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依厉河看来,此事怕不是出自四贝勒的主意,倒有可能是太子的意思。”林轩毅沉思了一阵率先开了口。
太子?那土鳖想搞啥?出咱的丑?这会儿蒙古王公可都在场呢,这种场合想出咱的丑,还不得掉了天家的脸面,他就不怕老爷子打他的板子?胤祚愣了一下道:“何以见得?”
邬思道拈着胡须冷冷地道:“这不过是个宣言,太子是在宣告四爷、十三爷都是他的人,如此小儿科的做法,也只有蠢人才会干。”
唔,这话有理,老二那货自打索额图倒了台之后,就跟疯狗没啥区别了,时不时地都想着咬人,大体上不过是没了靠山,怕保不住太子之位,这会儿自以为老四、老十三都投了他,又有了点底气,摆个阵势出来让兄弟们瞧的,妈的,还真是草包一个,老四那货明摆着就是个假太子党,也就只有老二会信。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胤祚笑呵呵地自个儿回帐篷安歇去了,毕竟明日一大早可有得忙的。
今晚的事并不只是胤祚有疑惑,老八一伙也有些看不明白,也都聚集在老八的帐篷中议着这事儿,大家伙都是明白人,自然看得出老十三敬的那碗酒有些蹊跷,可究竟是何意味却众说纷纭,好一番争论之后,最终还是温瑞和说出了跟邬、林二人相类似的话:“这出戏必然是太子主使的,其用意不过是宣告太子党的成立罢了,普横以为太子此举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没什么益处,若是普横料得不差,太子将来必定败在那两假太子党手里,嘿,即便是十三爷也未必是个甘居人下的主,四爷,嘿嘿……,八爷只管放心去看就是了。”
木兰围场是极美的,山峦起伏,一派北国风光,远眺关山漠野,蓝天如碧,绿草如茵,走兽遍地,如花似锦,好一派“霜凝肥草净无尘,处处泉源漾碧津”的景象。初升的阳光驱散了林间的迷雾,一阵阵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各王公贝勒皆领着手下亲卫奔出了帐篷向围场集聚而去,但闻衣甲声响,不见人喧哗,不多时已摆好了阵式,万余人马鸦雀无声地依次排开,就等着康熙老爷子发话了。
眼见各方队行动迅速,排列整齐,康熙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回首对围绕在身侧的几个蒙古老王公道:“你们几个往年也没少陪朕行猎,自打葛尔丹这个孽种闹事以来,尔等随朕大猎漠北,朕已是知晓尔等的手段,今儿个朕与尔等皆作壁上观,享受一下不劳而获的乐趣也不错,朕今日就想让阿哥们代劳一、二,若是诸王世子有心,也可下场试试技艺,如此可好?”
康熙老爷子这话里头有两层的意思——第一个自然是想让自己的阿哥们显显手段,表明他爱新觉罗家后继有人,告诫那些蒙古王公休得生出不轨之心。第二层意思就是老爷子自个儿也想考校一下阿哥们的手段如何。那帮子蒙古王公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康熙老爷子话里头的意思,各自随声附和着,私底下约束自家字第休要太过出风头,没地让康熙老爷子起疑心。
康熙老爷子将众阿哥们招到近前,笑呵呵地道:“今日蒙古诸王皆在,拿出尔等生平手段,让朕好生瞧瞧,别掉了我爱新觉罗家的脸面,这里的兽皆未驯,性子暴,一要小心,二要奋勇。”停了一下又道:“今日之猎,以多得者为胜,胜者嘛,唔,我天家赌胜总不能以寻常黄白之物为彩头,若是胜者,畅春园外头那个庄子就归他了。”
畅春园外的那个园子是刚修的,新得很,为修这个园子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这园子跟畅春园可是连在一起的,康熙老爷子一年里头大半时间可是呆在畅春园,得了这个园子离老爷子也近了许多,这叫啥来着?就叫近天颜,嘿,意味着能更好地表现自个儿的能耐。众阿哥一听此赏顿时眼冒精光,各自心里头都打起了算盘。
太子是储君,没有下场争锋的份儿,不过却将老四、老十三叫到一边好生叮嘱了一番,当然是打气鼓劲之类的话。老三一伙子也凑一块商议起来,不过他们这一帮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物,尽管手下也有些健卒,可跟其他阿哥比起来就寒碜了不少,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议了一阵也有了自己的计较。老八含笑不语地轻摇折扇,一副闲散的样子,压根儿就不像准备入场的模样,老九、老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满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赢定了。
老十四胤禵一脸子兴奋地骑着马靠在胤祚身边,嘴里头念念有词,一副赢家舍我其谁的样子,老十四确实有些值得兴奋的地儿——胤祚不但将清松借给了他,连同一百五十余位战场上滚打出来的亲卫也一并奉上,就人员素质而言,比之老爷子的护卫也不差多少,比起其他阿哥来那更是强了许多。
胤祚一脸子平静地看着那帮子跃跃欲试的阿哥们,心里头却暗自好笑:一群傻鸟,这会儿表现得越出众,将来越没有好果子吃,老爷子的第三重意思只怕这群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阿哥们都没瞧出来,嘿,头前的京师之乱,老爷子虽没过于责备阿哥们,不过对阿哥们各自所拥有的能量怕是起了提防之心,嘿,咱才不去出那个风头呢,你们慢慢玩去。
一群骑兵驱赶着数只马鹿向着康熙所在的方向而来,康熙老爷子笑呵呵地纵马而出,挽弓搭箭,一声铉响,一支鸣镝激射而出,准确地射入头鹿的胸口,巨大的头鹿一阵哀鸣,跌跌撞撞地向前奔了数步,一头栽倒在地,场中数万将士齐声高呼万岁,声震云霄。康熙老爷子这一箭射毕,宣告着今日狩猎的正式开始,众阿哥们各自装束整齐,领着亲卫们气势汹汹地杀进了猎场。
数声号炮响起,四面山头上负责赶山的数万军士大声哟嗬,赶着原本藏匿在林间、草丛的走兽们大乱狂奔,懵懵懂懂地向围场中心冲去。老八稳稳地坐在阵中未动,老九、老十从围场的东头杀进,老十势如疯魔,手中的大刀舞得飞快,左劈右砍,杀得性起,一人、一马全是血迹,老九纵马落在后头,但凡有漏网的就指挥手下补上一刀,不仅如此,还割下兽耳为凭。
老大引着亲兵率着世子从东南杀了进去,大刀横扫,羽箭乱飞,惊的走兽四散奔逃;老四慢慢悠悠地进了西侧,也不动手,让人支起网架,落网的全捆上,逃走的也不去追杀;老十三领着人马张弓搭箭,杀得吼声阵阵,走兽纷纷倒地,一路砍杀着向猎场中心而去;老三一伙子五、六个阿哥都领着人站在北边看着,就是不动手,任由走兽逃生;老十四领着一群凶神一路只管杀,个个刀起兽倒,全力收割着,也向场心飞奔而去;其他大臣、王世子也乱哄哄地杀进了猎场。
胤祚不紧不慢地领着十几个亲卫在一片乱战的围场中逛荡着,也不怎么出手,除非是正好跑到自己身边的倒霉蛋放倒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理。胤祚的心思全放在观察上了,眼瞅着老十三、老十四两个杀得最快,将将就要杀入场中心,心中却有种可能会出点事故的预感。
果不其然,老十三、老十四两小子率先杀到了场心,那里有一大群被吓晕头的马鹿正在场中打着转悠。老十三、老十四都没客气,先是各自杀各自的,赶得那群马鹿冲来撞去,走投无路。这杀着,杀着,两帮人马就撞到了一块,也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两帮人马先是争执,而后暗自下黑手,打了起来。蜀南文学
围场虽乱,胤祚却始终在看着“大内双害”,就担心他们俩起内斗,闹别扭,这会儿各蒙古王公都在呢,一旦出了丑,老爷子暴怒之下,只怕板子打下来所有的阿哥都得遭殃,再说天家的脸面也丢不起。趁着刚动手,场面还没有失控,胤祚飞马冲到了近前,断喝了一声:“住手。”
人的名,树的影,胤祚一出面,两边的人马都各自退了开来,胤祚也不多废话,看了看像斗鸡似相互死盯着的“大内双害”,只说了一句话:“皇阿玛正看着呢。”话音一落,一拉老十四的马缰绳向外便走。
胤禵满脸子气愤地道:“六哥,是小弟先射到了鹿,凭什么让给他们。”
“嘿,傻小子,再不去收拾你的猎物,一会儿输了可别怪六哥没提醒。”胤祚轻轻的一句话立刻点醒了愤怒中的老十四,这小家伙也顾不得生气了,赶紧让人将自家的猎物都整成堆,当然顺手也将胤祚的猎物一并贪污了。场中心那场争执虽短暂,却没有逃过站在高处的康熙老爷子的观察,不过老爷子只是笑了一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一场围猎到了午时一刻便已经见了分晓,通盘算下来,老十三胤祥、老十四胤禵并列第一;老十胤锇、老九胤禟得了第二,老八从未出手却得了第三,老大胤禔累得半死却只排到了第四,老四胤禛奉上了十几只猎物,全是活的,算是第五,胤祚就整了七八只猎物算是第六,只有老三一伙子全空着手。
康熙老爷子扫视了一下聚集在面前的阿哥们,笑呵呵地道:“老三为何两手空空而归?”
老三胤祉苦着脸道:“儿臣以为尧帝捕猎网开一面,实乃有好生之德,儿臣愿皇阿玛为尧舜之帝,不愿为此竭泽而渔之事。”
康熙老爷子笑了笑道:“你有此心甚好。”接着有些奇怪地看着胤祚问道:“小六儿今儿个手背?怎地就只有七、八只猎物?”
“儿臣以为既是狩猎够食用就好,儿臣府中人不多,猎上七、八只也蛮够的了。”胤祚笑呵呵地回道。
康熙老爷子含着笑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直接转向了胤祥、胤禵这两“大内双害”,笑着道:“朕说过,得猎物多者胜,现如今你俩所得相同,朕该赏谁啊?”
两小屁孩各自盯了对方一眼,同时回道:“听凭皇阿玛裁决。”
康熙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十胤锇冒出了一句:“既是赌胜,哪有平手之说,总得分出个胜负不是?”
老十这话虽说有理,可那话里透出来的却是唯恐天下不乱之意,巴不得老十三、老十四两就在御前打起来才好。康熙老爷子瞅了眼胤锇,没有说话,太子胤礽也冒了出来,口口声声道:“皇阿玛,老十的话虽粗,却也在理,儿臣也以为总的有个高下才是。”
老十一听太子说他话粗,脸顿时黑了下来,可当着康熙老爷子的面也不敢跟太子理论,只好自个儿生闷气,鼻息喘得重了不少。
他娘的老十是打算挑起争斗,老二这小子却是硬要压胤禵一头,也好显示他太子党亲密无间、天下无敌,妈的,还真是恶心。老十四的人马可都是咱给的,若不是刚才在场中心退让开来,老十三如何能独占那大群的马鹿。不过争也不是在这上头争,退让一下也罢。胤祚心思一定,笑呵呵地开口道:“禀皇阿玛,儿臣以为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定要分个胜负,和为贵。赶巧儿臣在天津卫刚置下了个不错的园子,儿臣愿将此园子送与十四弟,畅春园外的园子就请皇阿玛赏给十三弟好了。”
“嗯,和为贵,小六这话说得好,甚体朕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康熙老爷子开了金口,大家伙也没话好说,老八一伙子眼看没好戏看了,也都怏怏地站着,满脸子无趣的样子。
胤禵还待开口争辩,胤祚悄悄地伸手从背后拉了他一下,胤禵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上前谢了恩,看着老十三那副得意劲,心里头恨得痒痒的,巴不得冲上前去一刀子干翻了胤祥。
围猎既毕,就该是享用成果的时候了,随着康熙老爷子一声令下,自然有军士们去忙乎着准备酒宴,众阿哥们也各自散去,胤禵满脸子不高兴地走在胤祚身边,气哼哼地道:“六哥,为何要让着老十三那个蠢货,平白让他得了个大便宜,没地落了咱自家的士气,白丢了面子。”
嘿,小家伙不乐意了,还真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咱自家?哦,这小家伙还真不客气,连老子都算上了,不过也好,这小家伙还是有点料的,值得咱送他一座庄园。胤祚笑呵呵地道:“你不让,他也不让,那不是让皇阿玛难堪吗?再说你也没吃亏不是,六哥那座园子可比老十三得的那座要大上三倍,不亏了你。”
提起园子,胤禵有些不好意思,沉着声道:“六哥,又让你破费了,小弟……”
“哈哈哈……都是自家兄弟,哥哥有的不就是你有的,是这话吧?”胤祚哈哈大笑地拥着胤禵往自家营地而去,心里头却是有些沉重——这会儿虽说初步将老十四圈入了自家的营垒,可太子、老四、老十三一伙子人正值风头上,给自己下眼药怕是难免的了,虽说不惧,可也不能不小心应付,一个不小心只怕会栽个大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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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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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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