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运也接了请帖,他跑来找玉柱,笑眯眯的说:“五阿哥、七阿哥和十二阿哥,咱们随便交往,不犯上头的忌讳。”
玉柱笑了笑,孙承运的所谓上头,除了康熙之外,还能有谁?
实际上,晚年的康熙,很有些神经质似的过于敏感,一直疑心太子胤礽要搞玄武门之变。
太子胤礽既是中宫嫡子,又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再加上从小被康熙溺爱得不成名堂了,难免有些目中无人的骄横。
索额图和他那一大堆的儿子们,仅仅因康熙的疑心病,而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全都被弄死了,这就很有些过分了。
康熙这么干,等于是把太子胤礽逼迫上了夺位的绝路!
胤礽大肆捞钱,收买重臣。康熙出手打压,杀人。胤礽再捞钱,再收买重臣,康熙再打压,再杀人。
结果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男人,陷入到了权力游戏的死循环之中,而无法自拔。
不过,康熙的父子相残,正是玉柱可以利用的大好时机,他自然是乐观其成的。
说白了,如果不废掉太子,不仅四阿哥没有任何机会,玉柱也不可能趁虚而入的干成大事。
康熙四十七年之后的一切政局动荡,都和太子的两次被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玉柱轻轻摇了摇折扇,笑道:“都是和大位无缘的阿哥。”
孙承运点点头,忽然说:“八阿哥那边,有三个皇子阿哥的支持,二品以上的重臣更是多达几十个。唉,长远的看,恐非人臣之福啊。”
玉柱看了眼孙承运,这小子表面上说是混吃等死,实际上,精明似鬼。
孙承运的分析,虽未明说,却把康熙晚年的忌讳,全都看明白了。
说白了,胤礽倒下之日,就是八阿哥挨整之时,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当初,明珠垮台后,索额图的境遇,也跟着每况愈下。hΤTpS://WWω.sndswx.com/
如今,赫舍里家最有本事的一群男人,全被杀光光,从此一蹶不振。
八阿哥那里却是重臣满院子,阿哥满屋子,岂能长久?
到了拖尔弼甲子寿的这天,孙承运又来混了顿广式早膳,然后和玉柱一起出门。
拖尔弼是正(读整)黄旗下,他的家位于内城西直门附近的七条胡同内。
玉柱所在的伽蓝闫胡同,正好位于顺天府衙的背后。他们要从大佛寺右拐,穿过得胜桥,才能过去西直门。
说来也巧,玉柱的家门口,依次有四座寺庙,净土寺、琉璃寺、法通寺和大佛寺。
马车进了七条胡同后,拖尔弼已经领着儿子们,早早的等在了大门外。
玉柱仗着隆科多的势,完全可以在四九城里横着走路。但是,他如今不过是个禀生罢了,身份上毕竟差远了。
孙承运就不同,他不仅是超品的一等男爵,还是相当于一等镇国公的和硕额附。
区区五品郎中拖尔弼,可不得开中门相迎么?
宾主双方见了礼之后,拖尔弼陪着孙承运和玉柱,进了正房。
玉柱进屋一看,好家伙,老十二居然已经到了。
孙承运心里明白,老十二这一大早的就出了宫,肯定是借着拖尔弼过甲子寿的名头,提前向上书房总师傅请过了假。
“请十二爷大安。”孙承运一向低调做人,多打千行礼,多说好听话,一准儿的没错。
“学生拜见十二爷。”玉柱依旧是装糊涂的做派,以读书人自居,让人不太舒坦,但也挑不出大毛病来。
“起吧,牛泰和大雪来了么?”胤祹显然是早就惦记上了牛泰和大雪,没等玉柱站直了身子,便主动问了。
“回十二爷,牛泰带着大雪来了。只是,怕惊着人,他们都等在马车里,没敢在外头照面儿。”
玉柱明知道胤祹喜欢牛泰和大雪,自然是一起带来了。
胤祹腾的起了身,就往外面走,倒把玉柱和孙承运撂下了。
拖尔弼担心玉柱会生气,赶忙赔着笑脸说:“十二爷他就是这么个脾气,您二位千万别介意,多担待。”
玉柱笑了笑,说:“十二爷喜欢小动物。”
孙承运暗暗好笑,像头小马驹似的大雪,如果是小动物的话,那什么才是大动物呢?
拖尔弼家里人丁并不多,太太殁了后,他并未续弦。如今,拖尔弼的膝下,除了一个独子之外,还有三个女儿。
这拖尔弼不善言词,说话有点结巴,难怪年已六旬,却依然只是个五品郎中。
老十二的表弟桑秦,犹豫了很久,实在憋不住了,拱手说:“不瞒玉二爷,我家其实还有件大事,想求玉二爷您帮帮忙。”
玉柱心很有些奇怪,老十二就算是个无爵的空头阿哥,在宫里宫外,总有些人脉吧?
桑秦已经开了口,说话也就顺溜了,他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拖尔弼,回头望着玉柱,小声说:“不瞒玉二爷您说,宫里要选宫女,我三妹妹正好在单子里。这么十几年来,宫里的选秀女和选宫女,都是贵妃娘娘主持的。我想求玉二爷您,帮忙给贵妃娘娘递了个话儿,寻个好时机,就撂了我们家三姑娘的牌子吧。”
“二爷您放心,我家必有重谢。”桑秦说着话,居然打了千下去。
玉柱哪能受了桑秦的千礼呢,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桑秦,连声说:“桑大爷,别介呀,您这是做甚?”
玉柱心里清楚,老十二胤祹的郭罗玛法,拖尔弼,确实遇上了大麻烦。
别看老十二是康熙的亲儿子,至今,却连个贝子都没封。说白了,老十二在宫里,压根就说不上话儿。
更糟糕的是,老十二的生母,万琉哈氏依旧是个无名无分的庶妃。她在宫里的位分太低了,根本无法插手选秀女或是选宫女的事。
孙承运担心玉柱为难,就说:“桑大爷,这宫里的事儿,就算是砸够了银子,也是谁都不敢打包票的啊。”
“唉哟喂,孙二爷,瞧您说的。我就算是再不懂规矩,能不知道这个么?”桑秦担心玉柱不肯帮忙,就小声说,“我也是给逼得没了办法。十二爷他为人太正直了,不乐意为了点私事,去求皇上。”
孙承运暗觉好笑,拖尔弼家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都求到了玉柱的跟前,却依旧要遮掩一下无权无势的窘况。
咳,胤祹真有本事摆平了这事,还需要桑秦来求玉柱么?
玉柱有啥不明白的?
胤祹早知道这事,却不好意思找他开口,故意借着看大雪的由头,提前溜了。
而且,玉柱有理由怀疑,胤祹硬要邀请他来贺寿,只怕是早就挖好了的坑吧?
咳,想求人办事,胤祹倒好,他自己先撤了,这叫什么事儿嘛?
桑秦的三妹,是去选宫女,而不是选秀女。
据康熙四十年下的旨意,改了选秀女的规矩。从四品以上的满洲、蒙古和汉军八旗官员的女儿,年满十三岁到十七岁之间,才必须参加宫里的选秀女。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康熙的口味变叼了。
据康熙公开说,四品以下的旗官之女,大多都是不读书的文盲或是半文盲,根本无法好好的聊天。
玉柱才不信康熙的鬼话。说白了,官位越低,家里的女儿就越丑。
因为,低品级的旗人官员,实际上,无钱纳美妾。
没有基因方面的大力改造,哪来女儿家的脱胎换骨?
至于,四品以下的上三旗包衣之女,都必须参加内务府的选宫女。
清朝的老照片,在网上流传甚广,玉柱也看过不少。
就算是光绪帝最喜欢的珍妃,说实话,长得也比较丑了。
客观的说,若是拖尔弼平日里交游广泛一些,舍得砸钱在内务府里织人脉,也不至于如此的窘迫了。
再说句敞亮的话,老十二若是能够和宫里得势的总管太监们搭上线,例如梁九功或是魏珠,也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压根就没必要来求玉柱。
玉柱算是看明白了,拖尔弼家里是真的很穷,根本打点不起宫里掌权的大人物。
据说,求梁九功办事,单单是见面喝杯茶的敲门砖,就是一万两银子。魏珠的地位略低一筹,八千两起步。
“桑大爷,不瞒您说,我阿玛今儿个就在宫里觐见皇上。您把你们家三姑娘的履历单开好了,我这就派人去给我阿玛送信,让我阿玛给贵妃娘娘递个瓷实的话儿,成么?”玉柱见桑秦又要打千,赶忙抬手拦住了他,“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头里,这事最终的成与不成,就需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了。我和我阿玛这里,都不需要桑大爷您的打点,是真的不需要,您也别和我们客气。您若是答应了不打点我们,我这就派人去送信。若是不答应的话,那您呐,就只能另请高明了。”
孙承运频频点头,玉柱这个人情,做得太漂亮了,堪称是里外两面光的典范。
别人不清楚,孙承运还能不知道么?
佟佳贵妃,既没儿子,也没女儿,还无宠,一直在宫里孤苦度日。
因为隆科多从小就和佟佳贵妃格外亲近的缘故,她可喜欢玉柱了,经常性的赏茶、赏膳,赏东珠、玛瑙、字画和古董等物给玉柱。
孙承运的心里,老通透了。
佟佳贵妃故意赏了玉柱一大堆价值连城的宝贝,是怕她薨逝后,她的好东西都便宜了佟国维的那个老佟家。
康熙富有四海,肯定不可能惦记上佟佳贵妃的那点子东西,多半会把遗物分成两块,一块陪葬,一块赏给佟家人留作纪念。
只因,佟佳贵妃当年压根就不想做康熙的妃子。佟国维舍不得后族外戚的泼天大富贵,硬逼着她这个庶女进了宫,想顶替四阿哥养母孝懿仁皇后的遗缺,也当上皇后。
然而,孝懿仁皇后薨了后,康熙再无立皇后的念头。佟佳氏一直待在贵妃的位置上,已有十几年没动地方了。
玉柱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桑秦能够说啥呢,他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并牢牢的记下这份大人情。
等桑秦开列好了他三妹妹的履历单子后,玉柱把吴江叫了进来。
“吴江,你去神武门外守着老爷。等见了老爷,你就把这份单子给他,请老爷务必给贵妃娘娘递个扎实的话儿,一定要想办法撂了牌子。”
这时代,宗室觉罗和外戚王公们都由神武门进宫,而普通的文武百官只能走东华门。
“嗻。”吴江揣着单子,复叙了一遍,这才转身走了。
“谢……谢……了。”见玉柱如此的爽快,拖尔弼心里一急,结巴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个谢字。
孙承运一直没怎么说话,不过,他对玉柱的处置手段,佩服得要命。
玉柱当着拖尔弼和桑秦的面,二话不说,直接就派人去找隆科多给贵妃娘娘递话了。
不客气的说,这么高的办事效率,满朝王公大臣之中,有谁可比?
替人办事嘛,办不办得成,另当别论,关键就是个态度端正嘛!
孙承运是旁观者清。
按理,拖尔弼父子俩,应该等寿宴快散之时,再辟室和玉柱密谈。
如今倒好,酒还没开始喝呢,倒先把要求给提了。
这就说明,拖尔弼父子俩担心玉柱借口喝多了,不肯帮忙。
毕竟是亲闺女和亲妹妹,舍不得她进宫吃苦,拖尔弼父子俩不敢赌,更输不起!
这个时代的习俗,寿宴都是正午开席,婚宴则在黄昏时分。婚者,黄昏也。
玉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帮忙,拖尔弼父子自然是欢喜异常,桑秦几乎说尽了感谢的话,拖尔弼结巴的厉害,却也频频拱手,表明了感恩的态度。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子,拖尔弼的亲家,也就是桑秦的老丈人来了,他们只得告了罪,这才一起前去迎接。
见室内已经没有了外人,孙承运小声说:“十二爷怎么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呢?”
玉柱知道,孙承运这是怕隔墙有耳,不敢把话挑明了说。
十二阿哥这事,做得确实不怎么地道了。
拖尔弼共有三女,长女便是胤祹的生母。幺女,便是拖尔弼的老来女,胤祹的亲姨母。
嫡亲的姨母参选宫女的事儿,本该胤祹亲自张罗着办的,他倒好,自己先溜了。
不过,既然来了,没有就这么一走了之的道理。
玉柱只得静下心来,等着寿宴开席。
不大的工夫,胤祹回来了,只是脸色很有些诡异的红。
“多谢你了,这份大人情,爷记下了。”胤祹一本正经的抱拳拱手。
玉柱哪敢受了皇子阿哥的礼,他赶忙横跨了一大步,及时避开了胤祹的礼。
“唉,实不相瞒,我也是给逼得没了办法。梁九功要五万两银子,魏珠也要四万两,咳,我一个没有开府建牙的空头阿哥,哪来这么多钱?”胤祹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异常之丰富,完全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说实话,我去求见过汗阿玛。可是,一直就没见着,哼,显然是梁九功搞的鬼。”胤祹愤愤不平的想骂娘,却又不敢当着玉柱的面开骂,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孙承运才不信胤祹的鬼话呢。
如今又不是前明时期的司礼监掌握大权的时代,就算借梁九功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阻拦皇子阿哥求见皇帝。
说句敞亮话,其实是康熙不想见胤祹,就这么简单。
外面总有人传,某某皇子怎么怎么得宠。孙承运这个超级务实的家伙,从来都只看四点。
有无封爵赐府?爵位高不高?有没有管部?赏的开府银和皇庄大不大?
别整那些虚的东西,就谈点实际的好处吧!
八阿哥胤禩的身边,为啥聚集了好几十个朝廷重臣?
说白了,除了几个弟弟的支持,以及贤名在外,还和八阿哥被破格封为贝勒,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今上的十几个成年皇子之中,撇开太子不提,除了大阿哥和三阿哥被封为郡王之外,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都是贝勒。
封了贝勒,不仅有私人的府第,还有大批的王府属官,更有大票的皇庄和商铺,可以收银子和粮食。
有人,有钱,再要管个部,就更不得了了。
这个,才是开府建牙,真正的厉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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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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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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