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她偷偷在做准备,刚好家里做了很多月饼,可以带到山上吃,现在最重要的是,第一次上山走了那么久才到半山腰,这次必须登顶,到顶估计就快天黑了,约摸要在山上过一夜,而这一夜要怎么过?
她趁二叔出去干活时,在他房间里找出一件旧的军大衣,用背包装好放在自己房间,这大热天,二叔不会发现少了冬天的衣服,山顶晚上冷,准备一件这样的大衣应该是可以御寒的。
季莲正思索着还要准备些什么,突然屋处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莲儿,莲儿!”
这声音同时也引起了在客房休息的方东平注意,他连忙走到窗边,朝外面看去,竟是一位看起来很柔弱的后生,他脸色不是很好,像是长期生病的那种状态,给人的感觉是那种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的站在季家院门外向里面张望,还不时的回头看,似乎是怕被谁发现了一般。
方东平这几天除了去过一次冬爷爷家,还没接触过村里其他人,他很好奇,这人为什么不明目张胆的进来,要偷偷摸摸的站在屋外?
难不成他不敢进季家的门么?方东平想不通,便偷偷现在房里观察。
季莲听到声音,从屋内匆匆走出来,看到是向林站在外边,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愣,现在连向林都不敢踏进季家了,看来这诅咒之说还真是深入人心啊!
她看着弱不经风的向林淡淡地问:“向林,有事吗?”
“莲儿,你出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向林一边说一边朝季莲招手,想叫她出去。
季莲不为所动,反而坐下来开始捣药,她要准备一些常用的药,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抬眼看着向林说:“我这正忙呢,你要是不愿进来,就回吧!”
向林没想到莲儿竟然对自己如此冷淡,他很想走进去问个明白,可是,他又忌惮着季家的诅咒,只能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他又轻声说:“莲儿,你捣这些药做什么?那个老毒物又要你做这些累活?他安的什么心,你一个女孩子,天天跟毒打交道,不是什么好事呢。”
季莲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哪天你要被蛇咬了,可别求我救你!”
“莲儿,怎么说话呢?”关氏从屋里出来,刚好听到季莲这么跟向林说话,连忙教训了她一句。
“阿妈!”
“伯母好!”
向林站在院子外打了声招呼,脸上却一片苦色,他知道莲儿介意自己不敢进门所以才这么说,可是,这季家的门,现在谁敢随便进,要不是他一直喜欢莲儿,就想来见见她,他也不敢违背父母的意思独自前来。
“向林啊,你还是回去吧,免得你爹妈知道了又要担心!”关氏也开始下逐客令,以前她还是挺喜欢向林的,可向林有肺痨,长期吃药,身体弱得不行,要是真把莲儿嫁给他,她也不是很愿意,何况现在大家又传季家诅咒的事,两家人心里也有了隔阂。
向林还有些犹豫,可是看莲儿只埋头捣药一句话也不说,只有悻悻然走了,才走出去不远,他妈就找了过来,远远的喊:“林儿,你没事瞎跑什么,赶紧跟我回家,别沾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回去。”
季莲听到这话,也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
方东平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疑云顿起,这季家与夕山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这后生连门都不敢进?
他看得出来,那个叫向林的后生是喜欢莲儿的,可向林和莲儿之间,仿佛隔着什么东西,所以才望而却步。
这季家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农户,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方东平百思不得其解,他决定要出去走走,了解一下季家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季莲见向林走了,才对关氏说:“阿妈,你也看到了,现在连向林都是这样的态度,咱们家在这村里什么时候能出头?”
关氏性格软弱,也不知道怎么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等季莲和关氏回房后,方东平一个人悄悄出了门,他拿着相机在村子里闲逛,也引来了几个人好奇的目光,这小山村还没有谁见过相机这东西,更没见过方东平这般干净清爽的人。
面对大家的窃窃私语,方东平也只是一笑了之,他还不时的跟村民打招呼,但是,这些村民也仅仅是点点头然后赶紧离开,好像很害怕的感觉。
这令方东平很惊讶,不应该呀?这村子里的人怎么那么害怕生人?
他试图拉一位村民问问,可对方一听他问季家的事,头摇的像拨浪鼓,半个字都没说就跑了。
转了一圈,他也没得到答案,也只有默默回到了季家。
这时季莲正准备往地里送饭,见方东平从外面进来,连忙问:“方大哥,你出去啦,怪不得刚才叫你没听到应,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方东平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来了这么多天都没到村里好好转转,眼看这手也快好了,就想着出去拍些照片,也好回去交差了。”
季莲心中一沉,有些不舍的问:“方大哥这是要准备离开了吗?”
方东平目光温柔,嘴角微抖,握着相机的手紧了紧,违心的说:“是啊,出来这么久了,总得回去报个平安,而且连累你们这么长时间,也是该走了。”
他的心纠得紧紧的,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走,就这么留下来,在这小山村里踏踏实实的种地,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守着季莲。
可他做不到。
那些人既然盯上了这里,绝对不可能只让他一个人来,肯定还有其他暗线,他呆在季家,也只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季莲抬眼看了看方东平,千言万语,都汇在那一个眼神里,但很快,她就低下头提着篮子准备离开。
“莲儿,我来提吧!”方东平伸手打算去接那个篮子,可季莲却朝旁边侧了侧身,客气的说:“方大哥手还没好利索,就别提这些重物了,我去送饭就回,你在家好好休息。”
“莲......”方东平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缩回伸出去的手,看着季莲走远了,才慢慢回了房间。
一直到日落时分,他都没再出来。
晚饭后,方东平又直接回了房,他神情有些怪怪的,季青本想找他聊会天,最后还是被二叔给阻止了,季礼并不想让自己的家人与这外人太过亲近,眼看着他手快好了,这两天也应该离开了。
季莲将自己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又拿了一些药走到方东平的房门外敲了敲门说:“方大哥,可以进来吗?”
方东平迅速打开门,只见她穿着一条白色绣着莲花的长裙,长发飘逸的垂在身后,小脸微红,不由心中一动,但还是忍住了内心的冲动,轻声问:“莲儿,进来吧,怎么啦?”
季莲跨进客户,让方东平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拉起他的右臂,将袖口卷起,露出那些已经掉了痂的红色疤痕,然后又拿出自己备好的药轻轻替他涂抹:“方大哥,这药可以除疤,你记得每天涂两遍,半月后手臂就看不到这些伤痕了,就像这样涂就可以了。”
季莲一边说一边给他演示。
方东平定定的看着季莲,他不想也知道,莲儿这是在跟自己告别呢,他任由季莲一个个伤口涂完,只是默默的道了句:“辛苦莲儿,多谢了。”
季莲的心微微一颤,手也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今晚一别,此生恐再无相见之日,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内心也没底,何必眷恋着这不能实现的感情。
季莲将剩余的药交给方东平,转身便泪如雨下,她忍着心酸,匆匆回了自己房间,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低声痛哭。
她本来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说,可到了那一刻,全都变成了无声,指尖仿佛还留着他手臂上的余温,她身体不停的颤抖,就好像被无数针扎在身上一样。
她从没感到如此害怕过,就连独自上夕山,她都未曾感到害怕,可现在,她却深深的无助,孤独。
方东平也好不到哪去,他默默的坐在床上,看着右臂上被涂的药一阵茫然,随后,他就拿起毛巾沾上水,将季莲刚才涂的药一一抹去,嘴角却泛着苦涩的微笑。
或许这是证明他与季莲之间有过交集的唯一痕迹,他如何舍得让它消失。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最容易伤感,何况是两个怀着心事的少男少女。
月光从窗户洒下,照得他俩的房间都散发着柔情的光,只可惜,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天涯。
“莲儿,我多希望自己身世清白,可以放心追求你,可是我的靠近,只会给你带来灾难,那些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更不会放过一个对他们有利的人。我绝不能让他们伤害你,利用你,所以,我只有远离你,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你......”方东平喃喃的自语,声音还带着哽咽。
季莲同样,她知道自己家的诅咒会给家人带来噩运,即使她自己不信这样的事,可她还是害怕,她喜欢方东平,喜欢他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可是,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季家,还在这诅咒圈中无法走出,她又怎能置身事外。
等夜深人静时,她就要出发了,去世代守护的夕山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去看看夕山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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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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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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