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真正将梅氏连同永穆拿下,关键还是要拿到梅瞿父子还有永穆与神宫勾结的实证才行。
梅瞿或许就这般有恃无恐,才如此配合地进了池州大牢。
萧令姜听罢倒也未曾着恼:“梅家与神宫到底有没有牵连,梅公与我自然心知肚明。”
“至于这证据嘛……就如那衣上刺绣一般,揪出了一个线头,其余的也就自然而然地顺着出来了,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梅公身处如此境地都能耗得起,我自然也不着急。”
梅瞿抬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公主好心态。老朽佩服。”
萧令姜轻轻回了一笑:“过奖了。梅公既然打算常耗,那么我也不勉强。不过天气寒冷,梅公毕竟年迈,还是要多顾惜些自己的身子才好。”
她回首吩咐狱卒:“记得给梅公备上火盆,可莫要冻着了他。”说罢,她便拂了拂裙裾,悠悠然地离开了。
梅瞿望着她的身影,眼中微深。
萧令姜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就这么无获就走。她眼下要去的地方,便是另一处关押梅清之地。
若说梅瞿是个老狐狸,这梅清虽看起来精明能干,其心机却远不及其父。
相较于梅瞿淡然不惊的样子,在牢中关了多日的梅清到底多了几分颓色和心焦。
萧令姜示意狱卒将牢门打开,而后挥挥手让他人远远退开,自己则进了牢中,与梅清相对而坐。
“公主有何贵干?”梅清看着她的举动,微微皱眉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公主此次若是想从我口中再听到些其他的东西,怕是要失望了。”
萧令姜摇头笑了笑:“你这话与你父亲倒是相像。你若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不过我既然来了,也不急着离开,便说些外头的事情与你听听罢了。”
“公主要讲何事?”梅清挑眉,他倒要瞧瞧萧令姜这是卖的哪门子关子。
萧令姜轻轻叹了一口气:“想来你也应当猜得到,你与梅公这两个掌家人进了池州大牢,迟迟不得出去,外头到底是传了风言风语出去。”
“这世间呀,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却多。梅家这一变故,旁的盯着梅氏的大族可不就蠢蠢欲动了?哎……这几日梅家的功夫可不好过。”
纵使梅瞿交代过,可家中少了这两个主心骨,且他们被困在牢中多日不得出,此时梅家又生出了不少事端,可不是最终要乱了套?
“你是有个儿子,族中行五吧?这不,如今竟被人状告曾斗殴致人死亡,而后又胁迫苦主一家不得上诉。温刺史这两日正忙着审理此案呢……”
“再有梅氏族中,听说有人竟然私自制盐贩盐,扯出一批来历不明的私账来了,听说与你夫人娘家也脱不了干系……”
“这一桩桩的,我这个外人听着,都替你觉得头大。”
梅清闻言不由一愣,这些事,梅家素来掩的极好,如今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爆出来。
若说不是萧令姜故意为之,谁信?
他眯了眯眼睛,沉声道:“公主这是故意针对我下手?”
“那倒也不是。”萧令姜耸耸肩无奈道,“可谁叫整个梅家,旁人的错处甚是难找,却偏偏你这一支的尾巴收的不甚干净呀。”
“梅二朗主呀,你说,你虽瞧着是梅家的掌家人,可若是有心人想拉你下来,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她故作可惜地摇摇头:“你这做事,着实是太不谨慎了些。”
猫哭耗子假慈悲,梅清才不信她会为自己惋惜。
可萧令姜说的确实也有些道理,那些事,他本已收得干干净净,如何还有不干不净的尾巴留下?
到底是萧令姜的手段太过高超,还是梅家有人当初暗中留了他的把柄,想着在恰当之时对付他?
萧令姜眼中微光流转,又道:“早就听闻,梅家有一嫡长孙,家中行九,素得梅公喜爱。若不是因为身子不大好,一直在外头修养,这梅家早就是他的天下了。”
“可如今梅公与二朗主都进了这池州大牢了。这位却依然迟迟不肯现身,莫非是怕沾惹了麻烦不成?”
“不过,这般做法虽然不近人情了些,可到底也明智。毕竟,谁晓得这神宫之事会不会真的坐实到梅家头上呢。若是梅公与二朗主就这般陷在牢里不得出,这偌大梅家家产,好歹也能有人暗中拢一拢不是?”
“当日梅公就这般带着二朗主入了大牢,一派淡然无忧之姿,想来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安排和准备。”
“毕竟,据我所知,这梅家最要紧的势力实则并未掌在二朗主手中。这一遭后,梅公也正好能顺理成章地将梅氏交到梅家九郎君手中了。只可惜二朗主你呀,辛苦一番却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她这话,明显是挑拨,可梅清停了还是额心不由一跳,他抬头看向萧令姜,咬牙道:“我有这般遭遇,该是要谢谢公主才是。”
“谢我?”萧令姜嗤笑一声,“莫非二朗主觉得,若没有我出手,这梅家便是你的掌中之物了?”
“实话说吧,我盯着梅家也许久了,梅氏与神宫要事,二朗主恐怕未曾有资格插手吧?蛊雕之乱、幼童刺客、山村杀阵,这一桩桩梅氏与神宫图谋之事,哪个有二朗主一同谋划?”
梅清被问到点上,不禁无话可言。
他只知梅氏要杀萧令姜,且奉命暗中安排了人手配合,却从来不知何人杀,如何杀。
对那背后的神宫,他着实不曾真正触及过。或者说,父亲根本不愿让他触及。因为,他最终还是要将这势力留给九郎。
他心中不由苦笑,明知萧令姜打的主意,可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梅家,父亲根本就不会交到他手中。
萧令姜看他神色几变,劝诱道:“不过这也并非坏事。所谓不知者不罪,戴罪尚能立功。”
“梅家与神宫勾结的罪名若要坐实,或许还要再耗些时间。可多做多错,梅氏要除我,不惜掀起蛊雕之祸、设阵刺杀,做了事自然或多或少地留些痕迹。这些日,我这些手下们可不是白忙活的。”
“如今来见梅二朗主,不过是给你我一个彼此互惠的机会罢了。若你要坚持原来的说辞,我也只能当自己白来一趟了。”
萧令姜看他良久不语,叹息一声,起身朝牢房外走去。
“等等!”身后沉默许久,终于传来梅清的声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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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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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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