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歇云开,薄曦隐隐。

  锦泱轻手轻脚的从床榻上翻身坐起,扫一眼仍闭目熟睡的陆寅,不忍打搅,便披着外裳垫着脚尖出了寝殿。

  听雨正听着屋里的动静,准备着伺候梳洗呢,一见锦泱赤着脚只穿了件单衣,忍不住讶然出声,“娘娘您怎么……”

  “嘘!”

  锦泱往门里望一望,示意听雨带上门,这才压低声音,“哀家无碍,你们也轻声一些,别吵了九千岁,待会让小厨房做些温补的给他喝,还有汤药,也让人煎上。”

  听雨一一记下,“娘娘您放心。”

  锦泱收拾好便抱着穿着龙袍却还要垫着尿布的祈安往金銮殿去。

  她这面前脚才走,后面陆寅便睁开眼,昭昭的眼中哪里有半点惺忪?

  他起身,并未惊动门外的听雨,而是从许久未走的暗道出去。

  一路疾行到了东厂,陆寅直奔刑房。

  疾风百无聊赖的拄着下巴,睨着眼冷冷望着抱月,无视耳边断断续续的求饶声,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天都快亮了,还差几样没过呢?”

  施刑的刑官转头弯腰,“回大人,还差三件。”

  “怎么还有三个?”

  刑官亦是无奈,“卑职也没办法啊,现在一点重手都不敢下,生怕她熬不过去死了,更别提加快速度……”

  陆寅的声音从外传来,“不下重手,给人挠痒痒呢?”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疾风登时从椅子上弹起来,迎上前,“督公。”

  陆寅自然的坐到椅子上,扫一眼进气少出气多的抱月,侧头看向刑官,“泼醒她。”

  刑官麻利的抬了一桶冷水,抬手一扬,还带着点冰碴的水一股脑砸在抱月身上。

  她费力的睁开眼,待看清陆寅时,再次恐惧的缩成一团

  陆寅两只幽寂的眼睃过抱月,“本座问,你来答。”

  他并未许她什么或可饶命之言,但遭受一整夜折磨的抱月心中已经提不起半点反抗隐瞒的心思。

  只盼着他能痛快的问,而她能痛快的死!

  “陈兰英回来有何目的。”

  抱月的喉咙喊哑了,说话时夹带一种锯木头的刺耳声,“奴婢不知,但一开始太皇太后没想回来的,是见了一个男子,两人在房里谈了半天时间,等那男子走了,太皇太后才开始张罗回宫。”

  “什么样的男子?”

  抱月泄出些哭腔,“奴婢不知道,高高瘦瘦的,带着一张银色面具。”

  “陈兰英让你做什么?”

  “她让奴婢讨好九千岁,最好能得您的欢心,到时候给她传递东厂动向,又能离间您与太后的关系……”

  离间一事还真是让她得逞了!

  陆寅眸中晕开些咬牙切齿的冷笑,他漫漫然起身,抱月以为他要走,扑腾腾着想要往前爬,身下的血在地上蹭出一条,“九千岁,求您行行好,给奴婢一个痛快,奴婢求求您!”

  痛快?

  她倒是痛快了,可他呢?

  若不是他凭借苦肉计糊弄过去,这会儿他该有多不痛快简直不敢想象。

  陆寅见难在抱月口中再得知什么,提步便要离开。

  上位者发号施令,既然中途无改,那便要继续执行,抱月深谙此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折磨,一眼也望不到性命尽头,正是这种无尽的绝望与茫然,更让她务必恐惧。

  她拼了命的往前爬,眼泪倾框而出,“饶命啊九千岁!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九千岁开恩!”

  就在陆寅即将迈出大门之际,抱月突然高喊,“奴婢有一事!奴婢又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她声音太尖太吵,疾风横去眼锋,刑官一把按在抱月头上,“吵什么吵,有事你就说!”

  “你松开我!我要同九千岁说!事关太后娘娘!太皇太后要害太后娘娘!九千岁……”

  涉及锦泱,陆寅当即顿住脚步,他复又回来,走到抱月面前,抬手挥退刑官,“如何害太后,说来听听。”

  抱月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此事也是奴婢偶然听见,若奴婢说了,求九千岁大人大量绕奴婢一命吧,太皇太后她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

  陆寅默了片刻,薄唇轻吐,“可。”

  一个宫女之于他,于锦泱都无足轻重,更何况,他答应饶她一命,疾风却未必答应。

  抱月信以为真,便将一日路过陈兰英房门,听见她与金嬷嬷密谋之言和盘托出。

  “太皇太后回宫之前花费大价钱收集了一批药材,甚至银子不够还卖了几件首饰,起先奴婢也不知收集这些做什么,后来有一日路过门口,奴婢听见娘娘与金嬷嬷讨论药性,说是前朝秘药,能不知不觉的让人身子虚弱,连着用半年光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说到这,她顿了顿,偷偷窥一眼陆寅,声音小了许多,“后面的她们故意压低了声音,奴婢也没太听清,只听到太子卫氏夺回来什么的。”

  陆寅眼色一铮,寒光茫茫,这些事陈兰英当真能做出来。

  她在宫内纵横几十年,杀人从不带血,一点秘药自然是有的,尤其还砸了重金,想来药性极其隐蔽。

  若真被她得了手,自己又如何面对泱儿。

  毕竟他曾因往日那一点点的私谊而放松警惕,还曾不以为然的告诉泱儿陈兰英翻不起什么风浪。

  陆寅又气又悔,心生后怕,甚至惊觉似乎安逸久了,自己竟像个傻子似的被陈兰英玩弄于鼓掌,如今他非要将陈兰英自食恶果不可!

  他扫一眼抱月,冷声道,“找个大夫来给她治治,别死了。”

  疾风非但不觉得麻烦,反而精神一震,这一夜的折磨可算过去了!

  终于不必绞尽脑汁去想如何才能让这个吊着一口气的小宫女继续活着受完剩下的三种大刑,因而他的一声应喏声音又亮又响,还伴有隐隐的兴奋。蜀南文学

  陆寅耳朵被突然震了一下,他下意识侧过身,但见疾风目光欣慰的盯着那宫女一直瞧,嘴角隐有不自觉上翘的趋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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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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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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