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随山风流逝,锦泱忍不住换了另一面脸压在他胸膛,把玩他袍子上的暗扣,语调温柔,“既是不开心,那咱们不谈这些,方才这般一折腾,我倒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暗扣临近领口,她那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落在陆寅的脖颈上,像极轻的羽毛撩拨。
陆寅的眼扎进她略有散乱的髻顶,许久,他伸手把她的手攥住,似怅似叹,“既是要说,就从头说吧。”
萧瑟的夜,萧瑟的故事,陆寅低垂着的睫羽轻轻翕动几下,想要将眼底那些阴翳彻底压进更深处,可惜它太多了,多到令锦泱心惊。
她忽然生出许多后悔来,后悔自己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挑起这种话题!
若能有一盏热酒,总也能廖以慰藉,可惜,只有更为凌冽的夜风,为他悲戚惨淡的人生又添了几分寒凉。
就在锦泱暗暗懊恼之时,陆寅那种寡淡平直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传来。
“好像也是一年宫宴,淮南王因守边而立了大功,被准许来京城领赏,因他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之际,便带了才刚娶进门一个月的妻子一起来到京城。”
后来,宫宴上赵恒光见色起意,故意引走淮南王后不顾廉耻强行侮辱了淮南王妃,但淮南王知道后,因担心这乃是赵恒光除掉他的一个手段借口,因而并未声张,而是选择妥协下来,当天他就对外宣布王妃突发疾病,没隔几天又对外宣称人病死了,就这样,世间少了一个淮南王妃,多了一个淑妃。”
陆寅顿了片刻,冷意在他脸上蔓延,半明半晦,锦泱贴的近,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起来,块块肌肉浮起,硌得人有些疼。
“不想说就别说了,我说了我没那么想知道的,都过去了。”
锦泱攥着他的衣角,温柔包容的声线似乎带着神奇的魔力,足以抚平他心中所有的恨与伤痛。
陆寅这下真的放松下来,咧开嘴笑了笑,“就当给你讲故事么,之前不是想听来的?”
锦泱凝着笑,“讲故事是为了睡觉,可现在我想要提神!”
陆寅把双手枕在头下,遥遥望向夜空,声音很低,“这些事情我从未说过,同你说说也好。”
他又接着往下说。
“淑妃进宫后,九个月诞下一子,赵恒光大喜,对这个孩子极好,但等这孩子长到一岁左右,眉眼长开时,赵恒光的态度便直转急下。”
“因为这个孩子长的太像另一个人,赵恒光开始逼问淑妃,折磨她,问她既然已经同意与他在一起,为何还要生下别人的孩子。”
“一次次折磨一次次逼问,让淑妃对这个带给她无尽痛苦的孩子恨到极致,为了证明自己对淮南王再无留恋,淑妃便在赵恒光面前折磨这个孩子,也就是我。”
“我早慧,一岁便有了记忆,那时淑妃就会拔掉我的指甲,用针刺进手指,又或者干脆以戒尺抽打一通出气。”
“赵恒光对此乐见其成,甚至他还每日同淑妃灌输是淮南王薄情寡义,收了他如何如何的好处,心甘情愿的把王妃献给他云云,淑妃更恨了,这恨则是变本加厉的转移到我的身上。”
锦泱咽了咽喉头,她无法想象,一个小孩子,从出生便要被母亲虐打到底会如何痛苦。
她不知能做什么,只能往陆寅怀里拱一拱,藏在他大氅下的手臂尽可能的将他抱住,更紧一点。
陆寅不以为意的拍拍她的头,“还好,到底是没下死手,淑妃留着我时刻在赵恒光面前表演,赵恒光也乐得见淑妃折磨淮南王的儿子,夹缝中,还算幸运的活了下来。”んτΤΡS://Www.sndswx.com/
从他口中所说出来的幸运二字,竟是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有一种阴森恨毒。
这种活法,真的很难受。
高高的宫墙,每日以折磨他为乐的母亲,冷眼旁观的继父,缩头乌龟般的生父。
陆寅眉心不着痕迹的往下压了些许,他从小早慧,一岁便有记忆,再次揭开这些记忆,是有些不舒服。
但仅仅也只有不舒服罢了。
因为这些人,都死了。
死相凄惨。
“这种日子差不多持续到我四五岁,因我未上族谱,宫中渐渐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当时有几名老臣直言劝谏,赵恒光丢了面子,便替我起了个名,上了族谱,不过没出一天他便后悔了,觉得我不配占皇子身份,就将我丢到皇家豢养的影卫营中。”
“影卫营其实还好,总好过在宫里被二人折磨,累是累了点,但总有一口饭吃,也学了不少本事,甚至当时少时的我觉得就这样也不错。”
“可惜后来,淮南王起兵,攻打京城,赵恒光虽是守住了,但损失很大,强娶臣妻之事也传了出去。”
陆寅手背青筋迸现,昭昭的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一如那些漫长的旧年景。
“这件事引起很大风波,朝臣跪在太和殿门前,逼赵恒光赐死淑妃与我。”
听到这里,锦泱的手心也跟着攥紧,陆寅拍了拍她,声线依旧寡淡如水,“那时我已经在影卫营学了不少东西,得知消息后我就设计逃走了,孩子嘛,总有天真,我以为淮南王为了我攻打京城,但是我当我逃去淮南王府后,发现并不是这样。”
“总之,就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尤白趁机给我下毒,将我送回宫里,又昭告之前那些曾劝谏的言官,透露我的身份,言官,一向惯会鸡蛋里挑骨头,何况是这种事,之前被赵恒光好不容易压下的妖妃一事又再度被提起。”
“那时我总想不明白,这与我有何干系?就算是……淑妃,一切也都是身不由己,为何那些朝廷的肱骨之臣,非要将罪责归结在我们身上?难道这一切不是赵恒光之错?”
锦泱坐起身,挨着他,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抚,“这不是你的错。”
她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孩子从出生之日,就要承受父母的虐打,他该多害怕?
“后来也没什么了,我成功逃出来,得了点机缘,又改头换面重新回宫,再后来,你也知道了。”
天幕尽头浮出一道暗光,一如无趣的人生夜幕中,乍然闯进的一颗晶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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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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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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