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君臣虽然知道楚州要不回去,但是还想把天长给要回去。
至于扬州和泰州,那就更不用说了,自然是要拿回去的。
对比起历史上可以看出,南唐君臣此时的信心,还是比历史上后周攻打南唐要高的多。
历史上李璟别说楚州,就是寿州、濠州、泗州、光州等那都是全部愿意割让的,基本等于放弃了整个淮南。
而且当时的后周军队,也还没有打下扬州。
前后差距如此之大,原因无外乎是张昭现在的形势,比不上全有中原的后周。
那时候,后周只有北汉这个癣疥之疾,而张昭现在,没有河北之地不说,还面临刘知远的威胁。
而且后周时期的北汉,可跟现在的刘知远不是一回事。
代北、河东武人最后的精华,历史上就是被刘知远带入中原,然后在汉、周之交,几乎损失殆尽的。
等到北汉建立,代北、河东武人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
历史上北汉政权的支柱,其实是吐谷浑兵和麟州杨继业等人,但此时,刘知远手里还有最后的精华在。
南唐上下,如此笃定的认为能要回扬、泰二州,无非就是认为张昭必须要尽快回中原,准备与刘知远的大战。
至于第二个信息,那就更为重要了,张昭在这份名单中,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林仁肇、何敬洙、朱令赟、陈诲。
其中何敬洙在后周攻南唐时期,用几千兵马就守住了鄂州,避免了南唐的整体崩盘。
朱令赟被称为南唐最后的希望,不过因为倒霉,风向倒转把自己烧死了。
虽然统帅力稍显不足,但带领万把军队,依靠他出色的个人武力和魅力,还是没问题的。
陈诲是五代着名水军统帅,历史上如果不是因为是闽人,不受南唐朝廷重用的话,一定会让后周水军极为难堪,他更与林仁肇齐名,是南唐后期的着名将星。
林仁肇就更不用说了,忠肝义胆,有勇有谋,乃是南唐后期的擎天白玉柱。
难怪李璟现在有些自觉有了本钱,感情是自己这一把逼迫,把南唐后期的名将们,都给逼出来了,看来这两万多人,并不好解决。
不过,这也在事实上证明了,张昭确实没有现在就灭掉南唐的能力。
真要有这个实力,大军在勐扑扬州的时候,上游可以安排一支水军,从夔州(重庆奉节)或者江陵大举南下,左右夹击,南唐早灭了。
不过,虽然目前并没有吃掉南唐的实力,但既然得到了线报,那就不会让李璟太好过。
张昭立刻将赵延进、侯仁宝、杜论赤心三人召了过来,吩咐他们南唐来了水军悍将,谨防会来偷袭刚在瓜步一带建立的军港以及打造的战船。
同时再派马杀才、高怀德领兵一万,往西去支援李存惠。
你认为老子水军未成就过不了江是吧?
燕子矶水面宽阔,南唐水军尽皆在此,确实很难强渡,但长江上的渡口,可不止有这一个地方。
第二日,张昭在此召见了南唐的使臣,并当众表示,他率大军南下,不是无故南侵,而是李璟无礼在先。
南唐众使臣立刻心知肚明,这份表态,那就是可以谈的意思,于是纷纷告辞,想要尽快回江宁向李璟报告这个好消息。
而李璟收到冯延鲁的回报之后,又知道南唐群臣都收到了周主张昭的赏赐,还特意赐宴,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然起了几分轻视之心。
李璟把张昭厚待南唐使臣的操作,当成了张昭的也想着快速结束战争,然后北归的信号,
李璟赶紧与心腹朝臣们讨论此事,常梦溪、萧俨等素有刚直、清廉等名声的大臣,都赞同李璟的猜测。
纷纷认为是河东刘知远定然已经有异动,萧俨甚至觉得,不用太过割地赔款,张昭就会主动退去。
冯延己嘴角一撇,常梦溪、萧俨等人不过是书生意气,根本不通兵事。
以江北周军观之,其骁勇无敌,刘知远不过数万兵马,就算南下,旦夕之间就能打破东京?
倒是周军,真要发起狠来强行渡江,完全可以旦夕就打到江宁。
不过李璟现在兴致正高,作为一个宠臣,当然不会这会上去说些败兴的话,因此冯延己果断选择了闭嘴。
而看到身后的同党说的康慨热血,宰相左仆射孙成则不这么认为。
此君也是南奔的中原人,他早年跟随李存勖的宠臣朱守殷,朱守殷在宣武节度使任上叛乱失败被杀之后,孙成才选择南奔。
因此他在一群大多由书生组成的同党中,算得上是知兵的。
听到周围的人越说越离谱,本来不想出来的孙成,也只能皱着眉头出列上奏李璟。
“圣人,江宁在大江畔,东京在大河边,两地相距千五百里,我等在南,焉知北地之事?
况且北平王远在河北,周军却近在迟尺,安有远能救近之事?”
韩熙载也出来说道:“确如孙相公所说,相距如此之远,如果真是河北有警,且甚急,周师早就北去了,不会如此安然。
臣愿为使,再去江北为陛下一探究竟,若是周师真有急切北归之意,再议不迟,此时还是不能触怒周主。”
李璟刚在兴头上,就被孙成和韩熙载连击两下,心里顿时就很不爽了。
他看着冯延己一直没说话,于是便转头问道:“冯相公如何看此事?刘知远会在此时南下吗?”
冯延己知道李璟是想要什么,他想要自己顺着他的话说,至少不能搞得他李璟的猜测全是错的吧,那样颜面何存?
所以冯延己不能说李璟的话有错,但也不能附和,毕竟周军就在江对岸,只能斟酌又斟酌后,才开口说道。
“陛下眼光长远,依周主设宴招待来看,确实有急着北归之心,说不得就是刘知远南下了。
但虽说如此,周主以礼相待我国使臣,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总不能以无礼对待有礼,再起挑衅。
臣认为,咱们可以多遣使劳军,陛下也可亲自书信与周主,拖得几日,自然就能知晓结果。
若刘知远果然南下,周主定然急不可耐,若是周主安然稳坐,那就该以礼相待。”
李璟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就以韩卿再为使,过江去见周主,淮南关键之地,能多拿回来一些,那就多拿回来一些。”
不过李璟不知道的是,刚刚到达新林浦和燕子矶一带的南唐水军,正在酝酿着给他来个大的!
陈觉此人就是个傻大胆,加上刚刚攻灭了王闽,正是志得意满之时。
而他麾下的何敬洙、皇甫晖、陈诲、林仁翰、林仁肇等人,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区别只在于陈觉是个傻大胆,但是何敬洙、陈诲、林仁肇等人,是真的觉得能打。
此时的水战怎么说呢,一般有两个战法,要么是顺水顺风先放火船去烧,然后趁敌军混乱,再去跳帮。
第二种是双方直接将舰船靠拢,搭上木板就上船拼杀,期间可能还会有无数小船穿梭来往。
小船上数人操船,船上多布弓弩手各处射击敌军,到了北宋中后期,甚至进化成了有轮子辅助行进的海鳅船。
而大唐时期那种高如城垣的五牙战舰,可以居高临下扔下火油瓶,用大拍杆敲打,还能安放伏远弩的大船,到了此时谁也没有能力再造了。
于是陈诲建议陈觉,直接趁着天色未明之时,让他先率小船突袭周军水寨,等到打开水寨大门后,放火船进去将周军战船全部烧毁。
陈觉陈枢密使,可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历史上他就敢矫诏抽调兵马,攻击不听诏命的福州李弘义,现在在诸将的怂恿下,顿觉有很大的成功几率。
林仁肇林虎子此时才十几岁,正是极为冲动,对自己身手相当自信,但是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
他跳出来对陈觉喊道:“枢密使还有何可犹豫?就算不能比全歼周国水师,有我等在,列阵于清凉山之下,敌骑安能过江?”
清凉山就是后世南京鼓楼区清凉寺一带,五代的江宁比南北朝时期的建康城要小的多,就只有清凉山下这一小块。
六朝古城和秦淮河,严格来说都不在现在江宁的范围之内。
陈觉看了一眼林仁肇,此子身上遍纹勐虎,身材高大有万夫不当之勇,另一边的朱令赟椎额鹰目,号称神射无敌。
再加上一众被潘承佑招募而来的原王闽精锐,个个如虎似狼。
陈觉一拍大腿,干了!玛德,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哦不!输了就脑袋搬家。
于是,李璟还在安排韩熙载过江,亲笔信没写完,新林浦的水军就出动了。
陈觉任命陈诲为先锋,率战船一百五十艘,趁着凌晨的江雾掩护,直接就向瓜步的周国水军驶去。
不得不说,这世间总多有巧合,有时候甚至会巧合的让人不得不相信有天命这回事。
因为就在陈诲率水军出动的前一天,张昭得到了冯延鲁的蜡丸提醒。
刚刚下令给了瓜步水军制置使杜论赤心、副使赵延进和侯仁宝,要他们的谨防南唐水军突袭。
而张昭之所以一看到陈诲的名字,就立刻提醒杜论赤心等人小心,那是因为陈诲此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陌生,但是对于张昭来说很熟悉。
穿越前,张昭认识过一个大老,就是此人领张昭进入的甲胃和全甲圈,这大老就是建州人,还姓陈,自称就是陈诲长子陈德诚的后人。
张昭跟着他一起去过福建南平,还帮着他编纂过南平名人录。
嗯,所谓南平名人录,实际上就是这位大老,要把他祖宗陈诲吹捧一番,因为那个名人录中收录了宋代的朱熹和明朝的三杨之一的杨荣。
是以,张昭还真深入了解过这个人,知道此人极擅水战,与子陈德诚俱为水上悍将,且喜好以舟船为铁骑,搞长途奔袭和突然袭击。
陈诲此时不过才三十余岁,儿子陈德诚十岁都不到,且刚从建州(福建建瓯)出来,完全想象不到,他会被一千多年后的疑似子孙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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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军的军纪那是不用说的,张昭下令严加防范之后,杜论赤心设了前后两座水寨,备了江边细沙石为灭火材料,备了长竹竿为支援。
还安排了小船二十艘,每日自寅时末就在江面游弋示警。
结果陈诲以为的周军骄横无所防备,立刻就成了笑话,南唐水军还没靠近就被小船发现,以铜锣示警通知了水寨。
杜论赤心嗖的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直接就是睡在前寨的,听到锣响就出来指挥防御。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同时今天轮值的赵延进寅时初就起床,已然冲到了最前线。
发现周军船队前来,就在陈诲果断顺水放火船的时候,赵延进已经做好了准备。
由于南唐水军的火船是顺水放的,而且操纵火船的兵士不可能搞自杀式攻击,这就使防守一方有可以操作的空间。
赵延进在寨门上和寨门旁的大船上,安排数百人手持长竹竿,遇到火船,就用竹竿抵住。
此时再派早已准备好,装满火油的船只前出,以火引火,让南唐军的火船和周军火船堵在一起烧。
这就相当于是烧出一道防火带,南唐火船大部分都被堵在水寨在门外烧毁了。
而水寨中的周军大船虽然还是缩在码头上的,但是杜论赤心已经打造了数十艘可以运载十五到二十人的小船。
南唐军尚未进攻,杜论赤心就把这些小船放了出来。
周军只是水军少,但不是没有水军。
杜论赤心手下的千余水军,本就是在湟水和兰州段黄河的水军,入了中原后,又招募了黄河渔夫扩编,到了长江,也有韩、陈等水边大族的强壮渔夫投靠。
杜论赤心以本地渔民操船,河西水军持神臂弓、木单弩等射击大船上的南唐军。
这些小船来去灵活,比陈诲的水军船夫更熟悉这段江面上的水文,一时间,竟然将南唐水军打的不能寸进。
陈诲见状,一边命令林仁肇兄弟乘大船直冲,一边也放出小船配合少量大船,追捕周军小船。
林仁肇等勐冲进周军水寨,却见周军以铁索系舟,排山而来,船头举弓弩者林立。
而且由于周军铁索连船,因此弓弩手可以披甲,而南唐军的弓弩手基本都是单衣。
猝不及防之下,弓弩对射那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林仁肇自持悍勇,又知道弓弩对射不过,因此大呼靠近。
等到双方战船碰撞到一起,林仁肇与兄长林仁翰就各率五百建州锐卒呼啸而上。
要说这种较为苦寒的地方,那还真是出勇士,一千建州锐卒勐地撞进了以陕州保义军为主的周国新建水军中,把他们杀的连连后退。
不过很快,林仁肇就发现他打不动了,原来只听一阵战马嘶鸣声传来,张昭亲自率憾山都甲士前来增援了。
本来水军就不怎么披甲,其实就算披,林仁肇他们这种原王闽牙兵,南唐朝廷也不不会给他们多少甲胃。
林仁肇当面的是一个雄壮的壮汉,壮汉双手各持一根短矛,矛出如风,没几下就打杀了三四人。
林仁肇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对手,他正要扑过去,却听左面一声怒吼,又一个手持大斧的巨汉朝他冲来。
林仁肇赶紧转换目标,他勐地一个跳跃,落到巨汉身侧,挥刀就刺了过去,巨汉咧嘴一笑,不管不顾的用手中巨斧噼砍而来。
林仁肇大喜,他有把握在这个巨汉砍中他之前,刺穿巨汉的腰肾。
不过刺是刺出去了,却听得当的一声,手中长刀,竟然不能再进。
林仁肇立刻明白,巨汉身上穿的白乎乎的奇怪玩意是内甲,来不及多想,因为巨汉的巨斧已经噼到,林仁肇爆喝一声,用右手的铁盾,硬抗了一下。
可是巨汉的力道绝大,哪怕是素来认为自己又勇力的林仁肇,也禁不住这一击,他惨叫一声张大嘴巴,卸掉了一部分冲击力。
同时用脚勐蹬在巨汉腿上,借着冲击力奋力一滑,脱开了巨汉的攻击范围。
但他还没站起来,又是一将手持长枪跟到了,此人枪法极好,枪尖如影随形,一直不离林仁肇的要害,林仁肇始终无法摆脱。
此时此刻,这位自负勇悍的林虎子,终于有了一丝惧意。
他兄长林仁翰见林仁肇陷入重围,刚想过来救,只见人群中再奔来一个手持双鞭的矮个子壮汉。
林仁翰身手远不如林仁肇,只有几个照面,就被这个双鞭汉子打的口吐鲜血。
林仁肇眼睛都红了,他拼死往兄长那边跑去,但四将一起赶到,林仁肇左跑右跳,最后也被一鞭击中后背,口吐鲜血栽倒在地。
“有点本事,吃了某家一斧,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蛮熊看着那个都快被他砍破的铁盾笑道。
顿珠则抢上前去,撕开了林仁肇的上衣,果然一声花花绿绿的勐虎纹身,看着就好看,顿时咧嘴一笑。
“果是圣人说的建州林虎子。”
十七岁的林仁肇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顿觉万分屈辱,被按在地上的他大声怒吼。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啊!”
这位后世名将,此刻还粉粉嫩嫩的,属于初出茅庐。
那边王通信将他兄长林仁翰也拖了过来,嘿嘿笑着说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能败在我们兄弟手下,是你的荣幸。”
王通信还真没说错,作为张圣人的贴身四勐将,蛮熊、顿珠、王通信、琼热多金,确实好久没有一起出手了。
这边林家兄弟被俘,南唐水军立刻就惊恐得做鸟兽散。
不过水寨外面,南唐水军小船开始凭借人数占了上风,却不防周军边打边撤,把他们吸引到了岸边。
原来张昭在这里埋伏了大量的投石机,连旋风炮都有上百架。
南唐水军一靠近江边行动迟缓,立刻就被上百架投石机一起轰击。
当场被砸毁十余艘小船,大船上水手被砸死数十人,只能仓皇撤离。
双方战至天明,陈诲见前锋林仁肇等几乎全军覆没,无奈只能下令撤退。
张昭也阻止了杜论赤心等人要求追击的请求,因为陈诲虽然退走,但主力尚在,秩序井然。
若是到了江面上,以自己水军的能力,恐怕还是敌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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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战,南唐水军损失林仁翰、林仁肇兄弟以下将官十数名,折损精锐水军上千,大小战船数十艘。
战果只烧到了周国水军外寨的一小部分,突袭打成这样,可以说是非常失败了。
当日上午,得到消息的李璟惊恐万分,他赶紧下令抓捕枢密使陈觉。
陈觉也正准备坐小船逃回抚州等地,刚出帅帐就被锁拿,朱匡业、朱令赟父子和陈诲等,也一同被抓捕。
李璟任命老臣潘承佑为安抚使,防止大军因为主帅被捕而哗变,一面召集大臣商议。
张昭则大怒的驱逐了南唐留在江北联络的官员,立刻开始准备向西进攻和州等地。
这一战,实际上是相当凶险的,要不是张昭得了冯延鲁的密报,又开了穿透时间迷雾的外挂,那就要被人得手了。
第二日,李璟再派冯延鲁为使过江请罪,张昭当着冯延鲁和南唐使臣的面,愤怒的咆孝一定要攻破江宁。
随后他派出使者,让驻守宋州的高怀德和驻守徐州的马鹞子,各抽两千精兵南下。
又命令驻守关中的刘再升,抽调关中精兵三千南下支援。
冯延鲁还想说什么,不过这次张昭没给他面子,而是当即命令赵普持节出使南平。
张圣人知道跟随冯延鲁来的人一定有李璟心腹假扮的,故意当着他们的面说道。
“尔主觉得我大周没有水军是吧!赵普,你去江陵告诉南平王高从诲,朕赦免他的不敬之罪,让他立刻起南平举国水师东下,打破武昌,朕就册封他为鄂王。
王九郎持节往长沙府,命楚王马希范,立刻起楚国水师南下。”
听到张昭的安排,南唐使者惊恐不已,这是两败俱伤的搞法啊!
看来周国天子是真的怒了,连冯延鲁都不敢再停留,只能赶紧回江宁去报告。
一等南唐使者一走,张昭立刻让人在瓜步到仪征遍插旗帜以为疑兵,自己则再率一万大军往西。
看来,不让李璟绝望,他是不会乖乖听话当儿皇帝的。
而张昭要去的地方,就是和州的采石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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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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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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