,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就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冷酷无情!
尼玛,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若是玉柱垮了,周筌也就彻底失去报复老皇帝的机会了。
臣不密则失身的道理,玉柱懂,周筌更明白!
“欲成大事,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让。三胜啊,汝且好自为之,且莫让为师我失望啊!”周筌扔下了这句话,带着从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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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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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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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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