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踪迹,迷云惨淡。

  黑觑觑的夜色中,裴府大门外停了几驾马车,也未点灯,一行人就那样站在夜色里。

  打马归来的裴安拧着眉翻身从马上下来,淡扫一眼苦着脸上前的魏春,马鞭微扬指了指,“怎么还没走?”

  早两个时辰便收拾好了,可那位主人家就是不走他魏春又有什么办法?

  忽然,车帘被从内被唰的一声掀开,卢迎蓉半探出身,冷嘲般的一笑,“叨扰裴统领这些时日,若不告而别,成何体统!”

  裴安将马鞭递给魏春,面上一片淡然,“你我两家乃是世交,裴安不过是看在卢伯父的面子上照料卢小姐,不必谢。”

  卢迎蓉几欲咬碎一口银牙,她忍不住从车辕一跃而下,走到裴安面前,“裴安,你我真的再无可能?”

  “无。”

  卢迎蓉本不想用感情之外的手段,但没想到裴安如此不讲情面,昨日争吵时说出的气话,不想今日竟真的去了卢家。

  于是她抛出自以为是的杀手锏,一如施舍般,“我可以让涵儿改姓裴,替你裴家延续香火,你知道,这孩子长得有些像你,我可以不要名声,对外称这孩子就是你的。”んτΤΡS://Www.sndswx.com/

  阴沉沉的天彻底死寂下来。

  卢迎蓉并未察觉裴安的反常,反倒是将他的沉默当做是狂喜后的震惊,她垂下头,声音不似一开始那样急躁,“那档子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我与朱淮已经许多年没在一块过了,都是我自己解决……说句心里话,角先生有时候比人更中用……”

  “够了!”

  裴安突然粗暴打断卢迎蓉的话,“你如何解决我不关心,夜深路滑,不送!”

  卢迎蓉没想到裴安说翻脸就翻脸,她提裙追上去,“裴安!你站住!”

  裴安心中早已不胜其烦,卢迎蓉不知,她那自以为是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勒紧在他脖子上的细绳,一点一点的宰割着他所剩不多的自尊。

  那断掉的人生,是扎在他人生中拔不去的匕首,不止拔不出,稍稍一碰,便是血肉模糊。

  眼看裴安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卢迎蓉不禁红了眼眶,她跺了跺脚,“不是宜夏居见不得光吧,而是你不敢!裴安,你就是个懦夫!”

  裴安脚步放缓,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他不曾转身,顿在原地许久,轻轻出声,“你说的对,我就是个懦夫。”

  “裴家世代为官清正,为国为民,你却甘愿做那东厂鹰犬,是为不忠。明明有机会为裴家传递香火,你却因一己私情枉顾,是为不孝。东厂多酷刑,受害者数不胜数,百姓怨声载道,你却冷眼旁观,是为不仁。昔日故交落难非但不帮,反倒亲手将其推回火坑,是为不义!裴安,你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狼心狗肺的渣滓!”

  卢迎蓉不管不顾的一口气说了个痛快,将裴安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惜裴安仍是一副淡淡无动于衷的模样。

  他慢慢转过身,漫然道,“彼此留些情面不好么?”

  卢迎蓉恨恨道,“情面?你可知你将我送回卢府我会如何?卢家一定会将我重新送回朱家,要我回去,还不如让我直接死了算了!”

  裴安绝情道,“非是我不帮你,而是你生出那样的心思,我便不能再帮你。”

  尤其,还妄图试探他而住进宜夏居!

  卢迎蓉再绷不住,眼泪长流,“对!是我傻!是我笨!我活该!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我的心思?嫁给你的心思早在我八岁那年就有了!可发生了那样的事,我爹娘怕我同你私奔,也不问我的意见,匆忙将我嫁给朱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能怎么办?”

  “你道朱淮为何不喜欢我,怀疑我?还不是我常念着你的名字!他做了活王八,不敢去找你,便折磨我,这些你一丁点都不知道!”

  “你恼我要去住宜夏居,可你又哪里知道,每每看着你费尽心思的布置那院子,我心里多害怕,害怕你有了新人忘却旧人,待她来了便将我撵出去……”

  “天下之大,我真的没处可去……裴安……你不要撵我走好不好,我会安安静静的待在离你最远的院子,绝不再往你身边凑,就算你将来要娶那位,只要给我一个小院子,我绝不打扰你们……求求你……”

  裴安又不是石头做的心肠,难免动容,他走到卢迎蓉身边,架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将自己的锦帕递过去,“别哭了,擦一擦吧。”

  卢迎蓉恨恨的接过锦帕,别扭的挣出肩膀半转过身去。

  裴安无奈长叹,“何必呢,记得那年,我便告诉你,这世上再无裴安,你只当我死了。”

  卢迎蓉猛的转身,猝然的撞进裴安怀里,死死攥着他的衣袍,“可是你没死!没死!你让我怎么当?”

  裴安被撞得胸口生疼,手臂悬在半空,“与死了有什么差别。”

  “你不完美,我也并未完璧,我与你一样。”

  裴安惨绝一笑,“这如何能比?”

  卢迎蓉目光笃定,“为何不能作比,世上夫妻并非都靠情爱过活,只要适合,就能共同走下去!就像当初……你愿意娶我一样!”

  他坚定的推开卢迎蓉,摇了摇头,“蓉儿,今时不同往日,当初是适合,如今不需适合,我的身份也不必需要一位妻子……你如果执意不愿回卢府,那便接着住着吧。”

  一方锦帕几乎被卢迎蓉抠出破洞,当初是适合,如今不需要?

  那她又算什么?

  恨意彻底将卢迎蓉淹没,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冲动在她脑中不断盘旋壮大!

  许是天光黯淡,许是裴安心有所思,总之他并未瞧见卢迎蓉极具扭曲的脸蛋。

  “只要你愿意,你与涵儿就安心住着吧,无论几年,左右用不了多久,我便不在京城了。”

  “不在京城?你去哪?”

  裴安勾了勾唇,语气轻松,“南荒。”

  卢迎蓉心下一惊,“去多久?”

  裴安仰头望了望幕布般的天空,解脱似的叹道,“不回来了。”

  京城有太多他不愿回忆的过去,更有他不敢面对的人,好在,他大仇得报,也没了必须留下的理由。

  也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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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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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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