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幸运的,没把命给弄丢。紧接着过了半个月,又抓到一个,也是人体藏毒。这次就没那么顺当。那天过关的人特别多,所有通道都排长队,一个一个按顺序来,不准加塞。这是我们多年工作累积的经验,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当然可以优先办理,否则提出类似要求的就必须予以重视。检查站内外到处都设置了监控,那个人从早上九点半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多,突然倒下去,口吐白沫。站里的医生连忙赶过来抢救,当时人已经不行了,后来检查发现死因是海洛因中毒。”
“法医在他胃里找到十几个毒品袋子,其中有两个破损。高纯度海洛因可不是闹着玩的,直接在胃部扩散,神仙也救不了他。”
虎平涛缓缓点了点头:“王哥,像他们这种人体运毒,一次能得多少钱?”
“看数量。”王栋的解释言简意赅:“这种事没有具体标准,因为境外毒品来源很杂。有些是集团贩毒,有些是私人种植罂粟自行提炼海洛因。暹罗、缅国、简朴寨这些国家对毒品的管制远不如我们这么严。特别是偏远山区,几乎是整个村子都在种罂粟。没办法,种别的东西养不活全家,只能拣着最值钱的种。最大的毒品销往方向就是我们这边,人体藏毒隐蔽性极高,反正不外是威胁加利诱,让那些不要命的家伙带着运进来。要说具体的报酬,多则几万,少则几千。”
“还有直接把一家人抓起来,直接告诉你:帮我运几次,就放你全家自由,否则先杀你父母,再杀老婆孩子……小虎,南边那些国家乱得很,远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太平。”
远处,那个穿筒裙的女人通过检查,她收拾好装在置物篮里的个人物品,走出了通道。
看着她的背影,王栋认真地说:“以前我们搞检查这块儿,挺不容易的。虽然配备了专业的女警,可过境的那些女人都不让检查,尤其是穿筒裙的,说什么也不让女警搜摸。”
虎平涛对此不作评价,若有所思。
“你别看很多国家口口声声嚷嚷着禁毒,其实他们坏得很。双标!就说咱们边检站吧,前前后后来过很多所谓的“国际传媒机构”,就穿筒裙和检查这事,他们大做文章,说是咱们破坏了民族习惯,还乱七八槽扯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一个“坏”字。”
虎平涛摇头笑道:“意思就是要让我们不检查就放人入关?”
王栋冷笑着点了下头:“前段时间不是有人拿疆北的棉花说事嘛,其实咱们这边也一样。全世界禁毒搞了那么多年,米国打阿福含,结果把阿福含搞成全世界海洛因产量最大的国家。咱们以前穷,在国际上说话没有地位。后来改革开放,有钱了,就在边境上搞替代种植。这道理其实很简单————罂粟种植量少,海洛因就少。可那些国家就是见不得咱们好,总搞歪门邪道。尼玛的换了去他们自己国家试试,难道不检查就能入境?我才不信呢!”
王栋话丑理正,虎平涛在旁边听着暗自偷笑。
“小虎,你得特别留意人体藏毒。”王栋神情严肃,继续道:“除了吞咽袋装毒品,现在境外的毒贩又玩出了新花样。”
说着,王栋伸出右手,在虎平涛的右臂上比划了一下:“比如说这个部位,给你来上一刀,切除部分肌肉,造成肌体空腔,然后大量注射抗生素,确保短期内不发炎,不化脓,然后填充毒品袋子,缝合后携带入境。”
虎平涛正色道:“我听说过这种藏毒方式,主要是切除脂肪,境外贩毒集团有很技术很不错的外科医生。”
脂肪切除与肌肉切除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虎平涛没有纠正王栋话里的错误,他明白对方的意思。
王栋看了虎平涛一眼,微微地笑了。
他是故意说“切除肌肉”,想要看看虎平涛的反应。
这个年轻人没有据理力争,只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脂肪”这个词,看似不经意的予以更正。
他挺给我面子的,至少对我很尊重,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骄横跋扈。
“所以你在日常检查的时候,一定要特别留意入境者身上的伤口。”王栋继续着未完的教导:“千万不要小看这种自残式的人体藏毒,少则几十克,多则几百克,这些人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
“以前野猪皮库兵藏银的故事你听过吧?那些人从小就练习扩1肛,从搓细的生铁珠子到后来拳头大小的铁蛋,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等到成年以后入职库兵,搬运银子,在库房里就相互给对方塞银子,反正屁股夹紧了就看不出来,光着身子搬运各地送来的税银,每次入库能弄出来几十上百两白银,常年累积下来就是个很大的数字……人体藏毒也一样,有些人就是专门靠屁股1吃饭的。”
“听起来很脏不是吗?可那些吸毒的人根本不管这些。他们是一群行尸走肉,只管一时的快乐。”
一个身穿衬衫与热裤,长相姣好的年轻女孩通过检查。她走下平台,来到机检输送带末端,拿起放在置物篮里的手机,正准备装进衣袋。
“你先等等。”王栋突然抬手指着女孩,他抬脚迈步迅速上前。见状站在通道侧面的一名女警也走到近前,挡住女孩的去路。
“杂个啦?”女孩操着一口本地腔,懵懂的神情看上去很无辜,虎平涛却发现她的眼角猛然抽搐了一下。
王栋握住她的手机:“这是你的?”
女孩的表情有些变化,她点点头:“是呢。”
王栋按了一下手机侧面的凸起,黑屏,显示处于关机状态。
他继续用力按住开机键,手机仍然毫无反应。
拿着手机走近摆在通道墙壁侧面的柜子,拉开抽屉,拿出一套专用工具,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手机后盖,露出一个装满白色粉末的正方形塑料袋。hτTΡδ://WωW.sndswx.com/
袋子很薄,不大不小,体量刚好与手机电池空出来的槽位对等。
一直在旁边守候的女警立刻扑过去,以标准的擒拿动作按住女孩胳膊,迅速反拧,右脚同时抬起,重重踢在女孩的足踝上方。特制的靴子很重,这一脚力量十足,女孩疼得发出惨叫,失去平衡,被女警当场按倒,将胳膊反向扣在身后,用手铐锁住。
王栋深深地看了一眼面皮涨红的检查员,把装有毒品的手机递过去,皱起眉头,毫不客气地低声训道:“说了多少次,手机和电脑一定要开机检验,怎么连这个都记不住?”
检查员浑身直冒冷汗,连忙认错:“王站,以后我再不会这样了。”
王栋严肃地说:“跟我认错也没有用,你这个月考评不合格,你规矩来。”
看着女孩从地上被女警拉起,押往监禁室,虎平涛这才走上前,好奇地问:“王哥,你怎么知道这手机有问题?”
“这是运毒的老法子。”王栋认真地说:“以前用的大多是5110,还有内藏天线的机子,只要取出电池,就能装进去同等容量的毒品。后来被我们发现,就很少使用这种办法。2014年以后,智能手机逐渐普及,电池与机身合为一体,机身后盖也需要特殊工具才能打开,贩毒运毒的那些人绞尽脑汁,他们利用这一点,将毒品内置化。还有些玩得更高端,他们对手机进行改造,只保留最低电量和开机画面,入关前关机,通过检查再开机,故意让我们看到残留画面,让我们误认为手机正常运行。”
“我们在这方面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从一六年到一七年,连续查获很多手机运毒案例,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使用这种方法。”
“要说是怎么发现这手机有问题……呵呵,现在的女孩与过去不一样,满脑子都是钱。就这点来说,境内境外区别不大,基本上都玩段视频,搞直播。一般来说,穿筒裙的女人相对要传统些,思想也较为保守。穿热裤和短裙的女人更开放,想法多,思维活跃。”
虎平涛顿时明白了:“王哥您的意思是,那女孩过关检审,没开手机,这就是她最大的破绽?”
王栋看着他,笑了:“就说你自己吧!坐飞机旅游,在机场检查的时候,你会不会特意把手机关掉?”
虎平涛思考片刻,摇摇头:“一般不会。”
“这就对了。”王栋道:“大多数时候,大多数人都不会这样做。可她不但关了手机,检查通关后也没有把手机打开。无论她有没有问题,我都得仔细检查。”
虎平涛恍然大悟,赞不绝口:“王哥您这才是真正的经验啊!”
无论是谁都喜欢被夸奖,王栋明知虎平涛说的这是奉承话,听起来却很舒服。他拉着虎平涛走到一边,满意地笑道:“说实话,我对你没意见。我在边检站干了几十年,该有的都有了,国家也没亏待我。而且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多了,涨工资,涨退休金,我这辈子够了。”
“那天我和老刘说的那些话,想必你都听见了。我不是针对小虎你,我只是想给老储争取一个机会。唉……小虎你是真的很年轻啊!才二十几岁就当上队长,而且还是实职副科。说真的,你刚来的那几天,我对你挺有意见。倒不是说你这个人有问题,而是用我自己作为对比,当了十多年警察,好不容易才晋升到队长。”
“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我三十六岁,比你现在整整大了一轮。”
“不瞒你说,我们都在私底下猜测,你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老刘是站长,有些消息他很清楚,但不会跟我们透露。所以其他人,也包括我,有想法也很正常。干咱们这行,资历很重要,没有经验就上不去。三年一晋升,这是谁都必须遵守的规矩。可是看看你,这么年轻就扛着三级警司的肩章,又是副科级别……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都在猜测你是不是上面有人,空降下来镀金的。”
闻言,虎平涛哭笑不得,连忙解释:“王哥,这是没影子的事儿啊!我怎么可能……”
王栋抬手挡住了他后面的话:“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一点。就那天晚上查大货车,刘站长是老边检了,还有我在现场,都没看出那辆运夏威夷果的车有问题。可你偏偏把车拦下来,截停理由也有依据,一检查还真是这样……呵呵,要换了是没本事下来镀金的废物,还没有这样的火眼金睛。”
“张青保和张青家兄弟俩不会随便请人喝酒。像你这种刚来检查站还不到一个月的新人,那怕位置再高,在他们眼里也不算什么。现在我也想通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上面的领导也不是瞎子,他们不会随便安排人下来当队长。小虎你是个有本事的,年纪轻轻就当上队长,前途无量啊!”
“我以前的确是想个老储争个位置,可老刘说的没错:老储没有编制,他能享受现在的待遇,已经是上面给予了特殊照顾。”
“只要守住国门,不放毒品进去,咱们这辈子就值了。”
……
雷跃在边检站待了两天。
他很忙,与虎平涛见面的时候大多是午餐和晚餐,前前后后加起来说了不超过二十句话。
离开的那天,雷跃本想找到虎平涛好好谈谈,可到了餐厅吃早饭,一打听,才知道虎平涛带着巡逻队凌晨时分就出发了。
……
东涧。
这不是一个在边防地图上能找到的地名,而是边检站成员口头上的区域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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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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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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