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犯法。”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一没偷二没抢,你……你凭什么……我没有犯法啊!”
此刻,她感觉后背上直冒冷汗,心中再也没有“我老了,所有人都必须让着我”的那种想法。
冰冷的手铐比任何语句都更具说服力。
“违法犯罪行为有很多种,故意扰乱公共治安也是其中之一。”虎平涛冷冷地说:“就你的这些行为,我还可以给你再加上几条罪名。”
“你不是带着一大帮人来人家店里闹吗?这是赤国国(裸)的威胁,光是这条,你就可以在看守所里待上很长时间。”
“店里的床上用品都是新的,被你这么一睡,你觉得还能卖出吗?这就涉嫌故意损坏他人财物,视具体金额,要么对你进行罚款,要么刑拘。”
“还有,你以为随便骂人就可以不受处罚?这个一样是违法行为。”
说着,虎平涛抬手指了一下杨铁军:“你可以找律师告她,有监控录像作为证据,这种官司你想输都难。”
龙旭在旁边看着,虽然与虎平涛认识时间不长,可他知道虎平涛这次是真动了怒,连忙凑到近前,压低声音:“头儿,这不太好吧,差不多就行了,别……”
虎平涛没理龙旭,指着陈云霞脚上的拖鞋:“你看看,就穿个拖鞋,连袜子都没有,光着脚往人家的床上一躺,不管不顾的。要换了在你自个儿家里,没洗脚你会躺床上吗?”
“你看清楚了,人家这是全新的被褥,被你这么一蹭,谁还要啊?”
“俗话书的话:人要脸,树要皮。你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情,你家里人知道吗?你原单位领导知道吗?”
毫不留情的指责让陈云霞心中顿觉慌乱,同时也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这个警察虽然年轻,却有一种令人畏惧的威严,而且说话头头是道,每一句都直至自己最大的弱点。
“我……我走路走累了,在这儿休息一下怎么了?”姜还是老的辣,陈云霞虽然心慌,嘴上却不肯认输:“我一个孤老婆子,家里热,呆不住。这里凉快,我就愿意上这儿休息,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休息?”虎平涛冷冷地注视着她:“你坐椅子上休息不行吗?非得躺在床上?”
“我老了,坐不住。时间长了脖子疼。”陈云霞振振有词:“我必须得躺在床上,否则就没力气。”
虎平涛严肃地说:“看来刚才我那些话是白说了。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说着,他抓住手铐。
陈云霞双手不受控制地被拽高,她慌了:“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派出所。”虎平涛言简意赅,但话里的意思很可怕:“既然你拒绝调解,那今天晚上就睡看守所吧!”蜀南文学
陈云霞顿时如杀猪般尖叫起来:“我没有拒绝调解啊!你这人……你没凭没据的,怎么随便诬陷好人啊!”
虎平涛牢牢抓住手铐,悬停在半空中纹丝未动:“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回派出所,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罚款拘留,没说的。”
“第二:打电话通知你家里人,让他们过来带你走。”
陈云霞想都不想就张口拒绝:“我家里没人。”
虎平涛看穿了她的小伎俩:“那就去派出所处理。你别以为年纪大了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只要犯了法,七十岁、八十岁一样拘留。”
说着,虎平涛转身对杨铁军道:“你这边也别闲着,打电话给电视台民生栏目,请记者过来,让这事儿曝光,让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每天来你店里蹭空调的老婆子,好好丢丢她的脸。”
这话对陈云霞产生了难以想象,前所未有的强大杀伤力。
“别,别这样。”她眼里闪烁着恐惧:“我这就走,我现在就走。”
虎平涛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你家里电话多少?如果没有座机,就说下你儿子或者女儿,还有你丈夫的手机号。”
陈云霞弯着腰连声哀求:“我走,我现在就走还不行嘛?”
说着,她扭转身子向杨铁军认错:“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恐吓归恐吓,其实虎平涛压根儿没想过要把事情闹大。既然陈云霞已经服软,他就冷眼旁观。杨铁军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做着顺水人情,帮着劝了几句。
虎平涛解开手铐,把陈云霞放了。
……
杨铁军对虎平涛千恩万谢,一直说着感谢的话。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这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要不是你们,这老太婆根本劝不走。她上了年纪,往地上一坐我就真是拿她没办法。拉不得,也拖不得。到时候说不定还得闹着去医院,那就不是随便花点儿钱就能摆平。”
“我请你们吃顿饭吧!我真是好好谢谢你们。”
杨铁军热情归热情,但虎平涛这边肯定得拒绝。
“没事儿,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吃饭就免了,我们这是正常出勤。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就打电话报警,我们会帮助解决。”
……
从家具商场出来,看着两头无人,龙旭压低声音笑道:“头儿,刚才在店里的时候,你是不是故意吓唬那个老太婆?”
虎平涛坦言:“要是不那么吓唬她一下,今天这事儿还真不好解决。这种老人是最麻烦的,一来是没什么钱,二来嘛……就是脸皮厚。”
“有些人的思维就这样:我穷我有理。这个社会不可能做到绝对意义的均贫富,社会阶层之间肯定存在落差。但你不能用自己的观点去衡量别人啊!人家开店是为了做生意,你觉得店里凉快,可以坐在椅子上休息。”
崔文在旁边插话:“杨铁军那人我觉得还可以。其实如果他真要把人撵出去也很简单,直接叫保安就行。可他没有使用暴力,只是把空调开成制热。”
“他是不愿意担责。”虎平涛一语中的:“如果陈云霞在拖拉过程中嚷嚷着心脏病犯了,这后果谁来承担?所以我只能吓唬她……虽然从法理上来说没错,可真正要说到抓人,这个就扯澹了。”
“她都那么大年纪了,而且不是重大刑事桉件,只不过是民事纠纷,鸡毛蒜皮的事情,看守所那边也不可能收啊!”
龙旭明悟地点了下头:“没想到这事儿还能这样处理。”
虎平涛笑着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省城人多,各种纠纷每天都有,很复杂。处理起来不可能像你在边境派出所那么简单。呵呵,这段时间你跟着我们多走走,多看看,对你有好处。”
……
天气越来越热了。
省城虽说是“四季如春”,可现在毕竟是夏天。只能说是年平均温度与其它省份相比要凉爽得多,但要说是每天都很凉快,那就不一定。
就像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方便不舒服,在外地人看来极其凉爽的省城,每个夏季同样也有一段时间必须经历暴热。
龙旭从外面走进办公室,摘下帽子,解开风纪扣,一屁股坐在电风扇前,将风力开到最大,任由强大的气流吹散身上的热意。
“太热了……”他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气象局这帮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我进来的时候特意看了楼下的温度计,都三十五摄氏度了,可气象局昨天的预报说,今天只有二十八度。”
虎平涛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如烂泥般瘫在沙发上的龙旭,笑道:“气象局本来就是个福利单位,拿钱不办事……哎,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广大网民公认。你拿出手机随便搜一下就知道了。”
龙旭继续发着牢骚:“有时候我挺羡慕港城警察的。”
这话与他前面说的那些丝毫不着调,虎平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奇地问:“为什么?”
龙旭撇了撇嘴:“人家有夏装啊!”
虎平涛觉得摸不着头脑:“我们也有啊!薄款的,短袖。”
龙旭抬起手,重重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下:“我指的是这个,短裤!你瞧瞧咱们,春夏秋冬都穿长裤,夏天实在是热得慌。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上面不给咱们设计短裤?非得把夏装弄成长的呢?”
虎平涛脸上露出邪恶的笑:“说得好!你应该给上面提个意见,写一份详细的意见书。”
龙旭心知肚明,没有上当:“你故意整我吧!你这家伙,一肚子坏水……”
正说着,电话响了。
看着虎平涛接起电话,随口应了几句就将电话挂断。龙旭苦笑着问:“又是指挥中心打来的?”
“不然呢?”虎平涛放下座机话筒,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顺手从桌上拿起通话器插进左肩上的皮带扣:“走吧!该干活了。”
……
“裕康园”曾经是省城的富人区。
九九年世博会的时候这里就建起来了。当时区位很不错,交通便利,附近有没有高层建筑。这里的房子不多,总共只有二十幢,都是六层的大面积住宅。可随着城市发展,旁边建起了二环,还有立交桥,周围大型建筑纷纷拔地而起,差不多有半个小区的光线被遮挡,环境也变得越来越差。
虎平涛带着龙旭和崔文走进十一栋单元门,刚上到二楼,就听见楼上传来音量极大的叫骂。
“姓李的,老子当初瞎了眼睛才会嫁给你。我……我要跟你离婚!”
“你们一家三口合着要整死我是吧?真下得了手啊!我刚生了孩子,你们就这样对我,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
“救命啊!杀人啦!”
虎平涛三步并作两步,以极快的速度上了三楼,按照报警电话里的地址,抡起拳头,重重敲响了三零二室的房门。
门从里面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满是皱纹,同时夹杂着警惕与敌意的苍老面孔。老妇问:“你们找谁?”
虎平涛反问:“谁报的警?”
“没人报警。你们找错了。”老妇回答的很快,同时想要把门关上。
这时屋里传来刺耳的尖叫。
“是不是警察来了?”
“是我报警,我打电话报的警。”
“死老奶,你这个老烂使(屎),你就是盼着我早点儿死,你敢拦着不让警察进来,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死给你看,让你们全家给我陪葬。”
虎平涛心中一紧,严肃地说:“把门打开。”
老太婆死死抠住门把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小眼睛股熘熘转着,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的尖叫声更大了:“老砸种你是不是不开门?你搞清楚,这是我的房子。”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匆匆走屋里出来,急促地对老妇说:“妈,开门让警察进来吧!你把人家拦在外面算什么事儿啊?”
老太婆转身瞪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凶横霸道的神情:“这里是我家,我说不准进就是不准进。警察有什么了不起,他敢抓我?”
虎平涛在外面,隔着防盗门的金属栏杆,冷冷地说:“只要有违法犯罪行为,我们肯定要抓人。现在有人报警求救,我怀疑你们拘禁。如果再不开门,我就联系防暴部队,到时候破门而入就是合理合规,把门砸烂了你们也没地方说理去。”
老妇愤怒地睁大双眼:“你敢!”
虎平涛有些不耐烦了:“到底开不开门?不开我就打电话叫人了。”
“别,别,别,我妈上了年纪,您被跟她一般见识。”戴眼镜的年轻男子连忙将老妇拉开,打开门,让出足够宽敞的距离,让虎平涛等人进来。
刚走进房间,尚未来到客厅,虎平涛就感觉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一个穿着粉白色棉质睡衣的女人坐在客厅椅子上。她脚上趿着拖鞋,睡衣睡裤是成套的,衣服领口敞开,露着大半个胸脯,但绝不是因为想要暴露,而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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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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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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