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无法在此次会议上有所斩获,弘历倒也干脆,强笑了一下道:“既然马大人与十三叔的看法一致,那就这样定了也好,兹体事大,就有劳马大人、十三叔多费心了。”话音一落,弘历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一起子朝臣相互看了看,也都各自无趣地打道回府,各忙各的去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尽管施世伦一早就控制住了来报信的报马,军机处也很是及时地下达了封口令,可翌日一早,圣驾遇刺,重伤不起的消息却还是很快地传遍了整个京师,大街小巷里谣言四起,满京师人心惶惶不安,暗流汹涌,即便是朝臣们也都无心办公,各自议论纷纷,私下都在谈论继位者的事儿,一时间大阿哥出位的风声四起,越传越神,就连传位遗诏的事儿都被群臣们拿来私下揣摩。不过乱只是在下头乱,一干子朝廷大臣个个都能稳得住,压根儿就没参与到那些子乱哄哄的猜测中去,几位参政王爷各忙各的事儿,全然一副无事人的样子,而雍亲王允缜则索性称病在家,连宗人府都不去了。
病了?是病了,只不过允缜得的是心病罢了,他在等,等着“粘罕处”从扬州发回来的消息,唯有消息到了,允缜的病才能好,这治病的药方就是胤祚的伤势问题,在没有确定消息之前,允缜是绝对不会盲目出手的,他可不想落到允禗那等下场。三天了,允缜病了三天了,别说府门都没出,便是上门来探病的朝臣们也都一概不见,不过外头的形势一日紧似一日他还是清楚的,当然,除了在心中暗笑大阿哥弘历的沉不住气之外,允缜压根儿就没多理会弘历的小动作。
远卓十年五月二十四日,扬州行宫报马再至,言及帝已清醒,已能用膳,无大碍矣。京师众臣闻之大喜,此等拍马屁的大好时机自是人人不肯错过,一起子朝臣们各上请安折子,忙不迭地往扬州行宫送,京师人心稍安,而后《京师纪事报》又发表多篇文章,对白莲教之罪恶猛加抨击,呼吁民众对白莲教进行抵制和检举,一时间舆论转向到了对白莲教的口诛笔伐之上。
胤祚无碍的消息传来,允缜在庆幸自个儿没有轻举妄动的同时,也懊恼不已,对胤祚竟然能大难不死感到无比的愤怒,这不,独自一人躲后花园里饮起了闷酒来了。
“王爷,有消息了。”正当允缜自怨自艾之际,一身青色单衣的唐国鸣急匆匆地赶到了,或许是气急的缘故,又或许是激动地原因,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哦?”允缜的酒量本就不大,加之心情郁闷,这会儿已经有些子醉意了,没听清唐国鸣究竟在说些什么,只是茫然地抬起了头,随意地应了一声。
唐国鸣跟随了允缜二十余年,自然是明白允缜心里头的苦闷的,此时见到允缜如此失态,不由地心中一酸,好在想起了刚得到的准确消息,立时笑了起来道:“王爷,好消息:圣上快不行了。”
“什么?”允缜大吃一惊,手一松,酒杯脱手落在地上,咣当一声碎了一地,残酒溅了允缜满脚都是,一向爱洁的允缜却根本顾不上满脚的湿漉,霍然而起,一双眼锐利如刀般看向唐国鸣,颤抖着嗓音问道:“真的?”
“嗯。”唐国鸣重重地点了下头道:“消息是扬州分舵发回来的,是从行宫里透出来的,‘鸽子’亲眼看见圣上已经昏迷了六天了,汤水不进,或许就快驾崩了,另有一重要消息:二阿哥弘扬三日前已经抵达扬州行宫,昨日出扬州,下落不明,据查,金陵军区的大军也开始调动了,一旦圣上驾崩,二阿哥一定不会宣告天下,必定是秘密回京,以遗诏为凭登上大宝。”
允缜默不作声地听完了唐国鸣的话,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沉思了好一阵子之后,有些子犹豫地问道:“这会不会是老六下的套,昨日才来的报马,说是老六醒了,已能用膳,这难道是烟幕不成?”
唐国鸣笑了一下道:“王爷,‘鸽子’在圣驾身边也有很长时间了,王爷从来都没动用过,理应没有任何暴露的可能,若是圣上知道‘鸽子’是王爷的人的话,一早就敲掉了,如何会到此时还没动此人,因此,某可以断言,这消息应该是靠得住的。至于那份报马应该是二阿哥发的,为的就是能顺利进京,以争取时间罢了。”
“唔。”允缜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想了想,突地问道:“而今之计该如何应对?”
唐国鸣面色严肃地分析道:“王爷,某有三策:其一,按兵不动,静等大阿哥与二阿哥拼个你死我活,而后站在胜利者一边,如此一来王爷的地位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甚或还能再往上走一步;其二,二阿哥拥有遗诏之利,又有群臣之支持,胜面原本就比大阿哥来得多,王爷若是转向二阿哥,一个拥立之功是跑不了的,至于其三嘛,那就只有放手一搏了。”
允缜本就是心机深沉之人物,唐国鸣所分析的道理他心里头早就有数,要他屈居人下自然是不肯的,只是要允缜下定搏的决心却也不容易,一时间心里头各种思绪掺杂在一块儿,想得有些子出神了,良久之后,允缜抬起了头来,仰天长叹了一口气道:“天予不取,不吉也,本王亦是龙子龙孙,胡不可自为耶?既如此,就让弘时出面去办罢,本王决心已下,不成功便成仁!”
唐国鸣没再多说些什么,点头应诺,大步往前院行去。允缜看着唐国鸣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拿起石桌子上的酒壶,将壶中的剩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酒壶砸向了亭子外的草地,一转身,出了亭子,往书房走去……
这只是间小屋子,除了几张简单的桌椅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唯一称得上出奇的也就只有屋子的墙面上挂着一张巨大的京师地形图,不过天底下能够资格进这个屋子的拢共也没几个,两只手便算得出来,无他,这里就是赫赫有名的“国内调查局”的总部中枢。此时,方灵皋与林轩毅正各自坐在一角,默默地发着呆,该讨论的早已讨论过了,该准备的也早已准备好了,到了此时他们也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帝驾遇刺原本是计划里的一环,那出手行刺的人也该是白莲教不假,可却不该是徐鹞子一伙,现如今计划中出了如此大的漏子,就算方灵皋与林轩毅再如何多智,也没了奈何,现如今圣上究竟怎样了他们心中也没数,到了这会儿,明知道京师已经是暗潮汹涌,他们也只能坐着干瞪眼,除非能得到相关的指令。
六天了,从圣驾遇刺到如今已经整整六天了,什么消息都没有,除了那两份根本就靠不住的官样报马之外,什么消息都没有,就连“国内调查局”的整个江苏分舵都没有一丝消息传回来,该派去联络的人也早就派去了,可人一去就成了石沉大海的那颗石头,连个回声都没发回来。
“二位先生,信鸽到了。”正当方、林二位埋头想着心事的当口,一脸子匆忙之色的孙承福几乎就是冲着跑了进来,手中高高地举着一张小纸条。
方灵皋与林轩毅几乎同时蹦了起来,用与他们年龄不相符的高速冲向了孙承福,都急着要去抢那张小字条,末了还是林轩毅手快了一步,先将纸条捞到了手中,没有丝毫犹豫地展了开来,飞快地扫了一眼,眉头一皱,也不开口,只是将纸条递给了早已急得直跳脚的方灵皋。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方灵皋死盯着那张小纸条,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良久之后,叹了口气道:“看起来,是该行动了,林先生以为如何?”
“嗯。”林轩毅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道:“该来的总是会来,希望此次血不会流得太多。唉,这种事若是多了,对朝廷。对社稷都不是好事。”
方灵皋没理会林轩毅的感慨,看了眼孙承福道:“补天计划正式启动,所有相关环节立刻展开,没有本官和林大人的共同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动,否则杀无赦!”
孙承福神色一凛,上前打了个千,高声应道:“喳!”随即转身走出了房门,隐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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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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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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