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穿着绘有鳄鱼的棉衣推开窗的时候,白皙润泽的小脸蛋被风吹得泛干。
这几天,她都起得很早,练剑在不知不觉间竟成了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的事了,她揉了揉有些冷的脸蛋,背起木剑正准备去小剑楼,门忽然被推开,娘亲走了进来,手里是一条新织的红色围巾。
“娘亲,早。”小语乖巧地招手。
娘亲将挽在臂间的围巾解下,绕到了小语的脖子上,然后蹲下身子,理了理她微乱的发,欣慰地笑了笑。
“明天的比试,小语准备好了吗?”娘亲问。
“没有准备。”小语言之凿凿道:“不过一次小小月试而已,不值得我费心去准备。”
娘亲想着她每日闻鸡起舞的用功姿态,不由宠溺地笑道:“嗯,小语说得是。”
她拍了拍少女的肩,起身,说:“今天我送你去小剑楼吧。”
“好呀。”小语没有拒绝。
以前还在学堂识字的时候,就是娘亲每天接送自己。
小语背起木剑,束着干净的马尾辫,颇有小剑侠的风采,她牵着娘亲的手,顺着高楼走下,与娘亲闲聊着。
“对了,几日前神守山的前代山主仙逝,三山中有不少人来了,近日葬礼结束,有几位仙家与我们有旧,故而顺道前来做客,说不定也会来看一看你们的月试,到时候小语可别紧张了。”娘亲叮嘱道。
“放心,小语只会越战越勇,才不会管旁人的视线呢。”小语说。
“那就好。”娘亲揉了揉她的头,稍一犹豫,说:“据说几位仙师还有收徒的念头。”
“收徒?”小语立刻问:“他们有爹爹和娘亲厉害吗?”
娘亲笑了笑,只是道:“修为高的未必适合收徒,而且我与你爹也很少能空出时间来陪小语。”
“那家里的先生不好吗?”
“小语的进步太快,总有一天,家里的先生会教不了你。”
“那……我可以自学。”
“自学?”娘亲笑着打趣:“小语是要走出什么前无古人的道路来么?”
“书上不就有说,躲进小楼成一统嘛。”小语辩驳道。
“那可不是好话。”
“我把它变成好话不就行了。”小语轻哼。
娘亲倒也没劝什么,毕竟这孩子从小就任性,如今她能用功已是殊为不易的事情了,万事皆需循序渐进,不可一蹴而就。
小语大步流星地走了一阵,临近剑坪时却放慢了脚步,因为她又见到楚妙在练剑,虽说她时常将‘笨鸟先飞’挂在嘴边,可见到她这般努力,她还是难免心慌的。
“见过宫主。”楚妙见到了青裙女子,立刻收剑,恭敬行礼。
青裙女子点头。
“我呢。”小语狐假虎威道。
楚妙神色郁郁,却还是嘟囔了一句:“见过……见过小宫主。”
这身小宫主令得她脸上的光彩褪去了大半,她与其他孩子一样,都是家族里买来的孤儿,虽然家族待他们不薄,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归根结底也只是个‘陪太子读书’的。
楚妙虽然低头,但小语毕竟是仗势欺人,多少有些不公,她答应过师父,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故而她也心生同情,拍了拍楚妙的肩膀,说:“你还是神气一点好,不神气就不好看了。”
楚妙只当是她还是在折辱自己,把头垂得更低,将满心的沮丧藏在了阴影里。
小语牵着娘亲的手离开了剑坪。
走入小楼时,她回头再看了眼楚妙在寒风中舞剑的影,感到了孤单。
“对了,娘亲,你当年为什么要与爹爹在一起呀。”小语问。
“怎么问这个?”
“嗯……就是想知道啊。”小语好奇道:“你是爹爹的未婚妻还是宿敌呀?”
“啊?”娘亲愣住了,她蹲下身子,平视小语的眼眸,“小语,你成天躲在楼里,是不是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籍?”
“没有没有。”小语头摇得像拨浪鼓,“小语还小,不会看那种东西的。”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种东西?”娘亲技高一筹。
“……”小语也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懂了,也许……是遇到师父之后开窍了吧。
她羞赧地抓住了娘亲的手,用力地摇了摇,撒娇道:“小语就是想要更多地了解爹爹和娘亲呀。”
娘亲眸光飘动,她捧着小语的脸,看着她稚嫩瞳孔中映出的蓝天与云朵,笑得柔媚,她说:“我与你爹爹在一起,就是为了生下小语呀。”
“可是……我不是从地里面拔出来的吗?”小语分明记得娘亲说,自己是她去仙圃拔萝卜的时候拔出来的。
娘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揉着小语的头发,似是永远也不会厌烦。
可是不知道为何,小语的眼中,娘亲的唇角明明泛着弧度,可似乎依旧是失落的。
小语也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摸了摸娘亲的头发。
“那娘亲,你与爹爹现在在忙什么呀?”小语有些慌张,生怕他们还要再生一个小小语。
“我与你爹爹……在撰写书籍。”青裙女子犹豫着开口。
“撰写书籍?写什么呀?”
“等小语长大了就可以看了。”
“哦……是长大了才能看的书啊。”小语脸红。
娘亲一愣,无奈叹息,不知道这孩子是真的天真还是被带坏了。
剑楼前这对母女小叙了一会儿后挥手分别,临别前小语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明天的礼物到底是什么呀?”
“是一个可以陪小语一起成长,代表希望的东西。”娘亲只是这样说。
那是什么啊……说了又和没说一样!小语鼓起雪腮。
待娘亲走后,小语立刻把勒得脖子发闷的红围巾解了下来,威风地绑到了腰上。
嗯……我昨天都没怎么和师父说话,再这样下去,师父可就要被坏圣子抢走了!
她连忙上楼去找师父。
师父人很好,每次找他的时候他都在……当然,这或许也与师父剑不离身的习惯有关。
她虽只能看到师父模糊的影,但她依旧能感觉到,师父是很好看的人。
与师父乖巧地打过招呼之后,小语开始认真地汇报,她什么事都爱和师父讲,哪怕是晚上做到的梦,当然,小语也不敢说太多,唯恐耽误了师父的修行。
她隐约觉得,师父也在做很重要的事。
小语汇报完了自己的心事,便开始给师父展示自己的修行成果了,她拿出一块黑布蒙上眼睛,证明这次自己没有作弊。
面对黑暗,她起初是有些紧张的,但她握着剑的时候却立刻安定了下来,仿佛与手中的剑合在了一起。
她的招式虽仍显稚气,却已是行云流水,一些招式的停顿处,甚至可以隐约听见风雷之鸣。
林守溪虽依旧不觉得她十六岁就可战胜自己,但他依旧对小语的进步感到惊诧,给了‘不可同日而语’的高度评价。
林守溪耐心地为她讲解剑招中最后的问题与瑕疵,小语听得认真,频频点头。
“师父,你什么时候可以来墙里面呀?”
教授完剑招,小语又忍不住与师父聊天。
“等我忙完了这边的事就来。”林守溪说。
“那到时候师父来找小语玩吧……虽然说我们要九年后才比试,但见面总是可以的吧?”小语问。
林守溪想了想,倒是同意了,“不过我要先去找一个人,找到她之后才能找小语。”
“要是找不到呢?”
“不会找不到的,因为我们之间还有约定。”
“约定……”小语高兴地笑了起来:“那我与师父也有约定,师父也不会找不到我的,对吧?”
“当然。”林守溪被小姑娘的笑容感染,心情也轻松了起来,跟着露出了笑。
“对了,师父,我看他们都喜欢在东西在上面刻字,以此证明这个东西是自己的。”小语拿出了它的小木剑,说:“我也想在我的剑上刻字。”
“你想刻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师父的呀,师父懂得多,帮小语想一想……以后我们还可以把这个当成暗号呢。”小语满怀期待道。
“好。”林守溪无法拒绝少女的请求,“我想好了再告诉小语。”
“嗯,不过要在今天之前哦,因为明天小语就要去月试了,到时候如果师父还没想好,我月试就可能会心不在焉,到时候输了给我们师门丢人可就不好了。”小语振振有词。
林守溪笑着应了下来。
龙宫中,小寐了片刻的慕师靖也醒了,她看着林守溪无端的微笑,不理解这种境地他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这样的笑容就由她来打断吧。
“继续练功。”慕师靖走到他的身边,以剑鞘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守溪与小语的交流被无情打断,小语心中愤愤不平,也不将楚妙当对手了,而是决定,自己以后要为打败坏圣子而练剑。
剑中是乖巧可爱的徒弟,剑外则是凶巴巴的冷面少女,林守溪再次感受到了生活的荒诞。
他抬头看向慕师靖,问:“练什么?”谷
“自然是河图与洛书。”
“还要继续么?”
“这两本功法是修道之始,必然暗藏玄机,一夜的参悟当然不够,我又有了些新的想法,可以继续试试。”慕师靖说。
林守溪没有拒绝。
昨夜的交流中,他就发现,自己与慕师靖虽常常无端争吵,但单单在修行一事上,两人是有很多的共同话语的,甚至两人常常因为交流得太过激烈而陷进去,浑然不觉时光流逝,这种感觉是他在其他人身上未体会过的。他甚至觉得,若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恐怕还会成为青梅竹马的知己。
但假设只是假设,他们的安宁也只存在于共参剑术之时。
一番讨论之后,他们开始践行自己的假设。林守溪伸出左掌,慕师靖伸出右掌,两人背部的衣衫颤出涟漪,这是真气运转的征兆,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自掌心发出,于中心碰撞交融,仿佛两条截然不同的河水奔入了交汇口,形成了旋转不休的漩涡。
但很快,这个漩涡便失去了平衡,黑与白揉在了一起,成为了死气沉沉的灰色,灰色如泡沫般破碎,宣告着他们修行的失败。
他们重复着尝试了数次,皆以失败告终。
三花猫看着他们这般努力,也觉得自己应该找点事情做做,但它实在无事可做,只能继续睡觉。
没睡多久,它就又被噩梦惊醒了。
不知为何,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眼前所见的,就是人们哭喊奔逃的画面,它的心灵世界也像是被黑与白占据了,放眼望去,天地一空,只剩耀眼光斑下孤单的城楼之影。んτΤΡS://Www.sndswx.com/
它看着自己趴着的白骨,心想,果然床不好做的梦也会不好……
林守溪与慕师靖暂且休息。
“还是不行么……”慕师靖轻轻叹气,“明明感觉很接近了。”
“日后再试吧,明天拜鳞节就要开始,稍后我们须开始准备了。”林守溪说。
“嗯。”
慕师靖螓首轻点。
她趴在松软的草地上,闭上眼,脸颊枕着小臂,修长的双腿轻轻摆动,带着青春与慵懒之态。
“我们虽无法真正参悟河图与洛书,但或许我们交换一些别的功法。”林守溪说:“反正我们都已来到了这里,就不该为过去的宗门所束缚了。”
“你又在觊觎什么了?”慕师靖问。
“我觉得你的神妙指不错。”
“这可是我宗门之绝学,师尊传授我时嘱咐过,绝学是概不外传的,所以……”慕师靖睁开一只眼眸,说:“先说说你的条件吧。”
林守溪本来只是随便说说,听到慕师靖这番话不由吃惊,“你真不怕被逐出师门?”
“我现在这样和逐出师门有区别吗?”慕师靖在草地上柔柔地翻了个身,她张开双臂,看着上方恢弘的巨骨,直截了当道:“你教我擒龙手,我教你神妙指。”
“擒龙手与河图洛书一样,皆无文字传承,是直接种入心中的法术。”林守溪摇头道。
“那就免谈。”慕师靖淡淡地说。
除非是能帮她击败林守溪的功法,否则她都没什么兴趣……嗯,自己果然还是忠于道门的。
“不过若你真的想学,我也可以违背师训……”慕师靖微笑着说。
“拜你为师对吧?”林守溪冷笑。
“你怎么知道?”慕师靖蹙眉。
林守溪摇了摇头,心想这一手段自己早就在欺负小禾的时候用过了。
慕师靖被看穿了心思,很不开心,她抱膝坐起,幽幽地盯着林守溪,随后理了理自己的黑裳的下摆,不悦道:“你总看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没有穿你师尊送的礼物?”林守溪问。
“黑衣裳穿这个不好看。”慕师靖非但不避讳,反倒抿唇一笑,轻柔发问:“怎么,你喜欢?”
“我只是问问。”
“喜欢就让你未婚妻穿给你看好了,反正她温柔可人百依百顺,你让她换着颜色来。”慕师靖冷嘲热讽,眯起眼,问:“对了,你喜欢什么颜色呀?”
林守溪当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他闭目养神,揉着太阳穴,假装没有听到。
三花猫倒是两眼放光,打起了精神,“这……这真的是可以随便听的内容吗?”
中午的时候,小语结束了一上午努力的练剑,她摸了摸小白菜的叶子,鼓励它也要努力生长,然后与师父挥手告别,去吃午饭了。
林守溪与慕师靖休息完毕后打算做最后一次尝试。
他们如常地合起双手,默契地运转起河图与洛书的心法,两股真气碰撞交融,忘情纠缠。
若此刻小语从剑中看,便会看到他们的身影化作了更模糊的、围绕着同一中心点旋转的气。
这一次他们的修炼意外地顺利,渐渐地,他们感觉自己的精神脱离了肉体的束缚,进入了某种空灵玄妙的境地。
轰!
似有火星在中央引爆,一个广袤的精神领域向他们张开。
成了……
两人的心同时一动。
黑暗的虚无立,他们像是站在两条滔滔的大河旁,大河中璀璨的星河流动着,显现出令人着迷的光,两条河流逐渐汇聚为一,他们踏入了同一条河流里,也化作了亿万光点之一。
时光不知不觉地流逝着,他们贪恋于这种载沉载浮的感觉,神智也变得迷离起来。
很快,他们的欣喜变成了忧虑,他们意识到,这是一种类似于贪禅的感觉,他们的神智陷了进去,若不及时拔出,很有可能会被河图与洛书所俘获!
秘籍是人创造的,但同时它也可以掌控人!
可他们意识到时为时已晚,这是精神的河流,任他们有再高超的泳技也无济于事。
三花猫察觉到了异样,快速跑过去,用肉垫推他们,想将他们推醒,却也无法做到。
漩涡贪婪地吸取着他们的神智,使得他们的精神渐入浑浑噩噩的混沌态,这一切无法挽回地发生着……林守溪与慕师靖都感到了困意,他们想要就此睡着。
也是这半梦半醒的一刻,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将意识切断了:
“金火宣光,形本如常;物亏其质,量无有失;坐照忘我,明晦洞虚;阴阳之有,返元归母……”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口诵经句,冷冽异常,却似醍醐灌顶,将林守溪与慕师靖从这混沌的状态中摆脱了出来。
接着,他们意识到,这经文也绝非虚言,如果说河图与洛书是和一条河的两岸,那她所念之语则是连通两岸的桥梁!
事不宜迟,他们立刻顺此修行。
他们自精神的河流中浮出,承载他们的漩涡忽然变得温和,一点灵光于他们头顶高悬,万千星芒于他们足下斗转,又是轰地一声,天地一白,他们同时睁眼,四目相对,皆可看到彼此眸中难掩的光亮。
他们的身体似乎没什么改变,但……
“你们的位置怎么交换了呀。”三花猫惊讶地说。
林守溪与慕师靖皆没有回答,他们手掌再合。
两人像是互为光影,随着他们的心神再度交换了方位。
他们皆难掩欣喜之色,因为他们知道,这很可能只是河图与洛书的冰山一角,其中可能还藏着更玄妙的东西等待他们挖掘。
只是……
刚刚那个声音是谁发出的?
林守溪望向了膝上的湛宫。
声音应是从这里来的……他与慕师靖共享了意识之海,所以同时听到了湛宫的声音。
可这分明不是小语的声音啊,难道……
……
与此同时。
小剑楼里。
青裙女子的手离开了这柄剑,她闭上红唇,眼眸中的漪光也随之淡去。
“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历?”女子喃喃自语。
她也遇到了无法理解的事。
无法理解不在于他们本身,而是在于他们所修行的功法——为何会与自己正在研究的法术这么像?
外面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是女儿回来了。
她不想惹女儿不高兴,故而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小楼里。
小语开开心心地回到了小剑楼,坐回了剑前。
“师父,你想好要刻什么字了吗?”小语兴冲冲地问。
林守溪闭上眼,沉思片刻,他想着先前的那个声音,许许多多的画面不由自主地从脑海中闪烁而过,如走马观灯,其中有师门的,有小禾的,有小语的,有慕师靖的……
“想好了。”
他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再度睁开眼时,那双好看的眼眸泛起了坚毅的神采。
“什么呀?”小语问。
“吾道不孤。”林守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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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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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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