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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亲王允祥在当上亲王之前只是个闲散阿哥,地位低得可怜,也没什么来钱的路子,在所有熙朝的成年阿哥中算是混得最差的之一了,这便养成了他俭朴的秉性,即便是如今贵为亲王了,也不改其本性。偌大的亲王府中虽谈不上破旧,可离奢华却远着呢,唯一能称得上比较奢侈的恐怕要属王府的书房了,不过这也不是他的手笔,那书房内的一桌一椅全都是胤祚赏的,就连墙上的壁挂也不例外,样样都金碧辉煌,透着股富贵气。
当然这些东西并不是白赏的,只因邬思道要住在这儿,胤祚这是怕委屈了邬思道。这不,一大早的,邬老爷子正端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躺倒在摇椅上悠闲地闭目养神了,满脸的惬意样子,就连下颌的胡须都跟着一颤一颤地动个不停。正当其时,书房的门突地被撞开了,怡亲王允祥挟裹着一股子冷风匆匆地走入了房中,面色铁青地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鼻孔里还直往外冒着粗气儿。ΗtτPS://Www.sndswx.com/
“唔,王爷,您这是怎么了?”邬思道并未坐直起来,只是嘴角一勾,算是笑了一下。
“气死我了。唉,大阿哥他……”允祥愤怒地拍击了一下桌子,却没有将话讲完整。
“哦,大阿哥可是有些想法喽,王爷不妨说来听听。”邬思道身子未动,可眼中却闪过一丝厉芒。
允祥起了身,在书房内踱了几个来回,咬着牙道:“大阿哥上书圣上,说是要举荐本王为摄政亲王,这不是要陷本王于不义吗?”
“哈哈哈……”邬思道放声大笑了起来道:“如此说来王爷一准是气得告假在家养病喽?”
“厄。”允祥被噎了一下,愣愣地看着邬思道好一阵才道:“先生何以得知?”
邬思道坐直了身子,笑着道:“这没什么,左右不过是疏不间亲之策罢了,嘿,看样子大阿哥也有些想法了,不过王爷倒也不必放在心上,当今是何等样人,如何会受此等小伎俩的蛊惑,王爷还是该干啥就干啥去好了,过些时日,圣上那儿一准会有旨意来的。”
允祥知道邬思道曾是胤祚身前最得用的谋士,算得上是半师半友,允祥对其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听了邬思道此话,允祥心中的怒气渐渐消解了一些,可心中的疑惑却并不曾消减多少,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那大阿哥与老八……”
“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并不是一路的,只是各有各的算计罢了,唔,王爷不必去理会那么多,一切按圣上的旨意来办好了。”邬思道笑着解说道。
“也罢,本王即刻派人将此事通禀圣上,一切等圣上裁决好了。”允祥想了想道。
“嗯,这事儿就交给‘鸿鹄’去解决罢了。”邬思道轻轻地提点了一句。允祥默默地点了下头,不再开口道及此事,只是脸上的阴霾并未散尽,邬思道瞥了一眼允祥,笑呵呵地道:“王爷,左右今日无事,要不玉露陪王爷杀两把。”允祥下得一手好围棋,在熙朝诸阿哥中仅次于胤祚,往日倒是常下,可自打当上亲王之后,早就没功夫去玩那等把戏了,此时一听邬思道的提议,手便有些痒了起来,立马欣然领命,就在书房内摆开战场,与邬思道“厮杀”开来了……
远卓三年正月二十日,接连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草原上的雪水本就融得快,日头一出,还不得到正午时分,那天地间白茫茫一大片的景致便化成了满地的水洼子,东一块、西一块地,如同秃子头上的疤痕一般难看。如此的天气自然不适合行军也不适合操演,左右无事,胤祚也懒得去跟那帮子蒙古王公们打浑,除了传旨中午赐宴之外,其余时间都在忙着批折子。
每日由报马送来的折子可是厚厚的一大叠,真儿个要是全由胤祚一人处理,光是一日送来的量就足够胤祚忙上三天的了,好在张廷玉、李光地;两位军机都是政务老手,由他们俩帮衬着,倒也算是分担了胤祚很大的一部分担子,若不是什么大事儿,胤祚也就是起个橡皮图章的作用——略略扫上一眼,签个字便算是准了奏,速度倒也快得很,眼瞅着午时不到,那叠子奏折已然过半,胤祚的心里头算是暗自松了口气儿,正盘算着午时如何诱使策妄阿拉布坦上钩之事,突地见到张廷玉脸色略有些子苍白地走了过来,手中还捧着一本黄绢蒙面的奏章。
“衡臣,出了什么事?”胤祚一见张廷玉脸色有些不对,轻皱了下眉头问道。
“启禀圣上,这份折子是监国阿哥的奏本,臣不敢妄自定夺,请圣上过目。”张廷玉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本奏章递了上去,一双手都禁不住有些轻微的颤抖。
嗯?弘历这臭小子想搞啥名堂?竟然把老张同志都吓成这副德性了。胤祚略有些子好奇地展开了折子,细细一看,立马看出其中的蹊跷来了,咬了咬牙,想了好一阵子,拿起朱笔,在此折上毫不客气地打上了一个大叉,扔给了张廷玉,沉着声道:“衡臣,这份奏章明发了,朕倒想看看这臭小子有没胆子再接着闹!”
张廷玉顿时大吃一惊,慌忙跪下道:“圣上不可,此事事关天家颜面,若是明发了,大阿哥……”
“嘿,这个臭小子跟朕玩起心眼来了,这是疏不间亲,是要逼着老十三避嫌疑呢,好大的狗胆!”胤祚恨恨地说道。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张廷玉忙磕着头道:”圣上,你御驾在外,京师里虽是平静可毕竟暗流汹涌,若是此折明发,恐生出事端来,望圣上三思啊。”
在一旁正忙着批改折子的李光地见这头张廷玉叫得急了,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凑到近前,接过张廷玉手中的折子一看,额头上顿时冒出汗来,一头跪倒在地道:“圣上三思啊,若是此折明发,京中自此多事了。”
“多事?嘿,朕不怕多事,就算朕不想多事,有些人怕也忍不住要站出来多事,既然如此,朕就给他加上一把柴好了,火烧得旺些也没什么不好的,朕倒是很期待事情能多一些。”胤祚冷笑着说道:“二位爱卿不必担忧,朕早就预有部署,乱不到哪去的。再者,朕也必须给老十三撑这个腰。就这么办,去明发罢。”胤祚既然主张已定,又明确告知早有安排,张、李二人也就稍微放心了些,紧赶着嗑了个头,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他妈的,弘历这小子折腾得倒是欢快,弘扬竟然啥表现都没有,这倒是有些奇怪了,唉,这两个小兔崽子就不能安生一些吗?胤祚这会儿算是有些子体会到当初康熙老爷子碰到儿子们闹家务、私下搞小动作时的心情了,心中一片的苦涩,一时间也没心情继续批折子,低着头想得有些子入神了。
“启禀圣上,赐宴的时辰到了,蒙古王公们都已等候多时了,请皇上训示。”随侍太监高年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大帐,站在一旁,犹豫了好一阵子,终究还是出言打断了胤祚的沉思。
“哦,这么快?好,传旨,为朕更衣,朕这便去。”胤祚抬了下头,看了高年英一眼,沉吟了一下道。
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原本就是常识,也无甚说头,尽管厚厚的牛皮帐内燃着几个大炭盆子,数十名蒙古王公们分成数桌早已坐定,人挤着人,这人气儿也算是够足的了,可坐得久了,手脚也不禁还是有些冻得麻木,只是谁也不敢起身活动一下手脚,就连谈笑也都得收敛一些,毕竟谁也不知道圣驾几时会到来,若是君前失了礼,那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儿。
“圣上驾到!”随着高年英那尖细的太监嗓音响起,原本在各自座位上坐好的蒙古王公们慌忙起了身,各自跪倒在地上,高声道:“臣等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朕来得迟了些,让众爱卿久等了。”胤祚笑呵呵地一抬手示意这帮子蒙古王公们起了身,接着对跟在身后的李光地吩咐道:“晋卿,这里由衡臣陪着朕便可,你去另外几个帐篷转转,别让世子们受了委屈。”李光地躬身应诺,自领着一帮子军中将领出了帐篷,分派陪客去了。
草原汉子都是好酒之人,在这等苦寒之地若是不能喝上两口,那寒气都能要了人的命,这干子蒙古王公也都是酒量极豪之人,虽在帝驾前不敢放开了喝,可听着笑话儿就着酒,渐渐地也就喝开了,满帐篷都是豪言之声,马屁更是不绝于耳,简直拍得胤祚有些子受不了了,不过也不好拂了众人之意,好歹也喝得个面色红润。正当其乐融融之际,策妄阿拉布坦突地起了身,跪倒在胤祚的脚边,失声痛哭起来,那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哽咽地说道:“圣上,臣有罪,臣后悔当初不该肆意挑起战端,臣有罪啊,圣上不计前嫌,帮着臣保卫家园,臣心中感动万分,臣想起前事,更觉心中有愧,臣恳请圣上处置臣,否则臣心中始终是不安的……”
靠!没想到这货也这么有表演天赋,厉害啊,奶奶的,政治动物都他妈的是表演天才!胤祚心中暗笑,可脸上却做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道:“爱卿请起,朕从来就没怪过爱卿,此一时彼一时嘛,再怎么说准格尔部都是我大清的一员了,抵御外诲之责,朕自当一肩挑了。”
“谢皇上隆恩,臣感激涕零,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臣自请为先锋以报布伦托海之血仇,望圣上恩准。”策妄阿拉布坦磕头如捣蒜一般地说道。
嘿,开始了吧,他奶奶的,接下来该是向老子开口要枪、要炮的戏码了罢,奶奶的,咱早等着你了!胤祚心思动得飞快,可脸上却是一副很是满意的样子道:“爱卿能有此心就好,朕很是满意爱卿的忠心,不过爱卿所部刚遭大败,人员损伤惨重,朕不忍心让爱卿再次受损,不如这样好了,爱卿所部就跟随朕的中军一道行动好了,彼此间也能有个照应不是吗?”
胤祚这话听起来可是动听得很,一副全心全意为准格尔考虑的样子,其他蒙古王公都忍不住开始称颂圣恩深厚了起来,可策妄阿拉布坦却有苦说不出——跟胤祚的中军一起行动,除了当炮灰之外的另一个下场就是被轻松缴了械,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策妄阿拉布坦不愧是老江湖,眼瞅着形势不妙赶忙回道:“臣多谢皇上洪恩,只是臣部都是游骑,若是跟随大军一道行动便失去了游骑的机动性,臣不敢欺瞒圣上。”
哦,这回倒是想起骑兵的机动性来了,嘿,当初打老毛子的时候咋就忘记了呢?胤祚哈哈一笑道:“不妨事,到了该分兵的时候,朕自然会让爱卿大显身手的,就这么定了罢。”
“这个……”策妄阿拉布但发现形势不妙,可又没法子出言拒绝胤祚的“好意”只好咬着牙道:“臣多谢圣上厚爱了,只是,臣还有一事想请圣上恩准,臣部都是弓刀,只有些鸟铳,若是遇到了老毛子一准又是吃大亏,臣败了不要紧,就怕误了圣上的大事,臣想圣上能否给臣部配上些枪械?”
策妄阿拉布坦此言一出,满帐篷的蒙古王公的眼都直了,个个死盯着胤祚,就想知道胤祚究竟是怎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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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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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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