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不可能带着足够三天之用的银霜炭,必须省着点用了。
所以,还是和乡试一样,玉柱干咽了几把炒米后,裹着厚实的紫貂皮大氅,沉沉的睡了过去。
玉柱在四名八旗兵的注视之下,手忙脚乱的生了火。他带来的小铜壶,被搜查的八旗兵摔扁了,但还是要用的。
玉柱烧了壶开水,泡了杯热茶,贪婪的猛喝了几口。
那感觉,就像是深入大沙漠之中,都快渴死了,居然遇见了绿洲上的大湖。
没办法,干咽炒米,吃多了的话,嗓子眼肯定冒烟。
冰冷的两手,被捂热了之后,玉柱赶紧提笔在手,开始答题。
带的物资很有限,考试的时间却有三天,没办法,只能是一切从俭了。
玉柱做了一半的考题之后,借着烧热水的空当,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
嘿嘿,那些因为疏忽大意,忘记带炉子、铜壶和炭的考生,恐怕是手冷得连笔都捏不利索了吧?
汤炳曾经说过,科举之路,既考的是学问,又考的是考场里的生存常识。
上次的顺天府乡试,有好几个比玉柱更有名气的所谓大才子,却名落孙山,教训就是无法适应考场里的艰难处境。
说白了,没有搞汤炳那种魔鬼训练,没把苦给吃透了!
玉柱答题的时候,有人在兵丁们的监视下,就在他的隔壁小解。
“哗哗哗……”放水声不绝,那人显然是憋狠了。
“快点,快点,臭死了。”
“怎么这么慢啊?熏死人了。”负责监视的兵丁,颇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那人。
“几位老爷,在下确实憋狠了,麻烦别催行吗?越催,越尿不出来。”
“哼,谁催你了?再敢乱说话,以作弊论处,直接拖你出去,枷号示众半月!”
隔壁的茅厕,闹得的动静不小。玉柱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照旧落笔如飞。
考中了的贡士,才算是同年。
落榜了的同考举人,嘿嘿,你是谁?
银霜炭有限,玉柱只能省着点用。不烧开水的时候,只能把小炉子的风门调到最小,尽量让炭维持的时间更久一些。
倒春寒的时节,天寒地冻,体温流失的特别快。
玉柱被逼得没了办法了,只能把变冷了的装水小铜壶,和装了银霜炭的小手炉一起,裹进貂毛大氅里,尽量延长保温的时间。
哪怕是有点温度的水,也总比彻底冷透了的冰水,喝得舒服得多,肠胃也受得了。
考试的第二天,天黑之前,玉柱已经打完了草稿。
幸好只是从事脑力劳动,玉柱的体力消耗不大。晚饭,也就胡乱抓了几把炒米,吃了之后,就裹着大氅,呼呼大睡。
有了院试的经验,玉柱这次所用的大氅,简直就像一床大被子。
李四儿的兜里,有的是钱。只要玉柱需要,砸多少钱,她都舍得。
半梦半醒间,玉柱好象听见有人冻得直叫唤,被看守的兵丁,给弄出了考舍。
管他呢,就算是外面下刀子,也不关玉柱的事儿。
天大地大,考中贡士最大,别的都不值得玉柱去关心。
最后一天,玉柱还是按照乡试的老习惯,吃饱了炒米,喝足了热水之后,开始动笔誊抄试卷。
乡试的时候,副主考王之善,死活都找不到玉柱的卷子。
那是因为,玉柱行文的时候,故意收敛了一切年轻人的张扬特征,伪装成了老男人的卷子。
玉柱就担心,因为出身豪门的缘故,被同考官或是主考官,故意找碴给黜落了。
这一次会试之前,汤炳就斩钉截铁的说过,只要顺利的交了卷,必中会元,绝不可能出现意外。
汤炳这种老学官,老狐狸的判断,正好和玉柱的看法,不谋而合。
这一次,事关重大,玉柱下午誊抄完毕后,又从头到尾的仔细的检查了三遍,一直磨到天擦了黑,才去交了卷子。
接下来的八日内,玉柱又在考场里连续考了两场。
实际上,不管是乡试,还是会试,考官们只重视第一场的四书和五经题。
后面两场,都属于没有太大意思的陪考科目。
但是,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就不同了,历年的状元,都是时务策答得比较棒的贡士。
嘿嘿,真到了殿试的时候,那绝对是玉柱的主场了。
以他的丰富从政经历,小农社会的所有实务问题,他都事先千锤百炼过了。
小镇做题家不是白当的,他提前磨练好的策问答案,都是完全具有实际操作性的次优对策。
为啥是次优对策呢?
因为,不管是哪个朝代的皇帝做决策,都不可能选最优的对策,只能被迫选择次优对策。
逻辑其实也很简单,对皇帝最有利的对策,必然会侵害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
这种状况下,再好的对策,也会因为推行不下去,不仅无法造福国家,反而会成为地方利益集团坑害草民的借口。
奸官和胥吏们,原本就擅长扯起虎皮当大旗,趁机捞黑钱。
此所谓,朝廷出一善政,地方必有害民一大弊!
会试结束后,玉柱回家大睡了一整天。
等玉柱醒来后,就见林燕儿主动伏到他的胸前,腻声道:“爷,有佳人兮,已在怀。”
玉柱微微一笑,顺手揽住林燕儿的水蛇腰,信口问她:“什么时辰了?”
林燕儿就窝在玉柱的怀中,隔着帘幔,唤来值夜的丫头,命她去瞧座钟。
“回二爷,已是戌时三刻了。”值夜的丫头看了座钟后,回来蹲身禀报了具体的时间。
“嗯,等把肚子填饱了,再来收拾你个小妖精。”玉柱伸出一根指头,勾住林燕儿精致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轻轻的啄了一口,便唤人伺候着更衣洗漱了。
和隆科多、李四儿的奢侈无度迥然不同,玉柱一般情况下,每顿膳顶多也就是八道菜,外加一道汤。
他自己笑称,此所谓“八菜一汤”也。
用罢膳后,玉柱便去了上房,给隆科多和李四儿请安。
在隆家,由于李四儿的张扬和霸道,封建礼教的那一套东西,基本上被败坏得不成样子了。
正室太太才能穿的大红旗袍,李四儿天天都要穿。大家都知道,李四儿成心这么干,就是想恶心隆科多的正室太太,小赫舍里氏。
说实话,如果不是隆科多护得太厉害了,小赫舍里氏早就灭了李四儿这个外室贱妇。
再一个,索额图和他的能干儿子们,都被康熙弄死之后,整个赫舍里氏的家族,就像是顶梁柱塌了一般,从此一蹶不振。
隆科多的正室太太,没了厉害娘家人的撑腰,也就失去了和李四儿争锋的底气儿!
这年头,哪怕父母再重男轻女,女儿出嫁后,依旧要依靠娘家的撑腰,才能在婆家立得住脚。
李四儿一直无法进老佟家的祖宅大门,以前是小赫舍里氏阻拦着,现在则是隆科多的生母,老赫舍里氏不答应。
毕竟,老赫舍里氏是小赫舍里氏的嫡亲姑母,而且,小赫舍里氏还早早的生下了隆科多的嫡长子岳兴阿。
问题是,隆科多在老佟家的接班姿态,已经不能用明显来形容了,而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说白了,佟国维上午咽了气,隆科多下午就可以袭了一等公的爵位。
更可怕的是,玉柱乡试高中解元之后,以满洲进士的身份,崛起于朝堂之上的大趋势,只要不是真傻,谁还看不出来呀?
佟国维之后的老佟家,必定落入佟家三房的隆科多和玉柱父子之手,这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现实。
真把隆科多惹毛了,等佟国维一死,他干脆撇开嫡长子岳兴阿,直接上折子,奏请让玉柱承袭下一代一等承恩公,那就彻底的鸡飞蛋打了。
说白了,小赫舍里怕的就是这个。她窝了一肚子火也就算了,岳兴阿可是佟家的嫡脉,凭什么屈居于玉柱那个外室野种之下?
正院上房里,隆科多正陪着李四儿,一起数银票玩儿。
数得正高兴之时,李四儿忽然叹了口气,说:“爷,是不是该给咱儿子说一门好亲事了?”
隆科多捋须微微一笑,说:“四儿啊,不是一门好亲事,而是两门好亲事呢。”
“啊?为何?”李四儿立时呆住了,手里的银票也洒满了一炕桌。
她有点闹不明白,玉柱怎么可能同时说两门亲事呢?
隆科多凑到李四儿的耳旁,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老八庆泰不是一直无儿无女么?他也四十多岁了,妻妾成群,却无一人的肚子有信儿,唉,也是绝了有亲子的希望了。呐,他此前来信和我商量着,让咱们的文曲星好儿子兼祧咱们老佟家的三房和八房。”
“兼祧?啥意思?”李四儿满是狐疑的质问隆科多。
隆科多赶紧陪着笑脸说:“别着急啊,听我慢慢的说嘛。你还是咱儿子的亲额涅,谁也抢不去的。只是,咱们儿子同时要管老八喊阿玛罢了。”
“凭什么?我李四儿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儿子,就这么便宜了他庆泰?”李四儿火了,腾的直起身子,怒瞪着隆科多。
隆科多又是伏低又是做小的,好一通利害关系的解释,这才让李四儿转怒为喜。
“照你这么说,庆泰那百万两银子的家当,就都是咱好儿子的了?”李四儿爱财,绝对的无利不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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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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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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