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高欣欣拿出手机,点开页面递给虎平涛。
是几张截屏图片,果然是十五块的冒菜,还有她朋友和老板娘之间的微信对话记录。
虎平涛看的很仔细。
看完,他递给站在旁边的王翠珍,问:“这是怎么回事?”
被当场揭穿的感觉很糟糕。王翠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无论是谁被当面指认,都觉得没面子,下不了台。
她索性豁出去了,抬手指着高欣欣破口大骂:“老娘就是不愿意卖给你,你敢把我怎么样?”
“尼玛的,我辛辛苦苦做生意容易吗?菜里掉了根头发伱还要挑挑拣拣,这谁没个不小心的时候?再说了,就算有头发又怎么了?我都答应给你换菜了,可你还是不依不饶。我挣的是辛苦钱,你不愿意换菜,也不愿意付账,这都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可你刚才都说了,你吃了那份菜,觉得味道不错,还想接着吃。”
“要吃可以,先把钱付了。”王翠珍双手叉腰,怒视着高欣欣:“反正每份菜二十一块,这是我店里的规矩。”
高欣欣对王翠珍付钱的要求置若罔闻,她态度很坚决:“我朋友为什么能点十五块一份的菜?你这是搞区别对待好不好?”
王翠珍冷冷地说:“我高兴卖给她,我乐意。这店是我开的,卖给谁是我的事情,你管得着的吗?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要吃,就把上次的钱付了再说。”
听到这里,虎平涛已经大致明白了是非曲折。
老板娘王翠珍明显是在打击报复。
可她的话也有道理————既然你说菜不干净,有头发,那我给你换一份。既然你拒绝接受,为什么还要吃那份菜?过后还要接着买?
这跟赖账拒付有什么区别?
现场围观群众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议论纷纷。
“人家老板娘说的没错啊!你不要换菜,还不给钱,这叫什么事儿啊!”
“其实我觉得不给钱也有她的道理。关键是她吃了,而且还接着点餐。要换了是我也不愿意啊!凭什么啊?合着我开个小馆子就是免费服务大众,还得看你的心情?”
“第一次不付钱是因为菜里有头发。既然你这么注重卫生,那以后就不要在这家店点餐。现在反过来说人家做的菜味道好,又点了第二次……呵呵,这已经不是什么卫生不卫生的事情了,就是故意不想给钱。”
“这女的吃白食有水平。巴拉巴拉说了这么一大堆,说来说去都是她占理。合着老板娘开店就是转门养着给她白吃白喝的,什么逻辑啊!”
“都各自退一步吧!做生意和气生财。这姑娘也是,十几二十块钱的东西,至于吗?”
七嘴八舌的人多,高欣欣脸上挂不住。她盯着王翠珍,恨恨地发出威胁:“既然你要这样,我就只能给黄团团投诉。你这是区别对待,哪儿有像你这样做生意的?”
王翠珍一听就尖叫起来:“你去投诉啊!有胆子你就去。你以为我好欺负?信不信我在圈子里说一声,让所有卖饭的都知道你是什么人,看以后谁还会做你的生意?”
“我就不信饿不死你!”
虎平涛连忙上前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很简单的一件事,至于吵得脸红脖子粗吗?”
王翠珍眼圈红了:“警官,她太欺负人了。我起早贪黑的做生意,一個月下来就挣个糊口钱。我容易吗?要是所有人都像她这样,随便找个借口,不换菜也不给钱,我还怎么过日子?”
高欣欣死咬住一点:“那你承不承认菜里有头发?饭菜不卫生,吃出问题怎么办?”
王翠珍把眼泪一抹,继续扯着嗓子跟她战天斗地:“你这是多娇贵的身子啊?菜里有根头发就能吃出病来,你以为你是人参娃娃,风一吹就倒啊?”
高欣欣冷冷地说:“我是学生物的,你根本不知道细菌有多可怕。一旦侵入人体,会引发各种疾病。头发上夹带的细菌很多,真要出了问题,你负责吗?”
王翠珍也火了:“合着就你有知识,你学生物的又怎么样?老娘以前在学校里虽说成绩不好,可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想要身体健康你就别吃我店里的饭菜啊!你这又吃又挑毛病的算怎么回事?我头发上有细菌?我看你身体里里外外都有细菌。你点个屁的餐,你直接喝消毒药水不是多好?”
高欣欣怒视着她:“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这家店的卫生有问题。我要向食品安监部门投诉!”
王翠珍瞪圆双眼:“打啊!现在就打!我回头就把你的电话号码发到餐饮群里,看看以后还有谁接你的单?”
这年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小餐饮店主也有自己的群,抱团取暖。
虎平涛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行了,都别说了。是不是不听劝?还是觉得事情还不够大,还要接着闹?”
他首先转向高欣欣,严肃地说:“咱们就事论事。你在菜里吃出头发,那就确实有理由不付钱。这是你的权利。可一码归一码,你不能因此就扯上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
高欣欣很不服气,抬手指着王翠珍:“你搞清楚,是她的问题好不好。”
虎平涛连身子都没转,盯着高欣欣:“人家已经答应给你换菜,是你自己拒绝接受。”
高欣欣对此置若罔闻,她发出愤怒的尖叫:“为什么她给我同事的配餐只要十五块,我的就得二十一?”
虎平涛回答的很快:“作为餐饮经营者,她有选择顾客的权利。”
“无论一份菜卖二十一还是十五,菜品数量多少,她都没有违反相关的餐饮行业规定。她的配送合理,在菜单上也是明码标价。至于你说的一份菜太多吃不完,那是你经营者之间的协商解决。对方同样有拒绝的权利。”
停顿了一下,虎平涛继续道:“换句话说,就算人家注明了一次性必须购买一千元的菜品才能配送,这在法律上也是允许的。”
高欣欣满面愤怒,声音比刚才更大了:“凭什么啊!”
这明显胡搅蛮缠,虎平涛也懒得搭理。
闹归闹,可现场几乎所有围观者都站在王翠珍那边,高欣欣就算气得眼前发黑也没用。
看着双方在笔录上签字,虎平涛长长呼了口气。
……
张娟赶着回电视台,她看着虎平涛和王贵上了电动车,摇头叹道:“跟着你们跑了这些天,感觉你们是真不容易。”
王贵从车窗里探出头,笑道:“习惯了,反正加班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张娟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一样米养百样人,各人想法不同,需求不同。你们每天遇到那么多的事儿,都得现场调解,还不能出错……真的太难了。”
虎平涛笑道:“别感慨了。你赶紧回台里把片子弄好,尽快播出来,就是对我们工作和服务的最佳认可。”
……
第二天傍晚,通过审核的节目在民生栏目播出。
虎平涛特意给了半小时的休息时间,让所里没有外出任务的警员集中起来观看节目。
很多人在屏幕上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影像。
很激动,很有感触,也忽然之间觉得这份工作比想象中担子更沉……倒不是说有多么重要,只是觉得这是一种职责。
张娟的解说很到位,配合相关的法律条文,这款节目令人耳目一新。
其中,着重介绍了耳原路派出所,以及包括虎平涛在内的所有警务人员。
晚上,虎平涛给张娟打了个电话。
“这节目不错。”虎平涛坦言:“效果挺好的。”
张娟很高兴,在电话里笑着问:“你指的“不错”是哪方面?”
虎平涛回答:“对所里的警员鼓励效果非常好。如果说这是一支军队,那么现在整个派出所的士气都达到了满值。”
张娟在电话里乐得不行:“看来小女子还是有点儿用处的。”
虎平涛笑了一下,认真地说:“改天我请你吃饭。”
张娟故意道:“这算是酬谢吗?”
虎平涛说:“算是吧!”
“那我要吃大餐,你先做好破费的心理准备。”张娟逗他。
虎平涛张开嘴,“没问题”三个字正准备脱口而出,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看见了站在身后的王贵。
“头儿,下面有人找你。”王贵侧身指了指楼下,压低声音:“对方说是来报案的。”
虎平涛会意地“嗯”了一声,对电话那端的张娟道:“我这边临时有点儿事,改天聊,吃饭的事情回头再约。”
不等对方回答,他挂断电话,转身跟着王贵走出办公室,往楼下而去。
那端,张娟看着屏幕变黑的手机,神情一片愕然。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毫无预兆,注定挂断自己电话的男人。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上电视台主持人,尤其是像张娟这种身材相貌俱佳,综合颜值高达八十五分以上,更兼能力出众的优秀女性。
摄影师刚好从旁边经过,听到她与虎平涛在电话里的交谈片段。因为彼此关系很好,摄影师凑过去,笑着问:“张姐,你是不是对虎所长动心呢?”
平时工作在一个部门,这段时间也在派出所跑节目,他多少能猜到张娟的想法。
都是很熟的朋友,张娟没有隐瞒。她把玩着手机,情绪有些低落,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他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摄影师是个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结了婚可以离啊!像张姐你这种能力强又漂亮的女人上哪儿找去?要我说,如果你跟虎所长成了,那绝对是良配。”
张娟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那个……赶紧的,把第二期节目的准备工作弄好,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派出所。”
摄影师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工作归工作,玩笑是玩笑,必须分清楚。
张娟站在原地思考了几分钟,自嘲地摇摇头,把那些毫无用处的杂乱念头从脑子里撵出去,转身走向远处的办公室。
……
耳原路派出所一楼大厅。
看着站在面前这两位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虎平涛和颜悦色地问:“你们来报案?出什么事儿了?”
两人年龄差不多,都是五十岁左右。站在左边的男子有些犹豫,嘴唇紧闭不说话。见状,右边的那个有些急,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同伴,连声催促:“快说啊!我今天是专门请假陪着你来的,你倒是说啊!”
左边的男子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右边的男人是个急性子:“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可说了啊!要是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你可别怪我。”
不等对方回答,他就转向虎平涛,语气之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成分:“我叫刘志达。”
抬起手,指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同伴:“他叫杨广义。我们在一个单位上班,和兴小区物管公司当保安。”
王贵负责记录,虎平涛分别打量过两人,视线回到刘志达身上,问:“出什么事儿了?”
刘志达指着杨广义,直言不讳:“他被人骗了。”
虎平涛皱起眉头:“骗了?怎么骗的?”
刘志达说:“他找了个女朋友,比他小很多……等会儿,我想想……老杨跟我一同,今年都是五十三岁。他那个女朋友二十三……没错,整整小他三十岁!”
他说话的音量不大,可“女朋友比他小三十岁”这话顿时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无数目光从不同角度投射过来,纷纷集中在杨广义身上。
“我刚才没听错吧!这男的找了个比他小三十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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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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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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