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抱着曹氏,领着两孩儿出了钱府,心里痛麻一片,却不知是什么滋味了。他知曹氏在世时,喜好那山花烂漫,却又整日不停忙着为人缝补织线糊口,于是将她葬在了山中一花花草草繁盛处。正是那来时怎知人间污,不若成花林中舞。挥泪告别曹氏,将两孩儿寄养在一家无儿无女夫妇处,二夫妇尽皆欢喜,如获至宝。忙完这些已是第二日午时,他摸摸包中一应物事还在,忆地曹氏之事,心中仍是苦地紧,怏怏不快地向林中的家赶来。
快至屋前,却见那篱笆做的外墙门掉了一耳,胡乱倒在一边,正门大开,茅屋西北处似塌了一角,秦风猛一个哆嗦,半截身子突从前凉到背,倒吸口冷气,忐忑万状,一团阴霾忽压在心头,有些透不过气来,不容思索,狂奔而至,来到门前,紧握剑柄,小心翼翼挪步进来,眼前的一幕突如五雷轰顶,万石砸下,天昏地转,睛炸心裂,秦风强拄着剑柄摇摇晃晃不让自己倒下,一次次抹去不住的泪水,看到赵老汉腹间插了把刀,殷殷血液不停溢出,老妻已然离世,却死不瞑目,眼中似有万般无奈不舍,死死盯着厨房,永远定格在了哪一处。秦风突发狂般感知,窜至厨房,只见半锅肉汤还在锅中“咕嘟嘟”冒着小泡,似有些焦糊,灶中柴火星星未灭,满地红豆撒了一地,一点一粒延至门外,他心中突一砰,似活过来一般,激动地满眼泪雨,嗷嗷大哭:“灵儿一定还活着!这红豆她平日里最是舍不得,要于我补血独食,自己和父母皆舍不得用,今日却这般浪费,定是为我引导,让我寻她哩!低首细查,果是隔不了几米,便见红豆几粒。临离屋宇,却突闻赵老汉弱弱一声痛叫,秦风急奔来,从身后抱起爹爹,泪雨道:“爹爹!是谁干的?!灵儿去了哪里?!我叫他血债血偿!”赵老汉“嗷”地一声吐出一口脓血,闭着眼,似将气绝,断断续续无力道:“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我和你娘。。。看不到你们。。。拜堂了。。。你果然是那。。。梦中龙。。。土匪。。。脸上。。。黑痣。。。”赵老汉终于用尽了所有气力。
秦风大哭,将二老抱至床榻上,连磕无数个头,额头渐渐渗出血来:“儿不孝!让二老惨死!未婚妻被掠!不知去向!二老在天有灵,定要保灵儿安然无恙,让我快快寻到她,复来家中磕头行礼,敬孝高堂!”出了门,恋恋不舍地复磕数头,点火把燃了茅屋,含泪扬长而去,背后只留下噼里啪啦火脆之声。
一路上,那红豆开始密些,接着渐有渐无,最后竟连一粒也没了。秦风一时陷入林中,四野皆树,不知去往,心中火燎一般。正自心慌,却见对面走来一人,约么二十一二年纪,虽处山林,却面光润泽,酒气微醺。秦风知此人突在此出没,必有蹊跷,定与那伙贼匪有些关联瓜葛也不一定。于是上前打谦道:“兄弟,不知今日大哥在寨中否?”那青年见秦风猎户一般行装,疑道:“你认识我们大哥?”秦风笑道:“我常和哥哥开玩笑,说哥哥若无那黑痣,定是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子哩!”秦风故作诓他。那青年听秦风说出大哥脸上黑痣,想着定是与大哥熟络交好之人,忙殷勤道:“您倒是个有口福的,今日来赶上酒肉了!”秦风笑问:“这是哪里话?”“不瞒您说,昨日有兄弟胡乱窜到这边,见一老农夫妇在一田中耕作,甚是好奇,一路跟至他家,竟见家中有如花似玉美人一尊,急报我们大王,得了不少赏银,今日辰时便抢了那小娘子,现压在寨中,大王欲请八方豪杰,凯宴大婚,被哥哥你赶着了。”秦风肺炸,怒道:“此等好事,却不告我一声!还平时称兄道弟,八拜之交,真是气煞我也。”那少年见一句话惹恼好汉,不知秦风来头,想着能和大王八拜之交,也定是个人物了,脑筋突灵机一转,忙憨笑解释道:“大哥息怒,息怒,小的这不就来接您来了吗?虽有些唐突,却也是一片赤心。”秦风笑道:“你倒灵巧,处处护着你家大王,忠心可嘉,容我届时在大哥面前为你好好美言一番,你我且同行吧!”那青少闻此语,只道是半路遇了贵人,且先将其他请客放置一边了。
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只觉路短,转眼已至山寨门前,果见是石峻山峭木葱郁,好一个通天福地。那青少沿途和守卫打声招呼,引了秦风穿过几道岗哨,始来到大王帐前。那大王名唤邢天仇,自小不知在哪里学得一手快刀,远近山头皆与他交好,惧他刀芒无情。是以他抢了谁的地盘,或者大家合伙勾当他多得了金银,从来各头领睁只眼闭只眼,含混而过。“到底是哪位兄弟到了,却这般客客气气,哈哈哈!”青年通传后,邢天仇见朋友不进帐来,出帐相迎。秦风突见帐门走出一人,脸如刀刮,颧骨突出,嘴角一大黑痣系了黑毛,知定是此恶贼,“嗖!”地一声剑出,“刷刷刷!”连出三招起势,首尾相合,穿插猛攻,只见空中电光乱闪,似百剑齐发,流星暴坠,凌云剑每招本有折魔之力,三招并伐,秦风没想着给对方留有一线生机。邢天仇大惊,知命在顷刻,望那剑势知不饮血挫威,定有后招变数,不罢不休,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必死无疑,忽心念一动,一脚踢飞那青少替自己挡住来剑气势,弹身急飞帐中,取拿兵器,只闻那少年惨叫一声,可怜身上多了几个窟窿。邢天仇惊恐地刚握住刀柄,帐篷“哧啦啦!”乱响,瞬间被对方剑气割地四分五裂,长剑已欺到眼前。邢天仇平日自持武功高强,藐视天下英才,此刻突心惊连连,不知天地何时造了这般恶神,飞身使出一招生平绝技“开山劈”,用了十分气力,却才勉强挡住来势,只听自己手中大刀阵阵哆嗦颤鸣,似已屈服,忙急问道:“兄弟有话快说,何必这般咄咄逼人?!”秦风怒道,剑招不停:“快将灵儿交出来,莫不然杀尽你这贼子贼孙!”邢天仇故作未闻,心中怒冲,又全力愤上,可扛不到一招已然力怯身乏,连连遇险,急求道:“莫打了!莫打了!在下认输!我这就亲自带了灵儿姑娘前来还您,再陪您些金银,全当做盘缠!”秦风与邢天仇交斗,自己只出了不到三分力气,他已然不敌,自不把他放在眼里。正是那得饶人处且饶人,常做善事积阴德。收了剑,晾他也逃不出自己的剑圈,怒道:“灵儿若少了一缕青丝,定让你以命相抵,吃不了兜着走!”邢天仇气喘,忙赔笑哈腰,出帐去取人质。秦风静候,长吁口气,有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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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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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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