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官职的品级,玉柱自然不如鄂伦岱。
但是,玉柱是超品的三等勇毅侯,也勉强有资格走中门。
再说了,以玉柱如今的圣宠,连铁帽子的郡王都敢绿,还怕这么点小污点?
进府之后,鄂伦岱再要拖着玉柱坐进正房,玉柱就死活不肯了。
正房里,坐的全是长辈,玉柱也跟着大模大样的坐了进去,那就不是抖威风,而是犯傻了。
玉柱真要坚持了原则,鄂伦岱也拿他没招,只得由着他自己坐到了外边。
只是,玉柱这一桌,除了周荃,就是博尔贺和庸德了。
没办法,隆科多这一系虽然掌握了家族的实权,但是,族内的不服者,依旧众多。
周荃轻摇折扇,瞥了眼博尔贺和庸德。
嗯,德克新仅仅是个三等侍卫罢了,连带着他的两个亲儿子,连个笔帖式都没有捞着。
佟家的嫡孙,连个九品笔贴式,都不是的。可想而知,这两货,已经被佟家放弃了。
现在,博尔贺和庸德,都跟在了玉柱的左右。
哎,从玉柱的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个一官半职,就足够他们两个,过得很舒坦了。
鄂伦岱不是一般人,他是世袭的一等承恩公、镶黄旗的领侍卫内大臣,他的幺儿做满月,来捧场的大人物,可谓是络绎不绝。
周荃暗暗点头不已,若是玉柱待在了正屋里,众多来作客的八爷党徒,就要挨个见礼了。
按照周荃的理解,玉柱正是踩着八爷党和太子党的尸堆,才一步步爬上今日之实权高位。
若是没有八爷党和太子党的彼此恶斗,哪怕玉柱再有才华,总要再熬十余年,才能获得今日之成就。
如今,玉柱他们几个坐到了偏席之上,反而逍遥自在了。
只要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老十八来了后,进正屋里,打了个照面,便找到了这一桌,和玉柱坐了个并排。
这老十八虽然尚未与玉烟成婚,却已经算是正经的佟家女婿了。
原本,鄂伦岱的眼里,只有老八,压根就看不上老十八。但是,从玉柱这边考虑,他还是亲自给老十八下了请帖。
说白了,玉柱可以不求鄂伦岱办事。但是,鄂伦岱在京城里的很多难事儿,根本就绕不开玉柱。
就说鄂伦岱偷着运进京城里的私盐和私茶吧,若是没有玉柱给孙承运打了招呼,开了个小口子,一年近两万两银子的出息,就要彻底的泡汤。
玉柱管着京里的治安,孙承运管着京里的税收,他们两个一联手,等于是兵税合流,神仙都要颤抖了。
老十八不认识周荃,就问玉柱:“大哥,这位是?”
玉柱放下手里的茶盏,笑着介绍说:“这位竹生兄,是我的乡试同年,也是我新聘的刑名师爷,姓周,名荃,字竹生。”
“哦,既是大哥的同年,那便是我的兄长,周兄,幸会了。”老十八很亲热的拱了拱手。
玉柱聘的第一个师爷,即使是傻子都知道,分量肯定不轻。
周荃知道老十八是玉柱的亲妹婿,也很自然的拱了拱手,笑道:“十八爷,在下就等着喝您的喜酒了。”
无欲则刚。
周荃不卑不亢的落落大方,赢得了老十八的暗暗称奇。
老十八心里有数,鄂伦岱是典型的八爷党。即使挨了康熙的当众臭骂,鄂伦岱也死不改悔。
原本,老十八想找个理由推了。只是,他有段时间没见着玉柱了,怪想的慌,索性还是来了。
老十八和玉柱,天南海北的一通海聊,骨子里透着说不出的亲热。
周荃见了此情此景,不由垂下眼睑,嘴角噙起一丝笑意。
十八爷,颇肖今上,这本来就是周荃的私下建议。
周荃自然乐见老十八和玉柱的亲密相处了。
佟国纲死的早,鄂伦岱的人品不好。
鄂伦岱的小儿子做满月,来的客人,除了下属和佟家人之外,就是庞大的八爷党了。
临近开席之时,老八、老九、老十和老十四,一起来了。
坐在角落里的周荃,暗暗冷笑不已,老八他们如此的不知道收敛,迟早还会挨皇帝的重锤。
老皇帝,总共才九个可堪继统的儿子。现在,已经圈了老大和老十三,太子也摇摇欲坠了。
这便去了三个。
其余的六个里边,老八这一派就占了四个,剩下的就是老三和老四了。
尤其是,老八这一派,已经挨过一次重锤了,居然还是紧密的抱团在一起。
换位思考一下,老皇帝在宫里,睡得着觉么?
开席之后,玉柱举了三次酒杯,便起身往外走了。
老十八和周荃,很自然的跟上了。
博尔贺和庸德,单独坐着吃酒,也甚是无趣,也跟着玉柱走了。
鄂伦岱的小儿子做满月,玉柱亲自来了,面子已经给足。
至于,玉柱不去找鄂伦岱告辞。嘿嘿,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和老八他们碰面。
鄂伦岱是妥妥的八爷死党,这个是无需置疑的事实。
然而,玉柱的崛起,却是踩着八爷党的肩膀,才爬上去的。
权力的基础,决定了,玉柱和八爷党们,天然就有矛盾!
不得不说,玉柱很有远见。
玉柱他们刚走不久,老十就找了来。
陪着一起来的鄂伦岱,暗暗庆幸不已,好悬,幸好玉柱不打招呼的先走了。
和鄂伦岱的混不吝相比,老十的混不吝,就更可怕了。
路上,马车里,老十八从怀中摸出一支金簪,双手捧到玉柱的跟前,谗媚的说:“拜托大哥了。”
玉柱接过金簪,仔细的一瞧,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还是那支空心的金簪,只不过,样式有了点变化而已。
老十八陪着笑脸说:“大哥,经您的手,这可不算是私相授受。”
玉柱被气笑了,老十八和玉烟彼此暗通消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次,都是老十八把金簪交给玉柱,由玉柱安排秀云,带去递给玉烟。
不过,玉柱愿意帮着准小夫妻暗中递消息,也是乐见亲妹妹,将来的日子过得舒坦。
再怎么说,玉烟也是和玉柱一起长大的亲妹妹。
皇帝的赐婚,是没办法选择的既成事实。
但是,老十八明显心悦于漂亮的玉烟,这倒是让玉柱必须对他另眼相看了。
和老十八分手之后,周荃大咧咧的坐到了玉柱的身旁。
“主上,十八爷和十五爷不亲,和十六爷的关系,也甚是一般,唯独十分亲近您。”周荃说的比较含蓄。
玉柱岂能不知他的话外音?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从皇帝赐婚了之后,老十八的行情已经看涨了。
到目前为止,据玉柱掌握的情况,朝中的一二三品大员,无一人投靠老十八。
但是,四品、五品和六品的官员们,已经有人倒向老十八了。
说白了,这是重权在握的玉柱,给老十八带来的红利。
相信,老十八正式成为玉柱的妹婿之后,开了府建了牙,向他靠拢过来的下品朝臣,肯定会更多。
玉柱的心里明白得很,康熙的精力很有限,只可能盯着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
老十八的生母王氏,是个地道的汉人,其母族势力无限接近于零。
在满人真正掌权的朝堂之上,少数下僚们靠向老十八,不可能惹来康熙的猜忌之心。
玉柱虽然手里捏着兵权,但是,他的纯臣兼孤臣形象,已经立了起来。
事实也是如此,玉柱从不和朝中的重臣,有过多的私交。
且不说别人了,单单是玉柱的两个座师,吴琠和李光地。
除了,固定送上的节礼之外,玉柱和他们,平日里甚少来往。
路上不方便说啥,回府,坐进了内书房后。
周荃品了口清香四溢的雀舌,冷不丁的说:“到时候,只怕是血流成河呀。”
这种藏头露尾的小把戏,对玉柱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周荃的意思是说,若是将来利用武力,拥立老十八,旗人之中不服的,肯定是大多数。
不甘心失势的旗下大贵族们,为了夺回权柄,肯定是要动刀子的!
这一次,玉柱觉得,有必要和周荃说道说道了,便问周荃:“小气,人缘不好的三爷,不好么?”
周荃摇了摇头,说:“荣妃娘娘的娘家,看似很虚弱。但是,三爷的后头,实际上,站着庞大的马佳·图海家族。三爷的表兄,马佳·马尔赛,现任镶黄旗蒙古都统兼正黄旗的领侍卫内大臣……”说了一长串的马佳氏中低级将领。
为了堵玉柱的嘴巴,不等玉柱发问,周荃又把老四的母族和妻族的高官显贵们,仔仔细细的捋了一遍。
最后,周荃总结陈词,笑着说:“主上,以后我再不说这些了,您早就心中有了数。”
玉柱点点头,说:“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敌强我弱,九死一生。”
周荃听懂了玉柱的话外音,叹息道:“可惜,再无三藩之反。”
说白了,只有局势乱了,玉柱才容易扩军,趁势捞地盘。
到目前为止,玉柱手里真正掌握的可靠力量,也就是三千新军了。
靠着没有炮兵的三千新军,就想成其大事,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玉柱的意思是,还必须进一步获得康熙的信任,以掌握更大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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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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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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