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泱眼眶发红,“已经不麻了。”
陆寅坦荡的站起身,探出小臂,“祭祀繁重,臣伺候娘娘。”
祭台之下的大臣已经被震惊麻了。
太子稳则晋朝稳?
瞧瞧这话说的,不知道以为陆寅是什么赤诚忠臣呢!
到底是谁差点杀光了赵氏满门啊?
而且皇帝还没死呢,甚至就在一旁坐着,这边便已经尊太子为尊了?
刚刚那慷慨激昂的勋贵似乎还有话要说,陆寅那比冰锥还凉的眼刀一飘,霎那间那勋贵不敢再说话了,灰溜溜夹着尾巴退回队伍中。
刚刚他能站出来,一来能在老牌勋贵面前讨个好,毕竟是维护皇权,二来,也算拍了陆寅的马屁,三来,他就是看不上卫锦泱一个女子掌权!
可也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陆寅竟然这么看重皇后这肚子里这个小崽子。
有什么重要的,若要幼帝,明明还有庆王家的那个,这个都还没生出来的,是男是女尤未可知,他把一切都想到了,怎么就没押对宝呢?
只盼着九千岁不是那么在意此事,别事后追究才是。
祭典继续。
鼓乐奏始平之章,锦泱在陆寅的搀扶下,跪拜。
礼部侍郎跪诵祝文,鼓乐再奏景平之章。
陆寅虽不像引驾官那样一板一眼,但大致却是没错处的。
可到了祭拜先祖的步骤,陆寅直接越过,不高不低的道一声送帝神,锦泱又拜,便到了最后的焚烧祭品。
锦泱也不想计较那么多,磕磕绊绊也算将祭典撑了过去,虽不圆满,但她已经尽力了,三跪九叩半晌,若不是有陆寅搀扶,她这一双腿,早站不起来了。
八个月大的肚子,还有脚上坠着的寒铁锁链,能撑到现在,全凭意志。
她默默等着祭典结束,陆寅却笑吟吟的侧身,直面站在最前的尤白,似笑非笑道,
“淮南王一脉与赵氏可谓是颇有渊源,剩下未完的祭拜,就由淮南王这个百官之首来替皇后娘娘分忧吧!”
陆寅的出现让尤白的计划变得不是那么完美,但临阵换将也能将自己与皇后牵扯上一段令人揣测的关系,接下来他出现在京中自然也有了理由。
目的达到,如今陆寅再让他出头,他自然是不肯的,他拒绝道,“本王不过是一外臣,名不正言不顺,不如让庆王祭拜,更为妥帖。”
陆寅诡谲一笑,手心闪现一枚半环玉佩,他微微一晃,道一句可惜,“也是有理,那便去请庆……”
“慢!”
尤白眼白赤红,重合的眼珠渐渐分离,一双眼,渐渐诡异可怕起来,他急切道,“本王细想一下,一来一去耽搁太多时辰,还是本王来方便!”
陆寅淡笑,“淮南王明理。”
锦泱不知陆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对尤白亦无好感,若不是他,凤安宫里的老梧桐树,何至于死?
她退到一旁,看着尤白对赵氏先祖三跪九叩。
当最后一礼就要礼成时,变故突生。
竖在祭台边的旌旗桅杆毫无征兆的就倒了下来,不偏不倚,直奔尤白。
耳边传来惊呼,尤白做完了最后一扣正要起身,就见眼前桅杆不断放大……
桅杆不粗,甚至说很细,但此刻所代表的性质非同一般!
尤白反应很快,他躲了一下,但那桅杆仍旧砸在他的头上,咚的一声。
全场寂静。
风过许久,众人才找回声音。
“显,显灵了……”
“听说淮南王豢养私兵,意图造反,拜人家祖宗,祖宗能不怒?”
骚乱中,也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乱臣贼子!杀了他!”
陆寅对此很满意,这是他最喜欢摧毁一个人的方式。
在他自以为得到一切时,再亲手毁灭。
他贴锦泱很近,气息环绕,凝乜的眼眸不掩恶意,“想不想解开锁链?”
锦泱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她宛如猫瞳的眼震惊的看向陆寅,“你让我下旨杀了他?”
陆寅轻笑,“哪里需要那么麻烦,来。”
他按住锦泱落在他右臂的手,强硬的将她带到尤白面前。
尤白很紧张,一向淡定的他气息紊乱,他在乎的不是自己,而是陆寅手中那威胁他的玉佩。
他颤抖着问出,“她在哪?”
陆寅漫然挑眉,“自然在该待的地方。”
尤白目眦欲裂,“你这个疯子!那也是你妹妹!”
“淮南王说笑了,本座贱命一条,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里有什么妹妹。”
尤白颓丧道,“你放了她,从此往后,我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陆寅压根就不信,“呵,瞧你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宝贝呢,最后还不是把人送进宫里,做你的眼线,既然当初做了决定,就得受着,你一次次利用她传消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有危险?”
尤白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猛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她!若我知道,我不会让她待在宫中!”hτTΡδ://WωW.sndswx.com/
他真的以为,那就是个被收买的女官而已。
“是吗?真是让人感动,既然这样,本座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死,她活,你活,她死,选一个。”
尤白身子僵硬,缄默须臾,他低低的笑出声来,“既然你已经抓到她了,想来也知道了我的计划,我真的走得了?”
陆寅还真的斟酌一下,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做派卑鄙,如实道,“不能。”
尤白凄然一笑,“本王早就向往佛国极乐净土,死就死了,但她你不能杀,你也许不知道,她是为了寻你才进的宫,你们虽不是同母,但她一直拿你当亲哥哥。”
陆寅毫不过心,亲情于他,纯属多余。
他拔出一把匕首,塞进锦泱手中,“来,就在这杀了他,之前祭台上一切关于你跟淮南王的传闻自然不攻自破。”
凉蛰蛰的匕首闪烁寒光,锦泱还未从妹妹之类的对话中回神,便被陆寅催促着杀人。
这跟捏死冷蝶不同,也跟下令杀人也不同,她才念了几日佛求忏悔……
陆寅在逼她……
他还在怀疑……
“不敢?”
陆寅倏而笑了,握住锦泱的手,猝不及防之下,捅进尤白的肚子。
暗红的血,瞬间洇了她一手。
尤白还在笑,“皇后娘娘,本王求你最后一件事,放了阿莞……她是你的代召女官……放了她……”
锦泱耳中嗡鸣。
她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一手的鲜血,刺激着她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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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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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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