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两……

  冯纪作为通判,本就同钱粮打交道,很快便得出结论,若真有二十万两,以湖安周边荒地体量,最起码能安置六成灾民。

  既安置了灾民,明年又能增加人口与税收,一举两得……他神情难免恍惚起来。

  锦泱步步紧逼,“咱家这次来,便是来查这二十万两的去向,冯大人作为通判,本就对长官有监察之责,若是再三推搪,莫不是……也参与进来了?”

  零星日光穿过棱窗,落在冯纪肩头,即便身穿囚服,也映出一身硬骨头。

  “冯某为官上对的起皇恩浩荡,下的对起黎民苍生,若贪腐一分一毫,都叫我死无葬身之地!冯某之不愿,不过是不想与一群阉宦为伍!”

  当着和尚骂秃子不过如此了,虽然锦泱不是太监,但此刻莫名心里不爽,她缓缓道,

  “咱家虽宦官,但也读过两本圣贤书,那日在城外见你舍命施粥,觉得冯大人心地仁善的,也是个为民做实事的好官,这次特意过来,咱家有意让你戴罪立功,将你调任受灾地方,任一父母官,真正的当家做主,施展抱负,如何?”hΤTpS://WWω.sndswx.com/

  冯纪硬邦邦的拒绝道,“冯某才疏学浅,又有案件在身,恕难从命!”

  锦泱神色也渐渐变冷,“冯大人可以先不用拒绝,不如考虑清楚再说,开仓放粮,最轻都是流放岭南。”

  “不必了,冯某考虑的很清楚,冯某一生都不会与阉宦牵连!”

  锦泱蛰起不屑,“宦官也是官,无论什么官,能为民做主的才是真正的好官,因一己偏见,便弃民不顾,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冯大人还以为给灾民一顿饱饭就是重于泰山了?还是吃这一顿就永远饿不死了?”

  失望蔓延,希望多大,失望就多大,这不过是个读书读傻了的,锦泱不免想起父亲,若此时换作父亲,他必是愿意的!

  若是个真心实意为民之人,哪会将名声看得比百姓性命重要?

  锦泱也不想再废话,“没想到就是个朽木,可真是白来一趟!”

  冯纪闭了闭眼,他读的是圣贤书,学的儒家礼。

  宁愿死,也不愿与东厂阉党为伍!

  若受了这一次恩,往后,他这一生都再难摆脱阉党之名!

  那叫他死后有何颜面去见亡故的双亲?

  锦泱甩袖便走,直到走出五步外,身后也没任何声音传来,她冷笑一声,“但求讲实政,何暇竞虚名,冯大人,着相了。”

  说完,便不再控制步伐,大步走出刑房。

  出了牢房,日光刺目,她遮了遮,便看不远处一圆润男子滚球似的往她这边跑。

  “二位公公,二位公公请留步!”

  锦泱认出他便是那日子城外说着宁愿喂猪也不愿将粮食留给百姓的那府台大人。

  范洛擦了擦汗,打着笑脸,“不知公公远道而来,下官在府衙略备了些水酒,还请二位赏光大驾。”

  锦泱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番,才道,“酒便不吃了,咱家不过是办差路过湖安,见城外灾民可怜,便忍不住多管了闲事。”

  “哪里是闲事呢,这灾民之事下官也颇为头疼,情况复杂,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要不这样,公公随下官去府衙一叙,有些事下官也是无头绪,您二位打从京里边来的,无论眼界格局,都比下官要高明的多,看在这么多灾民的份上,指点下官一二吧!”

  范洛姿态放的极低,笑容恳切,完全不像冯纪那般避讳宦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厮想要投靠东厂呢。

  锦泱生了一点兴趣,想看看这范大人到底有几幅面孔,便道,“如此,就叨扰范大人了。”

  范洛拱手作揖,“哪里哪里,是下官之福。”

  府衙不远,范洛引着二人,锦泱一路问了几句赈灾之事,范洛俱能从容应答,且妙语连珠,端得是个妙人。

  可惜,投靠了赵景煜。

  锦泱有意为难他,直言道,“那日范大人出城,咱家就在马车内,听范大人曾说,粮食喂猪,也不给灾民吃,这是何意?”

  范洛一怔,随即露出一个苦笑,

  “人饿极了什么做不出来,若不凶一些,半点粮食也抢不回来,不是下官不体恤灾民,实在是这样的口子开不得,年关时蛮夷扣关,大半的军粮都是从湖安所调,今年收成本就不好,若真拿出去给了灾民,年根蛮夷再来,湖安这里还哪里拿到的出粮食,下官也是左右为难啊……”

  半真半假,锦泱也不戳破。

  刚刚也没能从冯纪处拿捏证据,赈灾银之事,还需想办法诈他一诈。

  ********

  陆寅自是瞧见锦泱跟范洛而去,不过有玄鹰跟着,他倒也不必担心,便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忽而,车外传来一道声音,“督公,冷蝶传讯,有事求见。”

  陆寅眼未睁,淡淡道,“不见。”

  车外没了动静,可隔了一会儿,再次传来声音,“属下冷蝶,求见主上。”

  精光自陆寅眼中一闪而过,他答应过泱儿,不再见冷蝶。

  “事关紧要,主上勿要因情长意气用事。”

  好一个儿女情长。

  陆寅的眼神几乎要杀过悬窗,他忽然轻笑,是许久没出现过的渗人感,“既如此,说吧,何事?”

  冷蝶咬咬牙,“事有机密,为防隔墙有耳,主上可否准冷蝶近前禀报?”

  这便是要上马车,陆寅半点犹豫都没有,“不可。”

  冷蝶心生恨怨,不对陆寅,只对锦泱如此心胸狭窄之妒妇,如何配得起主上?

  如何能陪主上共谋大业?

  她筹忖片刻,“事关淮南王府,属下这去以书信记下,再呈主上。”

  马车内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可’字。

  冷蝶旋裙起身,转身之际,晶莹自眼角滑落,日光将人影拉长,略显苍凉。

  她走出不远,一个粉裙女子迎了上来,“妈妈,如何,见到主上了吗?”

  提起这个,冷蝶才压下去的恨意再次上涌,之前主上对她并无异样,如今却避如蛇蝎,连见一面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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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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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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