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阴鸷鸷的笑着,一手将摆着橘子的炕几拂落,沉闷的咣当声吓了锦泱一跳。

  他从榻上起身,却弯身坐在榻下,脊背靠着,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侧,绣着龙纹的宽大袖袍,层层堆叠在脚踏上,本是威风凛凛的金龙,这会儿却被卷成一团,多了几分萎靡之感。

  锦泱从陆寅那种铺天盖地的压制中脱离,连气都来不及缓,便坐起身,“你还让不让别人说话,邢犯死之前,难道都不给辩驳时间吗?”

  陆寅无所谓的声音传来,平直的像一条线,“辩吧。”

  他又道,“本座听着。”

  寡淡的语气瞬间让锦泱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欲望,她扶着榻沿的手指泛起白色,整个人如同被拉满的弓一样紧绷,气音有气无力的轻颤着,“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空气沉静良久,就在锦泱几乎要心灰意冷的时候,陆寅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那就信吧,反正用不了多久,一切也都该结束了,本座就再等两日。”

  他拔地而起,双肩微沉,幽邃的眼扫淡淡一眼锦泱,“这两日好好待着,少折腾了,别再见他。”

  说完话便冷漠的转身离去。

  阻挡风雪的帘幔又厚又沉,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便已消失不见。

  锦泱捂着胸口,气得不轻,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她的手一直在抖。

  ——那就信吧。

  ——少折腾。

  ——别再见他。

  恶语如钉子一般锤在锦泱心头,刺出血淋淋的洞。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腹内忽然传来一阵坠痛,锦泱脸色瞬间煞白,腿心一股热流缓缓向下流淌。

  这是……

  她突然提高声调,急促的声音带上了从未有过的尖利,“来人,快传太医!”

  拂冬见锦泱捂着肚子面色扭曲,心下大惊,她第一个冲上去,“娘娘您怎么了?肚子疼?小喜子?你快去传太医!”

  念夏从宫外回来才去换了一身衣裳的功夫,殿内便乱了起来,她慌忙往寝殿跑,一进门便见锦泱捂着肚子,额头的汗珠滴滴答答的顺着脸颊往下滑。hτTΡδ://WωW.sndswx.com/

  似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相较于拂冬的手忙脚乱,念夏就要镇定许多,她心里虽急,但仍临危不乱的吩咐下去,“听雪你去把产房收拾一下,让产婆随时做准备,请太医来得多久,听雨,你去叫秦姑姑来一趟,所有人都别乱,就按之前练习过的去做!”

  老话讲七活八不活,如今锦泱正是七月半,真要生的话,也并不是不行!

  拂冬一拍脑门,“对对,叫姑姑来!”

  锦泱也是第一次生产,经验全无,有什么流下来的感觉出现之后,她当真是有些怕了,尤其后悔为陆寅而心悸忧怒。

  孩子还未足月,这时生,若是先天不足怎么办?

  她做了那么多,纵容那么多,忍了那么多,顺从那么多,真的一点安全感也不能给他吗?

  为什么就不信她呢?

  无数埋怨自锦泱心底滋生,而埋怨渐渐积攒,便堆叠成了怨恨……

  “娘娘,用不用让人去告知九千岁……”

  念夏不知为何会这样,之前她回来时,得知九千岁就在殿内等娘娘,心情不错的样子,她不过就离开一会儿,娘娘怎么就有早产之兆了?

  她几次扫向拂冬,可惜这丫头只顾慌张,一点也没收到她的暗示。

  锦泱一下子握住念夏的手,拒绝道,“不要去!告诉凤安宫所有人,谁都不许去!把听风王庆给本宫锁起来,不准告诉陆寅!听到没有!”

  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个孩子几番厌恶,既如此,她又何苦非要强求这段父子缘分。

  锦泱喉咙堵了一团棉花似的,眼睛也跟着模糊,但此刻她若不振作,这赤手空拳而来的小家伙又该怎么办?

  似乎是感受到锦泱的情绪,腹中的小家伙不安分的动了动,示意自己还好。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锦泱挤出笑,一只手抚上肚子,轻声安慰,“别怕,有娘呢,别怕……你再等等,咱们多住些时日再出来同娘亲见面好不好?”

  神奇的是,她的肚皮又动了一下,就像是回应她的话一样,锦泱一怔,破涕而笑,“好孩子,娘亲的乖宝宝……再坚持坚持。”

  胎动还在,锦泱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她也有了力气安抚众人,“这会儿没那么疼了,没事的,小家伙刚刚答应我要多住些时日,也许就是动了些胎气,不要紧。”

  正说着,秦芳匆匆从殿外进来,也顾不上什么虚礼,几个箭步便来到锦泱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诊了片刻,凝眉沉声道,“动了胎气,还好不是早产……下边血还流吗?”

  锦泱道,“应该是没有了。”

  秦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一会让人煎点安胎药,先服一阵再说,但要记住,切不可再动怒动气!”

  她写了一份药方递给听雪,“先去把这些都抓来,等太医来了再斟酌一下便能直接煎药,莫要耽搁。”

  秦芳本不愿多嘴,但这一路走来,见锦泱怀胎艰难,三不五时就要悲悸一次,有些话当真是不吐不快。

  她一贯是耿直洒脱的人,想说便直言道,“小姐您是我看着长大的,老爷夫人对你没什么要求,只盼着你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

  姑姑要告诉你一句话,女子不比男子差,没了谁也都一样活,靠着谁也不如靠自己,你要先有能力,才能承担得起重担,若不然只能徒增烦恼,还不如抛弃一切……

  我之前进宫是因为你说你想练武,你再想想,你有多久没再提起这个想法了?有时捷径也没那么好走……我等你到生产后吧,你若还想练武,我便继续留在宫里,若不想练,我呆在这宫里也无趣……”

  锦泱不需思考,斩钉截铁,“我练!”

  她不需要飞檐走壁,只求强身健体,将来若是有万一,也多一份底牌。

  “那好,小姐要做好心里准备,你虽说根骨不错,但早已错过练功的时间,想要有所成就,就不必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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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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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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