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缓缓地问:“你们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张维凯小心翼翼地回答:“因为是夜班,能找的人不多,而且这事儿不能公开,我只能找关系亲近,靠着李副院长那边也近的人。简单来说,必须是圈子里的。所以我想了一下,只能是赵丽萍。”
虎平涛问:“那荣宣呢?”
张维凯解释:“您别急,等我一样一样说啊!这医院里也有不同的圈子,李翰文技术上没得说,又是实职的副院长。医院里都在传,明年他肯定上位当院长,也就是个时间问题。所以他发话让我做事,我能不做吗?”
“赵丽萍跟我的想法差不多,所以我们都在李翰文这个圈子里打转。而且赵丽萍是护士长,她很精明,如果二十二号晚上她没值班,我肯定另找别人,可既然她在,我就必须拉着她一起。否则回头这事儿就变成她手里的把柄,就真正是说不清了。”
虎平涛不解地问:“既然连你都能想到这一点,赵丽萍会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张维凯解释:“她能不能看出来另说,可我直接找上她,告诉她这是李副院长交代要办的事情,赵丽萍就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脱。而且有我在前面当着,她觉得就算事后查出来,还有李翰文做挡箭牌,就算找到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就答应了。”
“当时我们俩就互相换着抽了血。先把血样做好,等交警队那边带着窦广杰来了,直接换掉血样就行。”
虎平涛心中的疑问仍未找出答案:“你怎么知道交警一定会来?”
张维凯愣住了,下意识地回答:“李副院长在电话里说过的啊!他告诉我窦广杰要过来做血检。说起来,窦广杰跟我也算熟人,他是做医疗器械的,我们吃过几次饭。”
虎平涛眯起眼睛问:“也就是说,窦广杰到底会不会来四十一分院这件事,其实你自己也不确定?”
张维凯回答:“肯定的啊!”
虎平涛想了想,换了个问题:“那荣宣呢?你为什么把他拉进来,让他去拉电闸?他也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蜀南文学
张维凯犹豫了一下:“这个……这是赵丽萍提出来的。她说荣宣这人一直在搞投机,既然这样,还不如给他个机会,拉着他一起下水……那个,我当时其实没想过要带上荣宣,可偏偏是夜班,大晚上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只有荣宣合适,刚好他跟着急救车出去了。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把事情一说,没想到荣宣告诉我,他就在事故现场,窦广杰也在。”
“我寻思着所有事情全都凑在一块儿了,就告诉荣宣,让他回来找我。等他来了以后,我叫上赵丽萍,三个人一合计,把计划定下来:等交警带着窦广杰过来,反正抽血室工作间的门一直开着,赵丽萍站在走廊上就能看见陶萍的动作。平时血样弄好以后就放在架子上,赵丽萍提前瞅空把架子右侧收空,陶萍做好血样肯定会放在那儿。”
…
“赵丽萍看准时机,陶萍把血样装进架子里的时候,她就给荣宣在上发消息,就一个感叹号,荣宣那边收到消息就立刻拉闸,只要灯灭了,赵丽萍就走过去,趁黑把架子里的血样给换掉。这样一来,陶萍就算把血样送去检验科也查不出毛病。”
虎平涛缓缓点头,张维凯说的这些情况与他之前的猜测基本上吻合:“也就是说,其实你们是把赵丽萍的血样送去检验?”
张维凯低头承认:“是的。”
虎平涛继续问:“但这事儿也有点儿说不过去啊!既然你早早就得到消息开始准备,为什么一定要用赵丽萍的血?这男女有别啊!而且血检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万一查出性别不对,这怎么解释?”
张维凯道:“这个你得问赵丽萍。当初我也有类似的想法。我觉得还是抽我的血比较好,可她说算了,还是用她的。”
虎平涛凝神静思。
他原本觉得这事儿最大的问题在于医院————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窦广杰应该是在肇事后第一时间就给李翰文打电话求援。毕竟他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认识医院领导也很正常。可为什么窦广杰偏偏选中了市属四十一分院?
这个问题想要找到答案应该不难。李翰文已被传唤,接下来就轮到他。
现在又冒出新的问题:张维凯接到李翰文的电话,提前着手布置,预谋更换窦广杰的血样。按理说,这种事情无论摊上谁都避之不及,因为事后一旦查出来,肯定要追责。偏偏赵丽萍非但不拒绝,还主动要求用她的血。
这究竟是为什么?
虎平涛想来想去仍然找不到答案,索性不想了,直截了当地问张维凯:“除了李翰文、荣宣、你,还有赵丽萍,还有谁参与了这个案子?”
张维凯连忙摇头:“没了,就我们四个。”
邢乐在旁边提醒:“检验科的钟志华呢?他负责血检,你怎么没把他给拉进来?万一血检这个环节出问题,别说是给窦广杰洗白,就连你们几个都躲不过去。”
张维凯叹了口气,解释:“我也想啊!可钟志华他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检验科的重要性吗?但钟志华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跟我们合不拢,处不在一起,平时喜欢装清高,私底下骂医院领导,反正只要他看不惯的人和事都要骂,还骂的很难听。你想想,这种人别说是在医院了,无论任何地方都不合群啊!”
虎平涛又问了几个无关疼痒的问题,张维凯一一解答。
……
看着差不多了,虎平涛让人把张维凯带下去,换上了李翰文。
这是一个书卷气很重的男人。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带着一副无边框眼睛,皮肤白净,手指很长,穿着一件白衬衫,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
不等虎平涛开口,李翰文很主动地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找我。我承认,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我在策划,张维凯他们只是按照我的要求做事,所以还请放他们一马。”
虎平涛和邢乐都怔住了,感觉很意外。
沉默片刻,虎平涛疑惑地问:“你是市属四十一分院的副院长,按理说,你对政策和法律应该多多少少都懂一些。你为什么要帮窦广杰换血样,欺骗交警?你应该很清楚,这是违法的。”
李翰文仰起头,淡淡地笑了一下,认真地说:“其实这事儿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没错,窦广杰的确是酒后驾车,还撞了人,他当时很害怕,交警还没赶到现场,他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该怎么办?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他?”
“我问他,你想让我怎么帮?窦广杰在电话里说,他不会在肇事现场做酒精含量检测,非得硬憋着去医院做血检。他常年在外面跑业务,据说这办法是别人教他的。反正在肇事现场说什么都不能吹气,因为酒精测量仪最后得出的是机检数据,在法庭上当做证据的被认可程度远远不如医院血检。所以只要医院那边有熟人,能做血检就做血检。”
虎平涛问:“这就是所谓的机会?”
李翰文坦言:“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未有过酒驾经历,所以这方面我不可能给窦广杰建议或帮助。”
虎平涛冷冷地说:“你以为更换血样就能避开相关的责任吗?你这是为虎作伥。”
李翰文自信地笑道:“别把话说得那么严重,就是开个假的化验单而已。其实这事儿不算什么,没想到你们小题大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邢乐实在听不下去:“什么叫小题大做?酒后驾车是违法行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协同作案,是要坐牢的。”
“坐牢?”李翰文脸上笑意依旧:“你别吓我。呵呵,这事儿的轻重我还是知道的。主要问题是在窦广杰那边,我顶多就是帮他一下,这事儿跟我没什么关系……退一步,就算有,我的责任也很轻。何况窦广杰之前在电话里也跟我说了,万一你们查出来医院这边有问题,窦广杰就把所有责任都揽下来。不就是酒后驾车嘛!处罚结果不外乎吊销驾照,罚款,然后再好好教育教育就过去了。”
“重点是罚款。”李翰文大有深意地加重了语气:“我在司法口也有朋友。以前吃饭的时候他就说过,只要认罚,老老实实缴纳罚款,相关的责任就能减免。比如交通肇事,正常额度罚一万,但只要愿意多交,两万三万的,交警队那边就会认为你态度好,虽说肯定免不了接受处罚,但入狱什么的就不会了,顶多就是刑拘。”
虎平涛彻底明白了:“你是说,窦广杰打电话找你求助的时候,明明白白告诉你,一旦事情暴露,所有罪责由他来承担?”
…
“不然呢?”李翰文道:“如果他不这么说,我怎么可能帮他做这种事?”
虎平涛问:“你和窦广杰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李翰文从嘴皮子里吐出两个字:“朋友。”
虎平涛皱起眉头:“就这么简单?”
李翰文满脸认真:“的确只是朋友。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查。”
邢乐对李翰文的言行很是反感:“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不行吗?这是我的自由。”李翰文语气冷漠:“你们要求我过来配合调查吗?我来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虎平涛眉头皱得更深了:“注意你的态度,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的医院办公室。”
李翰文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怎么,威胁我?”
虎平涛实话实说:“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告诉你,违法犯罪是要付出代价的。无论窦广杰对你有过任何承诺,但你这边的责任要分开计算。就你这行为,已经构成了协同作案,是要蹲监狱的。到时候还要开除公职,你……”
“开除?呵呵……”李翰文冷笑道:“你以为我怕吗?”
这话把虎平涛怼的一下子找不到反驳的语句,直接愣住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个法宝。毕竟人只要活着,就得工作,才有饭吃。
像李翰文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思考片刻,虎平涛试探着问:“意思是你不想在四十一分院干了?”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李翰文将头扭朝一边,也不看他,只是淡淡地说:“还有问题吗?我可以一并回答。放心吧,我不会有所隐瞒,因为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他的确是说到做到。
半小时后,从李翰文身上再问不出相关的答案,虎平涛只能让人送他出去。
……
邢乐凑过来,疑惑地问:“头儿,这人挺奇怪的啊!感觉油盐不进,可他偏偏问什么就答什么。我是真看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有恃无恐啊!”
“有恃无恐”四个字瞬间使得虎平涛清醒过来,他下意识点点头:“没错,就是有恃无恐。可问题是,李翰文的这个“恃”到底是什么?”
邢乐分析:“难不成他真不想在四十一医院干了?还是他有心想要拖着其他人一起下水?反正我是看不明白李翰文的意图。”
虎平涛想了一下,认真地说:“现在还剩下赵丽萍和窦广杰还没问。这样,先把赵丽萍带进来,窦广杰放到最后。”
……
赵丽萍走进审讯室,坐在椅子上,神情自然。
她个头很高,表面上看似自然,眼里却有些慌乱。
虎平涛没兴趣跟她兜圈子,直接问:“二十二号晚上,你为什么要给窦广杰更换血样?”
“我没有啊!”赵丽萍之前就想好了要这样回答,说白了就是抵赖。
“有意思吗?”
虎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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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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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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