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通过船闸的功夫,这位华夏名字叫做冯淑芬的英国姑娘,用带着一丝丝的京片子口音的汉语,不急不缓的讲述着有关尼斯湖水怪的各种奇异传闻,顺带手,还给卫燃端上来一大盘格外丰盛的早餐。
随着船身略微摇晃的餐桌上,除了常见的煎蛋、香肠、培根和看起来还不错的番茄焗豆之外,摆在两人中央的还有一道无论卖相和还是做法都和华夏的肚包肉有七八分相似的本土名菜哈吉斯。
搭配着不会迟到更不会缺席的土豆泥,卫燃礼节性的尝了一口冯淑芬大力推荐的哈吉斯,内心给了个“猪看了都摇头”的评价同时,嘴上也格外真诚的冒出了一连串的夸奖。
灌了一大口威士忌压下嘴里的味道,卫燃好奇的问道,“淑芬,我很好奇是谁给你起的这个好名字?”
“我的大学同学”
冯淑芬同样抿了一口威士忌,笑眯眯的解释道,“我的英语名字叫苏菲,她们听起来很相似不是吗?至于我的姓,来自我的华夏男朋友,可惜在我留学结束后,关于他的所有回忆只剩下了这个听起来很像德国贵族的姓氏。”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名字”卫燃面色古怪的说道。
“我接待的很多华夏游客,尤其很多阿姨也很喜欢呢,她们都说知道我的名字之后,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冯淑芬美滋滋的放下杯子,探头看了眼开船的老人,随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卫先生,你一定是夏洛克先生的贵客吧?”
“为什么这么说?”卫燃将煎蛋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着坐在对面的红发姑娘。
“他可是整个奥古斯都堡脾气最怪,也最吝啬的人。”冯淑芬低声评价道,“我可从没见过他舍得为谁包下一条观光艇。”
“这么说夏洛特先生在当地的风评并不好?”卫燃挑了挑眉毛。
“恰恰相反”
冯淑芬摇头否认道,“虽然奥古斯都堡并不大,但大家还是都很尊敬夏洛特先生的,很多家庭其实都得到过他的帮助。”
“这前后听起来很矛盾”卫燃越发的奇怪。
“所以才说他是整个奥古斯都堡脾气最怪的老家伙”
冯淑芬深有感触的说道,“这个老头儿从不参加任何的聚会,从不招待任何上门的朋友,就连万圣节的小朋友都没办法从他手里得到半颗糖果。
不过小镇上的居民,不管谁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麻烦,只要求助夏洛特先生都会得到帮助。甚至很多时候,连小镇的警察都会他帮忙。”
“确实是个怪老头”卫燃忍不住赞同的点点头。
两人闲聊的同时,观光小艇也穿过船闸,慢慢悠悠的驶入了被蒙蒙细雨笼罩的尼斯湖。
“这种天气可不太好见到尼斯湖的水怪”冯淑芬见卫燃放下刀叉准备往甲板走,立刻殷勤的拿起一条毯子披在身上追了上来。
“天气好的时候能见到?”卫燃看着被水雾笼罩的平静湖面问道。
“不,那种东西仅仅只出现在传说中,即便天气好也根本见不到。”性子有些耿直的冯淑芬无情的道出了真相,“至少从我出生到刚刚,我还从没见在尼斯湖上见到过任何水怪。”
“你这样很破坏气氛的”卫燃哭笑不得的调侃道。
冯淑芬摊摊手,“不过那头害羞的水怪倒是给奥古斯都堡带来了不少的游客。”
闻言,卫燃倒是想起来五一假期回国的时候,穗穗曾经让自己帮忙找找有没有适合夏天玩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索性问道,“淑芬,奥古斯都堡哪个季节游客比较多?”
“当然是夏天”
冯淑芬理所当然的答道,“即便是夏天,这里的温度也很少有能到30度以上的时候,大部分是时间都是像现在这样的鬼天气。等到冬天到时候,这地方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游客。”
“等再过一两个月,我可能会带朋友过来玩一趟。”
“到时候可以联系我”
冯淑芬立刻闻到了生意的味道,主动添加了卫燃的微信之后好心的提醒道,“或者您也可以联系夏洛特先生,相信他一定会招待好您和您的朋友的。”
“希望到时候能有机会来这里玩吧”
卫燃坐在太阳伞下的躺椅上,一边眺望着雾气昭昭的湖面,一边将话题又拉回了捕风捉影的尼斯湖水怪上面,努力的营造着一个“尼斯湖水怪爱好者”的人设。
他这边在美女的陪伴下荡舟湖上的同时,纪念品店二楼的夏洛特先生却是彻夜未眠,紧急联系了一位信得过的老朋友,替他前往利比亚寻找地图上的宝藏。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卫燃像是打卡上班一样,每天在那位英国姑娘冯淑芬的带领下,早出晚归的搭乘观光小艇在尼斯湖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刻意躲避着那位法国考古学家赫伯特,同时也摆明了想看看夏洛特的笑话,看看他能从利比亚的沙漠里找到什么宝贝。
不过说起来,这一周的时间倒是并没有浪费。他还真就在连绵的细雨中近距离接触了一次所谓的尼斯湖水怪。
只不过,在他支付了足足两百英磅的小费才说动开船的那位老爷子追上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在照片里无限接近水怪,露出水面大半个长脖子的玩意儿只不过是一颗飘在水面上的树干罢了。
也就是在他发现“尼斯湖水怪”的当天,夏洛特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这才仅仅一周的时间,对方竟然真就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宝藏。
在惊异于对方的神速同时,卫燃也在赫伯特的带领下,再一次走进了夏洛特的房间。
和上一次来时看到的场景不同,这才短短一周的时间,纪念品店二楼的诺大房间像是被重新装修过了一样,不但那些随处可见的、摆着落灰的户外用品没了,连夏洛特先生都换上了一身符合他身份和年龄的正装。
除此之外,在客厅的角落,这次还坐着一个穿着沙漠迷彩服,看年龄足有五十来岁的谢顶老男人。
在赫伯特与卫燃,以及那个沉默寡言的迷彩服老男人的见证下,夏洛特亲手从塑料整理箱中抱出来一个最多只有微波炉大小,外表涂着红色油漆的木头箱子。
这箱子之上,还沾染着大量的沙子,个别位置还带着大量的霉斑。不过即便如此,箱子上满是锈迹的铁皮封条却依旧完好无损。
夏洛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尖嘴钳子剪开了铁皮封条。
随着几近腐朽的箱子盖板被几乎与它同龄的老人打开,卫燃等人立刻看到,这箱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一个个涂着红色油漆,侧面写着卡尔洛等人的名字的铁皮罐头,以及整整六瓶威士忌和一套卫燃无比熟悉的茶具,除此之外,还有一把略带锈迹的开罐器。
夏洛特回头朝那个穿着沙漠迷彩服的中年人说了句什么,后者摊摊手却并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他们在说什么?”卫燃朝身边的赫伯特低声问道。
“夏洛特先生在问那个叫做马特的人,难道只发现了这个装满罐头的箱子吗?”赫伯特低声翻译道。
在他说话的同时,夏洛特已经从箱子里拿起了一个罐头晃了晃,随后在场的众人便听到了从罐头里传来的沉闷的敲击声。
呆愣片刻,原本脸上满是失望之色的夏洛特已经浮现出了惊喜之色,一把抄起了箱子里的开罐器
在卫燃三人等待中,那瓶涂着厚厚油漆的铁皮罐头被打开,等夏洛特将里面的内容物倒出来,并且展开了外表包裹的油纸之后,众人这才看到,这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个银制的随身酒壶。
这小酒壶和卫燃从金属本子的蓝色漩涡里得到酒壶别无二致,同样的镂空花纹,同样的黄金壶盖。甚至当他凑近了仔细看的时候,就连酒壶底部铭刻的文字都一模一样,仅仅只是多了个意大利名字——特伦托。
拿着这小酒壶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夏洛特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在桌子上,随后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个造型完全一样的小酒壶,喃喃自语的说了句什么。
“他说那个酒壶是他父亲的遗物,他的父亲哈利先生亲手制作的酒壶。”赫伯特在卫燃耳边主动说道。
将两个酒壶摆在一起,夏洛特重新拿起开罐器,迫不及待的拆起了第二个铁皮罐头。
在所有人的围观下,随着一个个铁皮罐头被打开,桌子上那些一模一样的随身酒壶也渐渐增多。
终于,当所有的罐头被拆开之后,桌子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摆了六个外观一模一样的酒壶,以及一罐保存完好的红茶、一罐已经黏连在一起的方糖,以及五个分别放着信件和一张照片的空罐头。
轻轻拿起其中一张照片,这张略有些发霉的彩色照片是在风景如画的尼斯湖岸拍摄的,照片里的哈利·伯顿相比当初在沙漠里被俘虏时显得成熟了许多,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并不算漂亮但却很有气质的女人。
这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叼着奶嘴的婴儿,而在他们这一家三口的边上,还能看到一辆极具年代感的轿车。
“这是我”夏洛特指着照片里的婴儿,嘴里冒出了一句卫燃能听懂的英语。
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放在酒壶上,夏洛特打开没有封口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信纸。
略微发黄的信纸上,用工整的暗蓝色钢笔自己,写着一行行卫燃能看懂的意大利语,顺便也道出了关于那份宝藏的真相。
“我的朋友佩尔先生”
夏洛特低声念道:
在我留下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战争结束后的第7个年头,同时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等待参加约定好的生日派对了。
自从第二次阿拉曼战役结束,我就一直在担心会在战场上再次遇到大家,并在次年选择做一个可耻的、荣幸的逃兵,活着回到了英国。
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了7年,但我依旧不知道,如果当时真的在战场上遇到你们,我到底该开枪,还是该投降?我想,同样的问题大概也在困扰着我们所有人吧?
在回到苏格兰老家的当月,我便亲自酿造了一桶威士忌。之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在等着战争结束,也等着我的朋友们一起开启那桶威士忌。
这7年来,我几乎每一年都会在12月份来这里看看,希望能和你们中的每一个人相遇。
直到1947年,我终于忍不住挖出了井底的水桶,并在水桶里发现了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合影。
就像开头说的,如今已经是战争结束后的第7个年头了,这段时间里,我在去意大利旅行期间认识了一位姑娘,并且在1950年的夏天,和她有了属于我们的孩子,我们给他取名夏洛特。
以后的时间,我要做个尽职的父亲了,所以可能不会有太多的机会,在每年的年底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和三个月的收入来这里等待参加你的生日派对,很抱歉,我的朋友。
箱子里其他写着你的名字的罐头是我送给你的小礼物以及我亲手酿造的威士忌。
在信纸的背面,我留下了我的详细地址,如果你有机会看到这些,请务必联系我。
再一次感谢在1941年的12月初,您拦住被我用手枪打伤的特伦托先生,感谢您在当时毫不犹豫的选择让我成为一名俘虏而不是一具尸体。
再一次感谢您愿意在找到水之后愿意放我离开,愿意分享在井底发现的金币和金块,愿意邀请我参加您的生日派对,并且在派对结束后,为我准备了离开这片没有战争的荒漠所必需的燃油、淡水以及香醇的红酒。
无论战争最后的结果如何,您的善良让我有机会远离战争,并因此活到了战争结束。更让我有机会成为一位姑娘的丈夫,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谢谢你,我的朋友。
最后,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您曾经亲手放走的俘虏
您永远的朋友
哈利·伯顿9·12·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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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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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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