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麓瑶歪着头,“不知言午道长怎么说的?”
关夏瑰低头,不敢对视,抱拳,“家父曾收养义子,也是家父的长徒,其名讳是无病,与小上仙师弟和刘钦爱子名讳相同,极为巧合。家父遗言,关家要找到无病,而言午道长占卜说无病可期,卜曰:弹指百年,无病再现。无疾而终,关家再兴。而今已是倥偬百年,种种巧合,让我认定这个孩童了。”
姬麓瑶摇摇头,心思电转,“关再兴的义子就是活着也是百岁老人了,与刘家小儿有何关系?更何况我师弟叫忢霦,以讹传讹,让你们听成了无病,没有病。呵呵,忢者,五心为忢,卑屈不以为贱、难害不以为苦、艰辱不以为烦、利众不以为意、恩宠不以为荣。
霦者,玉石之彩,盖因女娲遗留的神石,不同凡响,瑞彩纷呈。我师尊炼化了此灵石,可金童为阳,火气过大了,炼化后需要冷萃千日方可,故我师弟仙篆名为千日金童。忢霦自炼化成人至今已一千余日,被冷萃这么久,心思烦躁,才偷偷下界游玩。然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人间已是一千年之久,大周天下八百年、秦汉正位二百载,岁月悠悠无情啊。”
关夏瑰抱拳前行一步,“小上仙,小上仙,还请开恩,实话实说,我是诚心诚意打算收无病为徒,毕竟这是我侄女的意中人的孩子,也算是圆了我侄女的心愿。此子有了神力,正需要教导以武技兵法,而这正是关家擅长的,我也是为了他好。当然,我自是比不上小上仙的法力无边,可知识、技艺不也是多多益善吗?”
姬麓瑶爽朗笑了,“诚然如此,我也不固执。这无病孩子虽说得了我师尊赠予的一些神力、灵智,只比常人出众了一些,而我只能教导些许时日,教授如何使用神力和灵智,至于武技兵法、文学一途,我却不精通。
我呢,主要学了师尊的道术,师弟千日金童只学了一些武技皮毛,头脑简单,只知道用一身蛮力。如此就劳道长与我一道教诲无病了,恳请道长日后多予督导武技、兵法。”
姬麓瑶长舒一口气,神情落寞。关夏瑰压着心中的激动,连连应诺,姬麓瑶微微一笑,“不过道长以后不要骗我。”
关夏瑰心中一激灵,收起了小心思,其实姬麓瑶只是随口一说,可关夏瑰以为戳中了心事,连呼不敢。
关必惠凑到近前,“师父姑姑,我已经是无病的师父了,且收他为义子了,况且我与刘郎......”关必惠咬着嘴唇,俏脸通红,“所以无病也不是义子这么简单了,已经更近一层了。”
关夏瑰小声道,“呵呵,不碍事,各论各的,这徒弟,我收定了。此子有神力青睐,我以武技调教,日后再通过关家延请儒道各家名宿教诲,必成人杰,于关家有大功用。”
“师父姑姑,这也太功利了些。”
“你太嫩了,上天予我,我不取反受其咎。关家终要找个叫无病的,他不就是这名字?这孩子早不来晚不来,这不去那不去,偏偏在我危难用人之际来到这莲花山,救助于我,这与我有缘分。又适逢金童附体,上仙传功,还有比这孩子更好的选择吗?日后,他武功大成,我带他回关家,好好为我出口气,让那些老顽固知道,我修习武学的思路方法才是正确的。”
“姑姑,你们太执拗了,始祖遗言找无病,找的是货真价实的无病,他该是耄耋的老人了。”
“好了,不说了,我认定他了,关家的复兴有着落了。我知道你有情于刘钦,看来你们已经,哈哈,更好,很好。我悟道多年,这情欲才是武道的第一大障碍,所谓阴阳调和,始为太极,大道贯通,天地齐泰。可惜,为师老了,守身一生,武学一直难以精进,阴阳一途领会太晚了,我创立的以顺应天道人心、阴阳荟萃贯通为原则的武学就靠你发扬光大了。既然你和无病是一家人,他喊你师父娘,叫我师父姑奶奶,就这么办了。”
关必惠脸一红,后退半步,“好吧。”
魏貔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神情肃穆,“玄女娘娘是扶助英雄、铲恶除暴的应命女仙,但有下界精邪,蟠踞山林,窥阚家庭,损伤人命,九天玄女的神威必然降临,扫除一切灾祸,福佑生人,肃清魔魅。
刘家当兴,汉家长存,无病有此大机缘,更显得我魏家的卑劣无耻了,我弟已死,可魏家酿下的灾祸并非我弟一人所为,我一样罪孽深重啊,魏家骨血只有魏璎、魏珞了,不可让他们牵连其中,让我魏家绝后而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魏貔陷入了沉思,这时刚刚挺身而出偷袭魏貅的那个瘦小孩童快跑两步,跪在了地上,磕头不止,“师父,师父,您也收下我吧,我全家惨死,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关夏瑰皱眉,“你先起来,你不是我徒弟啊。放心,我关家有情有义,一定安排你们回到你们的父母亲人身边。”
偷袭魏貅的胖小子也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师父,也收了我做徒弟吧,我家穷,数代单传,家人被害,我连亲戚都没有啊。”
瘦小孩以头杵地,“师父,您行行好,我们这些孩子年幼,没有谋生的手段,大都成了孤儿,而且今天都见到了神仙,难保有的孩子会吐露消息,于师父不利。这神仙降世,也是我们修来的福泽,师父好人做到底,收留我们吧。”说着抬着头看着众人的反应。
关夏瑰眉头皱起来,不喜此子功利心和威胁的话,可他说的却又都是实情,一时犹豫。
姬麓瑶心善,目露不忍,刘钦长吁短叹,连呼世道苍凉,瘦小孩连忙膝行数步,跪到姬麓瑶身前,痛哭流涕,“神仙姐姐,您帮着说说话,发发善心,我们命苦啊,家人被害,房子被烧。这些恶人将我们囚禁在此,他们说尝遍了人间美味,听说灾荒年份,人们易子而食,他们就想尝人肉,前日里,有个孩童......”
说着哭了起来,“近些年,水灾、旱灾、蝗灾不断,我们的家乡离这遥远,遍布周边郡县,近的也有百里之遥,这些地方多得是饿死的人。盗贼群起,百姓不得安宁。我们这些孩子一没有自保的手段,二没有家人,三没有安家之所,我们已是无根之人,不知漂泊何方啊,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流民......”
瘦小孩此言一出,十几个懂事的孩子哇哇哭泣起来,胖小子有些动容,跪地磕头,“师父,您要是不收我们,就杀了我们,给个痛快吧。”
此言一出,五六个孩子也跪在了胖小子身边磕头不止。“收了我们吧,我们没有家了。”蜀南文学
姬麓瑶听得心酸,“道长,观主,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就收留了吧,哪怕不传武艺,让他们烧水劈柴也好,总比流浪行乞要强啊。”
刘钦近前两步,“观主,我刘钦愿意出钱供养这些孤儿,您就收留他们,教导本领,来日长大成材,也能为大汉尽力啊,您看可好?”
关夏瑰点点头,“好吧,只要他们愿意留下,我都要了,至于这抚养费用,刘钦啊,你不必破费,关家行善百年了,收养无数孤儿,这是我分内的职责。”
刘钦抱拳,“不不,我刘钦也要多做些善事,平时只读书了,活在书本里,又足不出舂陵,不知其他郡县竟是饿殍流民遍地,没想到人间疾苦到了如此地步,汉家天下,刘氏必有责任尽力维护。”
关夏瑰连连点头,“小孩,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说话条理明晰,读过书吧。”
瘦小孩磕了一个头,“我叫侍文姬,家在丹阳,家父曾被举孝廉,要来颍川郡做官,却被恶人杀害,家中已无族人。”
“你是女孩?”
侍文姬拆掉头上的发簪,长发飘飘,一时散发一股少女韵味来,“小女年方七岁。”
关夏瑰转头看看胖小子,这一瘦一胖两个孩子可是英武果敢,人小鬼大,刚才大胆袭击魏貅来着,胖小子摇摇头,“我不是女孩,我是男孩,我叫南宫亥,今年十一了,家父郡兵屯长,我八岁时候,家父被盗贼所杀,家母改嫁,跟着爷爷奶奶过活,可他们也,哎!”
关夏瑰眼睛略红,“别哭了,别跪着了,快起来。自今开始,你们都是我徒弟,这道观就是你们的家,我会照料、教导你们成材。清水、清云、清风,你们领着这些孩子梳洗安歇去吧。”
小孩子们欢笑起来,磕头道谢,不多时,小孩子们被道姑领走了,南宫亥拍拍侍文姬的脑袋,“瘦猴小丫头,骗我好久,原来是个丫头,你挺狠啊,比我都果断,我犹豫了好久才敢动手偷袭那恶人。”
“肥猪,叫我名字吧,我以后叫侍剑,腰中三尺剑,直为斩不平。我自取字武兵,我要一纪修文武,但造天下宁。好好练武,学好兵器功夫,我要开始新的人生,以后我要亲手杀了大司马王凤,为爹娘报仇。”
南宫亥闻言一怔,“我小觑了你,你有种,以后我们就是生死兄弟,杀王凤,报大仇。”
侍剑看着身边的男童女童,“这些都是我们的生死兄弟姐妹。”侍剑侍武兵回头望了无病一眼,眼神带着向往,有一丝丝的崇拜和依恋,“那是我们的大师兄。”
南宫亥回头看了一眼,眼神艳羡,“他的前途不可限量,有神仙师父啊。”
众人渐渐散去,只有刘家人、关家人和姬麓瑶在院门闲聊了,魏貔神魂落魄,踉跄几步,走到铁索桥边,原地跪倒,大喝一声,“刘钦!”
刘钦抬头疑惑地看着,魏貔背对着众人,爽朗大笑起来,“我怀里有个红绸袋子,里边是一张地图,我魏家百余年的积蓄都藏在了九嶷山一处秘密地方,我知道你刘钦是忠厚之人,我把魏璎、魏珞委托给你了,请你照料他们长大成人,这宝藏就是给你的酬劳。”
“魏兄不可如此!”
魏貔沉声说道,“刘公,您是忠义之人,我相信您的人品。刘家有神仙庇佑,这是对您善良厚道多年的奖赏,也是对皇室血脉的护拥,高皇帝之后,代代为天子,天之子也。皇天后土在上,刘家的火灾确实是我魏家所为,魏家的庄园、田地由刘家自取若干,以偿还刘家的损失。
魏家在舂陵的店铺产业,也都送给您了,等魏珞长大了,请刘公以您的名义,赠给他一间店铺糊口就好,让魏珞念着刘家的好,刘魏两间自此和睦。”
刘钦又要再说,魏貔好似察觉一般,魏貔双肩抖动,“刘公,让我说完,魏家倒了,群狼就要上来撕咬魏家产业了。魏璎,一介女流。魏珞,只是孩童。二人自保尚且不能啊。这群狼环伺,既有魏家的族人,也有多年的宿敌。魏璎保不住这些家产,家产没了倒是无妨,可魏璎、魏珞就要被群狼啃噬了。”
“刘公,请您出面,由舂陵侯刘敞主持平分魏家家产和其他地方店铺的事,尽皆打点官府并散给魏家的族人吧,只给魏璎、魏珞留下些嫁人娶妻的钱财就够了,掩人耳目罢了。那宝藏是我给您的酬劳,毕竟对您来说,照料魏珞到成年是费钱费精力的事。刘公,大恩不言谢,魏貔给刘家赔罪了。”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魏貔自觉罪孽深重,惹得天怒人怨,此时已经无家可回,孤寂潦倒,心中不安,飘摇在人世中。
说话间,嘿的一声爆喝,魏貔弓着身子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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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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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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