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李白,有此才能。
突然应召,挥笔于金花笺上连书三首。
首章咏贵妃之美,次章咏千娇百媚花,三章合咏。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这样的风流旖旎绝世丰神,使人再续不得,着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想到此处,荪歌微微有些惋惜。
“阿兄心中有数便好。”
她要的,自始至终都是李白的快乐。
李白颔首应下,心中思量着该如何向玄宗陛下言明。
饶是玄宗未重用他,但依旧给了他全天下文人都艳羡的礼遇和恩宠。
当日入大明宫的种种,仍是天下美谈。
他虽不惧,但触怒帝王非明智之举。
荪歌并不知李白如何说服玄宗,全身而退,只知玄宗下旨,赐金放还。
赐金放还,于天下文人墨客而言,如同衣锦还乡,荣耀而归。
李白谪仙人的名声非但没有蒙上阴影,反而越发大放异彩。
富丽堂皇的长安城,李白一待便是十年,这对于一个曾经漂泊无定的浪子来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过久,便会厌倦。
可偏偏李太白如鱼得水,乐在其中,甚至将君子远庖厨抛之脑后,会习惯性的在荪歌酿制新酒后,烹羊宰牛,以示庆祝。
侠客行中,侠客执剑,十步杀一人。
长安城中,太白握刀,一刀一个小羊崽。
谪仙人,心甘情愿的染上了红尘烟火,且不愿回头。
在第三年,荪歌和李白收到了李客的来信,李白之母病故于西域。
遵照遗命,葬于西域,不归中原。
荪歌李白,带着小瘦墩千里奔赴西域送葬。
这是十年间,李白唯一一次离京。
小瘦墩哭成了泪人,李白亲自挥墨写下悼文,立碑供奉。
荪歌呆愣于墓前,生死无常,向来如此。
当年那个让她深感惊艳的异域美人儿,如今在这一抷黄土下长眠。
“阿月,无需悲伤。”
“你阿娘死前,面带笑容,宁静满足。”
“西域,是她心心念念的归处,她不曾觉得遗憾。”
“阿月,你阿娘临终前给你准备了东西。”
李客苍白着脸色,宽慰着荪歌。
无需悲伤吗?
若无悲伤,李客大片大片冒出的白发是为何?那夜夜难眠,眼角下的青黑色又是为何?
回到住处,李客将遗物一一拿出。
三个儿女,一人一双亲手缝制的鞋子,针脚看起来歪歪扭扭,但却分外密实。蜀南文学
不用猜也知,这是拖着病体做出来的。
而荪歌比之李白和小瘦墩,多了一套女装,比之西域风格多了些许含蓄,又不中原少了几分约束。
这是她给自家儿女最后的牵挂。
小瘦墩抱着明显小了许多的鞋子,轻轻呜咽着。
他还没将铺子开遍西域,他与阿娘便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
在阿娘的记忆中,他还是几年前那个换牙的小肉墩。
“阿兄。”小瘦墩扁扁嘴,哭声越来越难以控制。
荪歌看着那套衣裙,眼睛发酸。
李客并没有留三人太久,而是不由分说催促着他们赶回长安。
西域的风沙,吹不到长安的繁华。
西域,是他与夫人心之所念,非他人。
李客在小城中开了一家酒馆,南来北往的商人旅客,听不尽的人生百态,光怪陆离。
这是他的选择,看似凄苦,实则安乐。
他心念之地,他所爱之人,皆在此。
至于儿女,他从未圈养,足以展翅高飞九天揽月,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临别前,李客拉着荪歌,低声“阿月,你阿娘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她总在纠结,怕你孤苦一生,又怕你委曲求全,但最终还是想让你随心顺心。”
“无论怎样,阿耶阿娘都为你骄傲。”
小酒馆的酒旗迎风招展,马蹄声阵阵,风卷黄沙,三人越走越远,小酒馆也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似是一粒不起眼的沙子。
无论是李太白,还是李客,潇洒自由的天性一脉相承。
他们的快乐,总不在世俗眼中。
第五年,荪歌在长安等来了裴渊,不负众望,正值壮年,进士及第,成为了长安城炙手可热的新秀。
而此时,明月酒肆早已在长安城中独占鳌头。
此时的裴渊,越发的沉稳冷静,记忆里那个会耳根发红的羞涩少年彻底消失在岁月中。
裴渊看着酒肆内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客人,有文人墨客,有达官贵人,有江湖侠客,有市井百姓。
在这明月酒肆,总能找到最适合的酒。
这是阿月的本事,他一直都知晓。
裴渊坐在酒肆的角落,逐一品尝着这些年来明月酒肆新出品的美酒,在看着酒名,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李明月酿制每一种酒时的心情。
酿酒大师李明月,从未专门为他酿制过一种酒。
好似,全天下只有李太白有这样的殊荣。
若把这大唐分十份,李太白独占九分,这便是李明月给予李太白毋庸置疑的偏爱。
明目张胆,众所周知。
第八年,皇室闹出了丑闻。
寿王李瑁之妻杨玉环,先是奉命出家为女道士,后玄宗下诏让其还俗,册为贵妃。
一时间,民声哗然。
就算这其中冠冕堂皇,迷雾重重,但天子脚下四通八达的长安城,从不缺的是明眼人。
父夺子妻,妻变母妃!
饶是大唐开放包容,长安城兼容并蓄,但公然违逆人伦纲常,依旧为人所不齿。
可如论百姓如何议论猜疑,都挡不住杨玉环的受宠,以及杨家一门鸡犬升天,飞黄腾达。
杨家,煊赫至极。
玄宗传召,李白的清平调问世。
随之,李白笔下杨贵妃神仙妃子般的花容月貌为人所津津乐道。
第十年,小瘦墩正式接手了荪歌在长安的产业,明月公子抛却一身铜臭,真正的两袖清风行走江湖。
这一年,李太白四十四岁。
这一年,荪歌四十二岁。
李太白已经站在了大唐文坛的巅峰,如同骄阳皓月,无人能与之相媲美。
只是,两人都不年轻了。
公元744年暮春,天宝三年,这个在长安城停留十年的谪仙人,悄无声息的离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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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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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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