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范勇打消了心中的部分戒备,笑意也比之前更显得自然:“大家都是安南人,别那么客气。”
虎平涛笑道:“如果不是勇哥你帮衬着,估计阮先生也不会用我。这样吧,晚上我请勇哥吃饭,麻烦你帮我约下昨天的那位大哥。”
范勇笑着随口道:“晚上再说吧!阿福不一定有空……嗯,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咱们现在就走吧!”
“好的。”虎平涛一边点头,一边从床上拿起捆好的行李。
两人刚走出房间,看到迎面走来几个人。正中是一个被挟持住的男人,他双手被砍断,伤口很新鲜。虽然经过简单的包扎,却仍在滴血,满地都是。
虎平涛连忙拉着范勇靠墙站立,让出足够的空间给这些人通过。
范勇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
虎平涛在赌场里呆了一段时间,对此很熟悉:“应该是在赌钱的时候出千,被当场抓住,按规矩砍手。”
范勇点点头。赌场的确有这个规矩,却也看人。如果能拿出足够的钱“赎罪”,赌场也会给你几分面子,狠狠揍一顿,撵走就是。
如果没钱,那就连砍手都是轻的,重则直接送往矿山或者私人庄园,当做奴隶卖掉。
别以为和平与文明之光能均匀照耀到每一个人身上。罪恶与黑暗不完全来源于别人,有很多是咎由自取。
宿舍楼下停着一辆带后兜的三轮摩托。这是东南亚诸国特色,缅北也不例外。
上了车,虎平涛一直寻找话题,与范勇交谈。
昨晚回到赌场,虎平涛通过电话,将这边的情况传了出去。
半小时后,国内发回消息。
“阮成栋招揽你,应该有两层原因。第一,他缺少人手;第二,他和你是同乡。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阮成栋极有可能安排你参与该集团近期的毒品交易活动。这些交易很危险,你必须尽快得到阮成栋及其身边人的信任。”
电讯监控是真正的国家力量。区区一个贩毒集团,根本不可能配备昂贵的信号监控设施。
武清程集团贩毒活动猖獗,已经对国内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这次计划至关重要,上面铁了心一定要干掉这个叛逃作乱的安南人。
虎平涛只是整个计划的具体执行者之一,国内还有一个庞大的综合后勤体系为他提供各种支援。
情报,就是其中之一。
随着虎平涛在电话里的报告,从各方面汇拢的信息立刻在支援体系中进行分析。其中有对阮成栋团伙的近期活动监控,有来自缅北我方潜伏人员的综合报告,涵盖了腊达当地的各种消息,进而得出上述结论。
国家力量之强大,根本不是区区一个毒贩能想象的。
虎平涛临出发前,熊杰曾告诉他:“你一定要相信组织,相信我们这边给你提供的帮助。你不是一个人面对那些该死的混蛋。你有很多同志,我们是一个集体,共损共荣。”
……
阮成栋的公司位于腊达北郊,租用了一幢偏僻的三层小楼。
范勇带着虎平涛熟悉了一遍公司内部,带着他前往宿舍区,放下行李,最后来到位于顶层的仓库,给了他一把K54手枪。
“熟悉一下,找找感觉。”范勇的笑意很淡,与其说是客套,不如说是敷衍:“这是咱们在自己的国产货,质量还可以。”
虎平涛拿起枪,熟练地摆弄着,不解地问:“怎么没子弹?”
“平时不准带枪上街,所以也就不发子弹给你们。”范勇暗自冷笑,脸上却和颜悦色:“等到需要的时候,会给的。”
虎平涛懵懂地点点头,就像所有不明白却在这种场合装着明白的人,认真地问:“勇哥,这枪是我自己带着,还是……”
“你多久没用枪了?”范勇打断他的话,反问。
“快三年了。”虎平涛的样子老实巴交,甚至看起来有些软弱可欺。
范勇道:“先空枪试射着看看。没办法,这里没有射击场,只能暂时这样了。”
虎平涛双手持枪,瞄准远处贴在墙上的纸质胸靶,叹道:“还是实弹射击过瘾。可就算我当民兵的时候,上面给的子弹也很少。”
范勇笑道:“你练着,我先下去,有事情你就到到二楼找我,阮先生也在。”
虎平涛“哦”了一声,随即道:“勇哥你等等,我还真有件事请你帮忙。”
范勇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烦:“说吧,什么事?”
虎平涛放下枪,掀起衣服,露出一捆捆绑在腰上的红色钞票。
“这是昨天阮先生给我的钱,勇哥你能不能帮我收着?”他满脸真诚。
范勇顿时愣住了。
良久,他疑惑地问:“阿明,你这是什么意思?”
虎平涛把钱摆在桌上,认真地说:“勇哥,你和阮先生都是好人。说实话,来缅国这么久,阮先生是第一个请我吃饭的人。我是真想家啊!我想吃卷粉和春卷,我想家里的父亲和妹妹,还有阿霞……我辛辛苦苦赚钱就是为了他们。我知道勇哥你们干着卖命的生意,一次就能分到五万美金……啧啧啧啧,我真的很羡慕。”
“如果掉脑袋能赚钱,我也认了。勇哥你帮帮我,如果我死了,麻烦你把这些钱帮我寄回家。”
说着,虎平涛从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趴在桌上,写下通讯地址,起身递给范勇。
拿着这张薄薄的纸,范勇的心情很复杂。
他略点了下头,随口答应着,拿起那摞钞票,转身离开房间,下到二楼,进了阮成栋的办公室。
……
听完范勇的叙述,阮成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说什么,阿明让你帮他把钱寄回家,还说为了钱愿意去死?”
范勇点点头:“连长,看来我们没必要对他进行监视。阿明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人。”
阮成栋没有回答。他点起一支烟,走到窗前,注视着外面的风景,慢慢地吸着。
这事的确出乎意料,与阮成栋想象中截然不同。
贩毒是极其危险的生意。强大的北方邻国就不用说了,只要随身携带一克毒品就能入刑。暹罗、缅国、安南、柬埔寨,这南亚四国对毒品的态度虽说各有区别,但总体上差异不大,至少在官方层面上,都是坚决禁毒。
“陈军明”是个聪明人,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所谓的“赚钱生意”究竟是什么。
既然知道,还敢踏进来。
现在又把五万块钱交给范勇,还写下了他家里的通讯地址,摆明了是安排后事。
阮成栋见过很多不怕死的人,他自己也曾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他还在安南军中效力,与柬埔寨人作战勇猛,这才得以从普通一兵晋升为上尉连长。
有了职位,下面管着人,心态也就发生变化,打仗的时候总躲在后面,叫嚣着“给我上”,而不是像从前那样,怒吼着:“兄弟们跟我一起冲。”
如今的阮成栋,已经变得心狠手辣。
他抖掉烟头前段长长的灰烬,转身注视着范勇,问:“对阿明……你是怎么看的?”
范勇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阮成栋历来很重视他的意见。
“我觉得先用着吧!没必要现在就让他去死。”
房间里没外人,范勇说话很直接:“虽说与阿明接触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他没坏心,就是个普通的穷人。之所以从安南跑到缅北,就是为了赚钱。前天和昨天,我在赌场里打听过,阿明在这边没有相好,也从未花钱找过女人。平时偶尔出去一下就是买点生活用品,吃个饭什么的,总之很普通。”
跟在阮成栋身边时间久了,范勇对他的想法拿捏很到位。目前这个团队缺少人手,否则阮成栋也不会仅在赌场里见过“陈军明”几次,就动了招揽之心。然而阮成栋吝啬又冷漠的家伙,说白了,他只想“陈军明”跟着自己白干活不拿钱,用完以后就杀人灭口。
“连长,现在是用人之际。”范勇低声道:“再说阿明与那些缅鬼不一样,他是安南人……是我们的人。”
最后这句话,是非常不错的理由。
其实范勇对虎平涛没有更多的想法。从前几天在赌场里认识,到今天早上过去接他,范勇对虎平涛的感觉都很一般。谈不上所谓的亲近,更算不上是朋友。
他对虎平涛的好感大幅度增加,完全是源于几分钟前,虎平涛主动交出那五万块钱,并在纸上写下通讯地址,央求范勇照顾身后事的那番举动。
范勇是个老兵,在柬埔寨战场上枪林弹雨闯出来的那种。
当兵的人,都愿意身后有着坚强有力,值得信赖的依靠。
大家都是安南人,虎平涛是个战士,很能打,还张口就说出范勇是京族,再加上推心置腹的委托……这一切叠加起来,瞬间在范勇心中产生了特殊效果。他对虎平涛的态度从最初鄙夷,转换为冷淡,进而变成了怜悯。
现在,他心中很是犹豫,潜意识当中已经把虎平涛看做“自己人”。
阮成栋的想法与他有些区别。
他不认为虎平涛是自己人。“陈军明”连一桩生意都没有跟着做过,也只是初识,“信任”两个字从何谈起?
然而从范勇口中说出“他是我们的人”这句话,使阮成栋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想法。
他跟着武清程很多年了,虽是心腹,一直委派在外面负责毒品交易,可实际上,阮成栋并不认为武清程把自己看得很重。
武装割据可不是过家家,只有被武清程认为值得信赖的人,才会一直呆在山里,负责控制区内的生产、训练、防卫等各项工作。
当然,被派出来的人也很重要,可在阮成栋看来,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是与外面的人打交道,中文、英文、泰文……没点儿语言天赋还真不行。就说自己吧,如果不是早年在军队的时候自学中文,也不会被派到腊达自主一方。
贩毒利润丰厚,可这些钱不是自己的。昨晚吃饭时对虎平涛说的那些话倒也不假,范勇上次分红的确拿到了五万多美元,可身为团队头领的阮成栋自己也是拿这么多。道理很简单————每次用于交易的货都来自山里,卖毒品换钱,绝大部分利润都要用于购买军火,买药买盐,以及各种生活物资。
剩余的部分,也要全部上缴。
这种杀头的生意做不了几年,阮成栋早就产生了别样心思。
他没想过要杀人越货,只是在每次交易之后,偷偷截留下一部分钱,充入自己的小金库。
再干几年,阮成栋打算退休。回山里是不可能的,那地方没意思。他准备了几套护照,米国、加纳大、熬大里亚、八喜……他计算过,在退休前应该能攒下两千万美元,下半辈子能过得很舒服。
上次交易,被对方黑吃黑,自己这边死了好几个心腹。
这在阮成栋看来是巨大的损失。毕竟都是多年来用钱喂肥的自己人,他们都知道自己私底下藏钱,但只要做到分配公平,谁也不会对此多说什么,也不会向山里通风报信。
没有足够的人手,就无法完成后续交易。迫不得已,只能向山里传递消息,让他们派出增援。
那些即将到来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外人。武清程极有可能在其中安排亲信,暗地里监视自己。
每次想到这里,阮成栋就觉得头大。
范勇刚才那些话,给他提了个醒。
“陈军明”是安南人,又是与自己一样的利染同乡。对于一个不怕死的家伙,也就很少能有对其产生威胁的存在。
在阮成栋看来,阿明的弱点是钱。
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他就是一条狗,任由驱使。
只要对进行培养,他就会成为真正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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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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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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